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冲冠一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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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粮的人跑回到家里,杜好礼见状后勃然大怒,他怒骂到,这狗日的张得过实在是欺人太甚了,老子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就不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睛。立即就骑上了一匹快马,飞奔着朝县里去了。
你一定会问,这张得过和他的弟兄,偷抢百姓,拦路抢掠,作恶多端,县里为什么就不去出兵镇压他,让他涂炭生灵,为害一方呢。
这得从时局说起。却说当时的北方正是军伐混战的时代,直系皖系奉系各路军伐正打得不可开交,又有外国的势力加入其中,就是那北京城的头头儿也是换来换去的,更何况是地方政府,那更是象走马灯似地换个不停。那县里的官,今天**还没有把椅子暖热,第二天又来了一支队伍把他赶下台,又换上了自己的人。在这种情势之下,当官的尚且担心自己的位子不保,那里还有心思去操心百姓的事情。那老百姓就只好眼睁睁地去受那张得过的气了。在那种时代,谁有枪谁就是霸王,谁人多势众谁就可以横行乡里。
却说这新上任的县官也是军伐出身,此前在直系军伐里当过小头目,此人不但性情刚烈,而且还读过几年书,对儒家学说颇有钟爱,是一个一身正气,胆略超群的人。上任伊始,决心要为百姓做一些事情,而首当其冲的就是要彻底治理一下地方上的治安。
他翻看历年积攒的案子,发现此地一个叫张得过的土匪甚是嚣张,此人无恶不作,为害百姓,多年来干下了数不清的坏事,可谓是恶贯满盈,罄竹难书。这新太爷就决心要拿掉这根祸根,把本地的环境好好治理治理,让老百姓都能过上太平的日子。
却说这天这新县官正在翻看历年的案卷,门上人回报有人来访,并递上了名帖。那帖子上写着:城西村村民杜好礼拜见县太爷,有要事回报。这新县官见帖上的人名是杜好礼,就急忙说道有请,有请。
他刚到此地时,就打听过本地的名士,听说过杜好礼这个人,知道他不但家境殷实,而且为人豪爽,广交朋友,仗义疏财,更兼他博览群书,学问非常,是远近闻名的义士。新县官早有要拜望他的意思,只是事务烦忙,抽不出身,不想他今天倒来访问他来了,这真叫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
这新县官一时高兴,就走出屋子到院子里去迎接,见那杜好礼已经到了院中,看他时,只见他相貌堂堂,气度不凡,举手投足之间,就有一种大家子弟的风范。那新县官急忙前走几步,握住了杜好礼的手,他说道:“久闻大名,只是无缘相见,今日得见足下,果然名不虚传,你若不来,过两天我就要到府上拜访了。”
那杜好礼说道:“知道父母官新到,早该前来拜访,为父母官接风洗尘,因诸事繁忙,未能如愿,中午就叫杜某请父母官吃顿饭,父母官给不给面子啊。”
这新县官说道:“到了我这里,哪能让你破费啊,今天就让我做回东,略表敬仰之情。”
说完就叫手下人去弄了几个精致的菜,就在客厅里摆上了宴席,又拿出了一瓶好酒,就要和杜好礼好好叙谈叙谈。
在席上,这新县官说道:“我新到此地,翻看历年的案卷,发现本地有一个名叫张得过的,此人手下有一大帮子弟兄,他们打家劫舍,拦路强抢,无恶不作,为害乡里,我想为官一任,当造福一方。我欲铲锄这一恶霸,不知杜先生可有什么妙策。”

这杜好礼说道:“若说这张得过,实在是一个不除不足以平民愤的恶魔,他犯下的罪恶那简直是罄竹难书,别说是一般的百姓人家,就是一些大户人家,也时常受到他的搔扰。就在这几天,我家里两次往南运粮食,都被他连粮带车抢了去。”
接着,杜好礼又向新县官讲了几年来张得过的所作所为,他怎样去抢姚家的粮食,他怎样深夜里去抢李家,怎样掠走李富贵的老父亲要换回人家的女儿,还敲诈李家三千块大洋,又怎样半路里拦截送亲的队伍。
这新县官不等杜好礼说完,就拍着桌子大骂道:“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干了这么多的坏事,百姓不去告官吗,那些个当官的都干什么去了,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祸害百姓不成。”
杜还礼说道:“百姓不是不去告,是告了也白告,那些当官的只是虚张声势,并不去真的去捉拿,久而久之,百姓也就不去告了,那张得过见官府也奈何不了他,就愈加嚣张放肆。”
这新县官就气愤地说道:“当官的见坏人作恶而不制止,只是姑息养奸,那就同土匪没什么两样了。当着杜兄的面我说一句话,我既然做官就要做好官,不做狗官,若是打不掉这张得过,我就不在这个位子上赖着,我自己就卷铺盖走人。”
说完就带头喝了一大钟酒,这杜好立跟着一口气喝了下去。
接着,两个人就商量着该如何去攻打那张得过。杜好礼首先说道:“县太爷的良苦用心固然是天日可鉴,但那张得过也绝非等闲之辈,经过这几年的打拼,他手下现在有近百号人众,几十条枪支,若是贸然拿他也不是轻而易举的事,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那新县官说:“杜兄说得也不为道理,但不能就这样让他继续为害百姓,吾意已决,不管花多大的代价,也要把他打下去,杜兄可要为我出谋划策啊。”
杜好礼说道:“百姓的敌人就是我杜某的敌人,我岂敢不竭尽全力,敢问县太爷手上有多少支枪,有多少人众。”
那新县官说:“我手上的人是没有多少,只有二十几个人,都是在我县衙里当差的公人,枪支倒有不少,靠这些人显然做不成大事。”
杜好礼说;“有枪就好办了,人手的事由我来解决,我在城西村训练了有几十个小伙子,加上李家庄的枪支和人众,对付张得过不成问题。但那河口村是张得过的老巢,村周围都挖了一丈多宽的沟壕,打起来没那么容易,我的意思是咱们得从他们村里找一个内应,这样里应外合才容易取胜。”
新县官说道:“内应好找吗。”
杜好礼说:“这个不难,那村子里有姚氏弟兄二人,也是深受张得过的涂毒,找他们做内应,保证万无一失。”
新县官说道:“那就有劳杜兄了。”
两人就又碰了一杯酒。之后这新县官又说道:“杜兄看起来文质彬彬,腹中却藏有沟壑啊,到底是搏览群书的人,每一个想法都与众不同,日后杜兄还要多多相会,让兄弟也从你身上沾沾高雅的气息。”
杜好礼说道:“县太爷身上更是不乏刚烈之气,上任伊始,就要为百姓做事,就已经让万民敬仰。”
说完这话,杜好礼就要告辞,那新县官很是恋恋不舍,把他送出去老远,看着他渐渐远去,才转身回到县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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