第五十九章 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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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的大火掩盖了夜本来的颜色,浓烟滚滚冲出府第,火舌肆意扩张着领土,仿佛永不知疲倦。哭喊声连成一片,尖叫着企图冲出温度高得惊人的围墙,偌大的青山帮埋葬在鲜艳的红色之中。
曾经繁华一时的青山帮将一夜之间消失在江湖。我告诉身旁的碧盏。
她看了我一眼,没有说什么,继续陪着我站在青山帮的最高点俯视这混乱的世界。
碧水宫的宫女将青山帮团团围住,没有任何人逃得出来。被围困的人只能眼看这自己气息越来越弱,最终归于平静。
劈啪作响的木质品在火中跳跃着,火星四溅。
“贱人!要杀要剐,随你的便!既然被你抓到了,老夫就不打算活命!只是遗憾未能为武林除害!”他朝地上吐了一口痰,狠狠地呸了一声,跪在地上朝我唾骂。
我看着他狼狈的样子,觉得实在好笑,这老匹夫刚被我从温香暖玉中抓出来,如今还是衣衫不整,发丝凌乱地捆跪在地上,竟然还能脸都不红的说未能为武林除害。
“帮主你也算是英雄啊!”我嘲讽了他一句,兀自喝着青山帮仆人颤抖着递上来的茶,笑着说,“都被我这样抓着了,还能信誓旦旦。”
他一昂头,选择不看我,我也不逼,“知道我今天来的目的吗?”
他还是不看我。
我示意站在我身边的碧盏告诉他。
“交出碧水宫的浮游剑法。”
他不敢置信地回头,恰对上我似笑非笑的脸。他抽了抽嘴角,狠唳地说,“我堂堂青山帮怎会要你魔教的剑法?笑话!”
“哦?你确信?”我放下手中的杯子,摸了摸缠绕在腕上的细金鞭。这是我新打造的,约半米长的金鞭密密缠绕在手腕上,闪着诡谲地光,亮得晃眼。
他瞳孔蓦地收缩了一下,咬着牙不说话。
“想尝尝我新武器的厉害吗?它可还没开过荤呢!”我慢慢松下金鞭,朝他走去,他本能地向后退缩,“怎么?怕?”
“我会怕你?!魔教就是魔教,想要灭门,都先要想好理由!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吞了口口水,眼神闪躲。
“我真不明白,你是怎么爬上帮主这个位置的,像你这种贪生怕死的人,竟然还想带领武林灭我碧水,未免太可笑了。”我停在离他身前一米的位置,打量着这个匍匐在我脚下的青山帮帮主,那个总喜欢叫嚣着灭碧水的老头。
“确定你帮中没有浮游剑法?”我再问了一次,他坚定地摇头。
“碧盏,把那个和老头寻欢作乐地臭丫头拉出来!”我推回到主座,撩袍坐下。
一样衣衫不正的女人被碧盏毫无怜惜之情地重重抛在地上,一见到被我捆绑着的帮主就大声哭喊了起来,“老爷!救我啊!”
我冷笑一声,“姓陈的,交是不交?”
他犹豫地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娇媚小妾,一咬牙,吼道,“没有,从何交起?!”
“好!好!够骨气!”我拍了拍掌,笑道,“碧盏,伺候有一下这位美人儿。”
碧盏恭敬地点头,随即抽出一根特制地软鞭,在地上轻甩了几下,啪啪作响,那小妾脸都吓白了,泪水哗哗地流,喃喃叫着老爷。
第一鞭抽上去的时候,她尖叫出声,凄厉地冲击着人的耳膜,他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听着他小妾一声惨过一声的尖叫。
十几鞭过去了,她已经遍身是伤痕,没有一处是好的,鲜血汩汩流出来,原本凄厉地叫声,已经被呜咽代替,人昏昏沉沉地躺在地上抽搐。
“碧盏,不要不忍心,一直抽到她死为止。”我抿了口茶,清淡地加了一句。
“紫阡陌!你他妈不是人!狗娘养的小杂种!老子操你祖宗!”他红了眼,扭曲着面孔,挪动着想要冲到我面前。
我冲他微微笑了下,“这就骂人啦?这才只是开胃小菜,好戏还在后头呢。”我拨开机械着动作的碧盏,接过她手中的鞭子,将内力缓缓注了一丝进去,反手一甩,原本在抽搐的女人立刻停止了动作,徒留皮开肉绽的身躯和冒着鲜血的伤痕。
他气息不稳的瞪着我,仿佛要将我扒皮抽骨。
我不好意地笑了笑,“随便抽了一个美人儿,没想到就是您老最爱的,希望这次运气不要这么背,随便抽一个儿子也是您最爱的,不然晚辈不好做是不是?”我瞟了一眼碧盏,大声说,“带下一个。”
这次是一个年幼的小男孩,约莫六七岁。我看了还有一点不忍呢,指着颤抖着的小孩问,“陈老,这是?”
他已经呼吸不过来了,眼珠惊爆,“紫阡陌!老子就算做鬼也不放过你!”
那小孩一听他爹叫唤,就吓得尿了裤子,哇哇大哭。
“那你就交出浮游剑法啊!”
他一语不发地盯了我好一阵,我也不动,笑着任他瞪。
他半天没有动作,我只好招招身旁的碧盏,示意她开始动作。
那老头一见我招手,立刻就吓住了。
“帮主,你瞧,我也知道老来得子不容易,这多亏你和你如花美眷的不懈地努力,但是你不交出我要的东西,我也不好办是不?”我轻轻拍了拍腿,“碧盏,好好招待陈帮主的老来子。”
“慢着!我说!我说!”
