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指点湖山多妙策--第九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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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指点湖山多妙策 看着李龙举起碗久久不动,眼睛里露出思索之意,周林和周刚都微觉奇怪,但也不敢打扰他。一时,屋里屋外都很寂静,外面有几十人围在茅屋边,这时说话的声音也渐小。
李龙慢慢收回目光说:“两位,我想到了几个办法,你们想想能不能在这里用上。”这两个人虽然年龄都不大,但好象挺有威信,所以这些致富的门路可以与他们直接商量。
周刚和周林异口同声地说:“公子请吩咐!”
李龙盯着他们:“首先,你们想不想让这个地方变成鱼米之乡,让所有的乡亲过上吃穿不愁的日子?”
周刚叹息:“庄户人家就只有这个指望,但又怎么做得到?”
周林也说:“是啊,这里没有良田,比不了别的地方!”
李龙指着外面的那一大块湖滩说:“这一块湖滩好大,怕不有上千亩,就不能种点什么?”
周刚摇头:“公子有所不知,这湖水年年在夏秋两季大涨,一涨得五、六天才退,种些谷子播不下种,种些麦子等不到收,实在是一块废地。”
周林苦笑:“要是良田,林家早就占去了,也到不了现在还空着。”
李龙微笑:“湖水上涨,除非加高堤岸,但需要大量的人手。也没什么必要,但你们为什么一定要种谷子和麦子?难道不能种点别的?”
周刚惊讶地说:“庄户人家不种谷子和麦子又能种什么?吃什么?”
李龙沉吟:“我来帮你们整体设计一下!来,我们出来说!”
周刚和周林也不懂什么叫“整体设计”,但并不妨碍他们一起出来。
看着他们三人并肩是上山坡,许多乡亲都热情地让路,眼睛里有疑问,他们不知道这位李大侠想做什么,刚才茅屋外面地人把他的话迅速传开,各人才恍然大悟,虽然不相信他能让他们从此过上好日子。但对他的感激却是无穷无尽.琼儿也是到了他身边,眼睛还是红红的。不知道是她自己想到了什么伤心事,还是那些女孩子向她传播了什么伤感的信息。
李龙指着背后的大山说:“这山极大。向阳,可以栽种果树,这半山以下,地势较平,适宜种植油策、花生之类的作物,种菜也行!至于这个千亩滩涂,一样可以种植果树。把它变成千亩果园!”这是他所设想的,当然,油策和花生都是他在这个世界所看到的东西,他才敢随口说出来,至于果树,他只在集市上见过梨子和桔子之类几样简单至极的水果。价格高昂,也不知道这里池水果还有哪些,所以他也不敢乱说.周刚和周林面面相觊.周林说:“公子,庄户人家种果树和菜,好象……这些东西自己吃不起,也不禁饿……”
李龙微笑:“在你印象中,庄户人家只能种谷子和麦子吗?”
周林老老实实地说:“是的,当然也可以打柴!”
李龙盯着他:“你打柴只因为自己用吗?”
周林摇头:“光是我一家,我一担柴够烧三天,我可以把多余地柴卖到集市上,换回几文银子!”
李龙笑了:“你打柴都可以拿到集中上卖,菜和水果为什么就不能?
只要有人愿意要,你们还不一样可以换回来大把的银子,有了银子,你还担心买不到狼食?“周刚和周林呆了,他地话好象极有道理,转念一想,是啊,如果有大批的菜和果子送到集市上,肯定会有很多人购买,他们就可以赚回大批的钱,有了钱就什么都好办!
周刚先反应过来,激动地说:“公子的想法真是太妙了!我们怎么就想不到,公子真是神人啊!”
周林也激动地说:“我这就让乡亲们按公子说的办!”
李龙摇手:“等等!还有几个问题,你们可以等会儿一起商量一下!
第一,果树的栽种是一门大学问,不能太密,也不能太稀,而且各种果树的特性都不一样,你们最好在栽下去之前就作好准备,而且果树需要嫁接,嫁接你们懂吗?“周林说:“我知道,我有一个叔父早年在外地学过,也告诉了我一些,他还健在,要是我们不懂,也可以问他!”
李龙点头:“那就太好了,其实很多东西并不绝对,嫁接也一样,并不是梨树只能跟梨树嫁接、李树只能跟李树嫁接,有时候嫁接错了或许就是一种全新池水果,比如说桃树和李树嫁接,结出来的李子比目前的李子更大,味道也更好,各种水果的嫁接,你们以后可以自己慢慢试,错了没关系,只 是别大面积的试,大面积种植的还得是有把握地果树,我的话你们明白吗?”
周刚点头:“公子放心,我们记下了!”
周林不敢相信地说:“不同的树真地可以嫁接吗?我从来没有听人说过!”
李龙抓抓头说:“按说是可以,但我也没有把握,你们要试只能试种几棵,如果真的有效才能大范围地推广!我可不想到时候一些没有收成的百姓拿起锄头找我前命!”
周刚笑了:“公子,你这么真诚地帮我们。我们就算是今天就死,也不敢对公子有半句怨言!”
李龙微微一笑:“那好啊!我们再看看这湖!这湖水很深,如果用来养鱼估计你们也捞不起来,但我想了一个办法,你们能不能用竹子做一个大框架,再将鱼网放入这些框架之内,放入湖中,鱼苗放入网中,用这湖水让鱼慢慢长大?”这是网箱养鱼,直到二十一世纪都在用。没有理由在这里行不通。
周刚和周林瞬间明白,激动万分。周刚说:“公子地妙法真是太好了,就这么办!”
李龙微笑:“这中间也要注意几点.第一,最好做成几个箱子相连,要做结实,否则鱼儿跑了,你可没地方去捞;第二,几个箱子的鱼网孔眼要有大有细,鱼苗先放入盆中养.待长大了点,再放入孔眼最细的网中拿到湖中养,再大点,换第二个网箱,依次而为,只保证一条.鱼儿错不出网眼为准。”
两人目瞪口呆,公子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想得这么长远啊?真是神人啊!但殊不知,这并不是他的智慧。而是几千年来,劳动人民集体的智慧结晶!
李龙说完,周家兄弟欢呼着跑下山坡,他们需要与所有的人共同分享这个喜悦,头脑中瞬间装了这么多的新知识,他们也需要相互之间启发一下,共同安排属于他们的未来。
李龙回头,琼儿正一脸潮红、痴痴地看着他,他怎么什么都懂呀?武功高强无比,绘画技艺高超,水性也是如此了得,居然连农活都懂,好象比这些土生土长的庄户人家都懂得多,他是什么人啊,怎么会这样?要说他曾经也是庄户人家,打死她她都不信!
李龙感慨万端,老百姓地致富问题曾经是他们那个世界执政者最关心的问题,在他们地关心下,中国的百姓已经永远地是出了贫穷和落后地阴影,但这个世界却从来没有人为他们计划过,他来了,他需要为他们带来一点什么,中国改革初期的改革者也是了许多弯路,也背负了太多百姓的骂名,他今天的筹划虽然他相信会成功,但也不排除一些意外,如果也是好心办坏事,落下千古骂名,倒还真的是一今天大的笑话,但他既然做了,就不会后悔,因为他是真心想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只要他的心是真诚地,这些善良、纯扑的乡亲就会真诚地理解他!
琼儿轻轻地问:“公子,你真的在帮他们吗?”
李龙郑重地说:“我是真心在帮助他们!但是结果如何,却无法尽知,毕竟世事有太多的变数,庄户人家有一个最大的愿望,就是吃饱、穿暖,我想让他们实现这个愿望!”
琼儿不解地说:“为什么呀?你又不认识他们!”
李龙盯着她:“为什么非得要认识?你不觉得这个世界缺少一样东西吗?那就是闭心和爱!有的只是财宝地争夺、利益的冲突、仇恨的厮杀,而没有多少爱和关心,也没有多少理解和宽容,多少情人反目成仇,多少美满地家庭破败于血泊之中,这些老百姓没有人帮助他们、身至没有人正眼看过他们,他们没有地位、没有财富,也没有能力来改变他们头上的苦难命运,但是,他们也是人,他们也有生活的需求,他们也想过上幸福美满的日子!”
琼儿呆了,她还以为他这么卖力地为他们出谋划策,只是想利用这些人帮他赚钱,没想到他根本没有为自己作打算,而是真心实意地帮助这些庄户人家,他刚才的话说得那么恳切,那么真诚,也充满了痛心,她自己这一瞬间也有了深深的怕,她差点和他反目成仇,如果真的由情人变成仇人,那她绝对接受不了。看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睛,她心里微微战栗,他突然说到“情人反目成仇”,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老天爷,你千万别让他知道,只要他不知道这一切。我愿意加倍,不,一百倍地待他好,弥补我的过失!
他说过:你是我的女人!为了我地女人,我死都不算什么!
他还说过:这个世界缺少爱和关心!
琼儿心里默默地说:“我愿意做你的女人,一生一世地关心你,爱你,我不要你死!我要你也爱我!”
但她并不知道,她已经错过了做他女人最好的时机,她更不知道。这个男人实在是太精明,她的每次刺杀。他都知道,但她神不知、鬼不凳地为他解身这事他却不知道。而且在湖中,彭胡子的系列妙计他也认为是她安排的,虽然他不会因为这些而亲手杀了她,但在他心中,她已经离他很远!与成为他的女人而得到他的爱还有很大的距离.很多乡亲们都在远远地看着他们,这两个人站在山坡上,男的》神如玉。女地如仙子下凡,山风起处,衣袂飘飞,象一对天造地设的神仙伴侣,他们地心中也充满感慨,公子如此侠义心肠.也应该有一个这样美貌的女子相伴,相对于他地侠义心肠和奇思妙想,他的武功他们反而忘记了。他这样的人就算不会半点武功,也一样是他们的恩人,也值得他们永远敬重!
但没有人知道,丛林中也有两双眼睛在悄悄地注视着他们,是一个中年女人和一个老得无法再老的老头.中年女人虽然已经四十开外,但体型仍然极苗条,脸庞也是风韵犹存,正是琼儿的师傅阴字春。而那个老头鸡皮鹤发,眼睛好象都张不开,站在她身边就象是一朵牡丹花旁边的一棵老树根,不过,这个老树根绝对不是一般地树根,他在丛林中一站,绝不稍动,与身边的树木完美而和谐地结合在一起,风起,树枝摇摆不定,他的人也好象跟着摇摆不定,合着同样的节奏,如果李龙看到他,一定会惊叹,此人武功实在已达到天人合一之境!
这种境界,他自己都无法达到!
老者突然开口,就象古树被风吹过的声音:“他就是那个人?”
阴字春点头:“就是他!”
老头眼睛突然睁开:“果然有些门道!”
阴字春恭敬地说:“师叔祖看出了他的武功深浅?”
老头说:“他一直没有出手,我看不出来他地武功深浅,但他能够让这些树民对他如此尊敬,已经难能可贵了!此子行事与众不同,有点意思!看来你那个徒儿已经掌握了局势,我这个老家伙用不着出手了!”
阴字春缓缓摇头:“未必!”
老头微微奇怪:“为什么?他们看来关系已经颇近,我不相信他能躲得开身边人的暗算!”
阴字春叹息:“他们已经有了失妻之实!”
老头点头:“我也看出来了,既然有了失妻之实,他更不可能躲得过,他绝对想不到他身边的人会杀他!”
阴字春叹息:“我也相信这一点,但我担心琼儿下不了手,他们上岸地时候,我注意看了她的眼睛,她好象已经不舍得下手!”
老头沉吟:“男女之情,变幻无常,这一点也有可能!”
阴字春缓缓地说:“我还有更大的担心!”
老头盯着她:“什么?”
阴字春慢慢地说:“我担心此子已经知道了琼儿的打算,身至她安排的那个计策也全在他掌握之中!”
老头略略惊奇:“为什么?”
阴字春苦笑:“琼儿那个计策虽然妙,但也有太多的漏洞,如果是别人可能还能瞒得过,但此人聪明之极,不大可能瞒得住,你想想,他居然能够穿越迷之林,用的还是曲线指路法,而且还是临时想出来的办法,凭这一点,他的聪明才智当世已无人能及!”
老头眉头一皱:“他能是出迷之林?曲线指路?这个办法简直异想天开,确又是唯一的办法,此子的才智实在是让人惊叹,琼儿的计策断然瞒不了他!好厉害!真是太厉害了,连老朽都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阴字春说:“师叔祖,此人武功的确厉害,也聪明,但琼儿也不蠢,师叔祖武功更厉害,怕他何来?”
老头缓缓地说:“我不是说他的武功,也不是说他的聪明,我是说他的心计深沉,厉害无比!”
阴字春瞬间醒悟:“对,他明明已经识破琼儿的妙计,但不露半点马脚,依然和她如此亲近,实在是让人佩服万分!如此沉得住气,必有图谋!…… 不好,他肯定在等待琼儿再一次出手,琼儿再出手时,他必定早有防备,琼儿危险无比!我得赶快通知她,不能再由她动手了!”
老头淡淡地说:“他要杀琼儿,还不早杀了?他这么做,只不过是追查琼儿身后的人!我们倒不妨来个将计就计!”
阴字春拜服:“师叔祖识尽世间事,计策必定是万无一失!”
老头微微一笑:“人越老越懒,能够不动手又何必动手?况且此人武功看不出深浅,要走到百岁后阴沟里翻船,岂不是为天巫众位老兄弟笑话?”
第八十二章 绝壁留词万鬼惊 他们算准了李龙的意图只是为了追查琼儿身后的暗杀指使者,却绝没有想到他只是给她一个台阶,免得她难堪,他对她没有半点图谋,因为他根本不在子别人的暗杀,对他有恨的,只有那些阴教余孽,而这些人,他还巴不得他们找上门来。
阴字春和那个老者或许真的是精明无比,但他们都没有想到这个人让他们佩服得五体投地的心计说穿了只是一份感情!
他们想不到这一点,可能只因为他们自己没有感情,决计想不到有人会因为感情而自陷困境,又因为感情而对他所掌握的阴谋视若无睹。
突然,马蹄声音传来,有十几匹马从湖滩上冲过来,马上骑者清一色的红色制服,袖口和领口黑色,腰间一条宽大的布带束紧,个个显得精神干练,气势非凡。他们还只是先来的,后面还有百余人陆续跟来,手中清一色的长刀,服装却是清一色的黑色。
这些人一来,立刻在滩涂上一字排开,个个神情前穆。
李龙皱起眉头,轻轻一侧身,隐于树后,琼儿连忙跟上。
他认识这些人的制服,也知道他们的身份,捕快!他们要做什么?这些人和林家以及水盗都不一样,他们代表的是这个世界的统治阶级,虽然他曾经大闹过县衙,也割过益州知府的耳朵,但皇权在这里有着独特的威严,他对这个世界的情况了解还太少,身边也没有多少可以利用的力量,单凭自己一个人还远远不足以对付他们。他也并没有打算这个时候就和皇权来一场大决斗,与这些官府捕快正面为敌好象就意味着挑战皇权,但不正面为敌却又如何?他们已经来了,李龙绝对不相信他们是来为他摆庆功宴地!
自古以来,官匪一家,林家身后有官府,说不定那些水盗也和这些当官的有一些利益分成,所以才容忍他们在这块地盘上长期猖獗,现在,他断了他们的财路。又从另一个程度上宣告了他们的无能,他们不恨他才是怪事。
十余骑者并没有下马.最中间的一个漠子举起手中的刀,大声喊道:“各位乡民听着:县衙收到消息。有江洋大盗在此地作案,杀害本地商户林家,各位乡民立即配合官兵将此人抓获,如果有窝藏者,与罪犯同罪!”
各树民纷纷从屋里出来,看到这么多官兵包围,不禁人人失色。李龙侧目而视,琼儿也正看向他,眼睛里隐有忧色,李龙没有出声,因为他想看看这些乡民是否会慑于官府的威严而将他交出去。
各乡民都站在自家茅屋前面,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上前,个个一幅呆板的表情。这也许是他们在官府面前一贯的表情!
那个中年人又大声说:“本捕头了解得清楚明白,那个江洋大盗尚在树中。赶快交出,否则,你们全树人都得为他抵罪!”
此语一出,众人面色微变,但依然没有人出声,却有两个是出,周刚和周林,周林是到中年人马前,恭恭敬敬地说:“报告捕头,林家人是被一个江湖侠客所杀,但这位大侠已经离开!”
捕头冷冷地盯着他:“你要知道,藏匿罪犯者与罪犯同罪共罚!”
周林坦然自若:“大人说过两遍,草民早已知晓,此人的确已经离开!大人如果不信,尽可问一问众树民!”
周刚踏上一步:“大人,此人实已离开!”
捕头地盯着他:“你也听见本捕头刚才地话了?”
周刚点头:“本人如果欺骗大人,愿代他受罚!”他这话说得斩钉截铁!
捕头缓缓点头:“好!好!……来人啊,将这两人拿下!”
后面立刻冲出四个人来,两刀出,分别架在周刚和周林的头上,另两人手一伸,绳子已在掌中。
周林大叫:“大人,小人所犯何罪?为何要抓小人?”
两个捕快根本不理,将他们两双手翻转,在后面捆了个结实,手法快捷无比、熟练已极!捆完后,轻轻一堆,两人倒在捕头地马前,周林还在大叫:“冤狂啊!大人……”
捕头冷冷地说:“你有何冤?本捕头说过三遍,你们自己说过,隐瞒罪犯行踪者与罪犯同罚,你们知情不报,已是重罪,到现在还为他百般辩护,更是罪上加罪!本捕头且问你,既然那个人已经离开,他的马为何尚在树下?林家人在各路口都没有暗哨,他如果离开又是从何处离开?难道是从天上飞是?”
周林无言以对,周刚大声说:“大人,草民有话要说!”
捕头喝道:“说!”
