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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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同回头一看,原来是英姨娘英姨娘今天衣着甚是美丽,上身内穿一身白色纱衣,外面套着一件粉色透明丝衣,下身穿着淡绿色长裙,腰间扎着一条白色丝带,后垂几近地面,头上插着一支碧钗。
“阿姊,方才的琴曲是你抚得么?好奇怪的音质!好动听的琴曲!”英公主一连问了几个问题。
“方才此曲却不是阿姊所抚,阿妹,是否动听?”文姜笑问道
“不是阿姊,难道还是太子阿兄不成?阿姊,你可不许瞒阿妹。”英公主的眼神很是奇怪。
文姜也便不再逗弄阿妹了,不然待会又要闹起来:“方才抚得是筝,并不是古琴。大郎在鲁国不喜习古琴,故而又做了筝,音量大了许多,比起古琴甚是动听。大郎后来一直都是善筝不善琴,抚得比阿姊好听许多。”
“是大郎所抚,大郎还真是聪慧呢?阿姊,阿妹能习么?”英公主满眼都是希冀。
文姜没有回答,只是回过头对姬同言道:“大郎,你来教习你小姨娘好么?”
“好啊!”反正该做之事已经安排好了,教习小姨娘好象是挺有趣的,姬同很是直接的应下了。
文姜听大郎应了下来,很是高兴,因为她知晓自己爱子不喜教习他人,所以并没有先应了阿妹此事。免得大郎不愿意,自己陷入为难的境地。
“那小姨娘先抚筝找一找感觉吧?筝有二十一弦,每根弦又有多个音域,找到了感觉才好习练。”
姬同教习到酉时中交(十八时),英公主对乐曲颇有领悟力,虽然一支曲子尚不能抚完,但也是入门了。最后又抚了一直新曲,才将她打发走。
次日辰时末刻(九时),湘景殿。
小姨娘英公主走进主殿,只见姬同正襟跪坐在榻上,却是不见阿姊。
“小夫子,你阿母呢?”英公主略带调笑道
“方才小姨娘来之前好一会,外祖遣来宫婢传话,母亲去了前庆殿。”姬同答道,也不知方才过辰时能有何事,待得母亲回来寻问一下。
“小姨娘,今日聚会都有何人参加啊?”姬同想起小姨娘定是来招呼自己与母亲同去高虎府上聚会之事。想提前了解一下。
“以前大多是临淄城公卿大夫家的贵族子弟娘子,不过,这次听说会盟诸国也有些公子们会来,一定比过去更有趣。”英公主显然对这场聚会很是期待。
“小姨娘,外祖为您定过姻亲么?”姬同问道
“大郎怎生问起此事?难不成大郎还想为小姨娘荐得夫婿不成。”英公主感到很是奇怪,旋即调笑道。
“没有什么,就是想知道是那国的公子有福气,能够取得小姨娘这样的仙子。”姬同若有所思地说道
姬同本是要小姨娘小心些,莫要在聚会之时,免得为人所纠缠,对方若是一国公子,说不定会求亲。但马上又忍了下去。这些事都是些没有根据之事,自己若是说了,说不定就成了小姨娘的一桩心事,再者,家里有姜诸儿这么个淫徒大尾巴狼,嫁出去也不一定是坏事。
半响文姜才从前庆殿回到湘景殿。英公主见阿姊回来了忙迎了上去:“阿姊,大郎说你去前庆殿了,父侯与你说了些什么?”
“父侯还能与阿姊说什么,只是一些琐事罢了。阿妹,现在就去高上卿府上么?”文姜笑着问道
姬同见母亲笑得有些勉强,但也不会去问为什么。待无人之时再想母亲寻问便是。
“阿姊,快走吧!都快要迟到了。”英公主并没有发现阿姊的异样,想起正事,赶紧催促道
“还有,将筝也带上,行歌之时也许用得上,我要让那些贵人娘子们羡慕死。”英公主特意交代道
“就知晓你这性子,早已带上了。大郎不是也要同去吗?快走吧?”文姜拉着阿妹说道,走出殿外。
“母亲,等等我。”姬同腰间别着竹箫,赶紧下榻追了过去。
临淄,上卿高虎府第。
姬同与母亲文姜、小姨娘共乘一车,待到了高府前,见得府门前排满了车乘。高府地仆役进进出出不停地忙碌着,甚是热闹。姬同先下车上前,见高府前堂外有不少贵人娘子喜笑颜谈。稍显粗俗者有之,谦谦君子者有之,逢颜媚笑者有之。真是千奇百态,仿佛进了烟花勾栏之地(此时妓院是违法地,还没有转正。)。
“这么多贵人小娘子,哪里是诗、歌聚会吗?相亲会还差不多。”姬同嘀咕道
“你这孩子,可不许胡说,小姨娘听到就罢了,他人若是听见此语,恐又要与你闹了。”文姜上前拉着姬同小手责怪道

“儿见不是只有阿母与小姨娘在,才会说吗?其他人若在,孩儿还不说呢?”
