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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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庄王三年(公元前694年),鲁桓公十八年,二月上旬
曲阜城西门缓缓打开,一列车队从城中列队出城。辒辌车(古代的一种卧车)中的姬同从车帘中向外观看,此时正是初春,天气有些寒冷。天色微微启明,路边物景俱是灰蒙蒙地,远处地直道也看得不甚清晰,四周除了车队行车的车轴摩擦声,御者呵斥的声音以外没有其他的杂音。路边远处的树林中偶尔有一两只飞雀在林中穿行。
周桓王二十一年会盟之后,郑伯寤生回国之后只挨过一个月就去世了。郑国太子忽继承了郑国君位。
按照礼制,国君去世,是要向诸国发送仆告的,上卿祭仲前往宋国向宋国发送仆告。宋公冯伏下甲兵,抓住了祭仲,逼迫他与宋国立下盟约,立在宋国居住的郑庄公的幼子姬突为国君。祭仲不得已,与宋公冯定下了盟约。宋公冯私下会见郑公子姬突,告诉姬突,若是姬突想回郑国为君,只需许于宋国三座城池,白璧百双,黄金万镒(春秋之时,黄金与黄铜为一类),宋国会全力相助。姬突当时只想回郑国,也不及仔细思虑便应下此事。祭仲与宋国定下盟约,自然不敢反悔,盟书还在宋国呢?自己敢反悔,第二日说不定盟书就到了郑国,摆在郑伯朝案之上。自己虽是被迫立下盟约,但卖主是实,作为臣子,是不能因为逼迫就背主的。盟约已立,现在只能一条道走到底了。
祭仲回国后,联合上了与郑伯姬忽有怨的上卿高渠弥,在三个月后进行了政变,成功地将姬突拥上了郑伯君位,郑伯忽不及反抗,匆忙之中只得只身逃往卫国。郑国新立国君,自要再次仆告诸侯,诸国想不到盟约墨迹未干,宋国就行背盟之事,心中大是不悦。齐鲁二国见郑国废忽立突,心中大愤,想要起兵问罪。宋国遣使前往郑国,要求郑伯突履行盟约,赠送三城,白璧百双,黄金万镒。郑伯此时回想,深感宋国索取太多,郑国不能履行旧约,便婉言推脱。宋公冯怒气愤然,起兵征讨郑国。而亡奔卫国的郑伯忽也请于卫侯,借兵回国平叛。与郑伯忽有姻亲关系的陈国也要起兵讨郑。声罪正名。郑伯忽带领卫军突入郑国,进入栎邑。
次年十二月,齐侯禄甫去世,诸队由宋国主导,进攻郑国。郑国正好发生内乱,因为祭仲专权太过,受到姬突猜忌,想要诛杀祭仲,但是未行泄密,祭仲先行动手,姬突逃到蔡国。祭仲迫于内外压力,前往栎邑迎接郑伯忽,但是要求与郑伯忽订立盟约,郑伯忽同意了,与祭仲立下盟约,保证不追究前事,郑伯忽与祭仲立了盟约后入国主政。诸侯国这才退去军队。
周庄王二年(公元前695年)十月辛卯,郑伯与高渠弥外出行猎,高渠弥在林中射杀了郑伯忽。郑夫人妫氏匆忙之中逃往与母家有姻亲之约的鲁国。祭仲与高渠弥不敢迎回姬突,立了姬忽的弟弟公子亶为郑伯。
去年六月,齐国六公主姜英因为父丧守制三年期满后嫁去宋国。鲁国与纪国在五年前也进行了联姻,鲁国公主姬琰嫁去了纪国,成为纪国君夫人。齐国因为盟约的原因并没有与纪国在发生大地冲突,没有像原来历史上齐国大力打压纪国的发展。
“太子,前方就是十里亭了。”东宫侍将士敬快步上前说道
“嗯!本君知道了。”姬同收回心思道:“士君(“君”,对年轻人的尊称。先说好,我讨厌日本。),郑夫人可是一切安好?”
