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狼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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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一席话罢,鬼厉脸上忧愁之色稍缓,二人一番交谈,玄武笑意更浓,鬼厉起身一拜,离去。心里却各自作出一番评价。“深邃,祥和,道心坚定,不失为为一位佛徒。”“狠辣,多情,心存慈善,不失为一位明主。”两人第一次正面相对,就这样匆匆而过。鬼厉心中实是起伏不定,徘徊悱恻,不想多言。玄武看得出,他心里此刻如汤煮,也不再多言,就这样日后两位提起也是感概万千,百感交集。
“她的心里始终只记得张小凡,我,我……默默守护她,只要能看见她,也就无憾了。我能有什么愿望,她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野狗,野狗,小环就是你心里的一个梦,就让她融进我的血液里,化为无形的羽翼吧!……”野狗道人苦涩地道,似有嘲意,手里的狼牙棒冰冷地回应着主人的心意。
野狗道人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鬼王宗的,练血堂一干人等急匆匆地要赶回空桑山。众人一行,前前后后,参差不齐,全然毫无秩序。一些道行稍差地弟子却恭敬的,跟随在野狗道人身后,刘镐走在最前面,其后是四人搀扶着年老大。年老大虚弱的喘着粗气,一行人匆匆,气氛有些压抑。野狗道人漠不关心四处眺望,目光呆滞,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向前挪去。
“我就这样走了吗,那怕是跟她说上一句也好,她会不会担忧?也许终究有一日冲我真心笑笑,也就死而无憾了。”
我是不是该静静的等待,等待花开的时刻,等风拂过花萼,以唤醒前世种下的梦。满脑子全是小环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也许我们的缘分还修得太浅太浅。今生的相遇已是上天的恩赐。流不完的伤悲,流不尽的心碎,就让它化作飞灰随风而逝吧!叹息……
别怪我的眷顾,别怪我的形影不离,别怪我千百次守望,换你一个冷冷的轻瞥,你可细想听到我心的顾虑,今生你我仅有五次相遇,若凑不齐五百次回眸。来世,我如何见你?
相遇,相守,至死不渝。有谁看见在心的横切面上,长睡着一朵莲花。别的莲都开了,只有你,直到枯萎,也没把你清丽的容颜展现在我的眼前。
为了这份执著,让心永远沉沦吧。既然你的心里只有他,我愿我不再是我。成为一只骁勇的战狼,为他荡平一切敢于阻挠的势力。狼锋所至,众皆臣服,歃血为誓,狼牙撕裂。让我的血沸腾吧!……
野狗道人猛地隔开手腕,汩汩鲜血喷射而出,那一朵莲花在血中妖异地绽放……
众人一惊,被野狗道人气势所摄,竟也没了呼吸声……
气势募得一变,投来一阵阵狐疑地目光。目光如炬,野狗道人像是快要燃烧了一般。刘镐心里也是一阵狐疑,怎地突然这么急促的惊变?难道是鬼厉那句“以后你就是练血堂堂主了。不应该的,魔教这等险恶之地,实力才是最强最有力地法则,任凭他一句话想安然坐稳堂主之位,痴人说梦,即使他是鬼厉。实力才是最强最有力地法则,这是铁律,法则之下皆为蝼蚁。连这点都不晓得,到时死了就不知怎么死的。”刘镐眼神逡巡一圈,缓缓收回,却依旧不得其法。
回头扫了年老大一眼,也许这野狗道人更适合做堂主吧!为王者没几分傲骨、坚毅,如何做的。本想借年老大在鬼王宗有番筹划,谁想竟如此不济。
就在刘镐心里翻滚不止之际,野狗道人冷哼一声,唤来一名弟子,交代一番。还是把野狗道人的话告于前面的几人,毕竟名义上这野狗道人才是堂主。
“什么,在这儿歇脚,这荒山野岭的,不一会儿回到空桑山了。这是何做法,简直是条疯狗。”年老大虚弱的喘气,并未停下,几名亲随亦是脸有嘲意继续前行。
刘镐浅浅一笑,一副看好戏的想法,脚下却是缓步而行。顿时,拉开了距离。这一行人俨然分成三段。刘镐悠闲地挥舞着江山扇,笑而不答。他也未见过这野狗道人的身手,何不看看再说。
