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回归 第一节 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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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还有些夕阳的余晖,近处的天空却是有些灰暗。
南良城中几百人铠甲整齐的装束给人一种肃穆的感觉,许许多多的铠甲之上还留存着不只是敌人还是自己的鲜血,每个人低迷的神情之中还有略微的欣喜之意,回家这个熟悉的词汇却是此刻才体会到它的真实和温暖,估计一碗炕头的热粥就能让这些七尺的汉子辛酸的痛哭流涕。
队伍整装了许久,虽然没有了来时那样算是浩大的整容了但军规还是要有的,城主一番几乎洒泪的谈话,让每个战士都记起起许多日子之前在这片领土上发生的事情,就像是烙印在心底深处的回忆,猛然间被人打开了心扉涌罐而出,不留丝毫。
仲屹摆弄着身后所背的干粮袋子,里面盛满了吃食,鼓鼓囊囊的几乎够半月的伙食了,虽然从南梁回到永芳不用几日的行程,可老城主还是将每个人的干粮袋填的不能再填,也算是表达他对猛虎营众兄弟的谢意吧,都是行伍中的人并不会像文人那种十里相送,讣文以谢,只得用这种最简单最实惠的方法来表达心中的谢意。
一行队伍出了军营便是抄着近路知道城门去了,这是陆文红的意思,百姓热情的欢送虽是应当可陆文红还是不想再城中引起什么动静了,这个许久没有经历过大战阵的小城经过这一次的洗礼也算是元气大伤,百姓心里都埋下了阴影,也不便再去打搅了。一行队伍就那么缓缓的在城中经过,偶尔注意到的行人严重也竟是茫然之意,看不出有一丝一毫的不舍。
城门吱吱的敞开,再到刺耳的声音又结束,这支不算大的队伍就那么出了城,安静的似乎没有人知道。门外灰黄的土地上一阵阵的脚印层层叠叠的一个覆盖着上一个,从清晰变得不清晰。一众人影也是渐渐的消失在城门之外。
仲屹摸汗的功夫抬头看了看前面的路,笔直的长路上偶尔几棵树从视线上算是简短了路程,身旁偶尔还会有呻吟声想起,一个个痛苦表情的士兵躺在领走时城主征来的木轮车上,身上清晰可见的鲜红色的白布可以料想到他们伤势的严重。想来这战的艰难,能够活下来就算是老天爷保佑了,此刻再也没有了那揪心的地域间隔,不管是认识不认识见到行走不便的都会主动上去搀扶,仲屹也接过了一个面色惨白人的班,推起了木轮车,子林在他身旁安静的走着,从开始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并不是他不想说,而是这压抑的环境让他不知道怎么去开口。索性就开始负责起伤员的饮食,这样还能能够让他心里好受一些。
也忘记了时间的概念,只是在不知不觉中夜色就开始降临了,因为从来是就没有辎重营的陪同,所以也只能像来时一样露天而宿了,天为被地为床的生活几乎这些人也早就习惯,在不超过范围的地方上每个人都寻着自己认为舒服的地方。似乎是小车终于停下了脚步不再颠簸,队伍中痛苦的呻吟声也小了许多。仲屹躺在一块略有些凹陷的地方,刚好将整个身子全部放进里面,吃了几口干粮,子林正跟着几个士兵忙前忙后的照顾着那些受伤严重的伤员吃食。听见轻轻的脚步声传来,仲屹侧脸看到郭瑞手里攥着水壶向这边走来,边走还边喝上几口。白天仲屹见他搀扶着一个士兵走在队伍前列而自己则是在后方所以一直也没有说话的机会,此刻见他走过来也忙坐起身笑脸相迎。
“来几口?”郭瑞走近仲屹身边坐下来,嘴角上都是些因为走路喝水溅到嘴边的水渍,脸上也是若有若无的闪着几丝疲惫。
“不了,刚喝过了,唉,你伤怎么样了?”仲屹看着他动作还有些僵硬的手臂问道,他记得上次见他的时候她的手还掉着,也不知道现在好没好。
“也没什么大碍了,能活动活动了。”说着话郭瑞还刻意的抬了抬手臂只不过努力控制的动作看得出他还是不敢用力过度生怕再弄痛自己。“伤筋动骨一白天呢,哪能好这么快的。”说完将手臂慢慢的贴回了身旁。
“恩,这一战让大伙都累得紧。”仲屹扫了眼身旁凌凌乱乱躺着的众人,虽然现在天色还尚不算完全黑尽可有许多的人都早已将头盔盖在脸上进去了梦乡。自己也或多或少的有些困顿执意。
“那个是你的部下吗?”
