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铁骑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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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军开始了在城内的大肆屠杀,他们除了杀死那些协助守城的青壮年男子,甚至对妇女和老人儿童也没有丝毫同情。屠城一直持续了三天,城内到处都是成堆的尸体和散落在地上各处的肢体。个别地上的血水已经淤及至了马的膝部。十字军骑士杀累了就躺在这血水里睡着,待得醒来后就继续屠杀。他们几乎杀光了君士坦丁堡内的所有居民,以致战后清理战场时,尸体都垒成了无数个像房子般大的火葬柴堆。
屠杀过后就是劫掠,十字军疯狂地抢夺着上帝赐给他们的财物,他们甚至把死人身上的衣物也全部扒光。当这一切都进行完毕后,十字军就向中世纪时任何一支队伍常做的那样,放火焚城,熊熊大火一直烧了数个日夜才熄灭。
岳璇与青白狼王并没有进城,亲历了蒙古大军屠杀撒马尔罕的岳璇在君士坦丁堡城破之初就知道了这座城市的命运。他似乎在内心已经接受了这种战争的规则,他根本无力去阻挡。
历史经常在某个时期进入倒退状态,残忍暴虐的屠杀往往直接摧毁一个城市长期沉积的特有的文化底蕴。就如成吉思汗和他的蒙古大军,他们像历史上任何一支游牧民族一样,不接受定居生活,并在不停的游击战争中破坏和摧毁比他们进步的文明城市。他们虽然让东西方的文化进一步融合,但是由于他们军队强大的破坏力,至少使所征服之地的文明进程倒退了数十年。十字军知道自己无法长时间的占领君士坦丁堡,所以他们干脆将之摧毁,这与蒙古人的想法一般无异,只不过蒙古人的民族性格决定了他们比欧洲十字军更加强悍,所带来的破坏力也更大,但从残忍程度来讲,教皇所统属的十字军只比蒙古人有过之而无不及。十字军第一次东征耶路撒冷时,对耶路撒冷的屠城只比成吉思汗屠杀撒马尔罕更加暴虐。二者不同的是,蒙古人只是为了征服与仇恨而战,十字军却为宗教而战。成吉思汗的心中从来没有想过让所有人都拜服长生天,而教皇英诺森三世却不同,他把所有不相信上帝存在的人都视为异教徒,并给予无情的屠戮。
君士坦丁堡之战后,净坛使者果然承兑了应允贵由的诺言。诱惑了大约五百名十字军骑士同他们继续东行。
亨利却与岳璇道:“东征已近两年有余,我就不随众人前去,这就回罗马向教皇复命去了。”众人与这亨利相处日久,此时见他离开,倒还有些恋恋不舍,亨利更是伤感的流下泪来。净坛使者道:“黄毛鬼,你这便去吧!那又有什么可伤心。”话虽如此,自己却也将手伸在眼角去抹那眼泪,亨利大为感动,这净坛使者一路只是与他找些别扭,可此时分别,没想到却是他最动情。旁边岳璇却看得清楚,这净坛使者抹泪之前,分明是先从口中沾了些唾液出来。
与十字军相处日久,净坛使者已经能与他们进行简单的交流:“我最亲爱的骑士,更远的地方有更多的财宝,女人。你们跟我走吧!我带你们去我主上帝生活的地方,那里美丽如画,牛羊成群。”众骑士齐声欢呼,随净坛使者而去。
众人与那铁甲骑士团浩浩荡荡从君士坦丁堡一路东去,好在正值深秋,沿途水草丰厚,猎物极多,贵由自小长于草原,于那草原狩猎及是内行,教铁甲军围而捕之,倒是不愁那吃喝。非止一日,经罗斯海,绕过里海北岸,来到了锡尔河草原,岂知成吉思汗已不在此处,向当地牧人打听,说是蒙古大军早于去年秋季就开拔向东而行。众人沿锡尔河又一路疾行向东驰去,这一日来到天山北麓。众人远远望去,但见那天山白雪皑皑,高峰入云。白狼王赞道:“好一个雄伟而壮观的天山。
岳璇道:“既来天山,可得去那天池一看。”旁边净坛使者接道:“这天池就是瑶池吧!这个我倒是知道,那是西王母的居所,这婆娘经常在那里请神仙吃饭,席面可阔绰的很呐!我们这就赶紧去拜见那西王母吧!”岳璇笑道:“西王母居住在从这更往东的昆仑山,可不是这天山。至于这天池是不是瑶池我倒不是很清楚,但这天池却是风景秀丽得很。”净坛使者道:“我们快些走吧!是与不是去了便知。