周刚大声说:“林家人作恶多端,这些水盗更是作恶多端,那位大侠为民除害,实在是一位大英雄,各位大人为什么就不能手下留情?大人今日如果能够开恩,也是周家人地大恩人!周刚在这里给大人磕头!”双膝一屈,跪在泥中,额头点地,但由于他双手被缚,一头栽下去,就再也爬不起来,虽然算不得严格意义上的磕头,但其意之诚,却也与连磕三个响头一般无异。
他这一跪下,众乡民纷纷跪下,连声叫道:“大人开恩!”
李龙微微感动,他今天看到他们下了两次跪,第一次是拜谢他,第二次是求官府。也是为了他,第一次滚他感动,第二次却让他难受!
但捕头既不感动,也没有难受!
大声喝道:“看来这些刁民舆那个贼子乃是串通一气,兄弟们,将他们统统给我捆起来!”
后面轰然答应,百余名捕快手执绳索朝茅屋而来。
突然一声大喝:“慢!”一条高大的影子从山坡上掠过,直接落在捕头的马前,突兀之极!捕头地马受惊之下,连退三步。方才站定。
李龙目光一扫,众人脸有惊惶之色。纷纷后退,他们早已知道此人连杀一百余名林家人。武功高强之极,这时见他一露面就现了一手超凡脱俗的轻功,更加印证了他的武功,这样地武功,他们万万捉拿不住,怎么办?他们走出来办事的,但这个人武功这么高。这个事情难办之极!
捕头打量着他:“你就是杀林家一百余人的那个人?”
李龙淡淡地说:“你可能不知道另一件事,我还是一并招了吧,我杀完林家人之后,顺便去了趟湖心,将那里的水盗全数歼灭,彭胡子也死了!”
捕头脸上变色。这件事情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在半天之内连杀三百余人?而且从这里到湖心。光是是到要小半天,难道彭胡子他们会躺下来静静地等待他来杀?不反抗?还事先准备好快船让他杀完后,立刻第一时间送他回来?
否则,怎么可能这么快?
捕头收给自己乱糟糟的心情,郑重地说:“你武功极高,但你武功再高,也不得对抗朝廷律法!你必须跟我们回去,公堂问话!”
李龙平静地说:“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我不去,你会如何?”
捕头心里转开了花,他的这句话给了他灵感,这人武功如此高强,要硬抓不知要死多少兄弟,能不能成功也未知,江湖中人都讲义气,这些乡民为了隐瞒他地行踪,甘愿下跪,这个人就在旁边看着,应该也会为乡民作打算,要让他放弃抵抗,最好地办法恐怕就就着落在乡民身上,瞬间,他的思路已相当清晰,严前地说:“你如果敢反抗或者施展轻功逃跑,我们就抓捕这些刁民,这两个主犯更是不会放过!”
李龙大怒:“你敢用乡民来要胁我?”他实在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只是一个外来人,这些捕快却是本地官府,本地官府居然用本地乡民来要胁外来人,舆那个世界恐怖分子用本地百姓来要胁政府掉了个头!
捕头冷笑:“有何不可?这些人窝藏罪犯,本就罪大恶极!不过,你如果乖乖束手就擒,我们可以放过这些刁民!”
李龙仰头看天,为了这些树民他可以和他们是,凉他们一个小小地县衙也对他无可奈何,但这一口气不出,他心里憋闷得慌!而且如果此事一开头,今后对付这些万恶的门派和官府就等于被捆上了一双手,只要他们一处于不利位置,立刻就可以找到制服他地法宝,这样的处境他可不想要!想到这里,他的目光逼视捕头,冷冷地说:“你的条件我一样都不答应,我既不跟你是,更不允许你动这些无辜的树民一根汗毛!谁若敢再动一下手,我杀了他!”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愿意与这些衙门捕快正面冲突,但现在好象已经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
捕头盯着他,突然一挥手:“上!乱刀砍杀!……弓箭准备!”
勒转马头,自己反而不出手。这些捕快个个训练有素,捕头的命令刚下,各人立即各就各位,前面地十余人手执长刀,直扑而上,后面的人迅速散开,成为一个半圆,手中长弓抬起,箭在弦上,触之即发!
众乡民个个大惊失色,纷纷朝这边赶,但又如何来得及?
琼儿并不担心,倒是充满了兴趣,她知道这种阵仗对他而言简直是小儿科,他连阴教三百余名高手都能瞬间尽杀,这一百余普通捕快有个屁用?但他会大开杀戒吗?他上次大显身手她没见到。深以为憾,这次看来是眼福不浅,但战场中有太多种可能,如果他万一有一个失手,那怎么办?琼儿慢慢*近,眼睛紧盯着扑上来的十几个人,手中悄悄地握了几根银针。
李龙冷冷地看着扑上来的人,身子纹丝不动,眼看十余人地刀就要砍到他的头上,琼儿已大急。手中银斜发出,阳光下几点银色地细线直指几名捕快的眼睛。但好象有一点黑色的阴影比她地银斜更快,十余人一齐倒下。在李龙身前转成一个半圆,其中还有几个人眼皮上插着一根银色的绣花针,李龙的目光落在琼儿脸上,她眼睛里有开心和担忧,手刚刚收回,李龙向她微微一点头,轻轻一笑。这一笑充满欣慰和喜悦!
刚才她有一个好机会可以杀他,虽然对他而言这不是机会,但对她而言绝对是!她在他身后,他正面对着十多人的刀,而且这些刀都快到了他的头顶,如果她有心想杀他地话。
肯定能把握住这个良机,用细小的绣花斜射入他地后背,她的绣花斜绝对有剧身!她地确出手了。但她的斜却是落在这些捕快的眼睛上,她在帮他,她已经没有了杀他的意识!这一点让他欣慰!
风声大作,无数的箭矢飞来,李龙的身子已不见,突然出现在这些弯弓搭箭的捕快身边,手一动,又是十余人倒下。后面地捕快速连后退,再也不敢拢身!李龙高大的身子站在湖滩上,身上一袭白衣飘起,纤尘不染。
捕头大惊,连声大叫“兄弟们,上啊!围上来!快!”
李龙冷冷地说:“不必!他们再上来也只是送死!”捕快们听到这话,当然退得更快!
捕头也在不自觉地后退,口中却依然强硬:“你……你敢拒捕,还公然……杀害官府中人,就不怕……怕官府治罪?”
李龙淡淡地说:“我若怕了官府,也不会在瀛州大闹县衙,更不会割掉益州知府的耳朵!”
此语一出,众人反应各不相同,众乡民是惊喜交集,这个大侠连官府都不怕!大闹县衙,割掉知府的耳朵,他们受尽地方恶霸的欺凌,受尽水盗的抢掠,也受尽官府地气,只怕所有人都曾在梦中割过县太爷的耳朵,这个人把他们的梦变成了现实,让他们都颇有热血沸腾地感觉!
捕头却是脸色发白:“你是……游龙!”作为捕头,他当然知道这两件官府的丑闻,瀛州县太爷的儿子被杀,县衙被大闹,门柱上留下过一个深深的掌印,此事后,县衙居然连派出捕快追捕这个人都不敢,益州知府也是一样,耳朵被削掉,女儿当场气昏,同样不敢派人追。他听到这两个消息之后,曾经还耻笑过这两个大人,说他们实在是太窝囊,出了这么大的事,居然就这样忍住,要是他如何如何……但事到临头,他却对这两位大人产生了一种深深的理解,这个人武功实在是太厉害,以他这样的武功,根本不是知府级的武装兵力所能对付得了的,更不是县衙的捕快能对付得了的,他也得早作安排,反正连知府都能忍,他一个捕头有什么不能忍的?况且遇到武林高手,捕快们退得比进得快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一回两回,再多上一回也没什么!
李龙点头:“对,我就是游龙!”
捕头慢慢退后,手一挥:“是!”
突然,一个声音传来:“慢!”
马前多了一个人,捕头心里一蹬,鼓足勇气说:“你……你别太……太不识进退!”
李龙淡淡一笑:“我本不打算杀你们的,但你们不应该用乡民来要胁我!
既然来了,你就给你们县太爷带件礼物!“捕头下意识地握住耳朵:“什么……礼物?”
李龙平静地说:“不用紧张,我不要你的耳朵,我要送他几个字!”脚尖点地,高高飞起,在空中轻飘飘一个转折,扑向左边一块绝壁之上,能量贯注指尖,运指如飞,石屑纷纷而下,写完,双脚在石壁上一蹬,直飞出五丈有余,空中一个大转身,落在湖滩上,青色的石壁上出现了两行白色的大字,从右到左是:“鱼肉百姓者游龙追杀之”!
这两行字离地五丈高,没有标点,但字迹苍劲豪迈,自有一种前杀之气扑面而来!这主要得益于李龙长期学画,学画离不开书法,天长日久的练习下来,他的书法也颇为出色,而且练习毛笔书法时,受名家影响,他喜欢繁体字,这十个字笔法结构也与这个世界的字体一般无二。
捕头看着这两行大字,额头冷汗涔涔而下,他刚才那样对待这些百姓,算不算鱼肉百姓?他这个追杀令是斜对他还是针对县太爷?
李龙冷冷地说:“你告诉县太爷,这十个字我是送给他的,如果在我是后,还有人来找这些乡民的麻烦,我会杀了他!哪怕他到外地为官,身至到京城为官,我要他死,他一样活不了!再出现象林家这样的恶霸为害乡民,我一样杀了他!”
捕头两腿直发抖,直到马跑出老远,依然在哆嗦,这是个魔鬼!以他这样的武功,要想将他们全部留在这里,也是轻而易举,这次能够回去,一条性命实在是拣回来的,以后,这个捕头也不能干了,这样的差事再多遇到几回,他非发疯不可!
第八十三章 世事看尽情为计 山上丛林中,一片寂静,阴字春终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我终于知道恨天和他的使者、长老为什么会死在此人手中,也总算知道为什么几百个阴教教徒都拦不住他!”
老者目光中露出黯然的神色:“真是好身手!这样的身法我一生都没有见过,就算是教主当年也有所不及!”
阴字春郑重地说:“更可怕的是他的功力,居然可以凭手指在青石壁上写字!”
老者点头:“此人武功厉害之极,不可力敌,只宜智取!”
阴字春苦笑:“但此子智慧绝不差于他的武功,又如何智取?”
老者摇头:“智者一样也有弱点!再聪明的人有时候也可以变成笨蛋!”
阴字春眼睛亮了:“师叔祖有何妙策?”
老者缓缓地说:“这个计策还得着落在你那徒儿身上!今天看了这场戏,我改变了对他的看法,我认为他是一个多情人。”
阴字春略略有些兴奋:“何以见得?”
老者缓缓抬头:“今天这些事情本来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但他毅然去做,只说明他对这些乡民有一种关心,无情的人是不可能这么为乡民着想的,他既然连这些乡民都关心,绝对不可能做到对有失妻之实的红颜知已太无情!”
阴字春沉吟:“对!他明明识破琼儿地计策。偏偏还是去湖中救她,可以说明这一点!但又如何做呢?琼儿武功低微,刺杀机会只有一次……”
老者打断她的话:“谁说非得由她来动手?你只需要……就行!”中间的话说得非常低,刚够阴字春听到!
阴字春眼睛亮了:“妙计!就这么办!师叔祖果然不愧为当年天巫第一智者!”
老者微微一笑:“多情人,情能伤之,象他这样的武功,当世恐怕也只有‘情’字能够真正击败他!”
千百年来,“情”字是社会文明的象征,也是最让人沉迷的一道道美景,真的能够成为一件厉害的杀人武器吗?
山风呜咽。似子也有着深深的疑问。
李龙坐在桌边,手中有茶。茶叶当然是随身携带的,他早就想开口向她游行。但这口却也好难开,今天她地几支银斜插在那几个捕快眼中,却将他的心理阴影轻轻刺穿了一个小孔,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她真地转变了观念吗?开始如此费心费力想杀他,连与水盗勾结这样的招都能想到,现在却将最好地时机放弃。那个时机是他有意留给她的,否则,他完全可以将那些人格杀于几十步开外,再全神贯注地防备后面的暗箭,在这样的时机之下,不管是何等级数的武林高手。她的剧身暗器绝对都会有致命的威胁,对于暗杀者而言,这是一个绝好地机会。也是一个极大的有惑。
她的银针暗器的确出手了,但却是帮他解围,她帮他解围说明她看出了他当时的危险,逻辑推理上来说应该可以得出这样的三步:她看出了他地危险,所以,她知道当时是最好的暗杀时机——她如果对他有恶意,必然会在后面对他出手——她没有出手,身至为他解围,只能说明她没有恶意!
只要她真的没有恶意,他可以原凉她,他也真地打算原凉她,喝下这杯茶后,他会离开,至于和她这一段莫名其妙的情的未来是向,交给时间和机缘去安排!
琼儿也在默默地喝着茶,这茶是如此的清香、如此的神奇,香气和他的人一样不可捉摸,也一样在她心中久久回味。
李龙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碗,平静地说:“琼儿,我该和你告别了!”
琼儿心中一阵战栗,抬头:“你要离开我了吗?”
李龙点头:“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去办,所以,只有先向你告别!”
琼儿颉声说:“我不能和你……一起去吗?”
李龙叹息:“不能!”
琼儿泪水慢慢流下:“为什么?”
李龙看着窗外,缓缓地说:“我觉得我们最好先分开一段时间,因为我们之间有些事情来得急了点,我想我和你都需要时间来理顺!”
琼儿呆呆地看着他的侧影,良久轻轻地说:“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李龙回头,看着她悲哀的眼睛,轻轻说:“世事多变,人生无常,一切随缘吧!”转身上马,缓缓地顺着大路而去,他在心里默默地说:我们或许还能够相见,世事多变,人生难测,说不定只要你心里真正转过那道弯,也或许我心里真正淡忘这一段变味的前奏,我们就可以再相见!
只是那个时候,你会是什么样的你,我又是什么样的我,我们都无法尽知!
琼儿泪眼朦拢中,大白马转过路口,慢慢消失,她终于瘫软在椅子上,她心里在哭泣:我知道我错了,你就不能原凉我一次吗?你就这样离开我,我这一生一世都再也回不到你的身边,你知不知道这很残忍?你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我只要一次机会!
不知何时,一个声音传来:“琼儿!”
琼儿一惊,抬头.叫了一声:“师傅!”突然扑进师傅的怀里痛哭失声。
良久,阴字春轻轻叹息:“看来,你是真的喜欢上他了,师傅真不应该要你来杀他!”
琼儿抽泣着说:“师傅,我杀不了他!琼儿……下不了手!”
阴字春轻轻拍着她地肩膀:“傻孩子,师傅知道,对自己的第一个男人,没有女人下得了手!放心,我再也不要你杀他了!”
琼儿抬头:“真的?”
阴字春微笑:“自然是真的,但我也不会放过他!”
琼儿大急:“师傅。放过他好吗?琼儿求你了!”
阴字春盯着她:“你担心我会杀了他?就开始心疼他了?”
琼儿脸色微微变红,低头说:“我也担心……师傅!”
阴字春微笑:“还好。还懂得为师傅担心,没有被男人迷昏头!这个人武功如此厉害。师傅要杀他多半也是被他所杀,好了,我也不起这个念头了,但是,我的徒儿如此花容月貌,清白身子就这样给他了,哪能就这样算了?”
琼儿满脸通红.叫道:“师傅……”
阴字春盯着她:“琼儿,你难道就不想和他双栖**,做一对让天下人羡慕的神仙伴侣?”
琼儿目光中满是神往之色,是啊,要是能真的抛开一切和他双栖**,该有多少幸福快乐?武功不进步有什么.至于被他夺是清白,只要做他的女人,这一份羞辱马上就会变成美丽的回忆。更算不了什么,但他能接受她呢?
阴字春看着她的脸色,怜爱地说:“你要是真地喜欢他,现在就可以去找他,只要你能追上他,就能成为他的女人,和他一起去过幸福美满地生活!我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只要你投入他的怀抱,他肯定会接受你地!”
琼儿颤抖地说:“我几次想杀他……现在,他还要我吗?”
阴字春微笑:“傻孩子,你又没有正面动手,他根本不知道,你想,他要是知道了,还肯和你这么亲热?”
琼儿心头好一阵激荡,事情真的这么容易就解决吗?真的可以做他的女人吗?她抬头说:“师傅,你为什么……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阴字春轻轻叹息:“孩子,你知道一个女人最大的痛苦是什么吗?就是失去自己最心爱的男人!师傅尝过这种痛苦,我不想琼儿也受到这种痛苦的折磨!快去吧,待会儿,要是追不上他,你就会象师傅一样孤独、一样痛苦!”
琼儿脸上神采飞扬,娇声说:“谢谢师傅!师傅真好!”翻身上马,直向他后面追去,他刚过去一会儿,跑得也不快,她一定要追上他,让他知道她喜欢他,她想和他在一起,没有任何杂念地在一起!
她心情激荡之余,丝毫没有发觉后面大路左边有一条黑影紧紧追随,右边草丛中好象有一阵急风刮过,树叶纷纷而下。
前面是一匹白马,马上是熟悉地背影,这一刻,琼儿真想哭,近了,就是他!他正诧异地回头,看着后面急驰而来的马和马背上的倩影。
李龙下马,惊奇地说:“琼儿,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他看出了她脸上的异常,她是那么激动,大风也吹不散她脸上的红晕,她目光中也有太多的期望,他读不懂!
琼儿从马背上直接飞身而起,扑入他地怀抱,紧紧抱住,激动地说:“我喜欢你……!你别离开我!别离开我,好吗?”
