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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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找苍穹的路上,路过去大教堂的必经之路,我看见了夕月。她慢慢地走着,心里想的事情一定很多。一路始终都是一幅沮丧的表情。
我决定跟过去。
在大教堂,已巳大主教正在主殿祈祷殿焦急地等待着。等到夕月一回来,已巳大主教立即快步迎了上去,问道:“你有按照我所交待的,拒绝了决斗吧?”
夕月依旧是那幅沮丧的表情。她轻描淡写地答道:“没有。”
已巳大主教的脸色骤变,她怒道:“什么!你为什么不拒绝!难道你为了一个剑法第一高手的名声,把我的话都当耳边风了吗?”
夕月见已巳大主教发怒了,这才有些紧张起来,沮丧的表情消失了。夕月说道:“师父,你先听我解释。”然后夕月又向已巳大主教递了递眼色,表示这些话需要单独说。
已巳大主教这才收起十分难看的脸色,然后把夕月带到了偏殿,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贝海约夕月决斗,理由略。已巳大主教为了不让圣门和红石教的关系继续恶化,以及为了避免夕月的法术能力暴露——虽然就目前来看,铁定早就暴露了——于是让夕月前去拒绝。之后夕月一到与贝海约定的地方,体内的神圣之心便感应到了青龙爪和朱雀鞭隐藏在附近。她猜想这两个杀手一定是想要得渔翁之利。而她和贝海的实力差距天罚部落肯定知道,受伤或者元气大伤的只能是贝海,所以说这一次杀手的目标应该是贝海。于是没有按照已巳大主教的交待拒绝决斗,迅速打败了贝海,引两人现身。但是夕月没有想到贝海在自己出现前便被杀了,又因为没有发现的苍穹插手,最终夺神器的计划落空。
已巳大主教听了,叹了口气,说道:“哎,月儿啊,为师跟你一再强调凡是要三思而后行,一定要谨慎谨慎再谨慎,我们目前的处境不容许我们出半点差错啊,你和贝海决斗,太容易暴露你的身份了。没想到你还是这么鲁莽!而且还惹了这么大的一个麻烦出来!”
夕月争辩道:“可是师父,我们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不就是收集神器吗?当时机会就摆在我的眼前啊!我怎么能放过呢?”
已巳大主教反问:“那结果呢?”
夕月不说话。
已巳大主教又接着说:“失败了是吧。你不要告诉我当时的过程是什么,总之结果你是失败了!照你说的情况来看,天罚部落的行动如果是要杀你,那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们应该有自知之明。一定是想杀贝海,然后嫁祸给你,现在好了!他们是成功把贝海的死嫁祸到你的头上了!我让你拒绝与贝海的比试,就是为了不让我们和圣门的关系恶化,现在……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彻底破裂。就等着明天他们在国王面前告我们的状吧!”
夕月被已巳大主教一顿一顿地数落着,始终低着头,不说话。
翌日黎明。
白城的居民大多还没有醒来。苍穹路过一家小店时,觉得有些饿了,便走了过去,找了个位置坐下。店小二是个比苍穹年龄小得多的孩子,他迅速走了过来,先用他肩上那张很脏的抹布掸了掸很干净的桌子,然后客气地问:“客官要来点什么?”
苍穹要了两个馒头,他很快端了过来。苍穹便慢慢地撕着吃了起来。
“你的孩子可真懂事啊,这么小就开始帮着你打理生意了。”——说话的是一个来买馒头的中年妇女,话是对老板说的。
那老板说道:“哎,孩子他妈死得早,自然得早点学会当家拉。说起来,这孩子哪有你家孩子幸福啊。”

中年妇女说道:“嗨,我和我丈夫都非常忙,可我们又都是孤儿,也没有长辈照顾孩子,结果我的孩子都十四岁,这看上去却还是八、九岁的样子,而且一天到晚都在念那个什么神迹银币的传说。我和我丈夫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老板说道:“干活的时候把孩子带着,让他多学学……”
……
此时,苍穹忽然看到几个圣门的人,他们也到了这家小店买馒头。
那老板边急忙先招呼这几个圣门门徒。其中一个门徒说道:“真是没想到,大教堂的圣女竟然借比剑之名在剑上涂毒暗害我们副门主。”
另一个又接嘴道:“是啊,太卑鄙了。”
然后,他们便提着两大袋馒头走了。接着有陆陆续续来了一些买馒头的人,买馒头的时候,那老板总会对客人感慨这世道的混乱,然后把夕月毒杀贝海的事情说一遍。
看来如同已巳大主教所说,大教堂会有大麻烦了。
吃完馒头,付完帐,苍穹便开始在清静的街道上散起步来。他应该在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走了一小会儿,苍穹又遇见了那几个买馒头的圣门门徒。
苍穹突然觉得他们出来的目的不是买馒头。他们离开刚才那家馒头店时并不是朝圣门分会的方向,既然这样那么他们就只能是馒头没买够才不立即回去。可是他们走了之后那家小店立即又来了顾客,馒头照样有卖的。说明并不是馒头不够。
目前来看,唯一的解释是他们是出来传播“夕月杀了贝海”这个消息的。
堂堂圣门的门主,绝对不会是个白痴,他不应该这么轻易的被龙破和艳乌粗糙的手法骗过,更不应该像现在这样到处传播消息中伤大教堂。圣门的举动像是他们知道这是个圈套但还是故意往圈套里钻。难道圣门正需要这个圈套吗?
“苍穹!”——有人在叫苍穹。苍穹抬头一看,是夕月。
“你找我?”苍穹被吓了一跳。
夕月立即回答道:“是。”
苍穹又问:“什么事?”
夕月说:“想找你帮个忙,帮我作证,贝海不是我杀的。”
这让苍穹大大地吃了一惊,他完全没有想到夕月竟然会找到他,而且还让他帮这样一个忙。——这是一个有可能的事情吗?目前来看,这个圈套是天罚部落设下的,而苍穹是天罚部落的人,他怎么可能帮助夕月来破坏天罚部落的计划?
苍穹问道:“帮你给谁做证明?”
夕月答道:“国王。今天议政会子玮一定会利用这件事大做文章,我希望你能帮帮我。”
圣门在政治上要对付红石教——这也就解释了圣门为什么会往这个圈套里钻了。看来圣门和红石教已经是彻底决裂了。这对天罚部落来说是件再好不过的事,那么苍穹就更没有理由帮夕月了。
苍穹摇了摇头,说:“这不可能,这个忙我不可能帮。”
夕月一听,突然抓住了苍穹的双手——这把苍穹下了一跳,不过再看夕月,却不像有丝毫的恶意。苍穹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夕月的双手在颤抖。夕月颤声道:“我求求你!帮帮我吧!”
苍穹分明想摇头,可是他的脖子突然像僵住了,动不了。
夕月双眸微微泛红,几滴泪水滚落了下来,她再次重复了一句:“求求你了!”
苍穹还想说“不”,可是这会儿连他的嘴也僵住了。他看着夕月那楚楚可怜的脸庞,晶莹的泪水,满怀着希望的双眸,忽然鬼使神差般地点了点头。
这一刻,夕月和苍穹都已经疯了。
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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