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修罗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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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回了小丫头宁雪儿,我庆幸终于又回复了宁静恬淡的生活。小丫头的出现,只是点缀在我生活中的一朵小小的浪花而已(我还远没有意识到她给我未来生活带来巨变的那种问题的严重性),我依然继续在繁华的街市里钻来钻去,像城市里一条快活的鱼。
又过了平静的两天,气候已进入中伏了,这天傍晚,天气极其燥热,我把跑了一天的车子停在路边,下车来到一个我常去的烧烤摊前,找了个位子坐下来。
这种露天烧烤白天是很少的,只有到了夜晚才会充满夜市,现在都是电烤了,既环保又卫生。烤肉烤菜烤水果,没有什么是不能烤的,还有味道不错的各种手工面,是我最爱光顾的去处。
我点了一碟盐水毛豆和一盘烤鸡翅,要了几瓶啤酒,开始享受这份惬意。两杯冰凉的啤酒下肚,浑身的汗毛孔全都舒展开来,顿觉凉爽不少。
就在我刚一瓶啤酒见底时,街对面走过来一群人,大摇大摆气势汹汹的,这时从我旁边一个座位上站起一个尖嘴猴腮的瘦子,迎上去和他们会在一处,瘦子对着我的车指指点点,又把手指向了我。
我心里一动,这伙人来意不善啊,怎么好像还是冲着我来的。我面色如常,心里却在想,在这里我好像没有招惹过什么人吧。
转眼这群人来到近前把我的小桌团团围住了,邻桌的人一看这种场面,都悄悄起身离开了。
这伙人里领头的一个头发长长染成金毛狮王的家伙,冲我嘿嘿一乐,露出满嘴黄牙,“朋友,你还真难找啊。”
我不动声色放下酒杯,道:“你们找我做什么,我们认识吗?”
“看来贵人多忘事啊,那天晚上,不是你把那个小丫头救走的吗?”
我顿时明白了,原来是小丫头惹的祸,也不知她怎么得罪人家了,人家找不到她,当然把帐算到我头上了。
我也不否认,道:“我只是个开出租车的,有客上我就拉,我当时并不认识她。”我这话一点不错,当时还真是没认出小丫头,也不算扯谎。
金毛狮王冷笑:“哥们儿,当我是三岁小孩啊,不认识?不认识你正好出现?还跑那么快?你骗鬼吧?!”
“我是正好路过那里,看到一群人冲过来,我当然害怕得快跑了,我还以为是抢劫的呢。”我依然耐心解释着,并不惊慌,像这种痞子再来上一两百我也不尿他,只是不想惹事,我现在的身份可是个普通的士司机。
“害怕?哥们今儿个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害怕。连我们恶狼帮的闲事也敢管,活腻味了吧小子?”金毛狮王狞笑着,露出一嘴黄板牙,我好笑地心想,这家伙染色染得还挺彻底。多少年了,没听这话很久了呀,我感到既新鲜又刺激。
金毛旁边那个指认我的瘦子,挺着鸡肋般的胸脯对四周喊道:“恶狼帮办事了,闲杂人等赶紧滚蛋!”咋咋呼呼的还真有点狐假虎威的架势,比喊“条子办案”气势多了。你还别说,一听“恶狼帮”三个字,附近的食客连同老板都立码躲得远远的了,看来,恶狼帮在S市也是小有威名啊,我咋从没听说过呢?不怪我,不做大哥很久了嘛,对道上的事也就不太上心了。
这时我看见,一角的一个座位上,竟然有一个人对瘦子的话置若罔闻,依旧坐着没动,还在大口吹着酒瓶,地上已经摆了十几个瓶子了。哥们儿,喝高了吧,没见人家清场了吗?赶紧闪人吧。
我正替他担心,瘦猴已经顺着我的目光发现了那人。居然还有不听话的,瘦子十分恼火,大步走过去,嘴上骂骂咧咧:“你他妈装什么逼,说你呢,赶紧滚蛋!”说着伸手去扯那人的后衣领,想把他扔出去。
“哎哟!”“扑通!”观众只觉眼前一花,却见被扔出去躺在地上直喊哎哟的竟是那个瘦猴,而那人依然好好坐在那里举杯痛饮,众人都是莫名其妙,金毛他们也是一呆。

只有我看得清清楚楚,那个酒鬼在瘦子欺身的刹那,背后仿佛长了眼睛似的,竟随手用出一招金蛇缠粘手把瘦子抖摔了出去。居然是个高手。我悄悄笑起来,越来越有意思了。
只见那人又抓起酒瓶仰脖灌上一大口,头也不回地冷冷道:“别再打搅我喝酒,给老子滚远一些。”
金毛他们面面相觑,互相使了个眼色,呼啦一下子围了过去,竟是对我不管不顾了,想是认为我一个小司机跑也跑不到哪儿去。
金毛咬牙冷哼:“怪不得那小子这么沉得住气,原来还有帮手。兄弟们,先废了他!”
