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九天仙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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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正欣赏这天池美景,却见净坛使者不停走来走去,鼻子不停的一张一吸。贵由笑道:“你不在那儿老老实实的歇息,却像条狗似的嗅来嗅去,却是为何?”净坛使者道:“我闻到了西王母在此请客的味道,可是这味道却很是飘忽,我半天也嗅不到他究竟是从何处传来。”贵由哈哈笑道:“此地极是开阔,若有人在此摆得酒席,我等又岂能视而不见?我看你是失心疯了,大白天地却在这发梦。”净坛使者笑道:“或许是我真的闻错了,也未可知。”
净坛使者话音刚落,却听得贵由道:“好似真的有那酒菜之味,我也闻到了,可真是奇怪,莫非我也同你一样在这白日发梦?”说话间贵由起身四下观望,但见天蓝云淡,草绿水青,又哪里有什么异状了。净坛使者笑道:“想必是那西王母在那天宫中摆酒请神仙吃饭,我等是闻得吃不得。”
贵由坐下笑道:“我真是也和那净坛使者一般了,竟然失心疯地认为真有什么神仙在此摆下那宴席了。”
又过的一会儿,突然却有那乐曲声传来,这一下众人都听得清楚,当下俱都站起身来。众人都一声不出,仔细听那乐曲传来的方向,听的一会儿,岳璇道:“此声是从山峰之上传过,莫非当真是那传说中的西王母在此设宴?”净坛使者喜道:“那可不是怎地,我们就赶紧过去看看吧!”说完话丢下众人便往那山峰奔去。众人忙在后紧随,这山峰却是不低,只跑得片刻,众人的内力高下就分了出来,跑在最前面的是白狼王与岳璇,跟着便是青狼王,再后面是净坛使者,稍后才是那桑巴拉。贵由与那巨灵神却只得在峰底观看,望峰兴叹。贵由懊悔自己随着这些武功强手日久,却没习得一点轻身功夫。
如要近距离的奔走,那净坛使者轻功独步天下,自是谁也不如,但这纯是比拼内力般的跑法,净坛使者却不是几人对手。眼看岳璇与白狼王已上得峰顶,净坛使者大是着急,忙脚下使力,想跟得上去,岂知却喘息不已。
岳璇与白狼王来到山峰顶端,眼前登时一亮,原来这峰顶极是平整开阔,放眼望去,四周群山环抱,绿草如茵,林木葱郁,繁花似锦。向上仰望雪山,如银装素裹,向下俯首天池,却是鳞光闪闪,煞是好看。原来此间竟是一个天然观景之台。
峰顶四周用天然大石修出好多几案,案上俱都放满了各类时鲜水果与佳肴美酒,案前却摆放着许多食盒。岳璇心道:“我说这山峰之上怎地飘来饭食之香,原来竟是把酒菜带到这峰顶而食,这些人也太会享受。”案前之人男女分席而坐,均着汉服,一个个貌似神仙,或束发高髻,或鹤发童颜。身后却站立着侍童仕女为其各捧琴铮。案前也穿插着众多童子,或斟酒或上菜,一个个也都是仙风道骨。岳璇细看那乐曲响处,只见众几案间围着一具瑶琴,案前之人间或上来弹奏,那琴颜色暗旧,竟似是那千百年前之古物。
此时琴前端坐一白衣男子,正轻抚琴弦。但闻琴音时而高亢,时而婉转,琴前之人于这青山绿水间,一副怡然自得之态。岳璇听得此人所奏之曲乃是渔樵问答,本是表现渔樵在这青山绿水间自得其乐的情趣,在此间弹奏,倒也与景甚和。一曲既毕,众人纷赞。
只听西首间一宫装美貌女子道:“东王公此曲极佳,今番比琴至此,倒还没分出个胜负。”那被唤作东王公的男子道:“此番比试就只有西王母未奏了,今日就再次洗耳聆听西王母之绝技吧!此番我方再败,这焦尾古琴就又要三年与我无缘了。”说话之间,语气极是怅然。
岳璇听得他说此琴竟是焦尾,不由得暗暗惊诧,古书有载:“神农之琴以纯丝为弦,刻桐木为琴”可见这梧桐木制琴乃是最佳材料。这焦尾乃东汉蔡邕亲手所制。蔡邕曾于烈火中抢救出一段尚未烧完、声音异常的梧桐木。他依据木头的长短、形状,制成一张七弦琴,琴成之后,蔡邕试弹,果然音色不凡。又因琴尾尚留有火烧焦痕,就取名为焦尾。这焦尾以它独有的音色加之蔡熙独步天下的琴技而闻名四海。至汉末,蔡邕惨遭杀害后,这焦尾就不知所终。岳璇抬眼向那古琴仔细端详,隐约见琴之尾端有那烧灼痕迹。便知此人所言不虚。可这焦尾之异宝,又怎会流落到此间之人手中。