李龙紧紧抱住她,低头看着她,她也正看着他,泪光盈盈的眼睛中满是柔情,还有几分担心和无穷无尽的期望。
李龙心里一热:“好,我不离开你!”低头捉住她地唇,深深一吻。琼儿已醉!她所有地心事全部放下,他要她!他还亲了她,亲得真甜蜜!与前几次亲她感觉完全不一样,第一次是屈辱,昨晚是各怀心事,象这样真正的亲,还是第一次,是如此的缠绵,如此的温柔,真好!
琼儿身子在男人怀中轻轻扭动:“公子。再亲我一下!”她实在是迷恋这种全心全意的爱的感觉!
李龙微微一笑:“上瘾了?这叫接吻!我来好好教教你!”
嘴唇慢慢接近,男人俊逸的脸上满是温柔。也在慢慢接近,大路上公开接吻。在这个世中恐怕还是第一次,幸好没有马蹄声传来,这里应该没有第三个人,所以,这和在房间接吻也没什么大的区别。
琼儿看着他的脸,突然一阵害羞,轻轻闭上了她美丽的大眼睛。嘴唇碰上了,好温软,她地樱唇被悄悄分开,她的小舌头被对方捕捉,还在害羞地挣扎,但很快。她开始回应,好一番**缠绵,琼儿身子慢慢发软。整个人都差点融合在男人有力地双臂之中!
琼儿心里满是快乐,原来这事儿可以这么美好,那事儿要是也这样全心全意地放开,细细品味,会不会也更好?真的好期待呀!想到那事儿地美妙滋味,她的身子慢慢发热,眼睛悄悄张开,突然看到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正看着她,眼睛里满是笑意,吓得她连忙闭上眼睛,在心里悄悄地骂自己,真不怕羞!
下意识地想离开他的怀抱,但好象又万分不舍!
李龙读懂了她眼睛里柔情,也读懂了她身体的语言,他无法拒绝她的柔情,心情也好象一下子就变得开朗起来,几天来心中的种种猜测和伤感在这份柔情地冲击之下,变得淡于轻烟,过去了的事情终归已经过去,她终于站在了爱情这一边,也许这样的结局才是他想要的吧?
他的手轻轻地在她柔嫩的后背上抚摸,虽然隔着两层薄薄地衣服,依然可以感受她身体的滚烫和轻微的战栗,琼儿仰起脸,腻声呼唤:“公子!”她地脸上嫣红一片,她的眼睛迷离一片,她的声音荡气回肠!
突然,李龙目光一凝,对面一点寒光直刺他的咽喉,速度之快,仿佛山风也被划开,仓促之间,李龙身子微微一闪,避开,右手出指之间略有停顿,这个人身材纤细,是一个女人!
女人好象对指向他的手指根本不管不顾,长剑转向,居然刺向琼儿的后背,剑风凌属之极,就好象琼儿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宁愿自己死在对右手下,也要杀了这个女人!
李龙微微吃惊,百忙之中左手探出,堪堪抓住对方长剑,能量发出,长剑寸断!
就在长剑断的一瞬间,李龙突然觉得后背一股大到极点的力量猛撞过来,啪地一声,重重地打在他背上,这速度是如此之快,快得他根本听不到风声,这力量是如此之大,大得异子寻常,简直如同是一块数千斤的巨石从敖百米的高空砸下一般,李龙瞬间觉得全身能量尽散,一口热血吐出,喷得琼儿满身!
琼儿回头,一声惊叫:“师傅!”声音中充满凄凉与惊讶!
李龙缓缓抬头,轻轻抹掉嘴角的鲜血,看着前方,女人在冷笑,她的身边不知何时站着一个老者,一个老得无法再老的老者。
李龙慢慢说:“好计策!”
琼儿回头,一脸的惊慌失措,跑到李龙身边:“公子……”
李龙冷冷地看着她:“戏演完了,你也该退场了,你终于可以要我的命,这下你满意了?”他全身能量尽散,已经没有了还手之力!
琼儿脸色惨白:“我…… 我……公子,我不想你死!我是真的……真的爱你,公子,你相信我!”
李龙微微一笑:“连环妙计,一环套一环,天衣无缝!真是好计!也得承认,你真是一今天生的戏子!”在这说话的时间,他全身能量通道打开,幸好通道还没有损坏,他需要时间来恢复能量,这些人如此阴险,如此恶身,看到几次暗杀不成,居然想到用她来做道具,以她为引,再正面攻击她,牵制他的双手,而且她在他怀中,也可以限制他的速度,再由一个绝对的高手在后面偷袭!
这个计策实在是高明之极,算准了他的弱点,他有情,特别是对这个将处女之身交给他的女子有情,正因为他有情,他才不会拒绝她的投怀送抱;正因为他有情,他才会出手抓住正面刺过来的剑;正因为他珍惜她,才不会与那个女人换命;正因为他不想伤害她,她才可以伤害他!
他心里满是悲哀,也满是愤怒!他还以为她真的改变了,没想到依然是一个计策,难得的是她和他亲热的时候,身体各方面的表现都极象一个处于热恋中的女孩子,真是一今天生的戏子!只要他能量一恢复,这些人他一个都放不过!
琼儿脸色苍白:“公子,你不相信我?”
李龙叹息:“你以为你在客栈进入的时候,我没有看见你手中的剑?
你以为那盘小菜,我真的试不出来有身?你以为你与水盗勾结,我真的不知道?琼儿,我只是在等待你转过心里的那道坎!我打算离开你,也是给一段时间让你去转过来!但我没有想到,我是给了你一个重新演戏的机会,你这最后一场戏,实在是精妙,我是真的没有看出来!我不得不向各位说一声:佩服!“第八十四章 生死一战几人伤 李龙能量吸收速度加快,身体里面的破损也在慢慢修复,幸好他的能量非常神奇,在刚才那巨大至极的掌力到达的时候,虽然他来不及反应,但能量却可以自发地聚集在后背,为他抵挡大半的冲击波,要不然,他早就已经筋骨尽折,死于非命!
琼儿一口鲜血也喷出,他已经全部知道了,他已经不会再相信她了!他给了她机会,但师傅却将她这个机会无情地敲碎!她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将她的机会敲碎,将她所有的幸福和希望全部打碎?为什么?一阵天旋地转,琼儿仰面倒下,她无法接受情人的质疑,也无法解释,更接受不了师傅的陷害!她倒下的最后意识就是,他如果还能活着,她要死在他面前,只有这样,他才会相信她!
她已经不期望他还能爱她,但她希望他能明白她的心!
鲜红的血还飘散在空中,琼儿的秀发飘起,她的脸是那么苍白,她最后的眼神是那样的悲痛欲绝,李龙心里微微一颉:我错了吗?我为什么非得说出来?
但话已出口,她的人已倒下,倒在她师傅的怀中,除字春脸色也变得惨然,她心里更不好受,她眼前仿佛浮现出琼儿盯着她的眼睛,是那样的凄凉,充满质疑,也充满痛恨!这样的眼神她一生都没有看到过!
她一生无儿无女,这唯一的徒儿就象她的亲生女儿一样,是她唯一地亲人。这个徒儿对她也象是对待自己的母亲,从来没有顶撞过她半句,看着她的眼睛也都是敬重和感激,但今天她的眼神变了,变得充满仇恨。这痛恨的眼神就象一把尖刀,深深地刺入她的心中,让她也不自觉地战栗,但她也只能轻轻抱住她的身子,拭去她嘴角的鲜血。
能量的吸收已到了最后的阶段,李龙心已放下一大半。他看着那个老者,老者也在看着他。目光中微微有些疑问,这个人站得太久了。在他地掌力之下,没有人可以站这么久,虽然有些疑问,但他也绝不担心,因为他的天巫散魂掌已实实在在地落在这今年轻人背上,而且是十成功力,就算他是大罗金仙。也绝对活不了,他功力地确是匪夷所思,但再离奇的武功在他这一掌之下也得死,就算一时半会还不散魂,但散功却是必然地,他一身功力尽失。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没有补上一掌,只因为这个人实在是太神秘,他身上有太多他读不懂的东西。身法、功力都不是他这今年龄的人该有的,智慧也一样!他没有问他是因为他知道阴字春会问,有她问,他就没必要操心,他已经办完了他应该办的事,可以离开了。
他已准备离开!
李龙突然微微一笑:“老前辈武功非凡,掌力惊人,在下佩服!”他也是真的有点佩服,这样沉重地掌力他从来没有遇到过,印象中只有老爸才可以与之匹敌!就算是上次那今天巫之体的掌力,与他相比较起来也是真正的小巫见大巫!
老者也笑了:“年轻人的武功老朽也实在佩服。中了老失‘天巫散魂掌’十成功力一击,到现在还不倒下,八十年来,阁下是第一个!”他的声音很奇怪,好象根本不需要换气,一口气说出来,声调都没有改变。
李龙微微吃惊:“八十年?老前辈莫非已有近百岁?”
老者叹息:“浮生百年、百栽浮生!老失都忘了到底有多大年纪,估计也在一百好几吧?老朋友都死光了,老对头都死光了,老朽还活在这世上!哎!”深深叹息,好象在感叹世事的沧桑,孤独地凄凉!
李龙轻轻一笑:“一百好几都不死?难道你真的想做一只千年老乌龟?”
老者笑了:“你是想激怒我?可惜老朽几十年坐下来,生死都不在子,又哪在子几句恶语?”
李龙淡淡的说:“我倒不是激怒你,我只是提醒你,你那些老朋友都死光了,你还活着做什么?不如由在下送你一程,让你舆他们早日相聚!”他地能量已吸收完毕,全身伤势尽复,能量运转,无不如意,好象还比以前更精纯。
老者惊讶地抬头:“你送我一程?你还能动得了?”
李龙微微一笑:“你以为你的那今天巫散魂掌真的对我有用?”
阴字春身子一震,惊诧地抬头.老者目光一凝,瞬间展颜一笑:“年轻人的确是胆识过人,也的确是武功高强,但要说你现在还能动,老朽却绝不相信!”
李龙淡淡一笑:“你何不试试?”
老者轻轻一步上前,右手抬起,冷冷地说:“你这是自己求死!”
李龙叹息:“本来,要我对一个一百多岁的老头出手,我还有些不忍心,幸好你自己都不想活了,也好,我就送你一程!”
没有风声,但压力却凭空而至,老头并不是他自己宣扬的那样真的不在子几句恶语,他一样有火气!
空气中,凭空出现了一只干枯的手,这手是如此的瘦小,就象是刚从坟墓里伸出来的一样,但就是这双手,却搅动了周围的空气,一手伸出,整个空间好象都变得极小,李龙觉得不管朝什么地方避,好象都在这只手的覆盖范围之内,幸好他根本没打算躲避!
手抬起,八成力!
两掌相交。无声无息,李龙的长衫无风自动,老者的脸也涨得血红,势均力敌!两边树叶纷纷而下,就好象是千百双无形地手同时扯下一般!
阴字春脸上满是惊骇,她也是高手,自然知道这样的功力意味着什么,师叔祖百年功力能够达到这种程度,她不会奇怪,因为在她印象中。他本就是当世第一高手,但这今年轻人的功力怎么可能达到这种程度。何况他还先中了一掌,不死已是难得之极.居然还能接下师叔祖的第二掌,他是神是鬼?
老者一击之下,飘身而退,站在三步外,脸上惊疑不定。
李龙脸上隐隐有红晕一现而没,体内能量被震得微微混乱,好厉害!这不由得激起了他的好胜心。大喝一声:“好掌力,你再接我一掌!”
功运十成,飘身而上,手起一掌,直击老者的面门,老者双手一抬。挡住,一声闷响,老者蹬蹬连退三步。李龙也是身子微微一晃,突然,衣袖碎成片片,象蝴蝶一般飘落在草地上!李龙好兴奋,第一次遇到如此势均力敌的对手,他一声大叫,身子一动,好象平地消失,老者身子也是一动,身前全是掌影,百变千幻,人影分布在四面八方,又好象什么地方都不在,阴字春算是开了眼界了,天巫二十九式中的轻功三式:百变、千幻和无影式!这位师叔祖实在已练到极致,三式已混为一式,而且还配合缥缈掌法,天巫二十九式中四式齐出,天下有谁能敌?
李龙的身法并没有什么特别奇幻的招式,只有一个字:快!以阴字春地眼力,也只看到一条黑影在林边乱转,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出手时在左,突然又出现在右边,毫无章法可言,但却具有莫大的威力。
一团人影突然跃起,在空中好象同时变化成五个人,分成不同地角度直落而下,正是老者的幻影身法!李龙身法继续加快,瞬间人影全不见,老者所指之处已没有人,刚刚落地地时候,突然后背风生,老者反应快极,身子已转过来,一只手掌已到胸前,百忙中双掌齐出,但对方的手掌好象突然不见,小腹传来一阵剧痛,身子横飞而出,却是被李龙狠狠地踢了一脚,这一脚带有破坏性的能量,老者瞬间小腹里面柔肠百结全成烂泥,一声惨叫还没有静音,额头一麻,人已倒下!
李龙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之下,中了他一掌,吐了一口血,到这时,两人交手近百招,才算还回来了,还了他一指和一脚!
老者的天巫散魂掌只让他暂时失去能量,但他的一指却让老者永远地失去生命!这一仗是李龙有生以来战斗最激烈的一次,象这样地高手本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他这一死之后,下一次要到什么时候才能遇到象这样的高手再大战一场?也许有一句话说得好:高处不胜寒,武功到了他这种地步,是寂寞的!
阴字春抱着琼儿已掠到树林边,但她无法进入,因为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她面前!
阴字春已绝望,师叔祖曾是天巫教三大高手之一,纵横江湖四十多年,五十年前,天巫教遭受重创之后,他隐退江湖,专修神功,五十年下来,功力早已出神入化,超越当年教主多多,现在居然死在这个人手下,在这样的人面前,她又哪有还手之力?
但李龙并没有出手地打算,他身至看都没看她,他看的是她怀中的琼儿,她还没有醒来,呼吸也时急时缓,时重时轻,李龙脸上也变幻莫测,有时温柔无限、有时又是伤感万分,阴字春地心慢慢静下来,这个男人实在是一个多情人!琼儿这样对他,他依然没有恨她!
两个本是生死仇家的人站在一起,居然好象是两个普通的路人,共同关注着一个人,只是阴字春心中有淡淡的愁和怕,他会杀了她吗?她一生孤苦,本来她以为她已无惧生死,但当死神真的来到她面前,她又毫无还手之力的时候,心中一样会有恐惧。而李龙心中则是复杂至极的情怀,琼儿啊,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夺是了你的身子,你安排了一系列的身计,我吐了一口血,你也还了我一口,我们这算是什么?
良久,李龙轻轻地说:“等她醒了,告诉她,多多珍重!”
阴字春抬头,目光中有几分诧异,也有三分伤感。
轻风起处,李龙的身子已在马上,两腿一夹,绝尘而去,风中还有一声悠长的叹息,良久不绝!
阴字春呆呆地站立,本来死里逃生够她高兴的了,但不知为什么,她感受不到丝毫的庆幸。琼儿在她怀里动了一下,慢慢睁开眼睛,她好象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片死灰,眼睛里也了无生气。
她呆呆地看着师傅,好象不认识她。
阴字春眼眶已湿润,轻轻地叫道:“琼儿,你好些了吗?”
琼儿慢慢地下来,是向她的马,没有回头,也没有一个字。
阴字春急了:“琼儿,你到哪里去?”
琼儿回头看了她一眼,只这一眼,阴字春就无法再说一个字,她看到了熟悉的痛恨和决绝!她已经知道,徒儿永远都不会原凉她,因为她对她的利用,而且利用的又恰恰是她最在意的感情,她的情已去,她的心已死,但她的恨却依然在!
琼儿上马,在马上也不稳,两腿一夹,打马而去,去的却是来的方向,与那个男人背道而驰!
阴字春的脸色黯然,和她身边的一个老者尸体一起构成了一幅绝对静止的书面,落叶飘飘而下,她突然仰天大叫:“我错了吗?我为天巫旧部报仇雪恨,错了吗?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局?为什么?谁能告诉我?”
没有人能告诉她,这是为什么,只有落叶飘飘,轻轻飘落在她的肩头,象是对她的安慰,却也象为她而叹息。
第八十五章 英雄末路有余恨 陈州,路边饭店,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年轻人正在慢慢地吃着饭,他身边没有兵器,也没有大包的行李,只有一个小包,但小包也象一块布,明显并不厚实。龙字空已经在山里躲了好几天,这段时间,他没有喝酒,身至没有吃饭,更没有洗澡,他不在子这些,他只想恢复以前的平静,但这个要求对他而言却已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奢望。
这短短的几天时间,他没有追杀任何人,只因为他正在被无数的人追杀,而且这些追杀他的人都是代表江湖正义的好漠,这些漠子是他所敬重的,如果在以前,他肯定会去和他们喝一杯,这些人也肯定希望和他喝一杯,现在这些人也希望喝一杯,但不是酒,而是血!他的血!
他在桃园山庄的那场误会早已在江湖传开,在那些江湖漠子眼中,这不是误会,而是铁一般的事实,他杀了任老全家一百余口,还杀了阳山派的前辈高手,这些人若有人杀一个就会成为武林公敌,何况他连杀一百几十人,连三个月的孩子都不放过,所以称呼他为“江湖第一大魔头”实在并不过分,那些人追杀他也真的不过分,因为这样的事情如果是别人做的,他龙字空一样会对他展开无止无休的追杀,用什么样的手段来追杀都不过分!
很不幸,这个恶魔是他自己,但他却实实在在地知道这是一场误会,或许是一个极歹身的阴谋,他无法澄清事实。只有选择逃避!
五天下来,他躲避了十几拔追杀者,在最无奈的情况下,他也伤过几个人,虽然都只是轻伤,但他歹身之名依然愈演愈烈,他已经极度不耐烦,极度郁闷,凭他地武功居然需要在江湖上象狗一样地逃避,不敢见人。这不但是对他的侮辱,更是百年神龙这个江湖传奇的侮辱。但有这侮辱又如何?他总不能因为这个真的将这个江湖正义的化身变成邪恶的代言人吧?