大队正行走间,忽然听见前方如霹雷般的一声巨响,众人忙勒马停步,耳边却轰隆隆巨响不断,众人乍然闻此巨声,一个个面色都已苍白,不知这天地造化,因何却发出这般大的声响。似是那天神抡动巨锤,将天打塌一般。众人抬头看去,但见不远处雪尘滚滚飞扬,如瀑般地飞泻而下,掀起千尺高的雪浪。那腾起的雪雾,顿时四散扬起,上升,将那阳光完全遮住,天色一下就暗了下来。岳璇等人虽武功超群,但在这山崩地裂的自然变化之前,也不禁为之色变。那轰隆隆巨响又持续得好一会儿,才慢慢停歇。

岳璇道:“早知这雪崩厉害,今日才见识到,果然极是壮观。”净坛使者却道:“好看是好看了,显险便将我吓死。雪崩又将这路阻断,可又得出去重新绕着走了,到那瑶池又不知得多少时间。”
众人这一绕路,直到晚间才走得出去,其时明月冉冉升空,照在那天山的皑皑白雪之上,四下腾起一片云雾,仿佛那苍茫之海。岳璇吟道:“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汉下白登道,胡窥青海湾。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戍客望边色,思归多苦颜。高楼当此夜,叹息未应闲。”
贵由接道:“真是好听,我刚才看到这壮丽之景,也想说点什么,可是却怎么也形容不出来,岳大哥却这般有本事,把我胸中憋着想说的话说了出来,却又是这般恰当,帮我出了这胸中滞涩之气,此时觉得大为舒畅,只是你前几句我听得懂,后面却又是什么意思?”岳璇笑道:“这可不是我说的,这是唐朝时候的大诗人李白的诗句,后面说的是汉朝时期匈奴总是侵犯我的边境,我中原好儿郎去守那边关,可是这一去就很少有那再回来的,他们家中的妻小却总是盼啊盼啊的等候着他们回归,夜夜在那家中叹息发愁。”
白狼王道:“只要这征战一开始,便不知道要有多少百姓妻离子散,想起来真让人难过,但愿这天下太太平平的,所有人都能与自己的妻小守在一起,日日团聚。可是这只不过是我们平常人的想法罢了,那些王公贵族,总是想多占些地方,多聚拢些钱财,他们为了那一己之私,又怎么会考虑到别人的死活。”
净坛使者笑着对贵由道:“匈奴人最是可恨,总是侵我中原,这匈奴人可是你蒙古人的老祖宗吧!”贵由怒道:“你总是没来由的消遣于我,这匈奴人怎又是我的祖宗?当日撒马尔罕便有那匈奴六万守军与我蒙古人作对,还不是被我祖父全部杀死!”
净坛使者道:“我看你祖宗便是那匈奴人,哲别那日打败钦察人的时候还说过,蒙古人与那匈奴人早先还是一家,不信你问岳大哥,哲别是不是说过此话?”贵由狐疑地向岳璇看去,却听岳璇道:“不论是哪一个民族,都应该守着自己的地方过着自己的日子,侵犯别人却是大大不该的。”
贵由见岳璇只说些别的,却不反驳那净坛使者,心想定是这胖汉说对了,自己的祖先定是和那匈奴人有些瓜葛。不由心情立时沮丧,独自在旁懊恼。
岳璇又对贵由道:“你祖父成吉思汗雄才大略,乃是蒙古人中最大的英雄,我一向很是敬仰,只是杀虐有些太重,很多时候这固然是不得已而为之,但如此杀人却很是不该,想想那被杀之人中又有多少人的妻儿在家中苦苦等候他们回来,若得知自己的亲人被杀,那又不知道该有多伤心了。”
贵由睁大了眼睛,似乎听得很是迷茫,半晌才道:“打仗当然是要死人的,我不杀他,他就要杀死我,又怎容得迟疑,我杀了他,他家中妻儿伤心,若他杀了我,却是我家中妻儿伤心,相比之下,还是让他家中妻儿去伤心吧!”
岳璇听得一怔,随后道:“唉!这征战之事,我却也不是很明白,当年我祖父武穆岳飞征战之时恐怕也没少杀那金狗,我就是现在见那金狗,恐怕也要下手除之,却又哪想得他们有什么妻儿了。”岳璇自己说完,也感觉内心矛盾,觉得心中总有那一番思绪缠绕,却挥之不去。
这许多人又走了一日,才终于到了那天池边上,果见这天池狭长曲折,清澈幽深。平静的湖水倒映着青山雪峰,风光旖旎,宛若仙境。众人上前捧得一口天池水来喝,但觉入口甘冽,精神为之一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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