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恶魔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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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殡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出发了,如果按照往常,人们只需要把棺材抬到山林里事先挖掘好的墓**里入土为安就好了,但是这一次不同,这次二狗子的尸身是要送上“恶魔的祭台”进行恶魔祭,最后尸体还要在台上焚化。
这“恶魔祭”,村里现在的很多人听都没听说过,根本就不知道怎么个祭法,因此都不知道该如何做。七叔公他老人家是“恶魔祭”的倡导者,他在村里面又是德高望重,二狗子的后事自然都是由他一手来操办。
我和黄礼新,现在又多了一个郭大林,我们三人从一开始就跟在七叔公的身后,如果他有什么需要,我们也可以搭把手,帮衬帮衬出点力。
出殡队伍从二狗子家,沿着村子的外围绕到莫家老宅的这一侧,这一行的目的地就是山林里的那个土台——“恶魔的祭台”。
我突然想起来,昨晚吃晚饭的时候,二叔曾经说起在解放前夕,也有人因为动了老宅,而被送上了“恶魔的祭台”。那么说,二狗子的这次葬礼已经是莫家村搬来这里举行的第二次“恶魔祭”了!
我悄悄挪到七叔公的身边,低声问道:“七叔公!听说解放前夕,村里也曾经进行过一次‘恶魔祭’,不知道那一次是怎样的一种情况,您老能给我说说吗?”
七叔公抬眼瞧了瞧我,过了老大一会儿,才开口回答我:“你小子消息可真多!”
“哎!……”七叔公叹了口气,接着说:“真是很不幸!你知道那次的那个人是谁吗?是莫天赖的父亲!算起来他应该是莫家村第一个死于这个诅咒的人,没想到天赖竟然步他父亲的后尘,也死于这个可怕的诅咒。”
原来这个人竟然是莫天赖的父亲,这我可没有想到。七叔公说这父子二人都是死于这个诅咒,难道说莫天赖的父亲也是这样死的,死后也是身现“花铃淤血”?可是二叔不是说,这个人是被抓起来,拷打得血痕累累的吗?
于是,我就疑惑地问道:“那莫天赖的父亲是怎么死的,当时又是发生了什么事,他真的是因为动了莫家老宅,而被你们抓起来拷打的吗?”
七叔公缓缓地说道:“那也是一个极其恐怖的夜晚,那是我经历完周家村惨事之后,第一次又见到了有人因恶魔诅咒而死。那时我和你爷爷正在商量在老宅外另盖房子,不然村里的人口越来越多,怕是会不够住了。
这时有人来报,说天赖他爹得了魔怔了,在家里大喊大叫,还扯衣服撞脑袋的,什么人都认不得了,看起来非常恐怖吓人!当时我们很多人都还住在老宅里,天赖和他爹住在老宅的一间边房里,二人相依为命。我和你爷爷赶到的时候,远远就看到屋顶塌了一块,那里已经围了很多人,大家不敢靠近,只是把天赖他爹一人堵在屋子里。
天赖那时还很小,被村里人抱在怀里,看着父亲一个人在屋子里发了疯似的叫喊和撕扯身上的衣物,吓得一动不敢动。旁边有人说,看到天赖他爹不知为什么把一根立柱打断,使得屋顶的瓦片塌了一块,然后就成现在这样了。他赶紧把被吓傻的天赖抱到一旁,怕他被伤着。
你爷爷眼尖,一下就从天赖他爹破碎的衣服间隙,看到在他的皮肤表面上有快速移动的肉团。天啊!当初那些误上邪铃花土台的人,起先身上也是这种症状,他这是中了‘恶魔的诅咒’!
于是你爷爷和我就立即驱散众人,让他们把从小就没了母亲的天赖也一并带走。然后,你爷爷手执一根木棍,悄悄靠近天赖他爹,一棍将其敲晕过去。中了‘恶魔的诅咒’那就只能等死,我们也没有其他什么可以解救的办法,最后只能把他绑了关在房内。天赖他爹醒过来之后,也是照样在屋内痛苦的大声嘶叫,那凄惨的叫声传出去老远,别人还以为是受到严刑拷打呢!
第二天,人就死了,尸身上果然出现了大量血红的花铃淤血。村民远远的看到那些淤血,就更加肯定天赖他爹昨晚肯定是被拷打了,身上都出现了大量的血痕了。你爷爷刚开始对这些议论也不加理会,只是不解这‘恶魔的诅咒’怎么就又突然出现了,担心它会不会蔓延开来!
看来这周家大院是住不得了,鉴于当时很多人都不信有恶魔的诅咒,都想整修莫家老宅,你爷爷和我一合计,决定做回恶人,就故意对外说天赖他爹私自举行‘打土’仪式,妄图对老宅动土,已经受到诅咒的惩罚,必须送上恶魔祭台,献祭给恶魔。”
七叔公说完,我才明白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这样看来确实很不幸。这个什么“恶魔的诅咒”到底是怎么应验的?几十年前在父亲身上发生了,现在又在儿子身上发生,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还有这个二狗子,他跟莫天赖父子可是一点关系都挨不上,可他也中了“恶魔的诅咒”死了!