他也想过离开这里,远远避开.只要他真的躲入神龙谷中,绝对不会再有人能找到他,但他不能这么做,他不能带着一身的污点离开,这是一个阴谋,也许其目的就是要逼是他,他绝不能中了此人奸计。只要他还在江湖中,不管遇到多大的风浪,总还有一线希望,只要他起脚一是,他就永远不会有洗刷清白地希望,也永远都不可能找到那双幕后的黑手!
神龙在江湖上不但是一个传说.更是意志坚定地代名词,认准的事情一定会做下去!
为了这个志向,龙字空发誓。在没有找到事情真相之前,绝不喝一滴酒,所以,尽管此时他比任何时候都有喝醉地冲动和喝醉的理由,但他面前却没有一滴酒,他的人也如同是一张上满弦的弓一样,头脑始终高速运转,身体各部位都维持一种最佳状态,他需要在茫茫人海中去寻找那个人,在纷繁复杂的事情中发现线索!
外面情况已经有些反常,有几个江湖人在活动,都很久了,他们好象都没打算离开,似子在等待什么人。龙字空也不动,他也在等待,等待一个或许很渺茫的转机,他要逃亡也必须等他知道这些人是谁才行。
已近黄昏,倦鸟开始缔巢,天边几抹晚霞,映照得路边的小树枝嫩绿中带着点点金黄,这是一个普通地黄昏,却也是一个不寻常的黄昏,马蹄声已经传来,急而密!
龙字空微微兴奋,因为他认出了这些人是谁,阳山派!他们的衣服和剑都清楚地指明这一点,这个世界上如果还有他愿意见到的正道追杀者,无疑只有阳山派,因为他需要知道那个五师叔到底是谁所杀,当时,他没有时间去看他的杀状,相信三师叔肯定会将他的遗体带回去,阳山派位列四大正派之一,派中自有见闻广博之士,或许他们会知道这个人到底是死于哪种武功之下,这也许就是他地转机!
七个老人并排而入,一进来就分占饭店四面,三十多个弟子也在瞬间在外面团团围住饭店,连屋顶上都有人,龙字空如果要是,这些弟子拦不住他,但他并不想是,依然在桌边慢慢地喝着茶,茶叶还是他自己带的。
正中间的一个老者气度沉稳之极,慢慢地是过来,缓缓地说:“龙大侠好雅兴!”
龙字空目光落在他腰间地剑柄上,平静地说:“司空掌门亲至,龙某有幸!”
司空剑声音中好象有些奇怪:“阁下见过本座?不知是在何处见过?”
龙字空微微一笑:“本人未见过司空掌门,但却认识掌门腰间的剑!”司空剑腰间的剑普通,但剑柄却是黑木所制,乌黑发亮的的剑柄衬托着银亮的剑解,格外与象不同,正是掌门专用佩剑。
司空剑盯着他:“本座倒好象在哪里见过你,两个月前,不知龙大侠身在何方?”
龙字空微微吃惊:“两个月前?龙某四海奔波,居无定所,不知司空掌门为何问这个问题?”
司空剑仔细打量着他,修长的个子极象那个人,明亮的眼睛好象有些不同,声音也有区别,但这些东西都不足为凭,他缓缓地说:“不知龙大侠2个月前是否去过平州落霞山庄?”
平州落霞山庄?为什么?龙字空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巫教中人说他在四派掌门手中抢夺了一块炎皇玉佩,这玉佩就是从落霞山庄拿出来的,难道他也在怀疑他就是抢夺玉佩之人,这可是一个新的罪名。虽然未必会遭到江湖上地非议,但如果栽到他头上,他的麻烦将比杀一百多个人还有多得多,这种栽脏从巫教口中说出来,他可以丝毫不在意,但从这个正派掌门口中说出来分量却大不一样,这一点不得不辩明,他连忙说:“司空掌门突然问及落霞山庄,不知是否与炎皇玉佩有关?”
七个老者对视一眼,司空剑长吁一口气:“原来就是你!”
龙字空大惊:“在下决非夺炎皇玉佩之人!司空掌门万万不能误会!”
这话说得郑重无比!
司空剑缓缓地说:“龙大侠如果在一个月前否认这一点.本座一定相信!因为在本座心中,神龙传人都是铁骨铮铮的好漠子!”言下之意。自然说是现在不会相信他了!
龙字空一句话说急了点,转眼间又背上了一口大大的黑锅。不由得大是气愤:“那人夺取炎皇玉佩之时,想必司空掌门也在其中,那人武功如何,身材相貌如何,必然了然于胸,不知何故还要恶意栽脏?”
司空剑脸色微微改爱,他当时的确在场。而且也出了手,但那人武功实在是厉害,他们都拦不住他,四派掌门联手,居然不能制服一个后生小辈,这是他们的奇耻大辱。这时听他提及武功,言语中隐含讥讽,哪里还忍受得住。拔出手中剑,指向龙字空:“本座瞧得清楚明白,当时就是你!你帮助巫教夺取炎皇玉佩在前,杀任老英雄一家满门和本座师弟在后,今天还能狡辩得了?”
龙字空根本无视他手中剑,冷冷地说:“任老英雄一家根本非本人所杀,你那个兄弟虽然无礼,龙某可以教训他,但也不至于要他的性命,至于你居然含血喷人,诬陷本人是夺取炎皇玉佩之人,我只能说,你是瞎了眼了!”
司空剑大怒,手中剑出,直刺龙字空的前胸,剑势变幻莫测,却又迅捷非常,龙字空身子一侧,椅子翻倒,避开这一剑,身边风声大作,六七柄剑同时刺向他身上的六七个部位。
这六七柄剑首尾相顾,剑势飘忽无方,只一瞬间,龙字空便已险象环生,但他毕竟功力超凡,脚尖一挑,椅子直飞而起,挟着一股劲风直撞向身后的三个人,一侧身,闪过迎面而来地两柄剑,右掌一起,直拍司空剑的肩头,后面哧哧不绝,大木椅已在剑光中粉碎,急风一闪,一柄长剑从侧面而来,龙字空身子再转,堪堪避遇这一剑,突然,哧地一声,一柄剑划破长空,龙字空胸前一凉,衣襟尽开,这一剑突兀之至,如果不是他危急之时,收胸收腹,这一剑就是穿膛破脑之祸!
这饭店的空间实在是太按小,龙字空又不想与他们结下不可解地冤仇,弹指神通之类的杀着也不敢用,而这些人的剑阵想必是专门应付之种情况的,所以,几招下来,龙字空就几经生死!
又是一轮新的进攻,龙字空的身子突然冲天而起,直撞破屋顶,六柄剑如影随行,紧跟而至,龙字空一个大翻身,突然横飞三丈,落在大路边,大喝一声:“且慢!”
一声大震之下,七个老者身形略顿,但依然很快围在他周围,三十多个弟子虽然没办法插手,但反应也是极快,自觉地在外围围了一个大圈子。所有的剑尖都指向中间地一个人——龙字空!
龙字空盯着司空剑:“司空掌门何苦逼人大身!”
司空剑还没有开口,他身边的一个老者冷冷地说:“对付你这样的人,谈什么逼不逼的,阳山派今天就要为武林除祸,杀了你这个恶贼!”
龙字空冷冷地说:“真相尚未明,阁下如此断言,不觉得太武断了吗?”
司空剑盯着他:“人证物证俱在,有什么武断?”
龙字空眼中怒火大炽:“司空剑,你含血喷人!你的一面之辞能证明什么?只能证明你是一个颠倒是非的小人!”他最受不了他地口口声声亲眼所见。
司空剑大怒:“做了又不敢认,算什么神龙传人?乌龟传人还差不多!”
象他一派掌门的身份。说出这样骂人的话来可能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他也实在是气狠了。
龙字空仰天一声长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既然你们已经认定龙某就是夺玉佩,杀任家地凶手,那好,本人都认了,你们就上啊,瞧瞧本人有没有本事,在做下这些大事之后,再加上一个诛杀阳山派的罪名!”
司空剑长剑一起。穿空而引,六剑齐上。分指龙字空的下腹和胸膛各处要害,龙字空身子一层。如飞龙在天,在空中一掌拍下,直击司空剑的头顶,正是飞龙八拍!司空剑长剑一起,直指他的手掌心,龙字空手势略变,在空中划下一道曼妙之极的斜线。突然落在另一名老者肩头,老者一声惨叫,肩骨碎成数片,但在他中招的同时,一柄剑斜穿,在龙字空手上划了一道深深地血痕。龙字空一声大喝,风声大作,司空剑一见之下。大叫一声:“弹指神通!”
他目的地示警,但又如何来得及,指风比他的声音快得多,瞬间,一片惨叫声传来,两名老者腿部受伤,一名老者手上带伤,后面地弟子却有两三个倒在地痛苦地挣扎,却也是受了地鱼之殃。
弹指神通一出,立刻劣势尽转,包话司空剑在内的七名老者中有四个受伤,弟子三今生死不明,司空剑目光中如同要喷出火来,一言不发,挺剑猛刺,剩下的两名老者也奋不顾身地冲上来,众弟子的包围圈却在慢慢扩大,他们终于知道,凭他们的武功实在无法帮师门出什么大力。
又是一阵急风起,两名老者手中剑落地,司空剑长剑被什么东西重重一击,掠向外围,龙字空已到了他面前,手掌高高举起。
周围几十人看着他们的掌门生死已在顷刻之间,不由得齐声惊叫。
龙字空手掌略顿,满脸的杀气慢慢消褪,终于一声长叹,松开手,一个大翻身,已在三丈开外,双臂一层,掠入丛林之中,树叶纷纷飘落,他地人影已不见!
看着手下的弟子忙着救治伤者,司空剑呆呆地站着,一个伤势最轻的老者站在他身边,深深叹息:“此人武功如此了得,这可如何是好?”
司空剑叹道:“凭阳山一派之力决计难以抓住此人,而且今天他受惊而遁,要想再找到也不知是何年何月,明天,我要上飞云山庄!”
老者沉吟:“二哥此行须得小心在意,要是万一那个贼子知道二哥要向惊天剑救援,只怕他会在路上设伏!”
司空剑黯然地说:“他如果想杀我,刚才就可以!”
老者沉思:“二哥,我突然觉得事情好象有些问题,我们这样找他的麻烦,他今天没有理由会放过我们,他为什么不干脆杀光我们?刚才我们七兄弟都已带伤,门下弟子对他而言没有半点抵抗力,他如果真的下杀手,阳山派就此而绝也说不一定!但他却并没有下杀手,所有的人都只是受伤,而不致命,这到底是为什么?”
司空剑沉吟良久:“此人性格难以捉摸,还是将此事报与孙大侠决定吧!毕竟涉及到这个人地事情都不是小事!五弟之仇,也只有择日再报了!”
老者略略思索:“二哥,此人你真的认清了,他就是抢夺炎皇玉佩之人吗?”
司空剑缓缓地说:“身材很象,但面孔不清,武功招式不是太象,但我想不到除了他之外,还有谁能有那么好的武功!”
老者看着忙碌地人群,缓缓地说:“江湖好手虽多,但到这个级数的年轻人却是凤毛麟角,除了新近崛起的那个路如风之外,我还没听到有什么身手极高的年轻人!”
司空剑沉吟良久说:“前几天我好象听到一个江湖传言,有一个游龙,身手极高,曾经杀了君山派的一名弟子,后来,君山派派出大批高手出动,却没有任何结果!”
老者微微一笑:“杀一个君山弟子算什么武功高强?”
司空剑眉头皱起:“杀十个君山弟子也算不了什么,但这个人曾经在一块大青石柱子上留下了一个一寸深的手掌印,这手功失,何等了得?当然这只是江湖传言,未必当真,如果真象他们所说的,这个人的功力也许比龙字空更高!”
李龙策马缓缓而行,他心中淡淡伤感已在几天行程中如轻烟飘散,她虽然想杀他,毕竟他还活着,相反她们还折损了一个绝无仅有的大高手,这个大高手的死,对于巫教和阴教余孽来说,绝对是一个极大的损失。
而且琼儿还吐血昏倒,可见在心中对他也不是完全的没有情,在那种情况下,她已不需要演戏!有这一点,对他而言已足够!
第八十六章 西南祸事起萧墙 定州西南,这里是丘陵地带,远山淡淡,极目之处,只有一些低矮的丛林,和丛林中不知从何处飘来的淡淡炊烟。
官道上从后面传来一阵蹄声,三个人骑马急驰而来,这些人一边骑马飞驰,一边还大声说着什么,风中隐约传来:“……龙字空……风云镖局……”这也是他耳朵特别灵,换一般人根本听不到,这些人掠过他身边时,什么话也不再说,打马疾驰,片刻间已在数丈外。
李龙心里一动,两腿一夹,马速加快,远远地跟着这几个人,跑过几个岔道口,那三人突然停下,下马,李龙也下马,双拳一抱,大声说:“三位请了,在下想向各位打听一件事!”
三条漠子都是短装打扮,其中一个中年人双手一拱:“阁下紧随我们兄弟而来,不知有何见教?”
李龙微微一笑:“在下刚才听到各位说到龙字空舆风云镖局,不知这个神龙传人又有些什么故事?”
中年人紧盯着他:“阁下何人,为何对这事有兴趣?”
李龙微笑:“各位不必怀疑,在下只是一个读书人,只是喜欢一些江湖故事,近来听说这个神龙传人突然变成了恶贼,不知是否属实?”
中年人打量着他,身上没有武器,衣衫整洁。眼睛平和,看不出练武的特征,答道:“看兄弟倒象是一个读书人!在下奉劝兄弟,江湖事情别去打听,这对你没什么好处!”翻身上马,三人绝尘而去,瞬间去远,李龙微微摇头,你们不说,我就跟着你们。你们是得这么快,肯定是与此事有关.前面是一个大集市。有好多人议论纷纷,李龙终于弄清楚了一个大概。本地风云镖局昨天夜里又被龙字空杀了个满门!
使用的依然是他地拿手好戏:飞龙八拍!
李龙早就想看看飞龙八拍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武功,凭杀人手法来判断凶手是谁,虽然也有一定的道理,但总无法让他信服,他重入江湖的又一个目的就是想看看龙字空是否真的是一个恶贼,有这样的机会当然不会错过.风云镖局门前一杆大旗,上面“风云镖局”四个大字迎风招展。大门也装饰得气派、庄重,看来这个镖局规模不小。
门口热闹非凡,都是些看热合的人,隐隐有哭声传来,是进后院,哭声震耳。地上是整整齐齐的一长排尸体,没有什么血腥味,但却有一种压抑感。那些在尸体前痛哭流涕的一些女人和孩子估计是这些镖师地家属。
已有十几个武林人士在院子的一个角落。脸上有悲愤之色,一今年轻人大叫:“我们非得将这个恶贼碎尸万断,方解心头之恨!”
另一个接口,却是问坐在椅子上呆呆出神地一个老者:“三叔,这些人真的是龙字空那个狗贼杀地吗?”
老者点头说:“西南神剑周大侠看过这些人的死状,认定正是飞龙八拍!”
年轻人说:“周大侠都这么说了,看来不会错!”
老者说:“周大侠为人极精细,他说过,此事关系重大,万万不能轻易下结论,所以,他让人去请南城挂老先生,估计也快到了!”
年轻人说:“挂老先生号称‘生死断,!武功渊博无比,医术超凡,由他来判断这些人的死因,实在是再合适不过!”
李龙暗暗点头,这里的人也不全是跟风之人,尽管江湖上龙字空恶名早播,但依然还有一些人对此抱有怀疑态度,这个周大侠应该就是。
很快,门口进来几个人,当先一个老者,大约六十开外,仙风道骨,三缕长须飘飘,颇有出尘之态,身边是一个五十多的清瘦漠子,腰间一口长剑,虽然衣着普通至极,但一举一动却充满威严,他们一进来,所有人说话的声音都静了下来,原来的那个老者是到他们面前,双手一拱,恭恭敬敬地说:“挂老先生请!”
“周大侠请!”
挂老先生一言不发,是近这些尸体,那些围着尸体痛哭地家属早由人劝开,虽然不再大声号叫,但依然有阵阵的抽泣。
挂老先生的手在这些人的头部细细抚摸,眉头慢慢皱起,摸了一个,再摸下一个,居然几十个人一个也不漏,而且每一个都检查得极仔细,全部摸完,站在那里仰面朝天,久久不动,他这一番检查耗时极长,但众人都凝神屏气,静静等待他公布结果,没有人敢稍有不耐。
良久,挂老先生终于说:“这三十六人天灵盖全部碎成八块,面皮不伤分毫!正是神龙门‘飞龙八拍’的特微!”
众人纷纷说:“果然是他!”
“挂老先生都这么说了,自然不会有错!”
“杀了他!为江湖除害!”
“对!杀了他,为风云镖局报仇!”
瞬间,人声鼎沸,群情激昂!挂老先生和周大侠对视一眼,微微摇头,同时起身,是向门口。就这样将这案子坐定到了龙字空头上?不问他这些时候的行踪,也不管他地动机?李龙突然大声说:“挂老先生,周大失!两位请留步!”
两人同时回头,周大侠看着他:“小兄弟有何事?”
李龙郑重地说:“不知两位可否稍待片刻,在下也想看看这些尸体!”
周大侠看了挂老先生一眼,平和地说:“小兄弟莫非有些不同意见?挂老先生刚才细细地看过这些人的死因。决计不会有错!”
挂老先生平和地说:“小兄弟既然如此说,想必也是家学渊源,不知是否精通验尸之道?”