恶狼帮成员纷纷从腰里拽出家伙,一声呼喊,砍刀、铁链一起向那人兜头劈去。远远围观的人群纷纷闭上眼睛不忍看这血光飞溅的一幕。
耳边只听“噼啪”、“叮当”、“哎呀”之声不绝于耳,围攻的恶狼帮众人,连人带家伙什儿躺满了一地。那人却好端端的眯着醉眼站在那里,身上毫发无损。
我微笑着端起一杯啤酒轻轻啜饮,好戏啊好戏,酒鬼身手还蛮利落,使用的竟是武林中极少见的“妙手空空乱**”的空手入白刃手法,很有几分功力,不过,我看他最擅长的应该是刀法吧,他夺刀握刀极为熟练,简直浑然天成,虽然并未出刀,只是随手一丢,但从他握刀的姿势我已看出此人必定在刀法上下过一番苦工夫。
金毛完全傻眼了,十几号人只一个照面就让人家全摆平了,这实力也太他妈悬殊了吧。金毛左右看看,见站着的就只剩下自己了,狠狠心一咬牙,拽出一把头重尾轻的厚重劈刀,挽了个刀花一刀斜劈那人的脖颈,看架势好像也是练过两天。我看到金毛这貌似势大力猛的一击,不禁摇了摇头,太慢了,空有蛮力而无速度,碰到的又是玩刀的行家,看来金毛也是个白给啊。
我怡然自得地欣赏着好戏,还不忘评头论足,转眼又是两瓶啤酒下肚,看人打架下酒,过瘾!
只见那人目光冷冷地盯着劈到眼前的砍刀。
刀忽地顿住了。
闪着寒光的刀头已被那人用两指捏在手里,像是被捏着七寸的毒蛇,再也威风不起来了。金毛用力回夺,却是纹丝不动,金毛头上滚下豆大的汗珠,脸色发青,而那人微微翘起嘴角显出一丝轻蔑的笑。
就在这时,先前那个最先被放倒的瘦猴偷偷捡起一把砍刀,趁着那人不备,欲从背后偷袭。我把一粒毛豆捏在手里。
就在瘦猴举刀作势欲狠狠劈下而我的毛豆正欲出手时,却见那人夹手夺过金毛的劈刀,头也不回地向后一斩,瘦猴只觉眼前刀光一闪,耳边听得“当啷”一声,砍刀已被齐根斩断,并且,劈刀冷森森的刀锋正放在了自己的细脖子上,脖子甚至能清晰感受到那丝丝凉意。瘦猴忽觉两腿发软裆里一热,小便失禁了,他却一动也不敢动,唯恐身子一抖,在脖子上开个大口子。而那人依然用嘲弄的眼神盯着金毛,从始至终,那人并没有多看瘦猴一眼。金毛只觉自己的衣服已被汗水浸透了。
我悄然一笑,把手中的毛豆丢进了嘴里。
那人忽然出声了,嗓音有点沙哑,“告诉你们的老大白狼,我叫韩风,让他不服气来找我好了,随时恭候。”
金毛顿时浑身如同筛糠似的抖起来,说话时连牙齿都在打颤,“你……你就是……修罗刀韩风?”
那人懒得回答,撤回了搁在瘦猴脖子上的刀,低头看了眼,把刀远远抛开去,还用力搓了搓手,似是沾上了什么脏东西。瘦猴早已支持不住,一**瘫坐在地上。
那人低低喝道:“带上你的人,滚!”
金毛和一干恶狼帮众如临大赦,赶紧爬起来飞快逃走了。
金毛他们对那人如此惊惧的态度使我对他充满了好奇,他究竟是什么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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