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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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医生。”长英进去时韩亭正在埋头看书,见是长英,微微一愣,随即关切地问:“怎么了?你的手臂又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不是,不是手的事。”长英连忙解释。
“那……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韩亭不解地问。
“我,我们,哦,不是,我,我想请你吃顿饭,谢谢你为我治伤。”长英结巴着说。
“哦,不用那么客气吧。不用的。”韩亭听了有点不太理解。
“要的要的,他们几个都说要的。”长英一听急了,说漏了嘴。
“他们几个是谁?”
“啊?哦。他们几个啊。”长英一下子悟过来说漏嘴了,呆在了那里。
“说啊,他们几个是谁?”韩亭又紧盯着问。
“他们啊,他们是,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我们寝室挺要好的几个。程士杰、余孝贤他们几个。”长英只得如实回答。
“哦,原来是他们让你请我呀,并不是你自己想谢我。”韩亭故意道。
“不是的不是的,我自己也想要谢你的。”长英忙解释。
“那关他们几个什么事?”
“他们说,让我请你时顺便也带上他们。”长英只得如实回答。
“哦,原来他们想撮顿饭呀。”韩亭恍然大悟。
“对对对,他们就是想撮顿饭。行不行?”长英有点恳求地问。
“就那几个跟你一样鲁莽的小家伙呀?”韩亭脸一沉。长英心里一阵紧张,忙问:“不行吗?”韩亭随即眼珠一转,轻笑了一下,逗他道:“我说不行可以吗?”
“可,可是可以的。”长英有些气馁。
韩亭语气一转,又道:“不过呢,看在你们几个小家伙上次的事情,勇气可嘉,我就跟你们一起吃顿饭吧。顺便我也看一下,那几个小家伙头上有几根刺,连美国教练都敢扎。”
长英一听,松了口气,辩解道:“他们几个都挺好的,真的。”
“好不好的等到见了面再说。你打算什么时候请我?这个周末我有空。”韩亭一付不容辩置的口气。
“那就订在这个周末吧,我去告诉他们。”长英顺着她的口风说。
送走长英后,韩亭想着刚才的对答,不由地笑了。从她内心来说,她还是满喜欢长英的。长英温文有礼,有时甚至老实得有些木纳,但是没想到他居然有这个胆子跟美国教练抗争,令她不得不刮目相看,心理不禁暗暗佩服“这小家伙胆子真大。”从而,也产生了对其他几个“胆大的小家伙”的好奇,隐隐感觉跟他们认识一下也不错。在她的心里,全然把他们当成了一帮未经世事的,单纯又带着刺的小家伙。
周末,长英、程士杰、余孝贤、大李、邵文海五个人早早地到了饭馆,没过多久,韩亭也到了。
长英为韩亭一一介绍:“这是程士杰,这是邵文海,这是大李,这是余孝贤,我们都叫他小余。”韩亭落落大方地微笑着一一向各人颔首招呼,当介绍到小余时,她说:“我好像见过你,年初一那天你是不是到我家来拜过年?”小余见她还记得他,顿时开心得不得了,连连说:“是啊是啊,你记性可真好,这还记得。”
大家落了座儿,起先,他们几个都有些拘谨,但是看到韩亭落落大方而亲切的态度,便渐渐放开了。大家都喝了点酒,气氛也变得热闹了起来,你一言我一句地闲聊着。当韩亭问起他们驾起那堆破烂上天的事情时,顿时打开了他们的话匣子,特别是余孝贤,那得意劲是别提了,侃侃而谈,直变成了饭局上的主角。
此刻他正跟程士杰争论轰炸机在战争中功效大还是战斗机攻效大的问题。只听他嚷着:“反对反对,我认为轰炸机比较强。你看,杜黑老祖都说过,夺取制空权的两种方法中,通过空中进攻摧毁敌人停放在地面上的飞机和空军基础和在空中与敌人空军交战这两种方法中;前一种方法是主要的,因为与打下空中飞行的鸟相比,用摧毁地面上的巢和蛋的方法摧毁敌对方空中力量更容易奏效。所以夺取制空权只能靠空中进攻,因为制空权是通过消灭敌人的空中力量而取得的,空中进攻的目的就是为了更有效地消灭敌人的空中力量,即力争把敌方的飞机消灭在机场上和工厂里。”最近余孝贤不知从哪儿搞到了一本名叫《制空权》的书,是意大利军事理论家朱里奥•杜黑的著作,他如获至宝,一天到晚挂在口中。又因杜黑是首个提出“空中战场”的人,其性质就跟创使人一样,所以小余把他戏称为“杜黑老祖”,弄不清的人还以为他跟“菩提老祖”有什么关系。

“no,no,no”程士杰一急,连英语也溜出口了。“威廉•米切尔在《空中国防论》里说过,对天空的控制依赖于驱逐航空兵,驱逐航空兵是空军的主要作战部队。”
“你呀,就是崇拜美国佬儿。”小余不屑地说。
“什么呀,我只是就事论事!”程士杰不甘的回敬道。“长英,你说呢?”
