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食人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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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狼王对这熊掌却毫无兴趣,他总觉得眼前老者可疑,似这样之人,又怎会只带一个小孙女隐在这山中小村。其中定有隐情。当下也不再兜圈子,直接问老者道:“老人家既为御厨,因何却跑至这域外山中村落隐居?”那老人笑道:“也非是我想至此,却是不得已而来。”我大宋孝宗帝与金人交兵战败,被金主所逼,签下条约……。
岳璇恨恨接道:“便是那“隆兴和议”吧!当年孝宗帝命张浚为帅,北伐中原,与金人在符离大战,张浚战败,便签下这辱国条约。“老者道:“正是这“隆兴和议”,当时条约既签,金人便该当退兵,可金主完颜亮久慕我南朝文化,便要求孝宗派给他能工巧匠庖丁琴师数十名,说要带回金国。我当时便被选中,就在这数十人当中。”
岳璇道:“金人粗鄙落后,久仰我南朝文化,这倒是事实。他们极不善烹饪,入我中原之前只靠渔猎为生,当时徽钦二帝被掳,有一日金主生日,请徽钦二帝吃那蜜饯马肠。这蜜饯马肠是金人上等佳食,乃以蜜糖灌马肠内腌制,若非金主生日,寻常时绝不肯将这美味赐与二帝,二帝早闻此物,当时欢喜吃的下去,却是其味怪异,腥甜极难下咽,登时将隔夜之食都从腹中吐出。”
众人听得金人竟这般吃食,都觉得这蛮荒之人,吃食也与我大汉不同,马肠裹蜜,也亏得他们能想的出来。只贵由却想:“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我回得军中倒要使人煮这蜜饯马肠来食。”
白狼王道:“那时金人食物匮乏,不是不想吃好的,却实在是没有什么可食之物。每与我大宋交战,胜后索要之物,除了金银外还加生猪数千,在他们眼里,猪肉是除了金银外最好的东西了。不过现在却是不同,金人入我中原后饮食也都仿我大宋,变得很是会吃。
贵由却接道:“说起金狗,我们与金狗打仗也十几年了,完颜亮我知道,他有首诗我父亲很是喜欢,现在倒也记得,背给你们啊!万里车书已混同,江南岂有别疆封。提兵百万西湖上,立马吴山第一峰”。岳璇听着大怒道:“你给我住口,完颜亮这金狗歪诗,你却记得清楚。”
净坛使者笑道:“你父亲喜欢这诗,不会是想学完颜亮那金狗罢!也想来个什么提兵百万西湖上,立马吴山第一峰。”岳璇对净坛使者喝道:“你也给我住口。”贵由胀红着脸道:“岳大哥你别生气,我只是顺口一说,决无什么提兵百万西湖上,立马吴山第一峰的意思,我父王也决无此意。”岳璇道:“金狗占我河山,当年与秦桧狗贼窜通,害了我祖父性命,我与之有不共戴天之仇。”
净坛使者恐岳璇也恼他,陪笑道:“岳大哥,等从此间出去,我便随你去金国,杀了狗贼完颜亮,与你报仇吧!”白狼王接道:“那完颜亮早死,当年虞允文采石矶大战,完颜亮被叛变部将杀死,却用你报的什么仇。”净坛使者道:“那我们便学古代的一个什么将军,把那完颜亮的尸骨从坟墓中挖出,也抽他个三百鞭子。”净坛使者曾听师傅讲过伍子胥掘墓鞭尸的故事,可这伍子胥既不是做饭的厨子,又不是什么美食大家,净坛使者便记不住他的名字。
净坛使者既如此讨巧,岳璇又是豁达之人,当下怒气顿消,笑道:“我自恼那金狗,却与你二人无干。”又转身对那老着道:“我刚才冒昧打断,请老人家不要介意。”
老人笑道:“无妨,无妨。说起金人,我也是痛恨无比。隆兴和议之后,我随即被金兵押往金中都,却没入皇宫,被完颜亮遣到他的王子乌荣王府中,那乌荣王极好吃,天天翻新花样不厌其烦的让我们这些厨子给他做吃的,如果哪日重复,便将厨子拉出去暴打一番,以示惩戒。”
岳旋听得乌荣王三字,眼中登时迸出愤怒之火,二十年前乌荣王逼死其母,又将他囚在牢中八年,乃是他最大仇人。他虽在脱困之后将乌荣王手刃报得大仇,但此时听到这乌荣王名字还是恨恨不已。
净坛使者却不知道岳旋往事,只道:“乌荣王这等爱吃,倒和我一般,想来人也不坏,他日若见,必定好好切磋切磋这饮食之道。”青狼王道:“你这贼胖汉,整日只知吃喝,那乌荣王也和他爹完颜亮一样,早已死了多年,你若想和他切磋,就去地下坟墓中去找他切磋罢!”
