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猫戏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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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戏老鼠
田七娃的生存发展,充满风险和艰辛。
按有关部门的规定,这不收那不收,事实上找不到钱,唯一的办法是扩大回收范围,收贼货。
作一个不恰当的比喻,如果将公安部门和有关上级部门比作猫的话,那么这批收废铁的老板就是整日提心吊胆的老鼠。
我见过特行科的公安,也见过形形色色的其它公安。记忆深刻的有这样几件事。
通常检查废金属回收点是特行科公安,其中有一位姓马。每每遇到特行科来检查,田七娃准到我这儿打电话,搬救兵。好笑的是,马公安就不让他打,一个要打,另一个按下电话不准打,还说,你打电话找来也没有用。
令我这个局外人莫明其妙的是电话那头是何方神圣,在这种场合老鼠居然敢如此放肆,他就不怕对那位神圣造成不良影响,那位神圣就不怕公安系统理麻?
就有那么怪,电话打通后,那位神圣居然多次出现在现场,尽管没有开腔,其人之到位,明白无误的告诉旁人和田七娃,莫怕,有我在。这是一条有恃无恐的猫。
还有另一类猫,挟“红”吃黑。
一天傍晚,来了两辆奥托出租车,停在体育场围墙边,下来两位因喝酒已经二麻麻的年青人,径直向收荒处走去,要拿老板是问。
来人口称是市刑警大队政治处的,并亮出派司,老板见事不妙,敢紧闪躲,只留下年幼的女儿应付场面。
见有警察理麻,围观的群众里三层,外三层,静观事态的演变。炽热的白炽灯光下,两位年青人,手舞足蹈,指着老板的女儿,口出胡言:快去,把你的男人找来。
不知所措的女孩,带着哭腔申辩,那是我的爸爸。男人和爸爸这相距甚远的两个概念,出自两位所谓警官之口,令我汗颜。抑制不住想管一管这桩闲事,便向远处的两辆奥托走去,想看一看这到底是何方神圣。
走拢一看,原来是两位窃窃私语的年轻小姐。警官要扣货,老板只好随他们走了一趟。第二天听老板讲,要扣货,最后给他们付了打的的钱和餐费,了事。
我问了下市刑警队的熟人,回答是,废金属有专门的部门管,政治处无权过问,受害者可以向政治处举报。老板本身**上就有屎,哪敢多事,自认倒楣。
那段时间,要出事就出在货刚装好待运的那一刻。猫们最厉害的一招是扣车扣货,懂不起,不开窍,就将你这车货直开三钢废金属货场充公。

眼睁睁,四、五吨货,一文不名,倒进货场,来自农村的老板谁不着急,只好委屈求全,直接给对方付好处费。
我们经常看见,押出去的车在外转了一圈又开回来,就是交了好处费的结果。见钱眼开的猫,真把你这车货到进三钢的货场,他又能得到什么呢?
担惊受怕的田七娃,面对名目繁多的各种猫,真是莫衷一是,风声鹤唳。他给我摆过一件事。一天晚上,来了几个公安,称田收了贼货扣件,贼人已经招供,罚款一千多元,出奇的是,还将田铐起打的去鹅岭隧道口,叫他站到,他们下去找另一家窝主。
还算老实的田七娃,傻乎乎,在此等了几个小时,最后才幡然醒悟,遇到了假公安,上了当,受了骗。
另有一类假猫,就是掌红吃黑的黑社会。其时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收保护费才刚刚兴起,尚未成气候。
一天一个年青人找田老板借钱,就坐在家旁边的梯坎上,七娃答没有钱,年青人讲找别人借,七娃转过身问我,有钱没有,借点。这种有去无回的买卖,谁愿借,我说没有。
田七娃知道他吸毒,就问他,海洛因像什么样子,年青人马上摸出一个小纸包,说就是这个样子,打开一看,大小和头痛粉差不多。
没诈到钱,年青人自言自语地说,借点钱不给嗦,老子没有收你的保护费还算好的。言下之意,换成收保护费,就是明砍,硬要了。
按当时的规矩,废金属回收只能收边皮料,若按这个要求,十车货,九车都要违规,但一般百姓不懂,所谓的检举揭发,多数是内伙子人。
一次,有马公安参加,同来的有一位废金属回收公司的,拦下田七娃的一车货,气急的田七娃,天不怕,地不怕,指到那位公司干部的鼻子骂,你不要装虫,自己的**都没有揩干净,我不怕你。
不久,一个电话打到公安局特行科,检举揭发姓雷的运贼货。姓雷的是田七娃的老挑(他们的老婆是两姐妹),他的执照就是用的那位公司干部的。
来而不往非礼也,也举报你一次,双方打了个平手,从此,七娃和雷姓老挑接下了孽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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