“你这孩子,怎么说都有你的道理。阿母便不再与你说便是。”
进入高府后,正在谈笑地诸位贵人娘子们回过头,见是英公主与一对貌似母子的妇人小孩走了进来,只是知晓英公主,并不认识文姜姬同母子,不便冒然上前问礼。此时左间回廊上一身着青衣英俊美丽男子当先过来施礼:“在下宋国公子须见过二位公主、鲁太子。”
文姜细看了这宋国公子须几眼,淡然还礼道:“宋公子有礼了,小君(诸侯夫人自称)早作姬氏妇,昔年公主之称已是不敢当得。”
“是须失礼了,还望鲁夫人莫怪。”宋公子须先是有些尴尬,旋即释然道。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一片嘈杂之声,原来是太子姜诸儿家的二公孙姜奕带着一群好友们进得府来。
待姜奕见五姑娘与六姑娘在此,更看见仇敌姬同,嘴角抽了抽,很快平息下去。他知晓此时不能在姑娘面前挑衅。周围又有这么多贵人娘子,不能作出失礼地举动。收起思绪,上前行礼道:“侄儿奕见过五姑娘、六姑娘,不曾想表弟也到此,表弟若是早些说,表兄也好带着你一起来。”
“多谢表兄盛情,小弟不敢当。望表兄能够佳音佳诗,居得冠首。”
“好说好说,一会你我二人在好生论诗,行歌,共论兄弟之情。五姑娘,六姑娘,小侄先去了。”自顾自向高府里间走去。
周围人已是看出这表兄弟不合。鲁太子年纪不大,行事却不失礼,不愧是礼仪之邦的太子。
“阿姊,大郎与奕郎怎生回事?”英公主问道
“无妨,小孩子家能有什么大怨,小事而已,进去吧?”文姜自是已经知晓昨日之事,只是不想深谈。
高家主人高虎因为来者几乎尽是未逢三十之人,自是早早出了府第,有高府的贵人娘子们招待三人到正堂上座席跪坐下。
过了小半个时辰,正事终于开场了。先是行歌,说是行歌,其实也可以抚琴。只是知音难觅,好半天也不见有俞伯牙与钟子期。
“唉!真是知音难觅啊!我都要假寐了。”姬同叹道
“表弟果然大才,我齐国英杰尽在于此,表弟却说什么知音难觅,是说我齐国无人么?”一个挑衅地声音在姬同耳畔想起,不用猜,下意识就知是姜奕。
英公主见姜奕要寻事端,想起身拉住他,不过还没等起身就被身侧的文姜紧紧抓住衣襟,不禁急道:“阿姊,你……”。文姜摇摇头,伏过身去道:“你还真是急性子,奕郎主动发言,岂是你三言两语能够化解的”英公主想了一下点点头,这才安静下来。
姬同回过头,见是姜奕与方才那些好友们俱都跪坐在站在自己左侧不远处,颇有人多势众之感。姬同坐直身。厅堂众人一见公孙姜奕与鲁国太子对上话头,便俱都停息谈话,静待这二位齐鲁高等子弟地论战。
“齐国岂会无人才,朝堂之上尚有高公、国公二位上卿,东郭公、隰公等诸位大夫,怎么能说是无人呢?再者,知音与英杰并无干系。古之殷纣,与其臣恶来、费仲俱为知音。恶来、费仲可是英杰?”
众人听罢,暗暗点头,心想鲁国太子大有急智。应对甚好。
姜奕心知不能再说纠缠这个话题。不过却是一定要报昨日之仇。便向身后之人使个眼色,
“既然说道人才,但不知我齐国有高公、国公二位上卿,东郭公、隰公诸位大夫,鲁国又有几位?”
“我鲁国除去乞讨、痴愚之人,俱是人才。”
此言一出,堂内大哗。文姜也是深感意外,她深知爱子之智,并没有着急。只是英公主却是不想外侄出此言,岂不是将齐国上下俱是得罪。但见阿姊不急,也只好安坐。其他诸国公子也是惊异万分,方才举止有礼的鲁太子怎会出此言。姜奕为听此言大是兴奋,没想到姬同这么快便言语失漏。
“尊驾虽是太子,却不当如此欺我齐国无人,太子之言,今日势要澄清我齐国之辱。否则,我等便是告到鲁侯驾前,也是要与你理论。”
“表兄,请问这一位是哪家贵人?”
“左军主将韩申长子韩阅。为兄至交好友。”
“还请韩贵人安坐,我尚有一言。”姬同手执拂尘,笑看韩阅:“请问韩贵人,何谓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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