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恶魔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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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黄礼新放开莫天武,跟在七叔公的身后向里屋走去。尖厉的叫声这么近距离听来格外刺耳,进了门看到的这一幕,更是让我的汗毛全部都竖起来,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只见屋内一片狼藉,凌乱的床上,莫天水和大狗子一人压手,一人抓脚。两人死死地把二狗子摁在床上。而二狗子则拼命地挣扎,嘴里更是高声喊叫,身上可说是几乎一丝不挂,因为身上的衣服已经是被撕得粉碎。就连莫天水和大狗子身上也都挂了彩,身上被二狗子抓得多处都出了血。
最为恐怖的是,二狗子的身上好像有什么活物在他的皮下肉里横冲直撞。莫天水跟大狗子虽然死命地压着二狗子,但双眼也是惊恐地盯着二狗子身上那诡异的肉团移动。二狗子全身多处都有这种移动的肉团,速度极快地在皮下到处游动,像是随时都会破体而出的样子,说不出的诡异恐怖!
七叔公见到此情形,身子一晃,手里的拐棍掉落地上,整个人就向后倒了下来。我和黄礼新赶紧把他扶住,七叔公才没有倒在地上。不过,七叔公虽然全身不停地颤憟,但是并没有昏过去。
我赶紧捡起地上的拐棍,递给七叔公,然后问他道:“七叔公,你没事吧!”
七叔公好像突然来了力气,自己站稳转身,忽然把我们大家都撵了出来。七叔公自己也没有进去,最后他也退出了房间,反身把房门关了起来。
七叔公出来之后,看到莫天武还在旁边,抡起拐棍劈头盖脸地就打。这次我们见七叔公一声不响地就开始打莫天武,赶紧上前把他拉开。我抱住七叔公,把他往后拖,才使得莫天武得以逃脱拐棍的抽打。
七叔公被我拉开之后,就失神地在那边自言自语道:“造孽啊!造孽啊!……”
这时,二狗子的叫声也慢慢地停了下来,里屋的动静也安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莫天水和大狗子双双才从屋里出来,他们两人都出了一身的汗。
我赶忙上前问他们道:“天水叔,二狗子现在怎么样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哎!又昏死过去了。”莫天水叹息道,然后心有余悸地回忆道:“之前你们把二狗子从老宅的地窟中救了上来,大狗子把他背回家之后,还是昏迷不醒,我自作主张用冷水把他泼醒过来。可是他醒过来之后,就像中了邪一样,嘴里不停地念着‘鬼’,然后一直躲在房间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这些症状倒是跟我们初次在老宅地下的迷宫中见到他的时候一样,那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我问道。
莫天水回答我道:“没错,大狗子也这样对我说,他还说二狗子还会发疯似的乱跑。所以我担心二狗子会乱跑,就把他锁在房间里面。可就在我们都上床睡觉的时候,关二狗子的房间传来声响把我吵醒过来。”
大狗子接下去说道:“当时,我正睡得迷糊,也被那个声响吵醒了。我和老爸开始以为是二狗子神志不清在里面摔东西,可是慢慢地里面不但有摔东西的声音,而且还传来深沉的低吼声。”
大狗子讲到这儿,莫天水又接着说道:“那种低吼声渐渐变得高亢,我才发现情况不妙。这才让孩子他娘去把天武兄弟喊来,我和大狗子则是打开房门,冲进里屋去。屋里能摔的东西,全都已经被二狗子摔光了。二狗子不单摔东西,他还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撕得粉碎。”
“刚开始二狗子是胡乱地高声叫嚷着‘见鬼了’,后来声音越来越大,整个人又疯癫狂暴起来。这时候,我妈把三叔叫了过来,三叔说必须得让二狗子安静下来,所以他让我和老爸压住二狗子。”大狗子补充道。
莫天水最后说道:“二狗子被压着,反应反而更激烈,叫得也更大声,就把大家引来了。这时候我们开始发现,二狗子的叫声变得痛苦非常。于此同时,二狗子的身体上却出现了越来越多的那种恐怖的会跑来跑去的鼓起来的肉团。”
“恶魔的诅咒啊!那是恶魔的诅咒啊!它又出现了!”这时候七叔公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捶胸顿足地说道。
莫天武刚才没头没脑地被七叔公用拐棍敲了一顿脑袋,可他又不能对老人家还手相击,正老大不乐意,郁闷非常。现在听到七叔公果真把二狗子的事扯到老宅的神鬼传说上了,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所以,莫天武就跳将起来,指着七叔公,大声叫道:“七叔,你怎么可以在这儿对大家危言耸听呢?我们家二狗子就是不知道得了什么恶疾而已,明天到城里治疗一下就会好的,又哪里跟你那个什么‘恶魔的诅咒’扯上关系了?”
“呵呵!……”七叔公冷笑道:“治疗?太晚了,来不及了。二狗子刚刚的异状,那就是瘟疫来临前的征兆!你就是罪魁祸首,你小子成天就只知道打老宅的主意,现在惹出祸事来了吧!你会把大家伙全都害死的!”
