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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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纬做了一个梦:他和王芳在林荫路上散步,突然发现王芳不知道上哪儿去了,他有些担心,就去找他。当他找遍所有的角落,却发现她在自己身后。他喊着她的名字,王芳转过头来,华纬吃惊的发现,在他面前的是另一张脸,一张与她截然不同的脸。
但那却又不是别人,是王芳,这一点他毫不怀疑。但是王芳却有着一副陌生的脸,那是多么的另人费解。
他从梦中惊醒过来,他下了床,走向阳台。天空正露出鱼肚白,初秋的凉意正伴着清晨的空气,在他的肺里肆意游走。
也许是对上海之行的一股莫名情绪,他现在刻意地在躲避着什么,或者可以说,他在逃避着什么。悠兰给他的生活带来的冲击,使他无法去面对它——如果她是个平常一点的女人,也许,只是说也许,他会毫不犹豫地带着悠兰进行一个过程,一个“1+1=?”的过程。
上海之行的一些事,一直在他的脑中盘旋,他想象着有关她的躯体的经历。
无论他怎么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插曲,一段岔路,但他仍然自责地回忆起他们,那令人头晕目眩的仓促的结束。他也知道,他并不是一定要征服她,因为他也知道,王芳从第一眼见到他,就开始爱上他了。
重视她,爱她?不需要,因为她已经跟他单独在一起了。她一直跟随着他,在他跑步,上餐厅,出去散步的时候,在他身前,身后。
在他十几二十岁的时候,曾经热衷于幻想爱情和家庭的关系。那时候的憧憬是一种带有浪漫性的,你爱我,我爱你,穿梭在婚姻家庭中。
“没有爱情的婚姻是可耻的,我可耻吗?”
这个问题一遍又一遍地袭击着他。凭心而论,他喜欢王芳,可这不代表爱——以他的理解,爱是需要**的;可是他也有着**啊,他也觉得自己有**跟王芳相处,难道,这些**是为了组建一个家庭?或者是因为性?
“离开她吧,”他也不止一次地提醒自己,而他也知道,他很难将这句话付诸行动,没有什么人能清楚他这个时候的感觉,甚至他自己。
就是在那个清晨,一位女军人,在没有经过他的同意下,私自闯进了他的房间,并同他共进早餐。而且在离开前,没有任何征兆下,吻了他。
整整一天,华纬都在回响着她离去时的笑声,那笑声就象一个湿润的荔枝果,让他觉得清凉和丝丝甜意。他渐渐地意识到当初的想法是错的。不管如何,他已经不再认为找个妻子是个可以敷衍的事情。他并未失去追求一个女人的**,尽管他对自己在这方面还有**感到奇怪,至少,他知道了一件事,王芳在对他欲擒故纵,而且,他也愿意这样。

十一月的长沙,是个干燥而热烈的天气,仿佛一点小小的火星就能将空气点着。有着同样心情的华纬,也开始了他一天的工作。
通讯器里传来他的助手发过来的好消息,通瑞岛上的工作基本完成,新的仿飞行器也正在运行检验,保守估计,在未来两个月后,就能让他回到“巢”。
接下来的几个星期,华纬守在威海刘公岛下进行“闭关”,甚至连他的“教授”身份也忘记了。
一天,他从威海回来,打了一个电话给家人,六点钟动身去了茶餐厅。在茶餐厅的那个位置上,他被一位未能认出来的女子拦住了,“你这几天躲到哪里去了?我有几十年没见到你了。”
华纬搜索了半天,想记起她是谁。是他以前的一位同事吗?看样子倒象是个亲密朋友。他尽力搭着腔以掩盖自己没认出她来的事实。好一阵子,他才从一个偶然的记号人出了那女子:手上戴着他送的手链,就是他想要她成为他妻子的那位女子。
这段插曲使他好笑,又使他害怕:这证明他的脑力和体力一样都消耗殆尽了,这样的生活必须要有点改变——毕竟,他找的是一个妻子,而不是一个情人。
这种害怕,也是**并发的起端,他痴迷而执著地拉着王芳,在各个卖场购买着需要的和不需要的东西。
在从歌厅回来的那天晚上,他们显得很亲密。很长的一段路,他们没有打车,而且他们也趁乱进行了接触和亲吻。生理的爱给了他们愉悦,也给了他们慰籍,她不再象以前那样断了链子般的没由头的突然拒绝,只是“咿咿呀呀”地象征性地推脱了一番。
一个星期天,她请他去一趟大连。
华纬被这次的邀请吓到了。回公寓的路上,他思索着,王芳的这一个建议有点突兀。他老盯着路面,避免去看王芳。他对这次的大连之行充满了忍受不了的偶然,他也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但他未曾料到,这些来的这么早。
一路上谁也没讲一句话。
回到公寓,他们也默默地不做声。
沉默,象一片云海横在他们中间,随着时间分分秒秒地过去,越来越沉重。半夜里的时候,他在沙发上被吵醒了.
她正在卧室里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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