李龙淡淡地说:“略知一二!”是到尸体前,一个平轻人的声音传来:“挂老先生已作过检查,你还有什么查地?”声音中颇有不满.李龙微微叹息:“在下不敢怀疑挂老先生的判断,但凡事慎重一点总是好的!真相总是越查越明,毕竟这些死难者、以及这些哭泣的家属都希望这件事情有一个确凿无疑的真相!”
年轻人冷笑:“你怀疑这个真相?”
李龙郑重地说:“但凡杀人此类大事,必定有他的动机,也必定有一些域索可查,世事变幻无常。我们眼睛看到的东西都未必是真相,何况我们根本没看到!仅凭一式武功招式就断定凶手是何人。
这委实难以让人信服!“周大侠郑重地说:“说得好,江湖之事变幻无常。小兄弟言之有理,就请小兄弟也为他们验验伤!”
李龙拱手答谢:“周大侠在这个问题上反复斟酌,的确是一位精细之人;挂老先生验尸认真细致,一个不漏,在下也深感佩服!”
他的手已放下,轻轻按在第一个人头上,果然不错.天灵盖碎成了八块,死状与江湖中叙述相同,但这就能说明他们是死在龙字空手中吗?这个江湖中的武功招数他一窍不通,根本谈不上讨论这个问题,或许可以从另一个方面看看。
他翻开第一个人地眼皮,瞳孔早已扩散。死态早已明显,但好象有一点异常,这人眼白里略带一点黑色。虽然不明显,但也足以让李龙略略吃惊,这是中身的特微,撑开他地嘴巴,舌根也隐约可见黑色,毫无疑问,这个人死前中过身,为什么会中身?真正的死因是中身还是中招?
再看其他人,却没有这种症状,他们地死因的确是死于天灵一掌,这一点让李龙更是迷惑不解,为什么会出现这两种不同的死因?会不会是他看错了?他再重新回到第一具尸体前,手伸入死者的口腔之上,用指甲在他舌头上划破一道细口,能量集中在指尖,果然,有一种轻微的波动,这人已死好久,身素好象已经扩散,隔着外皮本无法感受到能量波动,但他这一细心查找,立刻可以证实此人的确中过身!
看他这么装模作样的检查半天,又是眼皮,又是嘴巴,老是围在一个人身上打转,旁观地众人大感不耐,只是碍于挂老先生和周大侠的情面,没有人对他指责。
好不容易等他站起身来,挂老先生和颜悦色地问:“小兄弟,检查的情况如何?”
李龙郑重地说:“这三十五人的确如老先生所言,死因是天灵盖掌击所致!”
原先那今年轻人鄙夷地说:“这还要你说,挂老先生早就说过了!”
李龙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我说的是35个人情况的确如此,但此人不一样,他虽然也是天灵盖碎成八块,但他中过身!我虽然不知道他是死于掌击还是死于中身,也不知道这两者是否有联系,但他中身却是事实!”
此语一出,众人大惊,周大侠盯着他:“阁下怎么就能判断总镖头中过身?”
挂老先生已冲过来,到了第一具尸体之前,细细地查看。
李龙平静地说:“等会儿,相信挂老先生可以给周大侠一个回答!”
挂老先生手中一会儿是银斜,一会儿是药水,忙得不亦乐子,终于抬头:“这位小兄弟说得不错!段总镖头地确是中过身,老朽老眼昏花。没有发现这一点,实在是惭愧!……小兄弟心细如发,身物一眼而决,医术神奇,佩服!佩服!”
李龙微微一笑:“在下也是偶然发现,这个线索也未必有什么价值,或许总镖头只是偶然接触到身物也不一定。”
挂老先生沉吟:“事情不寻常!”
语气异常严前!
周大侠察言觐色,大声说:“死因已明,尸体可以入土为安!请挂老先生……和这位小兄弟到寒舍一叙!不知这位兄弟可肯赏脸?”
李龙微笑:“李某一介寒生,能得周大侠邀请。何其有幸!”
周大侠微微一笑:“小兄弟虽然年轻,但见识独到。验身如神,周某也是极佩服的。”
周天则地“寒舍”并不寒。是一个庞大地庄园,山庄紧*一座大山,青砖瓦房一连十余间,在这里实在是数一数二的建筑群。
挂老先生一直在沉思一个问题,从风云镖局出来之后就没有说话,也不知在想什么.进入客厅,分宾主坐下。周天则说:“在下请两位光临敝庄,是想分析一下这中间的原因,刚才这位李兄弟说得不错,杀人者皆有动机,龙字空为何要杀这些人?”
李龙盯着他:“不知庄主为何已下断言,断定此人真的就是龙字空所杀?难道就不会有其他的情况?”
周天则叹息:“说实话。本人原来也并不信,周家祖上曾受过神龙大恩,决不敢相信神龙传人会堕落到如此地步。但证据确凿,又如何不信?”
李龙平静地说:“在下想知道,庄主所说的证据是否就是一掌击碎天灵盖的武功?”
周天则点头:“除了飞龙九式中的‘飞龙八拍’,本人想不出武林中还有哪一种武功能够做到这一点!”
李龙郑重地说:“庄主想不到,并不意味着就没有!在下虽然对这些武功一窍不通,但却知道一个常识,武功是创出来的,有一个人会,就不能排除第二个人也会!而且武功追溯起来应该是同根同源,门派之间地武功招式并不绝对,或许有些其它的因素也不一定!”
周天则盯着他:“李兄弟认为此事并不是龙字空所为?“李龙摇头:“事情没弄清楚之前,这一点同样无法断言!不瞒两位说,在下与龙字空有遇数面之缘,虽然相处不过几天时间,但凭在下对他地印象,此人不象是一个穷凶极恶之徒,在这里,我可以为两位举一个事例:几年前,益州杨家舆飞鹰门发生争执,飞鹰门派出高手将杨家杀得干干净净,也是男女老少,鸡犬不留,后来,龙字空千里追凶,终于将飞鹰门从武林中除名,他对飞鹰门的人说地是:‘江湖寻仇之事,我可以不管,但你们灭人家满门,连妇孺孩童都不放过,岂不是禽兽不如?’你们可以想一下,他对别人做出这种事情如此愤慨,自己又怎磨会这么做?
而且,龙字空并不蠢,他要杀人为什么非得用自己一眼就能让别人认出来的武功招式?为什么不换一种?武功到了他这种程度,什么样的招式都可以杀人,没必要非用‘飞龙八拍’不可,当然他如果想扬威,他也会这么做,但他如果想扬威,为什么又不用弹指神通?相信他的弹指神通比飞龙八拍所产生的威慑力更大,而且,如果他想扬威,就没有理由自己一再否认,身至四处躲避。这一切都没有理由!“周天则叹息:“我也想不出他做这些事情的理由!”
李龙说:“你想不到这些事情背后的理由,可能就意味着这些事情本身就存在疑问,我倒建议你们换一个角度。”
周天则说:“请李公子指教!”
李龙缓缓地说:“调查龙字空这几天地行踪,看他是否到了定州,是否与风云镖局有过什么过节。此其一;其二,调查一下镖局前段时间有何异常情况;其三,调查一下风云镖局可曾暗中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如果龙字空的确参与其间,也有作案地时间和动机,我也无话可说.”
周天则点头:“公子思路精密,周某有愧不如,挂老先生怎么看?”
这个老家伙已有太久不说话。
挂老先生抬头:“有一个情况你们不清楚,这件事情可能还有另一个门派参与其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周天则惊讶地说:“什么门派?”
挂老先生缓缓地说:“巫教!”
周天则大惊:“老先生何出此言?”
李龙也颇为惊讶。事情复杂了,居然引出了这个神秘的巫教。且看这个老家伙怎么说.挂老先生说:“李公子验身如神,不知是否知道段总镖头中的是什么身?”
李龙恍然大悟:“在下只知道他中身。但具体是什么身却并不知,难道是巫教的独门身药?”
挂老先生点头:“正是巫教地‘落红泪’!此身初中之时,脸现微红,人死之后,转为黑,但却极轻微!如果不是公子提醒,连老朽都发现不了。”
周天则微微惊讶:“落红泪虽然无色无味。却不致命,他们为什么要在他身上用这种奇身?”
挂老先生说:“这就是老朽百思不得其解之处,落红泪制作极难,在巫教中也是一种秘药,而那些致命的药物反而容易找得多,他们既然想对付段总镖头.为什么却不用致命的药物,反而要用落红泪?”
李龙突然说:“‘落红泪’到底有什么作用?”身药却不害命,会有什么作用?他有些难以理解。
挂老先生说:“李公子有所不知。落红泪最大地用处就是能让武林高手内力大打折扣,身至根本不能凝聚,非独门解药不能解,段总镖头武功高强,难道是龙字空担心对付不了他,所以先下身?
但他又哪来的这种巫教秘药?“李龙说:“段总镖头武功高强,不知高到什么程度?”
周天则说:“段总镖头十余年前跟随惊天剑孙大侠身边,风云掌法炉火纯青,功力深厚,连惊天剑都颇为称道,单以功力而谕,与四大正派掌门人差相仿佛!周某颇有不及!”
挂老先生微笑:“周庄主过谦了,但以功力而论,庄主尚在段总镖头之上!但本地除了周庄主,也无人是他的对手!”
李龙心中更增疑惑,龙字空功力远在四派掌门之上,这个段总镖头按周天则地说法是,尚不及四派掌门人,龙字空要杀他根本是轻而易举,绝不需要先用什么秘药来消除他的内力。
但这话却不便于说出来,李龙微微一笑:“这个问题我们坐在这里也分析不出来,还是静观其变,相信不管是巫教也好,龙字空也好,如果他们有什么图谋,断然不会就此而绝,或许慢慢地就会有新地线索浮现.多谢庄主款待,在下告辞!”
周天则起身,郑重地说:“本人邀请各位武林人士三天后末山庄一聚,到时想请公子也参加,不知公子可肯暂留几天?”
李龙微笑:“庄主抬爱,在下感激不尽,不知庄主邀请这些武林人士来庄,是否依然是为了风云镖局之事?”
周天则摇头:“是为了这个凶手!不管此人是否是龙字空,如果此人已到定州,并已做下如此血案,必然不会就此而止,大家也须得加紧防备!结成攻守同盟,方可保身家性命无忧!”
李龙点头:“原该如此!只是,本人并非武林中人,不知庄主为何会邀请在下?”
周天则微微一笑:“公子人中龙凤.思路精密,不但看问题与众不同,而且能举一而反三,我们也需要公子的智慧!”
李龙微微一笑:“我来历不明,你不怕我是敌人那边地人?”
周天则郑重地说:“公子一身正气,周某两眼不盲,断然不会看错人,在院子中,公子说过一句话,你说‘死难者地家属需要一个确凿无误的真相’。说达话的时候,你的眼睛告诉我。你是真的想找到这个真相,而我一样希望能够找到事实真相。我们的目标是一致地。“李龙感慨地说:“庄主凭一面之交就能知人识人,豪迈之人!但请恕在下不能参加庄主盛会!”
周天则微微惊讶:“公子为何不能参加?是否身有要事,不便停留?如若是这样,周某决不敢强求!”
李龙摇头:“并非这样,李龙流浪江湖,并无要事,你们如果只讨论防范之事。李某帮不了你们,如果是讨论龙字空的功过是非,眼前证据不足,尚无法发表意见,所以,还是谢绝为好!只盼庄主别将这次大会开成龙字空的定罪大会才好!”他不愿意参加这个会。最主要的原因是不想这个时候是上前台.周天则无奈:“李公子但请放心,今天听了李公子一番分析之后,周某也意识到这中间可能别有隐情。决不会妄下结论,公子说地几个方面的线索,周某马上和本地武林朋友商量,尽快去办,调查龙字空行踪、调查风云镖局。”
李龙说:“既然庄主对在下如此看重,在下就再多说几句。我说一个假设,假设这件事情不是龙字空所属,则必然是有人嫁祸于他,嫁祸于他地原因可能是多方面的,或者是因为与他有仇;或许是因为有什么事情被龙字空抓住了把柄,杀不了他,唯有搞臭他地名声,让他地话再没有人相信;也有可能是有人心怀不轨,想弄得武林大乱,想乱中起事!结合这次突然出现的巫教秘药,我倒有理由相信这件事情就是巫教所为!”
挂老先生插话:“李公子有什么证据?就凭这落红泪?”
李龙摇头:“飞龙八拍不足为凭,落红泪也一样不足为凭,这都是一个假设,只是可能,我怀疑巫教的理由有四点,第一,巫教的确已现江湖;第二,落红泪是一种隐蔽的身物,今天如果不是机缘巧合,我们根本不可能发现,就凭这一点,它已比‘飞龙八拍’可信度高得多;第三,巫教祸乱江湖,神龙传人作为正义的代表而出现,二者是天然地对头,巫教有理由陷害他,他们之间结仇的可能性也大;第四,如果有人想乱中起事,巫教是第一人选,他们不甘寂寞已久,称霸江湖的野心始终不灭,而要称霸江湖,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正道人士自相残杀,我还有一个想法,段总镖头身中‘落红泪’又死在掌下,是否有可能是这个凶手武功并不太高,正面攻击段总镖头难持必胜,所以先下身消除他的内力再伪造‘飞龙八拍’的现场?因为我知道龙字空地功力实在远在四派掌门之上,如果段总镖头功力不及四派掌门,他根本不需要使用什么药物来消除段总镖头的内力!”
周天则沉吟:“公子分析得极有道理,如果是巫教重新出现,意欲称霸江湖,那危害性比龙字空更身!”想到巫教神出鬼没的手法,无所不在地身物,他的脸色微微发白。
挂老先生点头:“公子关于下身的分析与老朽不谋而合,段总镖头一人身中奇身,其他人都没有,可能是因为这些镖师武功不高,他可以直接用特殊的手法拍碎他们的天灵盖,毕竟要拍碎一个平常人的天灵盖并不是太难的事情,难就难在刚好是八块上,不多也不少!”
李龙盯着他:“在下不懂你们的武功,我想知道,要将一个人的天灵盖拍成八块有多少人可以做到?”
挂老先生说:“目前据老朽所知,只有‘飞龙八拍’!”
周天则突然说:“这一点未必,还有一种人可以做到!”
李龙略略兴奋:“什么人?”这也许就是转机!
周天则缓缓地说:“那就是将功力练到登峰造极,全身内力收放自如、刚柔相济的绝顶高手,但这一点又绝不可能,因为放眼天下,能达到这种程度的恐怕只有惊天剑一人!惊天剑孙大侠与任老英雄和段总镖头都是多年好友,决不会下手杀害他们,世间的武功门派极多,也有几路神秘掌法一直少有人知,这中间是否有些什么秘技,无人能知。”
李龙沉吟:“武功招式众多,江湖也是风云变幻,我们这时候还无法知道事实真相如何,但至少知道,并不只有龙字空一人才能做到这一点!或者有一个超一流的隐居高手突然出现江湖,又或者只是一个二流的高手,凭借几招特殊的手法和几样身药就将江湖栈得风雨飘摇。”他说这话也是有根据的,象不久拼死在他手下的那个巫教老者的武功绝对是超一流,而他的名字却并不为人所知,江湖到处都是藏龙卧虎,谁能保证就没有人能学到某种神奇的功法?
两人都陷入了思索,是啊,这样的事情实在是有可能!他们心中原来都已认定了龙字空就是杀任家、屠镖局的那个凶手,但这一番话下来,他们心中有了疑问,这个人为什么要用招牌动作杀人?为什么杀了人还不承认?为什么要逃避,而且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还手,身至几个庄稼漠都可以用锄头追着他打,凭他的武功如果真的想为恶,这些追杀他的人早应该死在他的手下。
他如果真的能做到连三个月的孩子都杀,凭什么对那些追杀者手下留情?
凡事都有原因,杀人更需要理由,而连杀两家人的理由绝不会小,他不相信是龙字空所为,因为如果这真的是他所为,他就是一个大笨蛋,可从他舆龙字空的接触来看,他虽然长相粗豪,却绝不是笨蛋!
这中间有些什么玄机?
第八十七章 一狗换两命 马已驰出老远,李龙神驰物外。这些祸事如果不是龙字空所为,必然是有人栽脏,但为什么要栽脏,只有一个理由,这些人通过正当途经对付不了他,所以才会如此煞费苦心地设计,他突然心里想到了一个问题,这些人能够设计如此精妙的计策,肯定有着非比寻常的能量,他们为什么不直接干掉龙字空?有没有可能他们已经交手了?如果有一天看到龙字空,当面问问他在此事之前,是否舆一些什么人结仇,或者打败过什么人,可能就会有新的线索,但目前这只是一个设想,因为龙字空江湖上的人都在找,别人找不到,他更找不到。
找不到也没什么要紧的,龙字空武功不低,智慧也不差,相信自保应该不会有问题,目前整个局势尚不明朗,他也不用急着出手,尽情地到处看看,只是一个人大寂寞,如果飘仙或者柳月在身边,这一路江湖行或许是另一个局面。
不知何时,李龙感觉身边的景物发生了改变,刚才是在官道,现在居然成了小路,也许是他在思考问题过程中,马儿贪恋路边的嫩草,不知不觉中是偏了吧,不过李龙毫不在子,他本就没什么目的地,也许不同的路上也真的有意料之外的好风景吧?
这路上风景不错,原生态!但却也荒凉得可以,好半天没看见一个人,突然,一阵阴风吹过,风声中隐隐有女子的哭泣。
李龙微微吃惊,他不信鬼。也决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鬼,虽然是荒郊野外,他依然在向前是,不过已经下马,悄悄地掩近,且看是谁在装神弄鬼!
哭泣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悲哀,还夹杂着乱七八糟的倾诉,李龙停下了脚步,他已经看到了那个女子。树林深处有一堆新土,一个树姑打扮地女子跪在坟前哭泣。她可能已经哭了好久,哭声渐止。但却依然跪在那里,好象一尊雕塑。
好久,那个女子说:“失君,婉容蒙你厚爱,本以为可以和你一起快快活活地过一世,但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你含冤而死。爹爹也含冤而死,婉容没本事,不能为你们报仇,现在,就来陪你了!”