大家听七叔公他老人家这样说,又联想到二狗子奇怪的疯状痛苦样,个个不由地都遍体生寒。正在这时,里屋突然“砰”地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巨响。大狗子反应最快,一下子窜到门前,伸手就要去推房门。

“慢着!”一声断喝阻止了大狗子推门的动作,却是七叔公发出的。大狗子被七叔公大声喝阻,只好住手站在门边,不敢再有动作。
七叔公拄着拐杖,走到门前,自己伸手去推房门。我们大家也都不由地围了上来,随着房门被推开,一阵血腥味从里面传了出来。
一闻到到血腥味,我们就知道大事不好,但是房门太小,门口又被七叔公和大狗子堵着,在后面的人根本就瞧不见里面的情形。于是后面的人就往前面挤,人推人,把在最前面的七叔公推了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七叔公被挤得动了真火,怒喝道:“你们都想死吗?都往前面挤,不知道瘟疫是会传染的吗?”
大家一听瘟疫会传染,“哗!”地一下子,往后退了一大片。我乍一听是瘟疫,也吓了一跳,差点就跟着大家一起后退,可看到七叔公并没有回避瘟疫,自己总不能连一个老人家都不如,于是硬是钉住了脚步没有挪动。
转眼,门口除了我之外,就只剩七叔公、大狗子、莫天水和他老婆,还有一个人我没想到他也留了下来。这个人就是黄礼新,这小子还真不怕死,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靠到我耳边,小声地说道:“这都什么年代了,哪会说突然有瘟疫就真的来瘟疫的!”
原来这小子是这样想的,我还以为他是真那么勇敢,不怕死呢!
七叔公见我们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被吓得躲开,也没有再说什么,自顾自转身进了里屋。莫天水他们一家人是心急二狗子,自然迫不及待地也进去了。我和黄礼新最终挡不住好奇心的诱惑,也抬脚跨进了房门。
一进门,血腥味更浓,莫天水和他老婆还有大狗子已经在床前地上,哭得昏天暗地。莫天水的老婆搂着二狗子哭得最伤心,人家说母子连心,现在二狗子全身是血,一动不动,显然是死了。
屋里很多地方都有血迹,二狗子的嘴角也残留有血迹,看来二狗子是吐血身亡的。刚才二狗子肯定是难受得从床上蹦了起来,看血迹分布得那么广,血液从口中定是喷射而出,最后倒地身亡。我们刚才外面听到的巨响,应该就是身体倒地,砸在地板上的声音。
现在二狗子的尸身上已经没有了那些诡异的鼓起游走的肉团,只是尸身表面被那些肉团横行过的痕迹还是随处可见。赤身**的尸体上,整个皮肤凹凸不平,皮下很多地方好像被掏空了血肉,塌陷了一大块,一大块的!
我和黄礼新看了这么恐怖的场景,都一阵反胃,差点把隔夜饭都喷出来。黄礼新受不了赶紧跑了出去,在院子里干呕了一阵子,吐了一些汁水出来,再在井边打了些清水漱了漱口,才算好受了些。
我则上前扶着七叔公,因为七叔公怎么大年纪,还要再经历这样的事,命运确实太残忍了。七叔公见我还能留下来,赞赏地向我点了点头。然后,他对着哭得稀里哗啦的莫天水一家,喝道:“好了,别哭了,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二狗子受了‘恶魔的诅咒’,得赶紧把尸体处理一下!哎!也不知道这次的瘟疫将蔓延成什么样!”
莫天水和大狗子抹了把眼泪,要把二狗子的尸体抬到床上去,可是天水婶子就是死抱着不放,还是照样在那边嚎啕大哭。于是,莫天水就上去要把他老婆拉开,天水婶子不肯,两人就拉扯起来。
在他们的拉扯的过程中,我突然有一个惊奇的发现。我发现二狗子原本凹凸不平的尸体表面已经平复如初了,最为不可思议的是,我竟然在尸身上看到了花朵状的淤血!
没错!跟郭大林寄给我的照片上的那朵花的形状一样,再想想郭大林短信中的对生物学教授莫天赖死状的描述,好像跟眼前二狗子的死状也吻合!
天啊!这是哪儿跟哪儿啊!难道这之间有什么关联?七叔公见我神色有异,就拍了拍我的手背,我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看来我得把这个情况通知给郭大林得知。
过了一会儿,他们把二狗子穿上衣服,收拾停当,七叔公和我才从里面出来。现在,大家都知道二狗子已经死了,而七叔公所说的瘟疫,使得人心惶惶,不知道如何是好!于是,大伙儿都在等着七叔公出来,问问接下来该怎么办?
七叔公看了看众人,然后开口说道:“‘恶魔的诅咒’已经应验,瘟疫也即将降临。我也不知道有没有解救的方法。当年我经历的瘟疫,刚开始的情形也跟现在一样。先是有人像二狗子一样,身上也出现了会游动的肉团,继而痛苦折磨致死。然后瘟疫就降临了,接下来就接二连三地有人以相同的方式死去。”
听七叔公说得恐怖,但起码他活了下来,那他当初又是如何逃过那一场瘟疫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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