难道真是因为老宅,因为二狗子和天赖他爹都是因为动了老宅而死的。可是那个莫天赖住在城里,也死在城里,难不成他的死也跟老宅有关?
想到这里,我不由向七叔公打听:“七叔公,天赖叔死前有回过莫家村吗?”
虽然被我搀扶着走,七叔公还是走得有些吃力,这会儿已经有些累了。再加上马上就要进入山林,那里的路不比村里,将更加难走,所以他停下脚步,稍微休息一下,喘上几口气,才回答我道:“他死的前一天倒是有回来过一回,来看过我,要回去的时候跟我说想到老宅以前他住过的地方看看。”
哦!还有这样的事,我不由抬头看了看就在一旁的郭大林,郭大林点了点头,确认确有此事。这么说,莫天赖也到过莫家老宅,回去之后,第二天一早就被发现死在自家书房了!这回我向郭大林问道:“那个莫天赖死前也有痛苦地嘶叫吗?他的身体是不是也出现了会移动的肉团?”
“这个莫教授单独住在学校后山的旧宿舍楼里,那里本来住的人就少,那一晚又刚好是周末,整栋楼就只剩莫天赖一个人。所以没有人知道那一晚莫教授到底是怎么死的,是第二天一早打扫卫生的人看到门虚掩着,这才发现了尸体!”郭大林回答道。
在前面抬棺木的人已经进了山林,我扶着七叔公再次前行跟上,然后悄声问道:“七叔公!这恶魔祭举行过后,真就能破了那‘恶魔诅咒’吗?”
“当年我们按此法处理了周家村里的死尸,果然就没再出现因‘恶魔诅咒’而死之人。直到天赖他爹的事发生,恶魔的诅咒才又重新降临,但是进行过恶魔祭之后,这几十年也一直都是平平安安的。只要不去触碰当年周天奉留下的产业,我想应该就不会招惹到那个可怕的诅咒!”七叔公喃喃地说道。
我自然不会轻易相信事情的真相就是如七叔公所说的那样,只是也不清楚这背后的真相是什么。这致人于死命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它又是如何致人于死命的?看来这个秘密藏得很深,不是轻易能够揭开的!
郭大林也是满脸愁容,现在又死了一个人,这个案子是越来越扑朔迷离了。他本想再留下二狗子的尸身,但已经有了一具莫天赖的尸体,到现在都还找不到死因,就是再多上一具,也不一定就能有所斩获。更重要的是,他也想看看这恶魔祭又是怎么回事?
自从进了山林,人们都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我们得以很快地赶上了队伍。没错,一股淡淡的、熟悉的,莫名其妙来自内心的恐惧感,突然从心里深处滋生了出来。显然,有这种感觉的不止我一个,整个送葬的队伍都波及到了。
那些人战战兢兢地抬着棺材,一步一步缓慢地向恶魔祭台挪动。幸好这种恐惧感还能控制得住,不然大家早就扭头四下逃窜了。随着越来越靠近恶魔的祭台,这种恐惧感也越来越强烈。
在队伍到达祭台外围空地边缘的时候,终于有人受不了了。一个村民从人群里冲了出来,推开身旁之人跑了出去,慌乱之中却一头撞在树上昏了过去,额头上的鲜血直往外冒。队伍停了下来,有人给那个撞晕之人简单止血包扎之后,此事才算告一段落。
七叔公见出了这事,人心惶惶的!他寻思着“恶魔祭”也无需那么多人,就决定让众人退到林子外等候,只需抬灵之人将棺材抬上高台,再有几人陪他一起上祭台举行献祭之礼即可!
大家巴不得离那恶魔祭台远远的,一听可以到林子外等候,自然都说好。最后自愿留下,陪七叔公上祭台的就只剩我、郭大林、黄礼新,还有就是大狗子一家了。我二叔本不让我留下,可是郭大林和黄礼新都主动留下了,我好歹也算是莫家村的人,说什么也得留下。
我二叔见劝我不了,只好作罢。但是因为担心我,他也不走,要与我等一起上祭台。就这样,四个抬灵之人肩扛二狗子的棺材在前,七叔公带领我们七个在后,出了林子踏入了那块空地。
到了这里,我内心的那股莫名的恐惧感越发地强烈起来,我咬着牙才忍住没让自己扭头就跑。但是,我发现其他人自从进了这块空地,他们的恐惧感好像就消失了,变得轻松,不再畏手畏脚的。
怎么会这样?我正想找他们问一下的时候,黄礼新却问我道:“莫大哥,你有听到一个声音吗?”
“什么声音?在哪里?”我被问得莫名其妙,这期间又没有人说话,四周静悄悄的,就连虫咬鸟鸣的声音都没有,那里来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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