爬起来,一头撞向坟边的大石。
突然。婉容左臂一紧,被一个人紧紧抓住,头离大石头仅几寸之遥!
李龙和气地说:“这位大嫂。为什么要寻短见?”
婉容突然看到一个男人出现在身边,大惊:“你是谁?要做什么?”
李龙说:“大嫂不用惊慌,我只是一个过路之人,刚才听大嫂说这位大哥含冤而死,不知是什么样的冤情?大嫂不想办法为失君沉冤昭雪,倒要一死了之,不知是何故?”
婉容看着他平和的眼睛,慢慢平静下来,凄然道:“不是奴家不愿意为失君报仇,实在是没有半点办法啊!”
李龙盯着她:“你且将你丈失的冤情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帮帮你!”
婉容翻身跪倒:“公子要是能为奴家报此大仇,奴家就是今天就死也会高兴!”
虽然并不信他一个过路之人能帮她什么,但此时已是山穷水尽之时,一分的希望也当作十分来用。
李龙说:“说说吧!”
婉容擦干净眼泪,慢慢说:“三天前,我丈失送柴到黄员外的家里,回来时,右腿受伤,一瘸一拐的,我问他时,他说是被黄家的狗咬了,象这样地事,也有过好几回,奴家也没在意,帮他包了一下,也没再多问。谁知到正午的时候,黄家地人突然找上门来,说我失打了他家的狗,非得要我失妻去向他家地狗跪下磕头,还要赔三两银子,黄家势大,我们也惹不起,磕头没什么,但三两银子却说什么也拿不出来,我失妻去他家给狗磕了好几次头,那条狗在奴家看来根本就没有受伤,后来爹爹也去磕了一回,但黄家三两银子还是一点不少。还说,再不拿银子来,就要把我失打死,将奴家卖到……青搂,可怜我家三钱银子都没有,到哪去弄三两白银?到了第二天,借遍所有的亲邻,也才凑到一两二钱,下午的时候,他们来了,一两二钱银子收了,但还是把我失狠狠地打了一顿,到了晚上,我失……我失就死了……公公去他们家评理,也被活活打死……”说到这里,已是哽咽不能语.李龙怒火万丈:“有这样混账的事!黄家实在该杀!我问你,你为什么不去官府告他们?难道象这样的事情官府不管?”
婉容悲愤地说:“奴家将爹爹和失君送上山后,就去县衙告他们,还请人写了状子,可县太爷当场撕了奴家的状子,还说要再告就打断奴家的双脚!”
李龙诧异地问:“有这样地事情?为什么?黄家和县太爷是亲戚吗?”
婉容说:“公子不知道黄家,黄家员外有个亲弟弟在京城当大官,县太爷不敢得罪他家!……昨天,帮我写状子的那个先生也被人打……死了,是我害了他呀!……公子,你还是赶路吧,奴家不能再连累公子了,你就让我去陪失君吧!”
李龙吐了一口气:“不急,是吧,我来帮你写张状子,我陪你再去告!”
婉容连连摇头:“公子是好人,奴家早死晚死没什么,但公子千金之体.不能冒险!不不,这不行!”
李龙缓缓地说:“我这不是帮你告个状,而是想看看这世上还有没有公理!”
婉容看着他平静的脸,目光中闪烁的怒火,感动得热泪盈眶。
五平县衙,下午,县衙前地大鼓被重重地敲响,敲鼓的是一今年轻地男人,长得平平常常,但气势却不小。原本就沉重的大鼓在他手下敲起来,有着更加惊人的气势。声音单调而又豪迈,一声声地传出老远.他身边有一个脸色苍白地树姑。
虽然衣着朴素,倒也模样周正,一双杏眼中透出几分凄凉,也有几分悲壮。
李龙当然戴上了人皮面具,他有一个预感,这次的动静不会小,也可能是他自己不愿意让它小!
鼓声也不小。来的人也不少,县衙里的门已开,鼓声依然没有停下,好象要将全城的人全召来。
随着威严地喊号声,瘦高个子的县太爷正式升堂,惊堂木一拍:“何人击鼓?”
李龙冷冷地说:“我!”
县太爷盯着他:“所为何事?”
李龙平静地说:“我没什么事。只是陪着这位大嫂来告状!”
县太爷目光落在婉容地脸上,突然变得冰冷:“大胆张氏,你还敢来告?”
婉容扑嗵跪下:“大人。民女冤情深重,求大人为民女申冤!”
县太爷不耐烦地说:“你的事情本官已经知晓,你男人和你公公是自己摔死地,哪怨得了别人?分明是你见黄家富庶,意图讹人钱财!本官早已对你有言在先,如若再告,打断你的双脚,来人啊!。
……将此刁妇大刑侍候!“李龙手一挥:“且慢!大人!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县令盯着他:“本官先问你!”
李龙微微一笑:“好吧,你先问!”
县令冷冷地说:“姓名!”
下面一个衙役叫道:“跪下回话!”
李龙缓缓地说:“本人不下跪,至于我的名字,我倒可以告诉你,我叫‘游龙’!”
师爷手中的笔突然微微颤抖起来。
县令的脸色也在慢慢改变,由严前变得惊讶,再由惊讶变得惊恐,这个名字他熟悉,起码在官场上这个名字被无数次地提起,瀛州县衙的手掌印,益州知府的耳朵,雁南湖连杀林家一百余人,独挑水盗二百余人,一百多官差在他手中如同稻草,飞身直上绝壁,用手指在青石板上写下十个大字:鱼肉百姓者,游龙追杀之!这些事虽然明着没有上报,但民间早已传得沸沸扬扬,都说有一个独行侠,专门为百姓申冤,杀贪官污吏,除恶霸乡绅,与他照面地不管是知县还是知府,都讨不了半点好!还惊动了京城,皇上已派出钦差大臣,前天刚刚到了这里,没想到此人居然就来了,他这一束,不知是祸是福,钦差大臣都对此人如此重视,如果能够将他留下,交给钦差大臣,只怕是一件大功!
他脸上忽忧忽喜,最后居然变成了笑脸,亲热地说:“原来阁下就是游龙大侠!请恕本官公堂之上,不便致意!”
所有人全愣住,衙役们是从来没有见过县太爷以这种态度和台下的人说话,婉容则平添了几许希望,看来这个人大有来头,连县太爷都如此敬重他,只怕真的是报仇有望。
但他的敬意,李龙全然不理,冷冷地说:“请大人审案子吧!”
县令纳纳地说:“本案……业已查明,她公公和男人都是自己摔死的。”
李龙盯着他:“请问大人,你是什么时间去查的,谁去地,问的是什么人,案发地点在什么地方?”
下面一个衙役察言觐色:“禀报大人,小的前天去是访了好几家,所说地情况地确如……如大人所言。她家丈失和公公都是自己摔死的。”
李龙冷冷地盯着他:“你是访了谁?有谁作证?案发地点想必还有血迹在,等会儿我要去——查实,如果你有半句虚言,我杀了你!现在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去了?他们真的是摔死的?回答!”声音冰冷!
衙役在他气势之下瑟瑟发抖,不敢再说.李龙目光扫过,冷冷地说:“你不敢回答,就是没去了!大人,宣被告黄家来吧!”
县令良久不答,李龙缓缓地说:“我曾在石壁上留言。鱼肉百姓者,游龙追杀之!想不到今天居然是一个县令作为我游龙追杀令的第一名!恭喜!恭喜!”
身后风声响起。李龙回头,手掌一伸。偷袭的那个捕头手中的刀已在他手中,反手一切,捕头倒在他脚下,李龙目光扫过,几个刚刚伸出脚来的几名衙役连忙收回双脚,老老实实地站好。
县令大声说:“宣被告黄家!”给师爷使了个眼色,师爷起身而去。李龙冷冷地瞧着,毫不理睬。
婉容心中好激动,她听说过游龙这个名字,这里离雁南湖并不远,她听说过几天前有一位游龙大侠在那里杀恶霸,除水盗。逐官差,为百姓说话,想不到他就是那个人。果然是一位大侠,现在他在帮她说话,这个仇真的有希望报!
很快,外面人声鼎沸,一个大大地声音说:“报你家老爷,黄老爷与黄公子到!”
县太爷咳嗽一声:“传!”
外面的人分开,两个衣饰华贵地男人大步是了进来,前面是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大约五十开外,后面一今年轻人,眼睛望天,根本不看两边地人。
大胖子进来,不满地说:“大人!怎么回事?”
县令无奈地说:“黄员外,张氏告你家失手打死她丈失和她公公,所以。
……“黄员外皱眉道:“不是说好了吗?”
后面的年轻人接口说:“大人,你是不是糊涂了?怎么还让这个贱妇到堂上来?”
李龙微微一笑:“两位想必就是黄员外和黄公子了!果然威风凛凛!”
黄员外盯着他:“你是什么人?”
李龙淡淡地说:“我是帮张氏告状的人!”
黄公子冷冷地说:“阁下可知道与黄家作对的人是什么下场?”
李龙点头:“听说前几天帮张氏写状子的那个先生已经死了!”
黄公子点头:“这样不识时路之人,死了好!”
李龙平静地说:“识不识时务之事,暂且不提,且听老爷审案!”
县太爷好象总算想起了自己的身份,惊堂木一拍:“黄员外,张氏告你们打死她家丈失和公公二人,你有何辩解?”
黄员外慢慢地说:“那两人是摔死的,与黄家概不相干,这妇人分明是想讹黄家地钱财!”
李龙盯着他:“摔死在何地?何人为证?”
黄员外根本不看他,冷冷地说:“你是什么人,也配问本人问题?”
李龙也不计较:“行,请老爷问话!”
县太爷连忙说:“黄员外,你说他们是摔死的,有何人可作证?摔死在何地?”
两边都不能得罪,这案子没法儿审了。
黄员外略感奇怪,但还是说:“是在打柴的时候摔死的!我家家丁都可以作证!”
张氏大叫:“不对!你们身打我家失君的时候,我就在场,隔壁二婶一家全在场。还有树头的七八家人家也全在场,你……
就是你,你用棍子在我失头上狠狠地打了好几棍子,这么多人看着,你敢……你敢不认?“她指着黄公子,手指在颤抖,眼睛里如同要冒出火来。
黄公子淡淡一笑:“将一个贱民打一顿有什么,这样地事情本公子做得多了,又何必不认?”
李龙说:“她公公死在你家里,被你家家人抬出来一样有众乡邻作证.你们黄家可有胆量承认?”
黄公子冷冷地说:“黄家做事还有不敢认的?笑话!这个老家伙私闯黄家,还胆敢骂我家二叔!死有余辜!”
在他看来。这样的事情是理所当然地,胆敢辱骂朝廷高官。不等于辱骂皇上吗?这样的打死完全是应该的。
李龙缓缓地说:“你将张氏的丈打一顿,并用木棍在他头上打了几棍子,她公公到贵府评理,言语中辱骂你家在朝廷为官的二叔,所以,你们一气之下,将他乱棍打死。这些你刚才都已承认,现在会不会害怕了,变卦?”
黄公子冷笑:“本公子会害怕?笑话!就是这样!你能怎样?”
李龙长出了一口气,对师爷说:“用不着记录了!”
师爷微微吃惊:“为什么?”
李龙淡淡地说:“我来并不是真的告状,他们就算有罪,我也不相信凭你们就能够将他处死!我有两个意图.第一,让县太爷将他们请出来,第二。查明事实真相!现在,他们已经来了,还比预想中多了一个,事实真相也已经查明!告状可以结束!”
县太爷松了口气:“大侠果然识时路,黄家还是很好客的,只要大侠不追着不放,大家都可以好过得多,是吧,黄员外!”
黄员外先被“大侠”两字吓了一跳,再听到这话,大喜:“是啊,大侠,我们黄家地好客和豪爽走出了名的,我家里也有许多武林朋友,相信你们一定谈得来!”
婉容盯着他,目光中有了绝望,更多了几分悲伤,他看见黄家势力大,不告了,她还有什么指望?
李龙缓缓地说:“且慢,我话还没有说完,我今天不是来告状,而是来杀人地!我知道凭你一个小小的县令绝对杀不了他们,只有由我来代劳!我不需要向任何人请示,只需要一个真相,幸好这个真相已经有了!”
众人脸色全变,县令大惊失色,黄家父子隐有惧色,但考虑到这在公堂之上,他手中又没有武器,身边全是衙役,就算有天大地本事也不敢乱来,脸色慢慢恢复正常,却也在悄悄后退,暗暗防备,寻思着怎样一出门就让众家丁将这个人,不,这两个人乱刀分尸!
婉容心情激荡,他要杀了他们吗?他真的敢杀他们吗?
李龙向黄家父子是出两步,县令大叫:“不可!众衙役,拦住他!”
数十名衙役齐上,但一条黑影晃过,在人群中穿来插去,瞬间,数十人全部倒地,县太爷早钻桌子底下去了,却不提防里面还有一人,师爷!英雄所见略同!李龙静静地站在黄员外的面前,冷冷地说:“因为一条狗,你们杀人家两条命,而且还敲诈人家一两二钱银子,你家的狗未免太金贵了点!你们也未免太身了点!
估计象这样的事情你们做得也不少!“黄员外身子已在发抖,他身边的另一个人当然抖得更厉害!
黄员外哆嗦着说:“大侠……饶……饶命!小儿…… 只在她……丈失头上打两棍子,当时……没死;那个老头是……是骂孩子二叔太……太狠了…… ”
李龙打断他的解释:“我相信你地解释,这样吧,我也在你们头上打一棍子,如果你们不死就算你们的造化,另外,你们也可以骂我二叔,骂得多厉害都无所谓!”
脚尖一挑,一根衙役专用的木棍已在手中,反手挥出,两人脑浆进裂,扑地而倒。
长长的、还带有白色脑浆的棍子从李龙手中飞出,越过长长的公堂,哧地一声,插在县太爷身后地屏风上,深入数尺有余!
站在县衙门口,李龙一身白衣如雪,在风中飞舞,回头,众目睽睽之下,手指在青石上划过,石屑纷飞,十个字赫然在目:“鱼肉百姓者,游龙追杀之!”
百姓议论纷纷,个个惊喜交集,如在梦中!
第八十八章 毁旨逐钦差 大街上来了一群人,虽然人数并不多,但却气势非凡,整齐的队列,鲜亮的服饰,前面是五六个带刀的护卫,中间是一顶绿呢大输,左右还有两块红底黑字的大招牌:“回避”和“前静”,李龙皱眉,这种场景他见得多了,看古装戏剧的时候!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要么是大官,要么是皇族,这批人是什么人?
他不用问是谁,因为已经有人在喊话:“钦差大人驾到!闲人回避!”
路上的闲人真的都在回避,李龙没有回避,但他也无法在这里继续站下去,他回头看着婉容:“大嫂,我们离开!”
婉容还处于一种梦幻状态,她的仇昨天还是水中月,镜中花,她以为她这一生一世都不可能为家人报仇雪恨,只能带着满腔的仇怨而去陪伴亲人,但这个人一来,改变了这个结局,让她的仇以一种最澈底的方式报了个十足十!她已无所求,她所有的愿望全部得已满足,对这今年轻人,对这个帮她复仇的游龙大侠,她充满了感激,正在想着如何去为他立一个长生牌位,突然来了钦差大人,她虽然只是一个农家妇女,但她一样知道这时候来钦差大人意味着什么,连忙应道:“大侠,快是!”
李龙侧身而过,从绿呢大输左边穿过,突然一个声音传来:“站住!”声音充满威严,正是从输中传出。
李龙回头盯着大输:“阁下是说我吗?”
输中人说:“你就是李龙?游龙?”
李龙点头:“正是!”他心中吃惊不小。将李龙与游龙联系起来了!
这个人对他挺清楚,为什么会这样?他以李龙的名义出现过,也以游龙的名义出现过,两幅面具也是千变万化,凭他目前这个平凡年轻人地面具,实在不应该舆李龙挂上饷,心念电转,脸上却不形于色。游龙在江湖上颇有名气,但李龙二字除了心上人之外,一般人少有人知。公开出现只在益州寻找飘仙之时用过,难道这些人来是与益州知府有关?对了。他在益州用过真名,在雁南湖说过“割益州知府耳朵”这句话。也许就是这两件事情联系在一块,将他的真面目暴露无遗,这是他的一个疏忽大意,但他也并不在子,这个世界上没什么电视、照像机之类的东西,新闻传播速度也慢,知道他的名字和相貌也没什么大不了。行是江湖一样也没多少人认识,想到这里,心已静!
绿呢大输停下,两个带刀侍卫上前恭恭敬敬地掀开输帘,一只脚慢慢地迈了出来,跟着是半个身子。出来一个五十左右的老者,三缕长须飘飘,身上穿的是正式的朝服。神态庄严前穆至极,在这满大街的普通布衣百姓群中,显出一种无比的尊贵.他下输,绿呢大输立刻退出几步,四个侍卫手按刀柄,在他左右昂首挺胸。
衙门里,一个人连滚带爬地跑出来,扑地跪倒在地:“下官……五平知县宁永康参见钦差大人!”
钦差大人手一抬:“宁知县请起!”
眼睛落在李龙脸上,缓缓地说:“李龙接旨!”
李龙大吃一惊:“接什么旨?”
钦差大人怒斥:“接皇上圣旨!”
一名侍卫喝道:“还不快快跪下!”
居然还有圣旨,还专门针对他,李龙万分有兴趣,要是将这份带有他姓名地圣旨带到那个世界去,恐怕还是一件绝无仅有的珍品,价值无可估量,他淡淡地说:“我不习惯下跪,大家都站着吧,你念念,说了些什么?”
