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玉蟾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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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这杜好礼本是第八章结尾所说的杜老先生的孙子。那杜老先生在世时,家里已经十分的富有,家中不但有一个很大的庄园,而且还有几十顷上好的土地,是县城周边数一数二的富裕人家。
这杜先生不像那些为富不仁的人家,有个几个臭钱就要欺负穷人。他家里虽然富有,但为人却谦恭而厚道。那些个衣食没有着落的人,只要向他家去借,绝不会空手而归。这杜老先生平时有一个习惯,那就是闲来无事的时候,总要到他家的田地里去转上一转。每次到了地里,总会看到有人在他家的地里偷东西,那杜老先生看见了也不生气,而是走过去帮那人扛在肩上,还会告诉他以后有什么缺少的到他家里去拿就可以了,那人就红着脸背着那东西走开了。久而久之,他的地里就算没有人看管,也不会有人去偷了。
遇到天下大旱的时候,好多人家都揭不开锅,那杜老先生就叫家人在门口支起一口大锅,煮上一大锅稀饭,过往的人饿了都可以喝上一两碗。因此,这杜家在这一带有着很好的口碑。人送外号:杜善人。
到了晚年,杜老先生忽然对字画和古玩收藏热爱得要命,只要他听说到的好东西,他不惜重金也要弄到手。他三天两头地跑古玩市场去淘宝,发现有好的东西不论多贵都要把它买下。知道谁家有好东西,在人家呆上几天,也要把那东西买到手。几年下来,杜老先生攒下的好东西不计其数。
这杜老先生于是又添了一个新的爱好,那就是每天都要把那些字画古玩拿出来把玩,凉晒,鉴赏,从中去寻找无穷的乐趣。
在所有的宝贝里面,杜老形式最钟爱的还是那只宝玉蟾蜍,它不光玉质纯净,光彩夺目,玲珑剔透,而且制作精美,样式可爱,让人一见就爱不释手。
让杜老先生困惑的是,这么珍贵的古玩,他竟无从知晓这宝贝的身世,它制造于哪朝哪代,最初是由何人所有,经过多少人的手,才到了他的手中?
对于一个热爱古玩的人来讲,如果不知道自己所拥有的宝物的历史,那实在是再遗憾不过了。不过,凭老先生的经验,他知道这绝不是一件寻常的物件,它的价值是不能用金钱来计算的。于是这杜老先生时刻把它带在身边,即使晚上睡觉的时候也舍不得离身。
这年的大年初一晚上,正在睡蒙中的杜老先生忽然被一种不知是什么样的声音惊醒过来,他睁开朦胧的眼睛仔细寻找,才发现原来是那只蟾蜍在叫喊,那叫声既清脆又响亮,哇!哇!哇!每一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杜老先生不禁诧异道,那有一件古玩会发出叫声的,由此可见,这东西不仅是一样宝物,它分明是一件神物了。那蟾蜍又叫了几声就停止了,这杜老先生就又迷迷乎乎地睡着了。
重新睡过之后老先生做了一个梦,在梦中那只蟾蜍又来到他的面前,它对他说道:“我就是你拥有的那只宝玉蟾蜍,咱们能够在一起,也是你我的缘分。我本是漳河源头太行山脚下的一块翡翠宝石,后来被人发现琢成了一只蟾蜍,做为贡品送给了前朝皇上。之后我几经磨难流入民间,在达官贵人家中转来转去。多少年来我一直被做为玩物被别人玩来玩去,很少得到别人的赏识,只有你杜老先生才对我宠爱有加,我遇到你算是遇到了知音,现在是我报答你的时候了。我虽然只是一块石头,但我颇有灵性,我阅尽人间大是大非,已经能够洞察世间万事万物的真谛。”
在梦里那宝玉蟾蜍继续说道:“杜老先生,你每年大年初一把我放在你的枕边,到了子时我就会发出叫声。如果是单声叫,就表示今年风调雨顺,百业兴旺,这年就是一个丰收年。如果是双声叫,就表示这一年天下大旱或者大涝,庄稼棵粒不收。如果是三声连叫就表示天下就要大乱,不是土匪横行,就是兵慌马乱。你可以在风调雨顺粮食大丰收的年份多多囤积粮食,到了大旱大涝之年再高价卖出,不上几年你家就会富可敌国了。谨记。天机不可泄漏。按我说的办法去做吧。”
这一年,杜老先生果然就按照那蟾蜍所说的话去做了。他把家里所有的银子都买成了粮食,由于风调雨顺,粮食丰收,粮食价格不贵,他买下的粮食把家里所有的房子都填得严严实实。到了第二年的大就年初一,子夜时分,那只蟾蜍又发出了单叫声,这予示着这年又是一个丰收年。到了收粮的时候,这杜家向钱庄一下子贷了一万两银子,他们先盖了几十间梁仓,余下的钱全买成了粮食,几十间粮仓又装得满满当当。
第三年的大年初一子夜,那只蟾蜍终于发出了双叫声,那杜老先生就准备很很地赚他一把。果然,一过正月里,天就就瞪起了大眼,一直到了农历九月间,滴雨未下,那河南河北两省出现大旱,庄稼颗粒不收,一时间饥民遍地。
这杜家遂大开粮仓,往两省的各州各县送粮。要说粮食这东西,在风调雨顺的年份,还不怎么值钱,到了大旱大涝之年,那可是比黄金还珍贵。于是一时间粮价飞涨,一天一个价儿,打着滚儿地往上翻。这一年,那杜家除了返还本息,至少也赚上它两万两银子。得了这样的好处,这杜家就世代做起了粮食的生意。除了家里的粮仓,还在县城办起了粮号。