“臣下方才去探视过,郑夫人安好如初。”
十里亭到后,郑夫人妫氏缓步下了辒辌车,姬同上前行礼道:“郑夫人此次归国,同必多有祝祷,以求神明施福。还望郑夫人归途清安。”
“太子有心,未亡人心中感激,亦祈愿太子安泰。”郑夫人妫氏还礼道
“同深谢郑夫人。”姬同再拜道,又从怀中取出一个桐木盒,双手奉于郑夫人:“同有佳玉,愿赠与陈国三公主,以慰其心。请得夫人传赠,”
郑夫人知道姬同将玉佩赠予三妹,是要安慰三妹,请她安心,姻亲已定,姬同不会做他想。就双手接过桐木盒:“太子佳玉,未亡人必当传于三妹,太子安心便是。”
“太子,快回城吧?议政之时尚有一个时辰便要到了。”士敬见郑国夫人走的远了,便躬身道
“好吧!朝臣们已是快要到朝堂了,国士辛苦,不能有所怠慢。”姬同转身上了辒辌车。
一个时辰以后,姬同赶到中室殿,远远看见朝臣们峨冠博带,站在殿外。连忙快步上前笑道:“诸公早来,同却是误了时辰,此同之过,使得诸君误了国事。”

上大夫施伯上前行礼道:“太子年幼尚且要守时朝会,臣等岂敢弃公室不顾。”
姬同将外袍解下,递于身侧的内侍公孙喜。公孙喜接过外袍便去内室。
姬同在内室换下常服,穿上太子朝服,上身身着黑色绣有金纹绣饰外袍,下身着金绣裳。外套七章(古制天子服十二章,既十二图腾,象征德行威仪天下)袍服。头戴纶巾。待穿戴朝服完毕出内室,前往中室殿。
朝礼已毕,朝臣依职位跪坐在席位上。姬同跪坐在君位左侧,国玺置于身前朝案上。
“诸公,君侯上月前往齐国约会齐侯,临行之时授命本君监国。本君自监国以来,多受诸公教导,心中甚是感激。本君年幼识浅,不通国事,不敢有碍国政。幸赖诸公不弃,国事顺畅,本君深谢诸公。”姬同说完起身下堂行礼
朝臣见太子下堂行礼,也都纷纷起身还礼:“太子下训,臣等岂敢负国。”
“诸公,本君不明国事,诸公先议,本君旁听便是,今日援旧例行政,还由上卿主持。”
姬同自然不会认为自己能够无师自通国事。学习朝臣治国也是为政者所必须地。不明国家时势而胡乱指挥,是要扰乱国家的。
古时人民最初因为农民个人生产力低下,一人不足以养活一家,因此便聚居在一起,共同劳动,共同生存。出现了公社制度,后来因为生产力有所增长,私产有所增加。私有制逐渐取代了公有制,夏朝也便应运而生。到了春秋晚期,由于长年的战争使人口大量减少,国家需要军士,政府需要税收,而士大夫们地封地不能向国家交纳赋税,使得政府收入大量缩减。有限的土地,大量的税收使得人民难以存活,原来地井田制渐渐的走到了尽头。诸侯们不得不重新丈量、分配土地。此后新起地封建制取代了落后地奴隶制。
现在正是奴隶制度后期之时,国家的方方面面都与公卿大夫们地利益息息相关,不是你想怎么干就怎么干的。国家名义上是国君为尊,实际上国君是要得到宗室子弟,公卿大夫,以及国人支持的。遍看《左传》,有多少诸侯违背国人意愿而被国人所驱赶而流亡的?
鲁宫,左正殿。
姬同待议政完毕之后前往君夫人文姜所居的左正殿。
“儿臣拜见母亲。”姬同退去步履,穿着布袜上前拜道
“大郎处理完政事了么?”文姜抱着幼子季友笑问道
“儿得诸臣相助,国事不结岂敢来见母亲。”
“那便好,你初掌国事,一切要多加注意,莫要乱了国家才是。”
“儿臣自是知晓,国事岂敢有所懈怠。”
姬同上榻抱住季友,文姜看着爱子,张了张嘴,似乎有话要说。
“母亲,怎么啦?您有什么事么?儿若能为母亲解忧,自是不敢推辞。”
“大郎,母亲……母亲昨日见得你父侯一身血污,站在母亲面前看着母亲,也不说话。阿母心中一直惴惴不安。大郎,你父亲不会……”文姜越说越是激动,颇显焦急。
“母亲,您不要急,您一定是思念父侯太甚,以至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里的事哪能当得真。再说父侯为一国之君,哪里会出什么意外。母亲安心便是,而这便遣人前去齐国探问。”
“好,好,大郎你这便遣人去。”文姜连忙应道
姬同心中也甚为焦急,本来此时已非原来的历史,母亲也并没有去齐国,父亲应该不会与姜诸儿发生冲突才对。但是母亲今日心有悸动,现在连自己也心中难安,心绪不宁.姬同压抑一下绷紧的内心,深吸一口寒气,出得殿外看向公孙喜道:“公孙喜,你现在遣人去齐国,将近日卫国前来聘问之事诉于君侯驾前。请君侯主张。”
“是,太子,臣下这便去遣人前去。”
“很好,这是大事,不能有所差池,快去吧?”姬同说完返身进入殿中。看见母亲眼中焦急,季友坐在榻上,看着母亲,眼中略有迷惑之色。不知母亲为何如此奇怪。看见阿兄进了殿问道:“阿兄,母亲怎么啦?”姬同走上前去抱住阿弟:“没什么,季友不问了好吗?阿兄待会带你去见阿妹,好不好?”
“好,阿兄说话可不许骗我。”
“母亲,儿已是遣人前去齐国了,您莫要焦急了。”姬同见母亲依旧不安说道
姬同话音方落,殿外传来公孙喜的声音:“太子,靳大夫遣人从齐国回曲阜了,现在正在中室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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