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偷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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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这漳河一带,几年前由于连年遭受旱涝之灾,许多人家都被迫外出逃荒去了,回来后发现家中的东西又被土匪抢掠一空,很是过了几年凄凉的日子。这几年由于赶上风调雨顺,加上他们的辛勤劳做,这日子又滋润起来了,不少人家又是粮食满囤,鸡鸭满院,牛羊满圈。他们又看到了希望,有了奔头。却不知道张得过的黑手又伸向了他们。
这一天,张得到正在和他的几个弟兄喝茶闲聊,一个打探的兄弟回来了,他向张得过报告说,他打探到李王庄有两户紧挨着的人家,每个人家都喂了有几十只羊,好有几头牛。他们都住在村子的外面,很好下手。
张得过听后不由哈哈大笑起来:“俺四弟真是神机妙算,昨天才放弟兄们出去哨探,今天就有买卖送上门来。可见,老天爷也在暗中助着我呀。”说完当面就赏了那小的几串铜钱,让他下去了。
这里,张得过就安排刘二孬和赵三坏各带上十几个弟兄,准备半夜里就下到了那个村子里,把那两家的牛羊统统赶回来。
是夜子时十分,他们出发了。土匪们没有敢走大路,而是顺着庄稼地斜抄过去的。到了李王庄,见村子里一片黑灯瞎火,他们就在村边的树林里埋伏起来,等到村子里彻底静了下来,就叫那个打探的人指出那两户人家的位置,然后兵分两路,由刘二孬和赵三坏各带一支向那两户人家摸过去。
却说那两户人家的人正在酣睡,土匪们已经翻墙入院到了院中,其中一户人家的男人听到院子里有动静,急忙起床想到外面去看看,看是出了什么事,谁知他刚刚开开屋门,就被门外的几个人放倒了。他们厉声说道,不准叫喊,叫喊就叫你脑袋开花,跟着一枝冰凉的长枪就顶在了他的后脑勺上,这个人就吓得不敢说一句话,但他明白他家里是遭土匪了。
在一片漆黑中,他隐隐约约地看见有一群人冲向了他家的牛棚和羊圈,他们又是拉又是拽,把他家的牛羊赶出棚圈,又赶出了大门。
土匪队伍离开了有好一大会工夫,那几个人仍然用枪顶着他的后脑勺,吓得他不敢动一动。
过了不知有多少时候,他大着胆子回头一看,那些人早已不见了踪影。他急忙回到屋里,拿只马灯到牛棚羊圈里一照,只见那里空空当当,已是什么都没有了。
他顿时就扯起嗓子大喊大叫起来,说家里遭土匪了,盗走了他的牛羊,快来人啊,别叫土匪跑了。
他的邻家被他的叫声惊醒后,也急急忙忙起了床,出来后见自家的大门也畅开着,就急忙跑到羊圈里一看,几十只羊早被土匪偷得一个不剩。
他也就跟着大喊起来。村里的百姓听到叫喊声,也都急急忙忙起来了,来不及系好扣子就跑了过来,见两家的人倒在地上,哭得跟泥团一般,一问情况,才知道是遭了土匪。百姓们就自发组织起来,到村外各路口去堵截,但是哪里还有什么土匪的影子,他们早已逃之夭夭了。
这张得过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几十只羊和十几头牛,他下令把它们都赶到子自家的后院里,等积攒的多了就一齐弄到外面去卖掉。
那王四保就向他献上一计,他说道:“大哥,等积攒得多了再到集上去卖,那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树大招风。不如咱就在大哥的后院里就地宰了,把那肉送到城里的肉店了换成现洋,把那些下水就叫弟兄们吃了,这样岂不是一举两得,弟兄们干得也更有劲儿了。”

张得过说道:“这个主意不错,还是我四弟办法多啊。”
就叫弟兄中有会杀猪宰羊的在后院里动手干起来。于是一时间,后院里牛羊惨叫之声不绝于耳。半院子的牛羊,只用了多半天的时间就宰杀完毕。
又过了几天,张得过和弟兄们正在一面吃着羊下水,一面喝酒,那到外面打探的小的又来报告了,他说他在赵王庄又发现一户人家,他家里喂有十几头猪,一个个都长得膘满肉肥,咱们今晚就可以下手。
张得过二话没说,就拿了一大块羊脸递给他,又给他端了一晚酒让他喝下。那小的喝了酒吃了肉,张得过又赏了他几个钱,那小的接过钱就要离去,
在一边的赵三坏叫住了他,他问那小的道:“他们家除了猪以外还有别的东西吗。”
那小的回道:“他们家里还有一辆大车和一匹马。”
赵三坏说:“这就好了。”就让他下去了。
张得过挠挠脑袋说:“这就不好办了。若是牛羊,咱们可以把它们赶着回来,可是这猪都是些不听话的东西,总不能每头猪身上都栓一条绳子,把它们牵着拽着弄回来吧。再说了,猪都是些不吃在乎的东西,你一动它它就大声叫唤,人们听到叫声都跑过来了,那猪还能偷得成吗。”
那赵三坏却得意地说:“这个哥哥就放心吧,都包在兄弟我的身上了,哥哥不是爱吃肥肠和猪肚儿吗,兄弟我保证明天中午就能端到你的面前。”
到了夜里,这赵三坏带着十几个弟兄就下到了赵王庄,他们先潜伏在那家人的周围,等到夜深人静了,就叫一个手脚麻利的人翻墙进入人家院中,把那预先准备好的酒泡馒头扔进猪圈内,
那些猪们还是天黑时候进的食,现在肚子里早有些饿了,一见扔过来那么多馒头,而且还散发着浓郁的醇香,就纷纷跑过来争先恐后地挣抢起来。不一会儿工夫,就一个跟一个地醉倒在了猪圈中。打起呼噜,不省猪事。
那第一个进去的人就打开了这家人的大门,其他的弟兄全进了来。这些人先把大车从车棚推到当院里,然后就七手八脚把那正在打鼾的猪抬到了大车上。
却说这家主人,听得外面乱糟糟的,心想是不是有贼来偷东西了,就手忙脚乱地起了床,他刚一开门,就被几个人扭了起来,同时两把闪着寒光的刀子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这养猪户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连半句话的没敢说出来。
却说那帮土匪把猪抬到了大车上,又从马厩里牵出了马,却怎么也套不好车。那赵三坏就走到这个人的跟前,对他说道:“今晚实在不好意思,我们既拿了你的东西,还得烦劳你把车套好。你可得要手脚麻利些,不要磨蹭耽误时间。”
由于土匪人多士众,而且刀子又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他除了服从之外似乎别无选择,他以最快的速度给他们套上了车,然后眼睁睁看着他们用他的马车把他家的一车猪给拉走了。
当晚那些偷来的猪又在张得过的后院里被宰杀了,成扇成扇的猪肉都送到了城里的肉店换成了钱,而那些猪头和下水,则被洗净后煮了满满一大锅。到中午时,那些下水煮熟了,土匪们一人捞了一大碗,就屹就在张得过的后院里吃起来。一个个吃得满口流油,满脸是汗,很是过了一把吃肉的瘾。一天吃得肉比他们这大辈子吃得还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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