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郑庄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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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宫的宫门是三座相连在一处的宫门,中间的宫门比两侧的宫门要高出许多平时朝臣公卿大夫进宫议政从侧门而入,中门只有在诸侯来访,国君迎娶正室夫人,出嫁女儿之时方才打开,以示隆重。齐与鲁俱是侯爵,自要大开中门迎接。宫门左右各有一列军士。齐侯熹公姜禄父与上卿高虎,国懿宗,上大夫隰朋,东郭牙站于宫门之下。远远看去,位于其中的齐侯显得颇为苍老,微有驼背,身体已是有些瘦弱,脸上的皱纹密布。
鲁桓公在齐宫附近自是不能乘车,这是对诸侯应有的尊重,不能有所忽视。见得父丈出宫来迎忙上前。
正在此时,后方传来一阵马鞭击响之声,回头看时,只见一乘车马飞驰而来。
“主公,郑伯车马已到城外了。”御车之人快速冲过鲁阵之侧,于齐侯前跪言
齐侯呆了呆,问道:“太子可在?”
“太子于国疆迎得郑伯后,便与郑伯同行。现今正在郑伯处。”
“太子不谙礼法,可有失仪之处?”
御车之人心下想道,您既知太子不谙礼法,缘何还让他去,太子便是有所失仪,我也不敢说啊!
“臣下不曾听说”
“既无怠慢之处便好。”
“贤侯,郑伯已到了临淄,你我翁婿也当前往一迎,不失东方诸侯礼仪。”齐侯有些歉意地对鲁桓公说道
“父丈所言甚是,郑伯年迈,远道而来,已是辛苦。自当迎候。”
“贤侯有此想法,父丈也甚是欣慰。”
姬同见外祖听得郑伯已到,便将鲁国弃之一边。鲁郑俱为宗室诸侯,鲁国是文王之后,宗室诸侯之首,又为二等侯爵,郑国乃是周宣王之后,三等伯爵,以二等侯爵迎三等伯爵已是不合礼制,况且去城外相迎。还要拉着鲁国一同有违礼制。看来,自己这外祖应该是被郑威震慑住了,事事都要迁就郑国,生怕惹着了他。父侯若是平常之时,自是可以不必出迎,但此刻有外祖相邀,再若不去,不仅扫了外祖面皮,更难免将现在地和好之机错过,郑国甚有可能为了面皮再次展开战争。
“父侯,儿臣可否一同前去?”姬同自然十分希望能够见识一下霸主风采。
“你是鲁国太子,你大舅父在彼,自当前去”鲁桓公带姬同前来齐国,除了省亲之外,也想让他见识一下诸侯风采,增长见识。见太子主动请去,自是毫不犹豫应了下来。
“谢父侯”
文姜等人自然不便前去,拜过父侯之后便进了宫,只是见了父亲衰老如此,眼中既是担忧又是幽怨。齐侯见了女儿,也显得激动。将文姜的双手握得甚紧,嘱咐她进宫好好看看兄长妹妹。语态殷殷,关怀备至。
姬同抵不过外祖的热情,被抱到了外祖车驾之上叙祖孙之情。
齐国临淄西城外
齐侯与鲁桓公地车驾方出西城门,就看见城门正前方有车马飞奔而来。军旗高举,气势如虹。首车之上站着一身着黑色绣着麒麟锦袍的老者,身形高大,面色红晕中隐现苍白,头上佩戴通天冠。腰间悬着一柄青铜剑,胡须杂长,脸上隐隐有一股杀气,这身打扮,充份显示了一个枭雄气势。确是给人一股莫名的压力。
在他的身后,站着一个大约三十余岁的中年人,容貌甚伟,身形高大,面容显得甚为和善,眼神中自有一股奕奕神采。好一个大好人物。
“外祖,那车辇上的老者便是郑伯么?”
“是啊!郑伯虽已老迈,但气势浑然不减当年。外孙,你观郑伯何如?”齐侯当然不是认真问姬同如此问题,只是顺口而已。
“郑伯真乃一世枭雄,得势则如游龙入水,猛虎进山,难掩锋芒。然郑国地处中原腹地,东有宋、齐,北有周晋,南方又有强楚。郑伯虽强,尤一世之人尔,郑伯以后,郑国当再无强势。难有远图。当不得齐鲁之势。也是枭雄末路而已。”姬同认为郑庄公其人可入春秋霸主之列。名副其实,比秦穆公强上许多。
齐侯听到姬同将郑伯评为迟暮枭雄,深感惊异。看着姬同,收起游戏之心:“郑伯其人,世人多认其为英雄远图之人,大郎何以视其迟暮之人?”