“我啊?”长英想了想,“我还是比较崇拜德国的‘红色男爵’——冯•里希特霍芬。你们看,在1917年,他率领的第11战斗机中队共击落89架敌机,他一个人就创造了击落20架的记录。”
“其实构成空军的要素是很多的,不仅缺少哪一个都不行,而且各种要素都要齐全,要素之间的功能要相互适应,配置要合理。这就像一个木桶一样,如果组成木桶的木板不一样高,那么水就会从较短木板处流出去。木桶的容量不是由长木板决定的,而是由短木板决定的。因此,空军的战斗力是由构成它的各种要素功能及其合理配置决定的。这些要素不能缺少,如果缺少,即使缺少某一个次要的,空军的战斗力将降为零。如飞机维护人员,其作用肯定不如飞行员重要,但没有他们,飞机将不能升空;各要素功能要相应,功能小于其他要素的,将使独立空军的战斗力相应降低。又如飞机维护人员,如果数量不足以满足需要,那么战时将有一部分飞机不能起飞作战。”这时大李插话了,他以他机械班的观点发表了意见。
听平时沉默寡言的大李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邵文海瞪大了眼睛,佩服地叫道:“大李,你行啊,真是一鸣惊人啊。”
“韩医生,你说呢?”小余又问韩亭。
“我啊?你们说的我又不懂,我能说啥呀。如果你们要问盲肠跟小肠的区分,我倒是可以回答的。”众人一听哈哈大笑,随之,也结束了他们的争论。
在大家争论地正起劲的时候,长英担心韩亭会不耐烦听他们讲这些,偷眼看去只见韩亭笑盈盈饶有兴趣地听着,也就放宽了心。一顿饭下来,大家好象已经跟韩亭很熟络了,小余更是嘴上抹了蜜一般,到得饭局快结束时,已经“韩姐韩姐”的叫个不停了,好像韩亭真是他姐姐一般。韩亭也笑着应他,程士杰他们见心目中的偶像这般平易近人,也都非常高兴。
饭后,送走了韩亭,几个人簇拥着走回学校。
“我有个提议,我们用花儿来比喻一下韩亭吧。”邵文海就是花头最多。
“好啊。”程士杰也兴致很高的样子。
“我同意!我先说,我把她比作一朵兰花,亲切可人。”小余大声地说。
“我把她比作水仙,凌波仙子一样美丽。”邵文海赶紧接着说。
“那我也来凑凑热闹吧,我把她比成牡丹,在哪儿都是花中之王,最为耀眼。”程士杰也饶有兴致地说。
“对,我同意老程的说法,她是像牡丹。嘿嘿。”大李应着程士杰的话。想来他们都是北方人缘故,看人赏物的观点也一样。
“长英,你跟韩亭最熟,你倒是说说看。”邵文海转头问长英。
“我觉得……”长英想了想,虽然每次见到韩亭,她总是笑颜常开的,但他却总感觉韩亭心里好像藏着许多事,没有表面上那么单纯快乐。她的心好像被一层寒冰罩着,不会轻易融化,让人可望而不可及。他略一思量,道:“我觉得她像一朵雪地里的百合,挺冷的。”
“不会吧,她那么温柔亲切,怎么可能挺冷的?”小余马上提出了异议。
“我也觉得不象。”邵文海想了一下说。
“长英这样说可能也有他的道理,知人知面不知心哪!不过我也觉得不怎么像。”程士杰虽然维护了长英的说法,但也提出了自己不同看法。
打这以后,他们这个小圈子如有什么聚会,也会去邀请韩亭,韩亭只要没什么事,都会爽快地答应,渐渐地在一起次数多了,俨然也成了他们小圈子中的一份子,成了他们很好的朋友。他们也更喜欢韩亭了,每次只要韩亭在,气氛就会变得欢快和谐,唯一令他们不满的是,她总是以大姐姐的姿态跟他们相处,在她眼里总是把他们看成一帮小家伙般地包容,甚至有时候她会自己掏钱买单,用她的话来说就是他们还是学生,而她已经工作了,有能力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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