“恩?哪个?”仲屹听见他的话先是一愣,顺着郭瑞的指向正是看到了正是在给一位伤员喂水的子林,因为那人躺着的原因,每每喂进去的水都会被那人咳出来一半。
“算是吧,他叫子琳是我在南良城中认识的。”看着忙前忙后细心的子琳中医不仅会心一笑,想想他也是与自己既有缘分的了,那日在南良城外相遇只是处于偶然,当时见他那孤单瘦小的样子仲屹就是一阵心酸,虽然作为军人对于这种事情是见惯了,应该早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可不知怎得当时竟是看不得那个身影,是不是从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身影他不好说,只是就是在那一刻却是不忍拒绝他,后来守城一战的艰辛让他收尽伤痛的困扰,早以将对他所答应的话忘得一干二净,想起来的时候再想寻他确是早就鸟无音讯了,后来在那所破庙里面相遇这也只能算是缘分了,仲屹也再也没有理由去拒绝了。

“我看他的年纪也就是有十六七吧。”郭瑞目光注视着子琳。许久问道
仲屹听出他话语中疑问的意思,知道他看出子琳的年纪是根本不适合参军的,就资格而言也是完全不符合的,想想当初子琳投军的事情是中医私自找陆文红谈的,几乎没有外人知道,当然这事并不是什么好事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恩,才16岁。”仲屹肯定了他的猜测。
“那。。。”郭瑞欲言又止,他害怕他的猜测变成真的,总以说这个少年投军是假,而是仲屹私自带领入得军中。“这一战的伤亡真是够多,现在帝国与边境各国交恶兵力吃紧不知道回到永芳城后帝都还会不会跟猛虎营还是否能像以前一样。”
“军部的事情谁也猜不出,只不过希望不会是我们不愿意看到的结果。”仲屹看得出郭瑞害怕他猜测子琳是混入营中的人所幸转移了话题他也没有与他说什么只是接着下个话题延续下来毕竟这不是件光彩的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再者,猛虎营这个自己所带了许久的家,仲屹与其中的每个人都不希望看到猛虎营最后落得被吞并的下场。
午夜,月亮高高的挂上了天际,苍穹下成片的寂静,偶然的一角会有枇杷柴火燃烧的声音,渐渐的连那微弱的声音也是消失不见了,冰凉的地面上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的人,偶尔会有几个伤员因为翻身触碰到伤口而发出轻轻的呻吟声。连续的赶路让每个人都身心疲惫,虽然是出于返乡的路途,只不过帝国又起的战事让每个人心里又像装进了一块石头,刚刚放下南良这块磐石有塞进一块青石论谁也会有些消极的想法。
明亮的集合号吹响的时候仲屹迅速的起身戒备,也许是因为前些日子在南良的紧张状态还没有恢复,起身看到身前这安静的一切才晃晃想起南良的战役已经成为了过去,身旁,子琳有些迷茫的揉了揉眼睛向着号角声响起的地方寻去,显然是没有适应这种规律的生活,睡眼迷蒙的他缓了半天才渐渐向着早已推起小车的仲屹走去。
队伍前面,不知为何陆文红竟是没有骑马而是一手牵着他的战马徒步向前走着,战马在他身旁偶尔啃食一下不多见的青草,倒是先的悠闲,一路沿着宽阔的大路向着前面已是有些模糊轮廓的风骨走去,由于赶时间的原因大家的早饭都是在途中能够解决的,虽然知道现在营中的伤员比比皆是而且回去后队伍又会投入到一场新的战斗中但作为统领的陆文红并没有减缓队伍前进的速度。一路之上本就话语极少,越靠近风谷声音就越是弱小了许多,似乎并不是因为呼呼撕裂空气的风声压住了众人的话语,而是在每个人的心中那个谷正中险峻的地势与曾经发生过的血战让他们打心里不愿意再开口说话。不知是恐惧,还是出于对死去同伴的吊念。
渐渐的逼近谷口,路边或道中开始看到凌乱的尸体,一滩一滩的殷红让人触目惊心,黑色的铠甲占据了主流的色彩,由于过于用力蹦断的刚到也是随处可见,尸体上的血迹由于时间过长而渐渐的发黑,是不是的会看到几个说不上名字的如狗如猫般体型略大的动物在啃食着尸体,许多的尸体已经露出了森森的白骨,随着队伍的慢慢靠近那些动物虽然舍不得但也是出于恐惧心理渐渐的躲开来,但并不走远等队伍一过又立马跑回来享受这额外的收获,后来仲屹才听人说道这些动物名叫土疣,本来是靠食些鼠,虫之类的小动物或昆虫生活的,大概是因为冬天里长时间的得不到给养所以也开始食起人肉来,处于对死去同伴的尊重,队伍一路之上将所见帝**人的尸体统统火葬之,希望他们死后可以安宁一些不必再来首打扰。渐渐的入得了风谷,风竟是大得出奇,比起前几次来时似乎要大了许多,风中夹杂的灰尘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呜呜恐怖的嘶鸣声更是给这里阴暗的环境平添了几分恐怖执意,常年被风吹袭而形成的特种形状的石头就像是一头鬼手的牙齿正欲撕裂其中的行人。队伍中许多的受伤的战士由于体制较差再加上风中带着的古怪味道纷纷咳嗽不止,就连捂鼻遮脸也都无济于事。似乎是在惩罚这些带来鲜血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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