“郑伯自承袭君位以来多以兵戈示人,对内养弟自大,对外欺凌天子,威吓四邻。内外不曾多施仁义。不施仁义何以安民,民不安而战,内忌也。内忌不发,迫郑伯之威尔。兵压诸侯,诸侯外从而内忌,忌而不发,待时也。郑小而多战,战而胜,自是震慑诸侯,然愈战愈弱,久病之肌由内而发。何以长盛。孙也从未闻仗兵戈者久盛之事。”
齐侯感觉地出,姬同之言并非他人所教,闻言深思,倒也大有道理。也深奇外孙之智非比常人。暗想当年若是郑太子忽应了文姜亲事,不知是何情景。又叹并非亲孙。看着鲁侯父子,眼神颇为复杂。

正深思间,郑伯姬寤生车辇已近。齐侯收起思绪,向郑伯车驾走去,鲁侯紧随其后。毕竟是齐侯主场。强龙尚且不压地头蛇,何况鲁力稍弱于齐。
“寤生冒昧前来,搅扰了齐侯清宁,还请齐侯见谅。”郑庄公满脸笑容。年龄虽高迈,语音却甚是清明高亮。给人一种如沐春风地感觉。
“哪里,贤伯为诸国计,远道而来。我东方诸国自也不甘落后。若能弭兵收甲,也是国人幸事。”齐侯说道
齐侯都说“东方诸国”了,鲁桓公也不能不有所表示:“齐侯所言甚是,皆是为国人而已。”便也不再说话,显然是三年前郑国号召齐卫军事入侵之事耿耿于怀,心下不畅。
郑伯见此笑了笑,也不以为意。当年之事做得确实欠妥,为了小小一时怨气而入侵却是不该。不过当年若是今日,寡人恐怕还会那么做。
齐侯也是不好意思。当年鲁国帮助齐国抵御戎族入侵,齐国却弃了鲁国情谊,反助郑国入侵。确实不好说起。
“郑伯远道而来,还是先进城吧?”齐侯只好转移话题道
“如此寤生就不谦让了”郑伯说完转过头对原本身后的中年男子到:“阿瞒,快上前见过两位贤侯。
阿瞒,这不是曹操的小名么?听说唐玄宗李隆基也叫这个小名,还真是大众化呢?姬同腹诽道
那个叫阿瞒的中年男子听了郑伯的话后,上前行礼道:“郑姬忽见过齐侯,见过鲁侯。”
“贤太子不必多礼,多年不见,贤太子形色如昔。声明远播。尊父子实是虎父虎子”齐侯倒未曾夸大其辞,郑太子忽少年英才,当年助齐御敌,齐侯爱惜其才,欲将女儿文姜嫁于他,太子忽因为忧虑若是应了齐侯之请会使诸侯误会与他持功求婚,故而婉言谢绝。诸国对他的风评颇佳。
“不敢,忽能为国任事,实是父侯教导,忽安敢居功”姬同面容恭谨答道
齐侯与郑伯含嘘完毕,将郑伯迎入临淄。安住在国宾馆。方才回宫。
姬同则与父侯一同入住齐宫。
齐宫,湘景殿--昔日文姜夫人未出阁时所居之处。
“母亲,你知道郑国的太子忽么?”
文姜夫人看着姬同,眼神中透着疑惑道:“大郎,为何如此问?母亲怎会识得他呢?”
“儿还以为母亲识得他呢?”
“你这孩子,是不是听了什么闲言碎语了。”文姜夫人抱起姬同放在怀中细语温言道:“他们说什么我们大郎都不要信,不要因为一些闲言碎语坏了我母子之情。懂么?大郎”
“儿今天看见那个太子忽了,他长得很是好看呢!”姬同天真地说道
“他便是再好看,也比不得我们大郎好看啊!好了,不说他了,你父侯知道,恐怕要生气了。”
“母亲,英儿姨娘呢?”
“她么?她被父侯训斥了。思过呢。”
“五公主,太子来了。已经到了殿外了。”湘景殿的一个侍女进殿通报道
便宜舅父姜诸儿来了,看看他想做什么。是君子还是色狼。
“五妹,为兄听得阿妹归来,喜不自禁,数年不见,想煞为兄了。”侍女还未曾退出殿外,便听到带着一些纨绔子弟气息地声音传来。
一听声音就知道不是好人,癖气十足。姬同见有人打扰自己母子交谈,尤其是这个让人一听名字就隐隐生气的家伙,就更是不满。
声音未落,便见一个脸色略显苍白,脚步虚浮,眼窝深陷,眼圈有些发黑。头缠纶巾,身着锦衣,腰缠玉佩、香囊,香囊所散发地香味略显刺鼻味道甚浓。
这个姜诸儿给人地第一感觉的确是糟糕。完全是一个沉迷女色的形象。他不是去迎接郑伯方才回到临淄么?难道途中还有闲暇亲近女色,太失礼了吧?
“为兄喜得阿妹欲回齐国,欣喜异常,日思夜想,今日终能得见贤妹。”这样暧昧的话让文姜夫人怎么承受得了。不知应该生气还是装着没有听见与他叙兄妹之情。
姬同一听姜诸儿公然说出这么含糊不清地话,又惊讶又气愤,抱紧文姜夫人天真地说道:“母亲,他是谁啊?”
文姜知道自己孩儿聪慧不下于常人,姜诸儿地话暧昧不清,大郎定是听的出来。他问出这种下意识便能得出答案的问题,一是因为姜诸儿地话而生气,二是为自己解脱出尴尬地境地。对此,文姜即使高兴又是好笑,更多的,却是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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