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临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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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日之后,齐鲁边境,鲁汶阳与齐阳丘之郊
“主公,前方就是齐境阳丘了,将士们行进多时,颇有疲惫之态,是否要整束衣饰再行前往,以免堕了国威,叫齐人小视。”左军主将姬无恤言道。看来应该是与齐人多有交锋,大有怨意所至。
“也好,前方正有密林,可是将士们整束衣衫,养神静气,待入齐境,不可落了国威。”齐鲁多番交战,两国百姓多有积怨,互相仇视。故而不能此时堕了军威。思虑于此,鲁桓公言道
不多时,便见前方有一车乘疾驰而来,远远可见尘土飞扬,车上乃一文士,车上立起一杆军旗,上书“齐”字。应该是齐国官员。
“齐臣雍奕见过鲁侯。”文士下车后并未停留,上前行礼道:“弊国国君听闻鲁侯车驾如齐,特遣三公子前来迎接。三公子正在阳丘城外,特遣外臣前来告知鲁侯。”
“有劳贵使了,听闻宋公已至,是否?”
“正是,三公子前来阳丘途中所遇,弊国国君命二公子前往迎接。应当明日可至临淄”雍奕不知鲁侯何意,又不好失礼不答。
“既是舅兄前来,寡人也不能失礼,便即前往吧?”鲁桓公听后言道:“左将军,走吧!”
“是”姬无恤应道
待到了阳丘城外三里之地便见前方有一簇车马,约有七八乘。车乘并排而列,车乘后的军士各分两排而列,军容整肃,颇显精神。
齐国如此,既是对我鲁国的尊重,也是对我鲁国的示威。姬同想道
鲁国将士见此,也是不甘示弱,全军一时威势大增,鲁桓公微微点头,输人不输阵,军队的气势不能丢。鲁阵尚在百米之外,就见齐阵中有一人出阵,显得一身贵气,身形略显得高瘦,脸颊轮廓显得很是分明,让人一见难忘。应该就是雍奕所说的三公子了。鲁桓公见到三舅兄上前,也不好在车上坐着。便也下了车迎了上去。
“小白奉父侯之命前来迎奉鲁侯,欣喜鲁侯应齐国之约,共为齐鲁之民谋求福祉”齐公子姜小白不待鲁桓公开口便大声说道
他就是姜小白,另一个时空的齐桓公。姬同好奇地看着他。只是方得相识便要先声夺人,为齐国争取人心,也太急躁了吧?鲁国之人又岂是三言两语便可争取的。只是听施公言他昔年甚得外祖欢心,几近立为国储,不应是如此浅薄之辈才对。如此,岂不显得毫无城府,此却是为何?
“齐侯乃寡人父丈,父丈有言,寡人自当前来一探。且齐鲁本就世代交好。昔日我鲁国周公太祖与归国太公望同殿为臣,也是相交甚深,不意后世却多有交战,实是愧对先人,宗庙之上不敢仰视。而今鲁齐多年战事,非我鲁国惶恐,贵国也是国人忧心,以至商旅不敢往来,行人不敢移步,寡人甚为忧虑,确喜得报郑伯、父丈倡约,不由大是欣喜。多世至交,若能重修旧好,共为鸳鸯之交,实乃我两国幸事,寡人岂敢落后。”
父亲此言表示出了此来齐国,不是惧你齐国,而是应郑伯之邀。既表达了我鲁国的心意、立场、又能争取民心。
公子小白略显尴尬之色,旋即又恢复坦然说道:“鲁侯所言甚善,齐鲁世交,自当休戚与共。”
“三公子,莒子可曾到否?”
公子小白深深地看了一下鲁桓公的眼睛,不明鲁侯为何说起莒子,但又不好不答:“半月之前已是到了,是由二兄前往迎接。”
“莒子有心,是诸侯之福。”鲁桓公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
公子小白摸不住鲁桓公此言何意。是称颂还是讥讽。莒国虽近齐远鲁,但也并无仇隙,毫无讥讽之理吧?不由摇了摇头。
“怎么?并非如此么?”鲁桓公眼有笑意地问道
“非也!非也!莒子正有此心。”公子小白连忙答道,也明白了,鲁侯这是在戏弄他。因为公子小白的生母是莒子的阿姊。
姬同曾听施公说过,齐国二公子姜纠的母亲是自己的姑祖母。看来,不论是公子纠,还是公子小白,都无望在外祖地最后时刻赢得国储的位子。外祖让公子纠迎奉莒子,让公子小白迎奉父侯,既是对邻国的友好表示,也是对臣下的表态:公子纠与公子小白皆无望储位。因为有公子纠在,鲁国就不会支持公子小白。莒国亦然。
原来如此,看来这公子小白开始就知道鲁国不会支持他。希冀做一场好戏,好让鲁国认为他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富家公子。只是这一切是他自己的心思么?还是他人之意。从父侯问他莒子之事看,他并没有伪装地必要,如果这也是伪装,那这个公子小白城府太深了吧?

