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秘殿之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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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天意静立片刻后,缓缓度至右侧。抬眼一扫,便明了此殿与前殿不同,法武并未分开,而是混合在了一处。再一细看,这才发现,石壁上所记载的均是五大门派的派中高手的修炼心得、自创绝技,南天意这才明白,为何所谓的秘殿试炼总由五大门派主持了。这里所载的东西,虽不含一点他们派中原本的技艺,但归根到底却是他们五大门派的,自创的绝技也或多或少总包涵了一些派中原先的技艺。
南天意粗略的扫视了一遍,发现一种奇怪的现象,各门派的开山祖师所录的技艺,法、武几乎都各占一半,但自三代之后,武技渐渐少了下去,到了近几代,基本上只录法术而没有武技了。这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大家渐渐都发现武技不如法术的缘故?
南天意不由心中犹豫,难道自己该改学法术?可对法术一无所知的自己,短短七天又能学到多少?能学会一个么?
南天意一时难以抉择,越想越是苦恼,眼睛虽盯着眼前的石壁,但脑中诸念纷纷,学武、学法两种意愿天人交战,心中早已不见石壁,茫茫间,乎觉眼前的石壁似有了生命,飘忽跃动起来,渐渐地融合成一个旋转的阴阳鱼,且中心一点闪闪发亮。南天意心中惊异,正待定睛看去,脑中轰的一下,眼前诸相瞬间消失,依旧是一面石壁,哪有什么阴阳鱼。
南天意心头迷惑,心道,难道是自己诸念太杂,出现的幻觉?下意识地走上前去,伸手往刚才似乎是阴阳鱼那发亮的中心所在摸去。手一触及石壁慵坏榔卟氏脊馍凉咸煲庖哑究障А?
千百年来,能进入这秘殿第二殿的人本就极少,而能有幸入内者,无一不是急着扑到石壁之前学习上面的高绝技艺,又有几个会盯着石壁茫然出神。而南天意因为心中无法抉择而茫然出神、神游物外,恰恰进入了一种无物无我、与秘殿相融的境地,触发了当年秘殿之主所设的禁制,进入了秘殿的第三殿!自秘殿存在的那一刻开始,有幸进入其中的人,不过寥寥数个。
南天意站在一个七彩的通道中,眼前是三扇散发着白茫茫光亮的大门。左面的门上闪着个武字,右面的门上闪着个法字,而中间的那个却什么都没有。
无论是第一殿还是第二殿,都只有法、武两种选择,为什么这里却有第三种?
南天意心想,眼前所见,摆明了学武进左门,学法进右门,那么,中间的那扇呢?后面会是什么?不是武技,不是法术,又能是什么?法武之外,还有自己不曾知晓的东西?会是一无所有么?还是只是个出口?只要自己选择左或右,想来就能学到天机秘殿里最高深的武技或法术了,自己应该冒这个有可能一无所有的风险么?
可是。。。。。。
南天意颤抖着双手推向了中间的那扇门。当双手推在那扇门上的那刻,他的心重又平静了下来,双手稳稳地将石门轻轻推开,昂然走了进去。
不管门后面会是什么,重要的是,他已经来过,努力过,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这,就足够了。
石门打开。
南天意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无比广漠的星空。回首身后,来时的石门早已消失。环视四周,满目星辰,或大或小,或远或近,或绚烂磅礴,或黯淡静谧,却无一不以一种奇妙的轨迹运行。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一个奇妙的声音凭空在南天意心中响起,他心神震动,双目不自觉的充满了泪水,整个人似乎化为了其中的一颗星辰,依天地至理而运行,渐渐地,所有的感官全已消失,他已不在是一个人,而仅仅是一颗星辰、一粒砂石、一点尘埃。
不知过了多久,另一道声音重又响起,“天地一太极,人身一太极,太极本为一,岂有内外分,尽去诸般相,天人自合一”。心中明悟升起,南天意感觉整个人化作的尘埃溶解于整个星空之中,再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星空即我,我即星空,浑浑沌沌,无外无内,无人无我。
不知过了多久,星空淡去,南天意静立的身影重又显现出来。武的起源,法的本质,招招闻所未闻的武技,种种奇玄莫测的法术,在他心头缓缓流淌,他不由自主地翩然而起,时而飘逸,时而庄严,时而手足齐舞,时而含笑默立,时而威猛无铸天威浩瀚,时而轻柔写意渊远悠长。
当南天意从混沌中回复过来时,他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凌云峰顶。
周围一道道光华闪过,一个个身影紧接着出现,那些一同进入天机秘殿的人几乎在同一时刻回到了凌云峰顶。
众人显然均是心有不甘,纷纷向伫立一旁的各派掌门请求再得入殿研习一番。
华山掌门轻斥一声,威严地道:“各位请回吧。天机秘殿百年一开,每次均只七天,要等再次开启,唯有再过百年。”
“去,你们唬谁哪。里面明明都是你们五大派的东西,那天机秘殿还不是你们自己想什么时候开就什么时候开?故意搞个什么百年一开的破规矩,耍什么花样!”有人不满地吼了出来。

“阿米陀佛。”少林掌门宣了声佛号,接口道:“百年一开、每开七天,乃五派祖师共同所定,非到时辰,即便我们也无法开启。”其实各派掌门也不明白,为何这天机秘殿实非各派所建,里头却偏偏留的都是各派的技艺精华,而且他们手中空有钥匙,非到百年却依旧无法开启。这里究竟有什么秘密所在?仅仅是各派祖师留下的不合理的规定、禁制么?
