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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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段彬出现在阿呷面前的时候,她曾产生要去抓紧段彬胳臂的冲动。自从她经历了咖啡馆事件后,她的神经就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
她深深地陷入了黑色情绪之中,她爱着的人已经远远地离开了地球,阴差阳错地,她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当初的出走。要不然,现在的一切都不会发生的。爱人已经远走,但日子还要继续,她也开始意识到青春以老,年华不再。她现在开始害怕每天照镜子了,她已经能很轻松地找到自己的灵魂——那个离群素居的女人。但是恐惧却也在灵魂背后显现,是的,鱼尾纹已经毫不客气地占领了阵地。
她害怕她试图做出的每一个举动都会是勉强的,虚假的。她自己也不能左右这一切: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着什么。
于是,段彬问她:“有什么不舒服?”她告诉他,她没睡好,觉得累。但她的回答并没有令他信服,他继续追问他,为了逃避这场审问,她想过要转换话题的,但她最终还是从胸中蹦出了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来。这句话就象是放错了地方:“你不是我要等待的人。”
她本来想通过这句话来逃避先前的审问的,她竭力想说得自然点,但使她吃惊的是,她的声音流露出了犹豫,她可以感觉到自己脸上的红热。
她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深沉,严肃,她有一种感觉,那两道目光触发了她心灵深处的一团火。那团火在她的腹腔中迅速地蔓延,很快地就燃及了她的腹腔,烧上了她的双颊。
她从段彬的眼中捕捉到那一闪而过的火花,就象黑暗中的一丝亮光。她突然有一种安全感,这就是段彬将她搂住的时候,她显得僵硬的原因。她害怕被他拥抱,担心无法控制自己的秘密。时间短暂得都不容许她作最简单的调整。
她觉得自己现在就象一把正在熊熊燃烧着的火炬,她僵硬的身体以及绌笨的抗拒,这会让段彬误解的,但她却不能向他说明什么。因为,在段彬这种猛烈的突然的拥抱下,她脑子里乱极了。她想重复刚才那句话来挽回那已被搞得一团糟的局面,但段彬已经开始向她的嘴唇进攻了。
“不!”
仿佛一个霹雳在她头上撕裂了云层似的,这种感觉不象一阵电击,但它一样地尖锐,一样地古怪,一样地惊人。它作用于阿呷的感官,仿佛它在这之前的最活跃时刻也只不过处于麻木状态。而现在它受到了召唤,被弄醒了。它跳跃起来了,充满了期待,眼睛和耳朵等候着,而肌肉在骨头上哆嗦。而这是一个声音——一个熟悉、亲切、记忆犹新的声音——华纬的声音。阿呷猛然从迷乱中惊醒,僵硬而坚定地推开了段彬。

华纬做了一个梦:阿呷正在他身前的空中飘荡着,他有些担心,抬起身,想去抓住她。当他用手将阿呷固定住的时候,却发现她挣脱了自己,他努力想让阿呷转过身来,他呼喊找阿呷的名字,当他快要将阿呷扳转过来的时候,阿呷忽然转过头来。
华纬目瞪口呆,在他面前的是另一张脸,一张与阿呷截然不同的脸——杨菲然。正是杨菲然,这一点毋庸质疑,他紧紧地抓住她,搂她入怀,抽泣着不段重复着一个名字“阿呷,我的阿呷,我的阿呷姐姐。”他似乎想通过重复这句话,使改变的面孔恢复到阿呷的样子,恢复消失的容颜,恢复消失的阿呷。
他突然从梦境中醒来。杨菲然已经挣脱了他的怀抱,他看到杨菲然脸上通红通红,脸眶边上有一颗泪珠。受那个梦的影响,他有一种想立即见到阿呷的渴望。他将身体“飞”到指挥屏幕前,用手指点拨了几下,他急切地想发一个邮件给阿呷——告诉阿呷,他很想念她。
点了几下,他停住了。意外的,他突然发现他找不到“龙宫”的回件。
这是不正常的,通常情况下,他发出例行汇报邮件后,“龙宫”会给他发回一封情况反馈的邮件。
“菲儿,有没有收到龙王今天发的邮件包?”
“没有,我也正奇怪,所以才过来看看你,”杨菲然回答的有点不自然,眼睛里有些怨尤的泪光。
“马上检测各系统运转情况,联系火星营地。”
杨菲然也意识到可能有些不正常,马上坐到二号指挥椅上,启动了系统检测程序。
“系统正常,”
“向龙宫发出确认信号,要他们收到确认信号后即刻回传。”
“确认信号邮包已经发出,”
“火星营地接通,”
屏幕一闪,杨阳带着满脸的兴奋出现了,新营地已经封闭检验完毕,火星探测组成员已经移居新营地。
“杨头领,你那情况怎么样?”
“一切正常,现在开始移居新营地,老板,怎么了?”
“现在还不知道,我们正在联系龙王,我们在发出上一封邮包后,一直没有收到龙王的消息。”
杨阳收起了兴奋,脸上有了一丝担忧,“龙王没有消息?会不会太阳风暴的缘故?”
“不可能,我们的邮包是在6个小时前发出的,龙王收到后,不可能耽搁这么久,”
“老板,以你的估计,会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是怎么回事?”
“等等,接收到信号,”
中心主电脑正在破译接收到的电子信号,不同于往常的,这封邮包不是于“龙宫”,而是于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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