现在,我手中已经握着丢失了许多年的浮游剑法,碧水宫的另一秘籍,看着在火海中挣扎的人们,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陈老头并没有能如他想象中的,找出他藏得很隐蔽的浮游剑法,原因是早在我来之前,浮游剑法已经被我命人偷了出来。找不到剑法,青山帮唯一的出路,就是灭亡。所以,这个曾经恢弘一时的武林大帮,和着数千计的青山帮弟子,消失在武林。

“觉得我做得过分?”我瞥了一眼身旁几读欲言又止的碧盏。
她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我苦笑一声,“我都觉得自己过分,为了这么个谎造的理由,让这么多人死亡,实在过分。”
“那你为什么还做?”她脱口而出,说了才意识到自己讲了什么,又朝我低头道属下僭越了。
我失笑,“理由?为什么要理由?别人想伤害我的时候,怎么就没有理由呢?等着瞧吧!不久你就会知道谁更过分。”
我穿着素白袍子,坐在客栈中饮酒,依旧扎着那条金丝带,包裹着额心那点红。
跟我出来的碧水宫宫人,全都被我安排在仇水帮,这个曾经是颜彻御做主,但现在完全归顺我的帮派。
今晨晃荡到那片废墟,看着满目沧夷,强迫自己咧着嘴笑。
昨晚有无数的人知道门外正发生着什么,但满大街却看不到一个人,听不到一点响声,仿佛青山帮周围有着看不见的结界。
天一亮,喧闹依旧,只是人们谈论的话题又多了一个——青山覆灭。
“那么强大的青山帮竟然在一夜之间被夷为平地,没有一人逃脱,真真是惨。”对桌的两男子在摇着头,拉着脸说。
“听说是碧水宫人做的?”一人套在另一人的耳边,小声说,却还是溜进了我的耳朵。
我端着酒杯笑了笑。
那人一把捂住讲话人的嘴,小声吼道,“不想活命啦!所有人都知道是碧水宫的人做的,但你瞧瞧,有谁提?”
那人马上受教地点头。
“那位小兄弟,你就算听到我们说什么也装没听到啊!”其中一人指着我说。
我茫然地点了点自己胸口道,“我吗?”
“不错,就你。”他闭着眼说,“看你面生,估计你是外地人,所以提醒一下,别因为乱说话招来杀身之祸。”
“有这么恐怖吗?”我冲他们笑道,“传说中的碧水宫?”
他力马嗤笑一声,摇头晃脑,“孤陋寡闻。”
另一人接着说,“虽说这是日都,但碧水宫依旧很猖狂。据说碧水宫前阵子死了的变态宫主又复活了!要找仇家报仇呢!我瞧着这青山帮八成是得罪过那位宫主,不然怎么死这么惨!”
我端着酒杯坐了过去,“介意同桌吗?我想听得详细点,以防这••••”
“好说好说!”那人为我让开一位,“小兄弟生得眉清目秀的,就更要注意了。”
“怎么说?”
那人马上来了劲了,挺直了腰杆说,“这日都最近有两人很恐怖。一人你刚才已经听到了,就是碧水宫宫主紫阡陌,江湖第一魔教教主,杀人狂。不过像你这种无名之辈就不用担心了,她杀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安分地管住自己的嘴,没有性命之忧的。”
我在心里笑了笑,但脸上收敛着表情,正色问,“那另一人呢?”
他力马四周瞧了瞧,对我招了招手,示意我靠过来。套着我的耳朵说,“还有一人便是那限国侯桓鹤!”
这确实让我惊了一下。
“小兄弟你外来人,不知道哇!这限国侯原本和碧水宫宫主是一对儿,不知怎的,被分开了,然后魔头就传被杀了,再后来限国侯就开始四处找寻和那魔头长得相象的人。”
这我知道,只是不知道这桓鹤竟然有这么大能耐,把这日都搅得鸡飞狗跳,只为找和我相似的人。
他又上下瞧了瞧我,最终抱着手臂肯定地点点头,恩了一个长音。
“怎么了?”我奇怪地问。
“小兄弟你长相不俗啊!万一被限国,额,不,被那人看中了,就没得未来啦!一辈子做男宠的命!”旁边一人附和地猛点头,“还是少出门好。日都,是非之地呀!”
我受教地点头,敬了他俩一杯,“兄弟我感激不尽,一定尽力藏好。”
那两个热心的老哥立马一饮而尽,拍拍我的肩头道,“兄弟,不是我吓••••”还没说完,就赶紧低下头做找钱状。
我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问道,“吓什么?”
他在桌下猛扯我衣角,小声道,“不想当男宠的就低下头!”
我立刻就意识到是谁来了。真不巧!
原本闹哄哄的客栈一下子就安静了,只听得见进门的脚步声,和一个清朗的男声,“今天想吃什么艾儿?”
心立刻就停止工作了,不知是因为那一声艾儿,还是因为那个叫艾儿的声音。
我埋着头吃菜,一语不发。
“鹤,我今天不想吃那些菜了,腻味,换换行吗?”带着些许童音,娇俏地问道。但我看不到他的脸。
“当然可以,艾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接着是脚步声,上楼去了。
我呼了口气,身边的两人也吓得半死,一个劲在顺气。
“兄台,后会有期,兄弟我怕被侯爷抓住,不太好。”我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笑道,“这顿算我请,多谢告诉我这么多消息。”
他俩吞了吞口水道,“不用的,这•••银子太多了。”
“没事,没事。”我也学他的样子,拍了拍他们的肩,却不敢大声说话,躬着腰道,拱手道,“走啦!”
“哎!”他突然拉住我的手,摸到了我手上绑着的金鞭,皱了下眉,又继续说,“兄弟小心,你确实和侯爷怀里的男孩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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