“既是宋公、莒子已到临淄,寡人也需尽快前往”
在阳丘休憩了一日便向临淄赶去。途中公子小白多次拜访母亲,显得甚是亲热,但母亲表示的很平淡,并无公子小白一般亲热。也许这就是另一个时空的母亲在小白做了国君之后再没有进入齐国的原因吧?
“母亲,你不喜欢三舅父么?”姬同坐在文姜的身侧,握着母亲的手问道
“哪有?母亲在齐国便与他关系平淡,一年也难得见几次。不知该说些什么。”
“母亲,您能告知儿太子舅父的事么?”
“大郎怎么问起你大舅父了?”
“母亲不识得他么?”
“阿母对他也所知了了,只听说他性格残虐,性情无常。左右侍从尽皆深惧于他。孩儿,你问这些作甚?”文姜看着爱子疑惑地问道:“母亲与你所言,你切莫要说与他人知晓,知否?”
“母亲安心便是,儿自是不会诉于他人。”看来母亲对我那便宜舅父姜诸儿没有什么好感。如此甚好,至少不会太过于烦恼。
从阳丘到临淄几近直行,也行了两日,看来齐国确实不小。
临淄(今山东淄博),齐国第二次所定的国都,由营丘(今山东淄博东北)迁来。临淄不愧是大国都城。远远看去便显得甚有气势。
临淄城外十里驻下了营盘后,鲁桓公、文姜、宁姜、姬同、上大夫申濡、中大夫郭济在内约有百余人进入了临淄,姬无恤则留在了城外镇守营盘。公子小白先行向齐侯复命,已近了临淄城多时。
进入临淄城,便见一条宽阔的大道上行人如蚁,百姓进出络绎不绝,商人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夹杂着偶尔传出的呵斥马匹,行人的声音,给人一种和平安宁地感觉。虽然此时地临淄还不能达到晏婴对楚灵王说得“张袂成阴,挥汗成雨,比肩继踵而在”这种程度,也是相去不远了。
“大郎,如何,这临淄城可否比得曲阜?”文姜对抱在怀中姬同微笑着问道,显得很是欢喜。
“临淄自是不落于曲阜的。”姬同很是认真地回答。他感觉得出母亲内心深处的欢喜。
“大郎很喜欢临淄么?”文姜笑看着爱子说道
“只是喜欢的。”
“那大郎你说,临淄城有甚么好处让你喜欢?”
姬同看得出,母亲是因为发自内心的欢喜,方才出言逗弄他。’这是母亲的故乡,自也是孩儿的故乡,母亲喜欢,孩儿就喜欢。”姬同看着母亲认真答道
文姜看着姬同,眼中一片晶莹,笑着说:“是啊!是母亲问差了,母亲的故乡,自是大郎的故乡,大郎自是喜欢的。”
“可是清韵阿姊么?”一声突兀地清脆声音传入了姬同与文姜夫人耳中。
母子二人忙向车道边看去,却见一位二十左右的绿衣女子正看向他们,眼中有探寻之色。
“公主(春秋之时,诸侯的姐妹儿女尽皆称为公子,为了方便,就改称为公主),您快些回来啊!君侯知晓了定要责罚您的,”只见远处一个紫衣女子向眼前的女子呼道
“公主”姬同看向母亲:“母亲,您认识那女子么?”
文姜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眼神看着那个叫着“清韵阿姊”的女子:“你……你是英儿阿妹么?”
“是清韵阿姊,真是你么?我想一定没错的,却不想真是阿姊。我是英儿啊!”那绿衣女子,应该叫英儿才是,眼中欢喜无限。
文姜夫人闻言,揽起裙裾,不顾仪态跳下了车,向着英儿快步奔去。
那边的英儿也奔过来,二人紧紧的抱在一起。
“我在宫里听说阿姊要来临淄了,私下里出来,就想着早些看见阿姊。”
“阿姊,你都四年不曾回来过了,这次可不能再这住几日便回去。”英儿流着眼泪笑着说道
“嗯!阿姊多住几日便是。”文姜松开阿妹:“阿妹,你还没见着六堂妹,他也是很思念你地”
宁姜也是快步走了过来,与英儿叙起别后之情。
英儿待得讲完私话,才想起鲁侯与外侄。“姜氏女见过鲁侯,方才见了阿姊,心中不胜欢喜,故而有失礼仪,忘鲁侯勿要怪罪。”英儿走到鲁桓公面前行礼道
鲁桓公性情极好,见着夫人姊妹叙亲情,也不曾干扰。此时见着英儿阿妹行礼,也自当还礼:“无妨,公主乃清韵之阿妹,也自是寡人之阿妹,左右只是一家人,并不当如此言语。”
“鲁侯宽厚为怀,英儿拜服。”英儿笑着又行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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