众人见少林掌门如此一说,顿时心中绝望,只得心有不甘地纷纷告辞,亦有心思灵巧者,当时就拜入五派之一门下,心中自是以为,既然殿中所载技艺均出自五派,那派中自然有更高深的技艺。
众人却不知,这天机秘殿的因由实与他们所猜全然不同。
据已毁于惊天一战的五派门中秘典记载,当年五派祖师于凌云峰顶谈艺论道之时,无意之中发现了这天机秘殿,其后共同探索之下,发现秘殿开启的秘密,于百年一开的时机进入其间,在七日之后各人从殿中出来之后,便定下每百年进行一次考核,挑选优异之人进入秘殿的规矩,其后不久,各派掌门纷纷羽化归去或是不知所踪,而他们在秘殿之中的际遇,后人却是一无所知。待到百年后秘殿第二次开启,进入其间之人却是一无所获,据记载,当时秘殿仅是一个空荡荡的奇异大殿,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不知是谁,无聊之余在殿内壁上留下了自己的平生绝技,其后之人纷纷效法,于是,秘殿便渐渐变成了如今的模样,各派均以为天机秘殿是五大派用来记载、交流各派绝艺的所在,真相湮没,唯有百年一次的试炼选拔传承下来,但也已变味,很大部分成了五大派挑选吸收资质高绝的门人的一种途径。
苏仙仙一眼就看到了含笑立于一旁的南天意,低呼一声,快步走了过来。刚近身,便听到南天意微笑低语:“仙。。。。。。妹,你瞒得我好苦。”
自天机秘殿出来,南天意便自觉多了一份敏锐,对周围的一切感觉更细致、更灵动,一草一木、一山一水,与以往相比已是截然不同,连带的,苏仙仙的女儿身无须刻意探查便被他一目所觉了。
苏仙仙闻言,不由心头一惊,正欲将伸出去的双手收回,却被南天意一把捉住,轻轻捏在手心,不由得心如鹿撞,满脸娇羞,一张俏脸,在朝阳的掩映下越发美艳不可方物。
南天意看着她的脸,心道:“自己实是蠢笨无比,这世上又怎会有如此娇美的男儿?回想此前种种,仙妹一举一动,莫不似隐含了女孩儿特有的风情,也只有自己这个蠢人,才会相处了这么久都未察觉。”对这个出谷后遇到的第一个知己,由男儿身变为女儿身,心中虽有些怅然,但更多的却是说不出的欣喜,不知不觉中,情根已种。
南天意正欲说话,却听一旁华山掌门向两人问道:“两位少侠可愿在我五大门派中择一而入?”说话之时看着南天意细细打量,只觉得这少年与入殿之前有了很大不同,却又说不出不同在哪里,不觉心中讶异。
南天意轻轻一辑,笑答:“多谢掌门厚爱,我两人意欲结伴周游天下,故无意再入任何门派。就此告辞。”言毕,朝周围一礼,携着一脸惊喜的苏仙仙缓缓朝峰下而去。
华山掌门重叹一声,却听身后传来昆仑掌门萧沧海冰冷的声音:“此子天纵奇才,来日成就不可限量。怕此次秘殿之行,亦属他所获最大。”
一旁的蜀山掌门天衣李乐遥闻言不由大讶:“难得听见你老水鬼如此称赞一个人,难道是在第二殿内考核的时候吃了亏?哈哈,那你老水鬼脸就丢大了。”
萧沧海闻言冷哼一声,也不答话,身形一闪朝峰下跃去,转瞬消失不见。
李乐遥哈哈一笑,说了句“既然老水鬼走了,老夫也开溜了”,便一捏法决,唤出把仙剑,御剑而去。
剩下的三大掌门,向门下弟子交待善后事宜之后,也纷纷离去。
南天意与苏仙仙携手缓缓走在山道上,只听南天意开口问道:“仙妹在秘殿之中可有所获?”
苏仙仙微一点头,轻声道:“略有所得。这第一殿中所载技艺虽不高深,但与我族——我原先所学有很大不同,是已所获颇丰。不知天哥。。。。。。”
南天意微微一笑,欣喜地道:“我进了第三殿。”
苏仙仙闻言不由大喜,欢声道:“第三殿技艺定是不凡,天哥所获必然巨大,只不知学成几样绝艺?”
南天意摇摇首,柔声笑语:“第三殿与前两殿全然不同,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奇怪际遇,我一时也无法描述,也许只有等我彻悟之后,才能向你阐释。”说完将当时的情形略为描述了下,最后自信的道,“到底所获如何,我一时也不明白,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我进去之前对法术是一无所知,而现在却算是有些造诣了。”
苏仙仙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只觉得满心欢喜,似乎就算自己进了第三殿也比不上如今的喜悦,再回想到先前南天意所说意欲结伴周游天下,一时都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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