那适才说话之女子被唤作西王母的笑道:“你怎能事事占得上风,既想得那名剑,又想要这古琴,须之人力有时而尽,穷其一世能精于一技已是难能。”东王公笑道:“这或许就是那人心之贪念太盛所致,我虽极力克制,但未免还存那好胜之心,唉!此番你虽未奏,我就知己方必输,只因这琴音最明心迹,我既生杂念,那自是弹不出什么好曲了。”
净坛使者此时已到得峰顶,见那被称作西王母的宫装女子极是年轻美貌,可和那想象中的桔皮白发之西王母大是不同,心里顿生好感,希望他胜过那东王公,便接口道:“你就弹得一曲让我等也听听,那东王公虽口中说自己已输,可我瞧他那神色却很是不服。”席间众人早已看到几人,只是一直未予理睬。此时听净坛使者之言,那东王公非但不恼,反而叹道:“这小兄弟说话极是,我这内心之中,确实存此不服之念,真是大大不该了。”那宫装丽人笑而不答,飘然到那琴前,轻轻舒展玉腕,修长十指掐上琴弦,已然奏了起来。
琴音飘然响起,仿若九天之声传入众人之耳,在场众人无不为之神清气爽。岳璇本精通音律,此时听那琴声时而高亢让人胸襟大振,时而柔婉令人魂魄飘升,顷刻那琴音忽转,却又如那黄莺出谷,乳燕归巢,正是一首《风入松》古曲。只听得岳璇如痴如醉,希望她一直不停地弹奏下去,自己也一直就这般听下去。又奏得一会,那宫装女子身前身后竟飞来无数异鸟,只在其身边盘旋飞舞,久不离去。
四下一片寂然,在座众多之人,竟连那轻声咳嗽之声也未发出。一曲将终,琴弦铿耳一声,余音久久不绝,竟似凝滞在这空气之中。那些异鸟又盘旋得一会儿,才逐渐散去,飞离之时,却仍旧回首顾盼。
岳璇低声颂道:“泠泠七弦上,静听松风寒。古调虽自爱,今人多不弹。”那宫装丽人闻得此诗微感诧异,回头向岳璇瞧去,岳璇此时也正向她瞧来,二人双目相对,那宫装丽人微一颔首,面颊飞红,已将头扭转开来,心下却感无限欣喜。
原来岳璇听得她所奏《风入松》古曲,曲中略含淡淡忧伤,似是抒发对世人不爱高雅的古乐慨叹,便知她有曲高和寡,知音难觅之意。立时便想起刘长卿“弹琴”一诗,当即便吟诵出来,其意是告诉这宫装丽人,你琴音之意,我自是明白,此时得闻仙乐,自是如你一般感受。
那东王公闻得此曲,脸色苍白道:“我这三年来每日勤下苦功,自诩琴技有得和你一拼,岂知今日再闻西王母之神技,就是穷我一生也不再妄想能再胜得过你了,这焦尾以后自是归你。”西王母温言道:“师兄不必懊恼,这焦尾虽放置我处保管,可自是允许师兄前来抚琴。”那东王公道:“那可是有违了先师之命了。”言下极是不舍。
净坛使者见这二人竟然是同门,不禁奇道:“你们既是师兄妹,那又为何争来争去的,大家一起抚琴饮酒岂不快乐,为何你想弹你师傅却不允?”
东王公叹道:“先师所学博大精深,欲将平生所学俱都传于我等,初时样样都悉心教授我等,可我们这几个弟子却是极不成器,均感学得十分吃力,到后来却是每样都不精通,先师对我们几个弟子十分失望,就让我们各人专攻一业,其余只须涉及,也不要求精通,我得蒙先师传授剑法,我这师妹学的却是琴技,其余师兄弟也各有所精。先师隐世之前各赠予我们每人一样宝贝,说是自凭手段保管所得,若是其他同门在此技艺上胜过与你,那你手中物自然要让出与胜者使用三年。三年之中不许再碰此物,三年后再凭技艺赢回,那败者自是在这三年中更加勤奋练习。先师这般苦心,我等自然明了,他是期望我等不要将自己技艺荒废,因此才定下这规矩。我自幼便喜欢这瑶琴之技,因此除剑法之外便醉心于习那琴技,先师也曾夸我于那琴技极有天赋,我自己也认为应该能在此技上有所造诣,因此我在那练剑之外,就数在这琴技上所下的功夫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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