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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早开始怀疑上海中传电气，不是因为别的，正是因为他们对待支票的态度。”
“态度？”张子菁眨着看问，“对待支票还有态度？”
“没错，我和卢槿都是空手去取支票的，我因为一时大意，忘了问前台要一个支票夹，也忘记带包。我想，如果上海中传电气的财务看到我没有支票夹，一定会想办法给我一个找一个携带支票的工具的，比如说一个文件夹，或者是一个硬塑料袋，最不济，也会给我一本杂志让我把支票压平带走的。”
“是啊，因为支票需要小心压平的，最好一点折痕都没有。”卢槿解释说。
“但直到我把支票拿在手里，准备转身走出财务部了，财务部的负责人还是没有提到任何存放支票的事情。从那时开始我就怀疑起来了。”
“但仅仅是这个，有值得你怀疑的地方吗？或许是对方不仔细，没有想到呢。”张子菁问。
“别的人不仔细，大大有可能，但财务不仔细，可能吗？”周冰反问说，“他们可是财务啊！财务做帐时，容不得一点点的差错，而且财务们也都很清楚，如果他们出错，最后还是要他们重新来做。增加工作量，对本来就事务繁琐的他们来说都是不能忍受的，所以，长期财务工作经验的人，对待工作都非常仔细，他们宁可多说十句，也会小心防范错误。”
“嗯，有道理的。”张子菁信服地点头。
“财务不给我支票夹的原因，我想了一下，只有两个。”周冰说，“一个就是，对方的财务没有把我们公司放在眼里，所以连带着也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但是，这可能吗？我们可是大企业，吼一声业内会震三下的大公司啊，财务一个个贼精，他们会得罪我们吗？”
“不会。”张子菁很小受状地摇摇头。
“那么还有一个可能，厄，可能是我受侦探小说影响比较大的缘故了。”周冰很正经地说，“那就是，给我支票的财务经理，他认为这张支票根本没有兑现的意义。”
“也就是说，那位财务经理认为，这张支票无论是经过折叠，还是被风吹日晒雨打水淋，都没有关系，也都没有意义。因为就算是张完好无损的支票，也是无法兑现的。所以它是不是被损坏，根本没有关系。”周冰一字一顿地说。
“一个公司的财务部门，是公司运行的核心，如果这个公司是骗子公司，公司里的基础员工和小虾米们很可能不知道老总的阴险野心，但财务部门的负责人一定得到了老总的关照明白整个内幕，甚至，财务部门的负责人本来就是骗人的老总的同伙。也就是说，从财务部获得的信息，一定是最接近于现实的。”周冰很肯定地说。
“接着我又想到，在安信信息咨询公司里工作的时候，做过电气公司的项目，我依稀记得曾经通过上海黄页上的电话和网页上的信息看到过上海中传电气公司的名字，但我打电话过去套词的时候，那个公司的电话却是无效的。”
“虽然公司可能是重名，但我对于上海中传电气的怀疑更深了。”
卢槿吸了口气专注地看着周冰，她第一次发现周冰的逻辑能力这么强，一步步的信息搜索和推进，居然就在当时陌生的环境下完成了。
“所以，接下来，我就打电话到了原来的公司，也就是安信信息咨询公司，找到了那个把我开除的无情无义的主管，向他咨询了关于这家公司的背景。”周冰突然显得很疲倦，不知道是吃饭吃累了，还是大半天在外跑累了。
“于涛挺讲义气，很快就帮我查出了那家公司的底细，我这才真正肯定，那家公司的老板本来就是为了诈骗才下这批单的，于涛还跟我分析了惯用的商业诈骗手段，因此我确定那张支票就等同于废纸。”
“哦，原来你当时借了我的电话去打，是打给猎头公司的人啊，我还以为你是打给朋友闲聊呢。”卢槿想起当时的情况，才有点恍然大悟的感觉。
“哦！所以当时我虽然提醒了你，你还是把支票折叠起来放进了口袋里呢！”
说完这句话，卢槿突然感觉酸酸的，因为周冰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把自己想到的告诉她，不知道为什么，卢槿总感觉周冰在某些方面瞒着自己。
“嗯，我担心，如果在新嘉瑞里对你说了这个事情，你会出现不自然的表情，万一被上海中传电气公司的人看见了，也许就会打草惊蛇的呢！”
卢槿这才释然，心想周冰这么做不算是很过分。
周冰的手机突然响了，她很得意地把手机拿出来，心想一定是裴如健打来的，一看却不是。
卢槿清楚地看见周冰的脸色晴转多云，然后又多云转晴，直到放出了太阳。
“姚峰找我们三个人回去，似乎是有工作了。”
周冰放下电话后，对卢槿和张子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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