老人只苦笑下,摆手接道:“我们这些给他做饭的厨子整日惶恐不安,不知何时便要被他拉出毒打,那日我的一个伙伴无意中将其中一道菜的盐多放了些,就被乌荣王加以投毒的罪名毒打至死。唉!从那日起,我们余下之人更加害怕,整日提心吊胆的,又怎有做菜的心思,那错可就出的更多,身边同来的之人几乎全被处死。余下之人整日商量逃跑,可王府戒备森严,我等又怎能跑得掉。”

贵由道:“盐不过是多加了些怎么会安个投毒的罪名?乌荣王也真是混蛋得很。这金狗真是该杀。”净坛使者接道:“却不能怪乌荣王,菜里盐多了本身就吃不得,否则只有咸味了,又怎能吃出菜之鲜香?倘若不杀那厨子,以后人人尽在这菜中多放盐,那乌荣王却是吃也不吃?再说乌荣王又不是盐贩子,家中又怎有许多盐给这厨子糟蹋。故而杀了这厨子是对的,岂不知兵法有云,这叫做杀一儆百,杀鸡儆猴。”净坛使者因乌荣王与他一般好吃,所以话中句句为他开脱。
听着净坛使者胡言乱语,那老人居然道:“此话原也不错,菜中盐多确也是食之不得,我身为御厨,原知此理。”青狼王道:“就是盐放得多点,可也罪不至死啊!至多告诉你们下次做菜少放盐便是,又何故给人按个投毒罪名将人打死,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那老人道:“说得就是啊!哪怕是将我等谴责打骂原也寻常,可是这说杀便杀……唉!那也是说不得了。我等在乌荣王府中真可谓是渡日如年,每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那可真不是人过的日子,这样也罢,岂知那日乌荣王突然心血来潮,将我唤去道:“久闻这人肉不错,你可做来与我食之。”说完便与我探讨这食人之法。我当时听得极为害怕,这番却要吃人,那可怎生是好……”
众人听得尽皆骇然,万没想到乌荣王这般残忍,竟生出吃人肉的心思。贵由见净坛使者眼眯成一缝,若有所思般不住舔舌,惊恐喊道:“我等以后可要小心了,这胖汉想要吃人,可别趁我等睡梦正酣时,他却朝我们偷偷下手,将我们炖来吃了。”净坛使者道:“你等皮糙肉厚,又有何可吃!我想那乌荣王即便食人,也要选那幼小孩童来烹调一番才是道理。”
老人拍掌道:“正是,乌荣王那日正是与我商议,叫我拐骗些孩童来与他食用。”贵由道:“你这胖汉,定是乌荣王一伙儿,就似亲眼所见一般,想必你已经吃过人肉。”净坛使者笑道:“我怎会食人,只是想那孩童之肉细嫩,食之必然滑腻,如你这般皮糙肉厚,咬也咬不动之人,也只配腌成肉干了。乌荣王如此好吃之人,怎会不明此理?”贵由却不再理他,对那老者道:“你诱骗孩童与那乌荣王吃了吗?”
老人道:“我怎会做这等丧尽天良之事,但乌荣王对我道:“你如三日之内不能给我送上人肉品尝,那你就自己跳入油锅中将自己煎炸了给我吃吧!”我当时听了差点没犯愁至死,我如不能给他弄来孩童食用,他可就要吃我。这乌荣王为人我早知道,真的是言出必行,说要吃我,那可绝对不是吓唬与我。”
青狼王拍桌怒道:“世间竟有如此歹毒之人,只为了一吃,便要去害人性命,后来又怎样?你可替这歹人诱骗孩童?”
老人接道:“我犯愁了两日,第三日去找乌荣王道:“王爷,想做这人肉原也不难,可我却找不到孩童为料啊!王爷如将这孩童找来,我愿为王爷烹食。”那乌荣王怒道:“这食人之事需得隐秘,若叫人知,必招来朝中大臣反对,到时父王也庇护我不得。我之所以叫你去诱骗孩童,便是不想让人知道此事,今日已是第二日,到得明日黄昏,若还烹制不出人肉来,那你就自己跳油锅吧!少再此与我啰嗦。”我当时也是无法,将心一横,回屋躺得片刻,就决定出去诱骗孩童。”
众人齐齐“啊”的一声,岳璇恨恨道:“乌荣王虽胆大妄为,残忍好杀,却也不敢明目张胆作这食人之事。他还是有所顾忌。你若为他骗得孩童回来,等到他吃过后也必将你杀死灭口,以掩他食人之事。”
老人道:“我当时已想到此层利害,本想打着出去诱骗孩童的机会逃走,可是那跟随不远的兵丁却看我极紧,我逃脱不了。第三日午后,我也无计可寻,心想反正也是一死,不如找些其它肉去骗他说是人肉,谅他也吃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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