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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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坊的墙上挂满了画,山水、花鸟、人物画,四周还摆了不少盆景,花草,相得益彰,到处弥漫着一种典雅的气息,可见这里的主人是一个很有品位的人,怪不得能成为京城第一画坊。
我正四处观看,一个小伙计走上前来问:“公子,你是来卖画的吧!”见我点头,示意我跟他走,我跟着小伙计来到后院书房,落座之后,书案上的一幅画吸引了我的注意力,画上是位女子,面带微愁,斜倚栏杆,远处是萧索的秋景,一缕斜阳挂在天边。正欲仔细地看看这幅画,一个清脆的女子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的这幅画,可还入得公子的眼?”我回头一看,一个美丽的少女站在眼前,正是画中的女子。她的眼睛炯炯有神,透着精明,这可不是绘画能表现出来的。
我说道:“画美,人更美。”却见那女子面色一沉。我心道,坏了,忘了自己是一身男人打扮,说出这样的话,可别让人把我当成了登徒子了。连忙说道:“小生唐突了,还请小姐见谅。”这女子淡淡地说道:“我这幅画,还缺一首诗词,公子既能画画,想必诗词也是精通的,就请题诗一首。”
我心里气得够戗,要想难为我,也请找个高明点的理由好不好?谁说能画画,就必精通诗词?我也懒得和她理论,腹内的诗词多了,随便拿出一首,都会是惊世之作。可现在的关键是,我不能惹别人的注意。沉吟了半晌,我决定盗用范仲淹的词,我念道: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好词,好词。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公子果然作得好词,只这一句,就让人不厌百回读啊。小女子姓舒,还请问公子贵姓?”“舒小姐,小生复姓诸葛,名过,字改之。”我想起杨过的名字,随口就盗了来。“啊,这个姓氏可不多见,不知公子和户部侍郎诸葛大人……”我连忙说道:“我与诸葛大人素无瓜葛。”其实我知道这位诸葛大人是我的“老爹”的弟弟诸葛世文。
我把带来的画放到舒小姐面前:“我的画,还请小姐过目。”我心中忐忑不安,要知道,我只是业余爱好画画,虽然我的指导老师说我有天赋,可谁都知道,画画的费用可是不小,尤其是上美术院校,可不是我这样的人能担负得起的,我只能把画画当成业余爱好。
我今天带来的是两张人物素描,两张山水油画。这种画法,估计这位舒小姐定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我很期待她见到画后的表情……她会欣喜若狂,还是嗤之以鼻?那两张人物画,画的是同一个人——玲玲,那个和我同住了两年的室友,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无比清晰的出现在我的脑海,这几日,我迫不及待的为她画了几十张像。我生怕自己过的时间久了,会记不住好朋友的面貌。玲玲要是知道我天天画她,一定会调侃我说,你不会是看好我了,想和我那个吧,我可不是同志啊。
舒小姐见了画后,眼睛发光,嘴唇微张,四张画看了又看,“我从来没有想到,画还可以这样画,尤其是这两张人物画,是用什么笔画的?”“是用烧过的木炭条。”舒小姐用惊诧的眼神看着我,半晌方道:“公子真是想人所不能想,做人所不能作。就公子的这几幅画来看,完全可以开宗立派。不知道这几幅画,公子想卖多少钱?

我心想,这舒小姐别看年纪小,还是有些眼光的。只是说到开宗立派,我不由苦笑,自己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我只求能赚点银子花花就行了。
舒小姐见我不言语,说道:“公子拿不定主意,不如这样好了,由我们集贤画坊出面,邀请些老主顾来竟价,价高者得,利益五五分层,公子以为如何?”我一听,这不就是拍卖嘛,这种后世的点子,亏得这舒小姐想得出来。忙点头应允。我又嘱咐舒小姐不要说出我的姓名,舒小姐有些惊讶,我解释道:“小姐也看见了,我的身体不好,也不喜欢应酬。”舒小姐含笑答应。
出了集贤画坊,想着翠翠忙着包子铺的事情,中午是不能为我做饭了,我自己倒是喜欢做美食,可是一想到要烧木炭,弄得双手漆黑,我就有些头大,看着路旁就有一家饭店,一头就扎了进去,要了两个特色菜,一碗饭,埋头吃起来。
刚吃了几口,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这人要是倒起霉来,喝口凉水都塞牙。”我一听,这不是刘将军是谁?这一惊可不小,赶紧接着听,“诸葛兄,没有保护好你的堂妹,还真是不好意思。”这位诸葛兄,莫非就是户部侍郎的儿子?我心不在焉的吃着饭,注意力全在耳朵上,那一位说道:“只要圣上不怪罪,那就好。”刘将军又道:“你不知道,我这次损兵折将。本来以为马到成功,没想到却是块烫手的山芋,光抢人的就两拨,还都会高来高去的功夫。这下子,皇上嘴上不说,心里会怎么想?”二人边说边走上楼去。
我暗叹倒霉,京城这么大,这么一家不起眼的酒楼也能遇见皇亲,真是郁闷。这刘将军听口气是才回京,感情这刘将军一个多月的时间都在找我,大概没了我,不好回来交差,想到此,又觉得好笑。
出了饭店,又没有什么事情,信步而行,街道上人来人往,没有现代的脚步匆匆,没有汽车哄鸣,我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仿佛是在某个古装片的片场。富人或骑马,或坐车,多数是象我这样的平民。
我今天还是穿了一套白衫。我喜欢白色,白衫的底角绣着金色的花,腰上的白带上也绣着同色的花,头发束成马尾状,系着金丝带,只是腰间缺了一把长剑,要不就是一位飘然若仙的大侠,只可惜这张病痨鬼似的脸,女孩都希望自己的脸蛋漂亮些,我后悔没有戴那个美男的面具,不过现在悔之晚矣。
正暗自叹息,衣襟竟被人拽住了。扭头一看,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可怜巴巴的看着我,身上的衣服料子倒不错,可是脏兮兮的,头发也好久没梳理过,乱糟糟的。“公子,您可怜可怜我们娘俩,我女儿发烧了,您救救她,我愿意卖身为奴,求求您救救我女儿吧!您行行好!”我伸手摸了摸她怀里抱着的女孩的头,果然烫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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