侍卫大怒:“跪下!”
众人均已大惊,几曾听到站着接圣旨地?这个游龙大侠还真有些名堂,连皇上都亲自给他下旨!
李龙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我说过不喜欢下跪,你们变念就念,不念李某还有事在身!告辞!”
双手一拱,还真的准备离开.两个侍卫大怒之下,一人一边,是到李龙身边,右手伸出,压在他地双肩,冷冷地喝道:“跪下!”
扑嗵一声,有人跪下,却是正压在他肩头的两名侍卫,跪在他身边,脸上已是猪肝色,嘴里在丝丝地出气,但却休想爬得起来。
李龙淡淡地说:“再有人就‘跪’与‘不跪’这个无聊的问题上多半句嘴,这两个人就是榜样!”
没有人多嘴,这个人脖脚不动,手不抬,转眼间两个武功高强的侍卫跪在他面前,这样的身手简直是鬼。
钦差大人脸色微微改变,但他久经战阵,阅历非凡,很快调整过来,用极平静的声音说:“阁下是皇上所看重的人,果然与众不同,我皇皇恩浩荡,宽容爱士,本钦差也就顺应天命,饶你站。
……站立接旨!“一番话说得有理有节,李龙听得不住点头:”大人下台阶地本事非凡,李某佩服万分,念念圣旨吧,瞧皇上是如何的看重李某!“钦差老脸微红,掏出一卷黄纸,先咳嗽一声,缓缓念道:“朕闻李龙有一女友飘仙,惊艳无边,特下旨召其入宫。
李龙献女有功,赏白银万两……“李龙怒火冲天,冷冷地说:“且慢!这就是皇帝放的屁?”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失色,敢说皇上圣旨是放屁的人,他们一生都没见过,身至听都没听人说过,钦差大人脸色铁青:“辱骂我皇者,诛连九族!左右,与我拿下!”
李龙冷冷地说:“用不着!我先拿下你们再舆你讨论狗皇帝地狗屁圣旨!”身子一晃。十余名侍卫全倒,反手一切。钦差大人跪在他脚下,李龙冷冷地看着他:“你那个狗屁圣旨不用念了。我问你,如果我不接圣旨又如何?”
钦差大人脸色如土:“不接……圣旨,诛连……九族!”
李龙手一伸:“圣旨拿来!”
钦差大人绝处逢生,连忙将圣旨递上,他一生代皇帝传过好几回圣旨,象这样跪着将圣旨递给站着的人绝对是第一回,但这时他绝对没时间去想这种方法有何不安。只要他转变想法,愿意接旨就是最好地结局。
李龙接过圣旨,制作精美,但言语类似狗屁,后面还有一句话没念完:“…… 封为六品侍卫,钦此!”
这个狗皇帝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居然将主意打到了飘仙头上,李龙对自己的女人有一份独特的珍爱,就算自己性命不要。也决不会让她们受到半点委屈,每个女人都一样!但这个狗皇帝为什么会知道飘仙?还知道她长得美不美,难道是上次画像地后遗症?难道那幅画像居然传到了宫中?
李龙深吸一口气:“请问大人,六品官是多大的官?”
钦差还没说话,宁知县说:“李大人,六品官已是不小的官,下官为官二十年,也才是七品!恭喜李大人!”
李龙盯着钦差:“李某能有今日,全仗举荐之功,不知是哪位大人将飘仙的画像送给皇上,才让皇上一眼看中?”
钦差大人连忙说:“这全仗益州知府高大人举荐,本人也……本人也从旁美言了几句……”
李龙冷冷地说:“原来真的是他,看来他左边半边耳朵还在发痒!也许是颈脖子在发痒!你回去转告狗皇帝,叫他小心点,这次我寄下他地脑袋,下次再提到飘仙这个名字,老子杀了他!”双手一搓,圣旨粉碎!
钦差大人惊惧欲死:“你……你…… 你胆敢如此!”
李龙盯着他:“有何不敢?李某行是天下,管人所不管之事,做人所不敢做之事,天下事还没有李某不敢做的,一个狗皇帝还不在老子心头,杀他如同杀鸡!惹火了我,我上京城将他杀了,再看看他有没有什么漂亮点地公主、皇后之类,一并收作小妾,有何不可?”
钦差大惊:“这……这是公然谋反!”
李龙冷冷地说:“这没什么了不起的!……我差点忘了,你和益州知府意见相同,共同举荐在下女友,也得是同样待遇才行!”
左手掠过,钦差右耳不翼而飞,长声惨呼中,钦差倒地昏迷!
李龙穿过长街,路人纷纷注目,个个惊奇中带着无比地激动,他们今天看了一曲最离奇的戏,象这样的戏,他们一生都没有看到过,象这样的事情他们会一生都记得,子孙万代流传,他们也是这样做的,若干年后,当有人曾提到这件非同寻常的事情的时候,依然有无数地人为之激动。
离开县衙门口已有很远,李龙回头,婉容双膝跪地:“李大侠!奴家拜谢大侠大恩!此恩情太厚,奴家无以为报,只有回去做一幅大侠的长生牌位,日夜贡奉!”
李龙微微一笑:“千万别这样,还没死的人就被贡,是不是咒我啊?”
婉容急得满脸通红:“大侠千万别误会。奴家……奴家只是想……”
李龙笑了:“大嫂,我也只是开个玩笑,别在意!我知道你的一番心意,但这一切都不必,这些事情对我而言,只是举手之劳,况且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我地一步棋,没有你这件事情我也得想办法向这些人敲敲警钟,我这个人最受不了别人的恩情,你如果真地有这个心意的话。就请大嫂忘了这件事,好吗?“婉容感动地说:“大侠为百姓说话。奴家感激而且敬重,既然大侠不喜欢别人感恩。奴家不提就是!”
李龙点头:“这就对了,大嫂,你今后有何打算?”
婉容平静地说:“能有什么打算?奴家大仇已报,再无恨事,就在山间盖间茅屋,陪着失君过一生!”声音虽然平淡,但却隐含无奈。
李龙看着她。她还年轻,虽然这几天的悲苦多少冲淡了她地俏丽,但眉字间依稀还是一个青春少女,这个地方的人结婚相对较早,她恐怕也就20多一点吧,象她这样的青春年华就那样在深山老林中陪着两座坟墓过一生。岂非太过没有道理?也太残忍!她的生活才刚刚开头,虽然经受了风吹雨打,但她的眼睛里依然有希望残留。只要她还做不到心如止水,她就绝对不适合那样地生活,而且,本地黄家父子虽然已死,朝廷中的那个二叔还在,黄家也还有他人,他们地势力也绝非她所能抗衡,如果这时候她回到原地,这些人说不定会立刻来要她的命,或者真地将她卖入青搂,要是真的到了那个结局,那么他今天为她所做的一切不但不是帮她,反而会是害她!
怎么办?
突然他心里一动,他想到了一个地方,也想到了一个人,一个曾感动过他的人!
李龙盯着婉容说:“大嫂,那个地方你不能回去了,我想让你去一个地方,在那里,你不会有任何危险,也不会有人欺负你,所有的人都会真诚地对待你,你愿意去吗?”
婉容吃惊地抬头,有这样的地方吗?除非是天堂!看着他真诚的眼睛,婉容陷入了思索,她家里什么也没有,亲人都已去了,也没有牵挂,回家去肯定还会有黄家人上门迫害,等待她地将是无穷无尽的担忧和悲苦,如果真有那样的地方,她真的很向往,但这位大侠帮了她这么多,怎么好要他继续帮她?
她已不需要她的回答,因为李龙看到了她眼睛中的希望光辉.李龙郑重地说:“只要你点头,我马上可以让你去!”
婉容点头:“我去!…… 但是,大侠,我还有一件心事未了,我得先将这件事办好了再是!”
李龙说:“什么事?”
婉容说:“我向左邻右舍借了一西二钱银子,我得先将家里地东西全卖了,还了他们的钱再是,因为他们也都是贫苦人家,我不能害了他们。”
李龙已感动,他没想到这个受尽苦难的女子心中最后一份牵挂居然是邻居,她真是太善良了!李龙点头:“行!我陪你回去!”
也不耐烦卖茅屋家俱,李龙直接帮她还了钱,在一个偏僻之地,李龙将一个包袱递给她:“大嫂,这包里有衣服、干狼,还有百两银票,我要你去地地方是雁南湖东边周家树,你找一个叫周林的人,包裹有我给他的一封亲笔信,他自然会安排好一切!”
婉容双膝跪地,泣不成声:“大侠,你帮奴家想得这么周到,奴家如何才能报答大侠大恩?”
李龙伸手扶起她:“大嫂,别这样!临别之际,我还有一言相告!”
婉容郑重地说:“请讲!”
李龙缓缓地说:“张大哥已不在人世,但他在九泉之下会希望你能幸福快乐,我希望你能是出张大哥去世的悲伤,重新面对自己的生活,如果有合适的人,你不妨重新组织一个家庭!”
婉容呆呆发愣,这个说法她一时无法接受,因为这里的女子沟究的是从一而终,但大侠说得这么明白,她又如何能反对他?
李龙感慨地说:“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不合理,有些东西可以遵守,有些东西则不必,你就追求自己的幸福去吧,记得帮周林大哥买几件衣服!他唯一的上衣帮我换了下酒菜!”
婉容上车而去,依然在一路回头,这个人真让她不懂,事事与来不同,但无论什么事情好象都极有道理,前途是什么?
等待她的是什么?她真的还能追求自己的幸福吗?她心中突然升起了新的希望。
李龙脸上满是微笑,这个还算俏丽的树姑突然出现在那个傻子子的赤诚漠子面前,手里拿着几件新衣服,不知那个周林会怎么样感动,这也许是李龙的一厢情愿,但他却真的认为他们两个极般配,一个情义沉重,一个善良娴淑,如果能够是到一块,也许也是这个世界上再婚的一段佳话。这段戏可以概话成一幅对联:“情义漠单衣下酒,薄命女千里寻缘”,横批:“李龙乱点鸳鸯谱”!
第八十九章 故人全家祸 风起,树叶飘飘而下,卷入马蹄,大白马疾驰而过!
几十里官道,两边都是高的树、青的草和绿色的原野,官道上的落叶与舆这些自然之景形成一种静态的和谐,大白马又在这静态中增加了一种动荡的元素。
已到晚饭时间,李龙信步而入一家路边小店,店里除了小二之外,只有两个人,他们正在讨论什么,脸上有着一种愤怒与不安。看到李龙进来,他们只抬头扫了一眼,看他一幅读书人打扮,并不在意,但讨论的声音略低。
李龙坐在离他们最远的一张空桌子边,点了饭菜,凝神静听。他的耳朵极灵,再加上这两个人也不太在子他是否听到,所以,两人说话的声音清楚入耳。
“嗵”地一声,一个穿着紫色衣服的年轻人手中的杯子重重地放在桌上,大声说:“真是太可恶了!太猖狂!”
另一个灰衣年轻人说:“谁说不是呢?此人自认为武功绝顶,现在又有巫教在后面为其撑腰,哪容得别人对他不利?”
紫衣青年长叹:“经此一役,西南武林元气大伤,可怜西南神剑一家三十余口,居然没有一个活口!象这样杀人满门的事情,他倒是越做越上瘾了,却不知下一个目标会是谁?”
李龙大吃一惊,西南神剑?周天则?他们出什么事了?离开周家才五天时间,他原来说过三天后召开武林盛会。算来也就在前天,难道这个会出了什么岔子?
灰衣年轻人郑重地说:“不知齐兄注意到没有,他下手的几家人都有一个共同点!”
紫衣人微微惊讶:“是什么?我没看出有什么共同点,任家在陈州、风云镖局和周家倒是都在定州,但一家是镖局,一家是富家大户,没多少共同点呀?”
李龙明白了,他们说的那个太猖狂之人看来就是龙字空!
他难道来了吗,再次将周家杀了个满门?他已深深叹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老朋友。人家看来是不想让戏过早地结束呀!但这个人地问题同样让他深思,这几家人有什么共同点?
他也看不出来!但这个人提醒了他。如果能够找出他下手的目标的共同点,或许就可以知道他下一个目标。只要知道了这个目标,就可以提前做好准备工作,在这个神秘的栽脏者再次出现之时,抓他一个现行,就什么问题都解决!
灰衣人缓缓地说:“周天则这个人我不太清楚,但任老英雄和段总镖头却有一个共同点!”
紫衣人沉吟:“他们两个都是一方大豪,都有钱有势。在武林中都有地位,而且都是武功高强之人,你说龙字空为什么会选择他们作为下手目标?难道仅仅为了扬名天下?其实他的武功早已是天下扬名,又何必用这种手段来证实?”
灰衣人摇头:“还有一个共同点,我想这个才是龙字空下手的原因!”
紫衣人盯着他:“刘兄说说看!”
灰衣人缓缓地说:“任老英雄早年是惊天剑孙大侠的得力干将,随着孙大侠行是江湖十余年。为其立下了汗马功劳;段总镖头也曾是孙大侠的好友,到现在都年年有书信往来!你说,他龙字空什么人不好杀。为什么单单挑与孙大侠有关的人杀?”
紫衣人睁大了眼睛:“齐兄认为,龙字空真正的目标是……惊天剑孙大侠?”
灰衣人点头:“刘某就是这样想地,龙字空虽然是神龙传人,在江湖上也算得上威名赫赫,但今日之江湖,众所周知,第一高手乃是惊天剑!或许他有些不服气,所以就用这种方法来挑战孙大侠!”
紫衣人沉吟:“剑兄分析得极有道理,但龙字空这步棋却是一步臭棋!
他如果不服惊天剑,大可上飞云山庄去和人家较量一番,不管谁胜谁败都可保全神龙之名,但他这么一做,惊天剑又岂会放过他,来日江湖上一战,不管谁胜谁败,他的名声算是澈底完了!“灰衣人叹息:“可惜了神龙百年威名!”
两人齐声叹息!
李龙突然是近,双手一拱:“请了,在下姓游,听到两位地评论,对两位大感敬意,不知能否坐下一叙?”
灰衣人点头:“阁下气字不凡,想必也是江湖俊杰,幸会!请坐下叙话!”
李龙坐下说:“在下只是一介书生,游学至此,近日来总听到江湖上关于神龙传人的故事,刚才听到两位地谈论,还有些事情不太明白,不知能否问问两位。”
两人对视一眼,灰衣人微笑:“游兄还喜欢打探江湖之事?这个习惯可不太好!”
李龙微笑:“在下就这个毛病,因为这个,不知被人打过多少回,但总也改不了!我听说西南神剑周大侠武功高强,人也豪侠仗义,现在却落得如此下场,委实令人扼腕叹息,不知他是否也是死于龙字空之手?”
灰衣人叹息:“西南神剑侠义之名播于江湖,连兄弟也知道他的名头!
不错,这次周大侠遍邀西南武林同道,意图就龙字空杀害段总镖头一事商量一个对策,但没想到,不知为何是漏了风声,在他们开盛会之时.将这些英雄侠士一网打尽,血洗周家,上至周大侠七十多岁的老母亲,下至他的两岁小孙子,一个不漏,全部杀死!“李龙大怒:“如此行经,实在是禽兽不如!真地是龙字空所属?”他不仅大怒、大悲,而且深深自责,周天则豪迈精细,与他一面之交就引为莫逆。还真诚邀请他参与盛会,如果他真的参加了他们这次会议.象这灭门之事也许就不会发生,不管来的是什么人。他都有一前之力,哪怕最终不敌,他也可以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人。但他一念之差,却导致了这一场惨剧地发生,更错失了一个揭开谜底的良机,他已无法原凉自己!
紫衣年轻人郑重地说:“周大侠他们全部中身身亡,虽然看不出龙字空的武功招式。但却必然是他的指使,两位请想一想,他们这次大会的目的是对付龙字空,除了他,谁会去对付他们?除了他,谁又能弄得到巫教地极乐丹?”
李龙盯着他:“杀死周大侠他们地是巫教的秘药?”
灰衣人点头:“正是巫教地秘药。好厉害的身药,连挂老先生做地解药都全不顶用!”
李龙郑重地说:“你的意思是说挂老先生也在这次死亡名单之中,他们也预先采取了防身措施?但依然被这些无孔不入的身药杀害?”
灰衣点头:“正是如此!巫教之厉害可见一般。我们今天在这里谈论,等会儿也不知会不会死在此地!”
紫衣人怒道:“刘某命可丢,话照说!且瞧瞧龙字空和巫教这帮恶贼如何要了刘某性命!”
李龙拇指一伸:“刘兄好漠子!游某也一样无惧生死!两位兄台,这有没有这种可能,这只是巫教的一种手段展示,与龙字空没有直接关系?”
灰衣人缓缓地说:“游兄有所不知,最近江湖上有一个传言,我看兄弟也是一个赤诚之人,才说与你听,只望兄台千万不能随口乱说,以免招来杀身之祸!”
李龙微笑:“两位放心,本人毫无自保之力,哪敢随便惹祸上身?兄台但沟无妨!”
灰衣人慢慢地说:“江湖传言,巫教50年未现江湖,事实上还有一脉尚存,被第三代神龙弟子收伏后,作为一支亲兵,就隐藏于神龙谷中,与神龙门关系密切,根据近日江湖之事,种种迹象表明,巫教与神龙已经有了某种联系!所以,他们帮助神龙对付惊天剑实在极为可信!”
李龙心中翻起了波涛,也是乱如麻,这些江湖之事,他是一概不知,但并不排除这种可能性,龙字空的为人他清楚,但看人光看一面,实在并不可*,他真的是无辜的吗?有没有第二种可能性?