到了杜好礼父亲的手上,他们家已经成为全城首屈一指的人家了。这杜好礼的父亲杜先生把杜家的产业做得更大了,业务范围都做到了山东和山西。
由于路途遥远,那运粮的车队不时会受到土匪的侵扰。虽然每次都到镖局请保镖护送,但由于那些保镖武艺不精,失镖的事情还是时有发生,而一但失镖,他们家就蒙受很大的损失。因此,这杜好礼的父亲就很为这事发愁,他决定不再利用镖局,打算自己找一个武功高强的人为他押粮。
这天这杜先生正一个人坐在他粮行的店面了喝茶,忽然听得外面的大街上穿来一阵换轰轰的吵闹声,他走出粮行顺着大街往东一看,只见一条红色的大公牛顺这大街一路吼叫着朝这边狂奔过来。那大街上的人吓得大喊大叫,四处逃窜。
那公牛的后面也跟着一个人在飞跑,他一面跑一面大声叫喊;“这是俺的牛,哪位壮士快快出来制伏了他,不要它冲撞了路上的行人,免得惹俺吃官司。谁就是弄死了它,俺也不让你们赔。”
原来这是一个村夫牵着牛要到集上去卖,路过屠宰场时,那牛因为看见了血就惊了起来。
看到这情景,杜先生自己也出了一身冷汗。可那只疯牛仍在继续狂奔,那个汉子还跟在后面大喊大叫。
正在这时,忽然从人群中跳出一个小伙子,他二话没说就站在了当街,等着那只牛过来。杜先生见那只牛来势凶猛,就提醒那小伙子赶快闪开,休要被它撞着。
可那只牛已经到了跟前,它向着那小伙猛地抵过去。那小伙子就势抓住它的一双长角,使尽全身的力气,把那只牛举向了空中,又把它翻过来,重重地平摔在地上,只听得咣地一声响,那只牛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只见它哞哞地叫了两声,便口中吐血,伸直了四只腿。众人哗然,齐夸那小伙子有本事。
这时,那个农夫走过来,他看看躺在地上的牛,一时间心疼得不行,于是他马上就变了卦,他就对那小伙子说道:“我原是让你把俺的牛给制伏了,你怎么给俺打死了,我一家老小全靠这只牛呢,你得赔俺的牛。”
众人都来说那老农的不是,可他就是不讲理,可是那小伙子的身上又没有一分钱。杜先生看到这一切,就走到那汉子的跟前,问那汉子:“你这只牛能值多少钱。”
那汉子发发很说道:“俺这只牛力大无比,一天能犁三十亩地,往少里说也能值三十两银子。”
这杜先生二话没说就从袋子里取出三十两银子交给他,并对他说:“这死牛我们也不要了,你赶快弄到屠宰场去卖吧,以后再牵着你的牛来集市上可不要让它再惊了。”
说完拉起那小伙子就来到粮行对面的酒馆里。要那小伙子坐下,要了几个菜和一壶酒。
那小伙子甚是感激,他说道:“若非大人解围,小的实在是出不了水,不瞒您说,小的身上连一文钱也没有。这三十两银子改日定当奉还,现在就算是我借您的。”
那杜先生说道:“区区几个小钱,何足挂齿。比这再多几倍,我也是拿的出的。不瞒你说,这对面的粮行就是我开的,这几个小钱我还是付得起的。来,咱先喝一盅,暖暖身子。”
那杜先生又说道:“听你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你是那里人呢?”
那小伙子说道:“当着大人的面我也不敢撒慌,我是河南开封县人,我叫崔大海,在家乡因为同一家恶人闹不对,总是被他家里人欺负。我一气之下,就杀了他家五口人,跑到少林寺做了和尚。在少林寺,俺跟主持练习武功,前前后后呆了八年,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后来想想,当和尚也没有什么意思,吃不得肉,喝不得酒,天天关在屋里念经书,这一辈子不就白活了,于是又偷偷跑出少林寺还了俗。”
这崔大海停了一停又接着说道:“原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俺的事早已了结了,不曾想俺刚刚进村,那官府的人又要抓俺,俺就一口气跑到了这里。”
听到这里,那杜先生的心里就有了底,他说道:“听你的意思,你现在还没有着落,我若让你在我的粮行里干,你愿意不愿意。”
那小伙子说道:“我在此地无亲无故,正发愁找不到事做,能得到先生的重用,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但我一个练武之人,从来没有拿过算盘算过账,我能给你干什么呢,顶多不过是帮您做做粗活。”
那杜先生说道:“既不让你做粗活,也不让你拿算盘,我让你做得事情比这两样都重要,你猜一猜可是什么事情。”
这崔大海想了一想说:“那先生的意思是要我去做押粮的保镖。”
那杜先生微微笑道:“这正是这下的意思。”
这崔大海问:“这县里没有镖局吗?”
那杜先生说:“有是有,可是他们大多武艺不精,常常失镖。一但失镖,损失不说,客商的粮食到时候送不到,也显得我不守信用。”
那崔大海因为除了武功精湛无有他长,原想要到镖局谋一个保镖的职位,不想却得到了这么一个好差事,他那有不高兴的道理,于是当场就答应了杜先生的请求。
杜先生就让这崔大海住到乡下的庄园里,平时教家里人一些武艺,一但有与外面的人有粮食上的生意,就让他带着这些人去押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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