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仇是怎样结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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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上风光莺语乱,城下烟波春拍岸。
――宋•钱惟演《木兰花》
扬州三月,烟雨连天遮。
好不容易有个晴朗日,城外春风长扬,男女老少携伴踏春赏花,成就了多少才子佳人。另有人趁机放起了纸鸢,满天的蝴蝶蜻蜓飞舞,好不热闹。
正是一片欢声笑语时刻,突然听到有人远远地喊道:
“让开,让开,快点让开。”众人寻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人疾奔而来,远远只看见他两条如炭抹过似的粗浓眉毛,待近来才看清他的样子:二十出头的挺拔青年,长得却是一般。嘴里正叼着尾鱼,两手上捧了两大坛子的酒(那刚刚他是怎么说话的啊?众人疑问)。连忙给他让出道来,众人还在遥望他的背影,身后又传来一人的声音,“鸿黎你个小人,快把三月还给我!”
众人转身看去,还没见着人影就感觉到有人踩过自己的头顶,有人已经跳脚骂道,“哪个龟孙子,踩了老子的头。”
再看向两人消失的方向,一黑一白的身影远呀跳跃着,此起彼伏。
半晌,有一个嫩嫩的童声响起,“爹爹,我们的鱼不见了。”
众人无语中,一行渡鸦嘎嘎飞过。
人群中一华服男子突然笑出声来,似自言自语地轻摇着扇子,“好一个没品的小贼。”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摇着扇子的手一僵,转向身旁的人,“言乐,是本王听错了还是他说错了?刚刚他说那两坛子酒叫什么?”
青衣男子忠厚的脸抽搐了一下,“回王爷,他的确是说,鸿黎你个小人,快把三月还给我!”又补充着说道,“或许三月是那条鱼的名字也不一定。”
脑门上扎实地挨了一记扇柄,言乐默默地跟上正疾步走向马车的主子。曲安然猛然掀开车帘,果然,那两坛子酒中极品三月已经不翼而飞。好你个无耻小贼,竟然偷到本王头上来了。曲安然手中扇子应声折断,若有所思地望向两人消失的方向。
鸿黎穿街走巷,好不容易才甩掉了后面一直追着的语斐,正累得像条狗,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叉着腰扇着袖子,“这个鸟蛋,为了两坛子御酒追了我八条街,至于么!”身后掌风已至,“你个混球,偷了我的酒还好意思说。”
鸿黎早已从房梁上跳开,掀开封泥边逃边灌起酒来。语斐远远闻见那酒香,谗得口水都出来了,却是闻得到喝不着,可恨那半路劫走三月的小人还故意赞声不断,“好酒好酒,哈哈哈哈。”
心头火起,语斐眼中精光一闪,哼哼,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手默默伸向怀中的药包,脚下不停,加紧追赶。
鸿黎两坛子佳酿下肚,微有些醉意,眼看就要被他追上,听见湖上传来阵阵丝竹声,料是有公子哥包了画舫。他脸上浮起一个奸笑,这小子还没开过荤,哥哥就做做好事,带你上去逛逛吧。身随念动,脚步一转,已朝那画舫而去。
语斐见他突然转了方向,竟是向湖面飞去,不假思索地立马跟上。遥见他轻盈的点过几片浮萍,略微有些不稳地落在船顶上,随即不见了踪影。等到语斐在甲板上站稳,舱中隐隐传出的**浪语让他立刻明白了自己是在什么船上。青涩少年尴尬地闹了个大红脸,心下更恼那混帐,抓着药包的手更加坚定,躲着船上的人开始搜索那始作俑者。

粉色的轻纱暧昧地随风微扬,间或夹带着那软软的女子娇笑声,挠得听者心痒难耐。曲安然盘腿而坐,单手支着脑袋,黑眸半闭,正惬意地享受美貌女子献上的美酒,仿佛已将下午那不愉快的插曲忘在了脑后。突然帐帘被掀开,闯进一黑衣人来。在一旁立着的言乐大声呼喝,“有刺客。”
那人却理也不理,径直向前奔去。曲安然已认出他就是下午那偷酒的小贼,不等言乐去拿,纵身一跃,便朝他攻去。
恰巧语斐此时闯了进来,照着两人就是一阵药粉狂撒。曲安然来不及躲避,那微黄色的药粉已满满落了一身,反是那黑衣人趁机躲了去,趁着大家还有些楞神一个机灵破窗逃去了。曲安然刚想发作,回头才发现那撒药的已随他也从窗户跳出。
痒,从骨子里爬出来的痒,让人恨不得扒下一层皮来的奇痒,曲安然脸色发白,手剧烈地颤抖着,却是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言乐看自己主子面色不善,试探地问了一声,“王爷?”
“言乐,明天天黑之前查出那两个人的来历,本王要灭他九族!”曲安然死白的脸已涨成血红色,这次不止是手在抖,全身上下都开始抖起来。
言乐环顾了一下四周,桌上的水酒正平稳地摆着,那么的确不是自己眼花了,“王爷,要找个大夫看一下么?”
曲安然瞪他一眼,“出去,把船上的人都踢下水去,没本王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
言乐担忧地看他一眼,只好退了出去。
本是宁静的扬州城外镜湖,扑通扑通的落水声和着哭爹喊娘的叫骂声交错作响,引得众人翘首而望。
次日,关于此事的民间版本无数,大街小巷,成了老百姓茶前饭后的热门话题。其中最令众人唏嘘的是三王爷冲冠一怒为男宠,大意是太爷马屁拍在了马腿上,献上美女反惹怒了三王爷的神秘男宠,结果三王爷为哄其开心,将一船子的人都丢下了水,和神秘男宠在船上逗留了三天才离开。下船的时候脖子上脸上都有抓过的痕迹,惨不忍睹啊。
曲安然知不知道民间的各种版本我们无从得知,但是有一点我们可以确定,那两个闯了祸就跑的毛贼的确是很快就被锁定了。
半个月后,明月楼在京城迅速崛起,贵族世家纷纷以明月楼的贵宾身份而自居,一时间,名动四方。
曲安然站在二楼的阴影处,面色阴郁地盯着大堂里的三人,冷冷的声音轻荡在空中,“毒衣,交代你的事情可记清了?”
跪着的男子看向那打闹着的三人,点了点头,“是,王爷。”
三人仍笑闹着,迎客的堂哥已招呼着将他们领上雅座,语斐突然向着那阴影处看来,只看见一人向暗处走去的背影。
楠湘稚气的脸向他看来,“看什么呢?”
“哦,没什么,走吧。”语斐甩掉心中淡淡的不安,淡笑着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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