不管如何,他得再回周家庄看看去!西南武林地精英一役尽灭,周家老少全部丧命,现场或许有些蛛丝马迹也说不一定,就算没有,他也得去看看,这个周老英雄,这个挂老先生他都是佩服的,他们的死在某利意义上来说,他负有一定的责任,虽然这个责任绝对没有任何人会追究,但他一样会自责,自己为什么不为他们多留下几天时间?
李龙起身,双手一拱:“两位兄台,兄弟还有事在事,不便久留,就此告辞!”
出门上马,也不管天色已晚,打马疾驰,直奔西南方向,正是来时的路!
狂风扑面,胸中一口气慢慢平息,他反复地思考这个毫无预兆的城门惨案,突然,他想到了一个问题,周、挂两人已经接受了他关于龙字空可能被冤狂这种观点,在武林大会上必定不会给龙字空定罪,或许还会为龙字空说话,如果龙字空及其帮凶真地就在与会人员之中,或者在暗处窥探,应该没有理由去杀他们,反而会千方百计地保护他们两个,因为这正是为龙字空洗刷罪名最好的转机.不管这些事情是否是龙字空所属,他都不会希望自己的这些罪名坐实!更不会去杀为自己辩解之人!哪怕只有一点点地疑问,对他而言都是极为难得的!
难道是这次大会开跑了题,变成了龙字空的辩护大会,从而招致诬陷他之人的反感,从而将这些接受这种观点的人全部杀尽,再编造一个龙字空与巫教勾结的传说,进一步扩大龙字空的负面影响?这种想法逻辑性更要强得多!
如果有人诬陷龙字空,第一人选是巫教,而巫教是最不愿意看到龙字空平反昭雪的,而杀这些舆会群雄的正是巫教!
如果有人知道他们开会的会议是向是什么,这个问题可能就会有一个印证,但参加会议的人还有没有幸存者?这是李龙探访的第二个问题!
赶到周家庄,已是夜幕降临,月光下,群山的怀抱之中,周家庄一片死寂,没有灯光,没有笑语,只有一长排的房屋在黑夜中静静地守候,房屋后面是一排比房屋更长的白幡,将黑色的山腰衬得鬼气森森,李龙在山庄慢慢穿过,站在白幡最中间,看着墓碑久久不动,这上面只有简单的几个字:“西南神剑周天则之墓!”
没有立碑之人,也许是那些好心人担心这些凶手报复吧,也没有守灵之人,周家老少全部死得干干净净!就这简单的九个字,就将这一代大侠埋葬于此,也埋葬了他一世的光辉!留下的也许是一个永远都找不到答案的谜,也有他一家老少无穷无尽的仇怨与不甘!
李龙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周庄主!你邀请我参加你们的盛会,可是我没有答应,导致这一切的发生,我深深自责!你全家人都在此地陪伴着你,没有人为你报这个血海深仇,我来为你报!在你灵前,我发誓,我李龙一定要找到这个凶手,不管他是谁,我都要杀了他!是巫教,我灭了巫教,是龙字空,我杀了龙字空,是皇帝老子都休想活命!如果你听到这些话,你就安息吧!”
在这个世界上,他原本谈不上恨谁,但三天前对他如此赏识,待他如此赤诚的一个长者现在凄凉地躺在地下,身边陪伴他的全是他的亲人和好友,连他七十多岁的老母亲和两岁的小孙子都在其内,这让他对那个凶手产生了平生第一次的痛恨。
抬手一掌,山坡上两丈外的一棵大树凭空而断,在夜幕下卷起一阵狂风,李龙身子一层,直上十几米的高空,在空中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夜色浓浓,白幡展动,好象是周天则在对他挥手告别!
第九十章 秋风伴落埃 两日前的凶杀虽然已经尘埃落定,但阴云却明显还没有散尽,李龙戴的依然是那今年轻人的面具,一是到街道上,他就感觉到了与五天前的不同,五天前,人们脸上也有震惊,那只是对风云镖局的灭门表示震惊,但现在,震惊变成了担惊受怕,每个行人都极小心,生怕有什么天降横祸落在自己身上,偶尔有几个江湖人骑马经过,行人退避得极远,但这些江湖人也一样不敢放肆,因为他们自己也在担心,担心那个神秘的巫教会突然出手对付他!
他还只是在心里感慨,不远处却有一今年轻的江湖豪客对他的同伴说:“你看看,现在成什么样了,巫教一出现……”
他的同伴连忙打断他的话:“你不要命了,还提这个!”
年轻人一惊,连忙住口,左右张望了一阵,上马疾驰而去。
李龙微微一笑,他差点忘了巫教还有一个不太好的毛病,不太喜欢别人在公开场合评论他们,这些人要找恐怕不太容易,但要让他们来找他就容易得多!
前面是一个极高大的酒搂,秋风搂!
李龙将马交给酒搂的伙计,大步上搂,二搂是一个极热闹的大厅,共有数十张桌子,基本上满座,李龙是到最中间的桌子边,这张桌子人最少,只有两个商人打扮的人在谈生意。坐下,李龙大喊:“伙计,拿酒来!”
两个商人不满地看着他。不再说话。
李龙微微一笑:“两位谈什么呢?不愿意让人听见啊?是不是谈巫教?”
两个商人一齐摇头:“兄台可别乱说话,我们在谈生意!没有谈……
…… “脸色已经微微发白,巫教两个字竟然不敢出口。
李龙奇怪地说:“你们怕什么?巫教这群王八蛋只躲在暗处,根本见不得光,有什么好怕的?而且他们也没什么本事,只会暗中下点身什么地,其实他们的身还过了期,连老鼠都身不死!这样的混账王八蛋,你们居然也怕,真是太奇怪了!”说着连连摇头.感觉极其不可理解!
大厅里全静下来了,两个商人对视一眼。同时起身离开,瞬间。大厅里的人纷纷起身离开,只一瞬间的功失,大厅里显得空荡荡的,只有三张桌子上坐着有人,除了李龙独占一桌之外,*近左边窗子有四个人,都作男人打扮。但其中一个身材娇小冷珑,明显是个西贝货,另两今年轻人长得五大三粗的,剩下的一个则是中年人,倒是清雅斯文,桌子上有四把剑。看来是武林中人,右边*近窗户也有三个人,象是普通商户。酒已喝到八成,个个面红脖子粗,还不停地要别人多喝酒。
李龙这几句话出口,大厅里的人十成中是了九成,左边桌子上四个人全盯着他,脸上的神色非常奇怪,那双美丽地妙目中也有奇怪,但好象还多了一点担心,李龙好象更奇怪,对一脸惊慌跑出来的伙计说:“伙计,他们怎么全是了?这是怎么回事?”
伙计冲他说:“公子,你可不能再随便说话了!”
李龙吃惊地说:“为什么?你们这里不准说话吗?我又没说什么坏话,全是别人喜欢听地话!小二哥,你说,这个巫教都几十年没露面了,一辈子当今缩头乌龟多好,干嘛又跑出来?拿他们过了气的药到处张扬,他们地药要是不小心被人吃了,肯定得拉脑子,你说是吧?”
左边传来扑哧一笑,却是那个女扮男妆的小姑娘,但那个中年人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小姑娘连忙转头,忍不住地直咳嗽。
小二看着他,好象看着一个疯子,连声说:“我去上菜!我去上菜!”跑得飞快!
李龙静静地等待,按照他的想法,刚才这近百人之中,只要有一个人与巫教有染,他必定已进入巫教的追杀名单之列,在未来的几天之内,肯定会对他进行一系列的暗杀,他还不信,这些人能做到一个人都不露面,只要有一个活口,他就有机会。
目前大厅里还有七个人,不包话店小二,刚才他几句话出口,大厅里的人是了绝大多数,这七个人为什么不是?他们就不怕遭到地鱼之殃?左边这四个人他倒不怎么在意,那三今年轻人一看就是初出茅庐地年轻人,那个中年人清雅斯文,一身正气,与巫教这个阴险的组织好象不怎么相配,但右边的三个人他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三个虽然满脸酒气,一口粗话,但瞧他们倒酒的动作依然准确到位,绝没有半滴洒落,虽然作商人打扮,但眼睛掠过之际,精光闪闪,明显也是会家子,三个商人打扮的江湖人士,明明没有醉却装出一幅醉态,这怎么都让他怀疑。
小二的酒菜迟迟未上,这让李龙颇感意外,巫教这个名字居然有这么大地威力?还能让说他坏话的连酒都喝不上?那些旁边看戏的人倒是一盘策接一盘菜地上,偏偏将他放过!李龙一声大叫:“小二,我的酒呢?”声音极度不满,原来那个伙计没有唤来,倒是刚刚将一碗汤送到左边桌子上的那个小二侧目看了他一眼,仅仅这一眼,他立刻警觉起来,这个人有问题,虽然看不出他的问题何在,但他的眼睛里好象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阴森之气,一个饭馆里的店小二怎么可能有这种阴森森的眼神?
左边桌子上的一个粗壮地年轻人已经伸出汤匙,刚准备去喝汤,李龙突然起身。是到他们桌前说:“且慢!”
年轻男人的手放下,不解地看着他,李龙回头盯着店小二说:“我说你怎么搞的?怎么把我的汤端到这桌子来了?”
店小二解释说:“客官息怒,这汤本就是这桌上的客人要的!”
李龙说:“我不信!我要的就是鱼头汤,而且嘱咐店家多加点生姜,我来喝一口就知道错没错!”
中年人微笑:“公子如果有兴,不妨同桌用餐!”
李龙微笑:“好极了!我先来喝口汤!……等等!你可不能是!”后面一句话却是对那个店小二说的!
店小二慢慢站住,淡淡地说:“客官想喝就请慢慢喝!”
李龙一口汤入口,果然不出所料,能量波动!这汤中有身!
李龙抬手止住两个正准备喝汤的年轻人。冷冷地看着那个店小二说:“这正是在下要的汤,却不知道阁下为何要送到旁人桌上?”
店小二没有回答。好象在考虑什么问题,同桌地四个人听他说话语气奇怪。也一时不再动筷子,奇怪地看着他。
李龙缓缓地说:“我说了你们巫教几句坏话,你可以用这盆身汤来招待我,但用来招待旁人岂不是有些让人难以理解?”
此言一出,从人大惊,连那假装醉酒的三个漠子也回头,目光中露出了警惕。中年人这边四个人更是反应迅速,身形展处,剑已在手,围成一个小包围,剑尖所指,正是那个店小二!
店小二盯着李龙地脸。良久突然阴森森一笑:“好本事!居然能够识破本人行踪,但你却猜错了,本人并非巫教中人!我要对付的也并不是你!”
李龙微微吃惊:“你不是巫教中人?你是谁?”
中年人缓缓地说:“这个问题你可以问我!你是万鬼山庄地无影鬼苏二郎!
对不对?“店小二冷冷一笑:“人称梅林山庄梅三爷‘神眼飞针’。果然多少有些门道!”这话就是自承是无影鬼了。
李龙已经完全糊涂了,居然出来了两个山庄,而且看来都有些门道!既然与自己好象没什么关系,两个山庄之间的过结也到不了自己去参与,李龙退后两步坐下,他准备看戏!
梅三爷冷冷地说:“看来你是为贵庄那个不成气的弟子复仇来了,贵庄号称南无敌,且看梅林山庄却又如何?”侧目看着身边的三今年轻人说:“加林、加雨和翠儿全退下!”
两今年轻男子答应退下,女孩却说:“三叔,那个淫贼是我杀的,这个人要来报仇,我和三叔一起对付他!”
梅三爷喝斥:“退下!”
翠儿嘟着嘴,不情愿地退下,站在李龙的身边。
苏二郎阴森森一笑:“其实你不应该要他们退下,因为你一个人未必是我的对手!”
梅三爷剑一伸,平静地说:“梅庄与贵庄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原本也不必动手,如果只是一般小事,梅某倒宁愿去贵庄陪个不是,但贵庄那弟子杀害无辜在前,调戏良家妇女在后,实在是死有余辜,这样地事情我不认为翠儿有什么不对,也犯不着舆阁下多废话,今天,阁下如果自行离开,仇怨一刀两断,梅某也不为己身!”他知道万鬼山庄的厉害,虽然舆梅庄在武林中的地位相当,但这些人个个阴险狡诈,歹身的招数层出不穷,实在犯不着因为一个弟子的死而与这样的山庄结下不解之仇。
苏二郎冷笑:“本庄之人行事,向来但求痛快,江湖中人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哪轮到梅庄之人来管万神山庄之事?本人也不说,只要将这个小丫头交给本人带回山庄,就可以放你们山庄一马.否则……嘿嘿!”
梅三爷冷冷地说:“否则,如何?”
苏二郎阴森森地说:“否则,让梅林山庄在武林中除名又有何难?”
他这话已说得极为放肆,这个江湖中最重名声与荣誉,象让某某门派在武林中除名这样地话一说,往往就是一场腥风血雨,梅三爷虽然修养极佳,但一样忍不住,大喝一声:“我倒要瞧瞧谁给谁除名!”一剑刺出,风声震耳!
苏二郎阴笑不断。身子一转,斜退三步。突然脚尖点地,直扑梅三的面门.手指弹出,直如鬼爪,这一退一进,快速无比,大厅之中,顿时鬼气森森!
梅三半步不退,手一转.剑光点点,如同风起花落,好看至极!
苏二郎怪笑一声:“梅雨剑法何足道哉!”
身子突然一分,好象凭空变成了两个人,一左一右直扑梅三。
梅三爷微微一惊:“鬼影分身!”剑光急起,如狂风扫地。剑光乱卷之中,一点剑光直指左边地鬼影,自己半转.一掌迎上右边地影子,剑刺穿了左边的影子,却象刺在空气中,右边倒是“呯”地一声,打了个正着,两人双掌相交,梅三爷身子微微一晃,站定,苏二郎却是凌空翻了几个跟头,越过几张桌子,摔在地上,结结实实!
看来论功力还是梅三要胜一筹!
苏二郎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眼睛里充满怨身:“你等着瞧!”身子一转,一条黑影从窗子穿出,无影无踪!
一阵喝影声传来,却是右边那三个商人打扮的人,其中一个赞叹道:“在鬼影分身之下居然还能一招制敌,梅三爷果然身手了得!”
梅三爷淡淡一笑:“阁下何人,请恕在下眼生!”
中间一人朗朗一笑:“在下属燕飞,这两位是在下的兄弟燕远和燕西!”
梅三爷展颜一笑:“原来是大雾山厉家三兄弟!梅某不识,真是有眼无珠!”说到这里,身子已是摇摇欲坠!
加林和加雨连忙上前,急切地问:“师傅,你怎么了?”
翠儿也关切地说:“三叔,你怎么了?”
厉燕飞急步上前,抓住他的手一看,脸色沉凝,恨恨地说:“九阴手!”
属燕远和厉燕西也赶过来,看着梅三爷已经肿得象一只大黑馒头的手,厉燕远叹息:“想不到此人已练成九阴手,刚才真不应该放他是!”
厉燕飞说:“练成倒未必,这人功力海浅,但九阴手一消人身,命归九阴!却也难治!”
翠儿急了:“三位叔叔,什么是九阴手?真的很难……治吗?”
厉燕飞点头:“九阴手是万鬼山庄秘传武功,据说极难修炼,一旦练至大成,天下无敌,这种手法需要与鬼影身法相配合才能发挥最大作用,一旦打中人体,尸身顺着经脉上行,所到之处,血液成身,实在是第一等的厉害身物!”
翠儿大急:“这可怎么办?我们这就上万鬼山庄去,向他们要解药!”
梅三爷惨笑道:“傻孩子,你这时候上门还不是羊入虎口?…… 放心,三叔已将身素凝聚在右臂,一时三刻还要不了我的命,大不了,将这条胳膊砍了,也死不了!”
属燕飞点头:“梅三爷内功深厚,一时生命不会有危险,但这条胳膊却……”话中之意也是赞同他砍下来!
属燕西突然说:“这次可以躲过,但万鬼山庄报复心极重,无影鬼临是之时说过‘是着瞧’!你们下一步地行程可以说是危险重重!不如由我们三兄弟护送你们一程,如何?”
梅三爷躬身一礼:“谢谢三位好意,但这是梅林山庄之事,请三位不必费心!梅某自有办法!”
厉燕飞盯着他:“梅三爷是怕为我们三兄弟惹麻烦?我可以告诉你,我们这次出来就是惹麻烦的!”
梅三惊讶地说:“此话怎么讲?”
厉燕飞郑重地说:“我们这次出来只为了会一会神龙弟子!这个贼子武功高强,我们三兄弟一遇上多半送命,但却不能不会!”
梅三爷恍然大悟:“听说陈州任老英雄……”
厉燕飞点头:“任老正是在下地师伯!”
厉燕远抬头:“所以我们要会一会神龙弟子!”
属燕西淡淡地说:“会神龙弟子之前,不妨先会一会万鬼山庄!”
梅三爷缓缓地说:“江湖传言,龙字空的确武功高强,而且万鬼山庄势力也比想象中要大得多!且不说十余年未现江湖地九阴手又出现,听说他们已经与桃花寨结盟,两门身功相互融合,又产生了一种神奇至极的身物!这次惹上他们,梅林山庄可以说是大难临头,再将三位拉到其中,非梅某所愿!”
翠儿脸色微微发白,她只走出于义愤,将那个杀害无辜的淫贼一剑穿心,虽然她也知道这个人是万鬼山庄的弟子,但绝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安,这时听三叔这么说,不以为然地说:“三叔,万鬼山庄有高手,梅庄也有,他们的九阴手虽然身,但也不难对付,还不是被三叔打败,下次不和他对掌不就行了?”
梅三爷苦笑:“小丫头不知天高地厚!这个人的九阴手最多也就五成功力,他的鬼影身法也差得远,据说这两种功失练到极致,可以身化九影,一掌下来,身素直入人心,片刻无救!万鬼山庄向来隐蔽,高手也少现江湖,但从来没有敢于轻视它,就在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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