前行的几人却是大怒:“年老大有伤,为何停下,死狗你想如何?”冷冷地瞪了一眼,手里狼锋隐隐抖动。离野狗道人最近的一名弟子,却是义愤填膺,怒吼着答道:“大胆,堂主指令胆敢违逆,宗主今日之言,明令宣告,年老大不再是我们的头了。”这名弟子脸色涨红,显然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惶恐。
“那个宵小之辈,敢这番跟道爷说话。宗主之言,我等自然不敢违逆,练血堂也有着练血堂的规矩,堂主之位不是谁想做就做的?”终究是摄于鬼厉之名,不敢明言。
野狗道人,杀意顿起,冷冷道:“你要如何?要站便站,死人就不会有异议了。”
年老大咳了一声,几人会意,转身杀来,将野狗道人死死围在中间,各式法宝呼啸而出,一时竟是先声夺人光焰耀天。野狗道人大喝一声,狼锋一转,贴身而战,猛地力道加重,前面几人应声闪过,正要再战,肚子霍然出现一个血窟窿,汩汩热血迸射。不可思议的倒下。野狗道人出其不意解决二人,顿时气势更胜。
剩下几人对望一眼,再战,胸口一滞,狼锋再次掠过,冲着那人而去,背后一人悄然舞动,那人躲闪不及,招呼法宝不退反进,狠狠地撞在一起。相持片刻,背后那一击厚重地落下,哈哈大笑,野狗,这下让你成为死狗。
野狗道人眼前一花,心里一股不祥之感泛起,回头处背上一个诺大的口子,惊异下,一把利刃竟又透胸而过,血溅在衣服上,衣袖开出一朵朵细碎的梅花,含血怒放。
赫然小环冲着他在笑,好温暖。
一惊,彻骨的疼痛传来,一声猛喝,狼锋**那人肚子上,月夜,不知又有几人陨落。片片血花飘落,野狗看上去就像一只战意昂然地月夜战狼。
“还有谁不服,给道爷出来。”怒目而视,竟无人敢对望。
刘镐干笑一声,大伙停下,且听道长吩咐。
野狗道人没吭声,热血顺着狼锋淌下,一时众人不敢呼吸。刚才那名弟子率先回过神来,大声而道:“还不拜见堂主,难道果真要违逆宗主之意不成。”恶毒愤激地目光掠过,得意之情昭然若现。
野狗道人艰难的向着年老大挪去,众目睽睽之下,竟无人敢移动分毫。本就丑陋的面庞,此刻分外狰狞。扬起狼锋,狠狠砸下,众人的心提到嗓子眼,吃惊的随着狼锋落下。一声惨叫,野狗道人露出恶魔般的微笑,冰冷的道:“不会再有乃年老大了,我才是你们的堂主。”
刘镐离年老大几步距离,却也自始自终未动,江山扇依旧挥动,脸上笑意更浓。叹息一声,不知是惋惜,还是冷笑。
“你们都回空桑山,我稍后就到。”说完,头也不回,颤抖着沿着原路而返。
不一会儿,原地一个人影也不见,只留下几人的尸身,还有未干的血迹。
夜风掠过,发出明快的响声。
野狗道人拖着身躯艰难的前行着……
鬼王宗隐约可见,脚下却是越来越慢,野狗道人狰狞的脸上缓缓露出笑意。也许这一刻他还是那个他吧。强自运力,步伐又快了几分。
再次踏进鬼王宗,自己也颇感意外,一心想要逃离,不料今日却是再回。世事难料啊!小环,她还好吗?有那么多照料,应该不会有事的。鬼厉,张小凡,颇有深意的咀嚼着。昨夜还在河阳城,今夜变化万千。咳了几声,脸色更加难看。一阵脚步声、笑声悠悠传来……

渐渐的越来越清晰,努力的向前挪动……
小环和金瓶儿、野狗道人、鬼厉,岔口处相逢。
小环嘻嘻一笑,哥哥这是要去哪儿啊?瓶儿姐姐有些气闷,我们出去透透气。见张小凡并未答话,脸色阴沉。心底说不出的苦酸,难受之极。
野狗道人痴痴地望着小环,眼内尽是温柔之意。
金瓶儿却是看见野狗道人黯然神伤,手指上血流不止,那是还是先前那副模样?
张小凡似是在想什么,出神的冷漠。扫过野狗道人,并也开口。血花悄然绽放,轻灵的响声出奇地清晰起来。
片刻之间,小环也意识到野狗道人这幅惨象。略带疼惜地道:“道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伤的这般重?”一急之下,撕下一片衣角,裹住野狗道人手腕。
热血就像是沸腾的岩浆,从各个角落射出,野狗分明被血雾裹在其间……
一朵沉睡的莲花悄然怒放……
姐姐快来帮帮忙啊,小环急得俏脸绛红。
野狗道人缓缓抬起手,推开小环,退了几步,这才站稳。
“我没事,不用你管!”
小环疑惑不解,道:“道长,你这是怎么了?”一时竟也不知如何是好。
金瓶儿拉过小环,心里暗道:还都是因为你啊!幽幽道:“妹妹,我们走吧,宗主自会处理的。”
“可是,小凡哥哥他%……你真的没事吗?”
张小凡这才低沉地“嗯”了一声。
小环依依不舍被金瓶儿拉着离去,回眸处两道眼神交汇。金瓶儿娇媚的一笑,鬼厉生硬的扭过头去……
二女影子渐渐模糊了,野狗道人也收回目光,身子微微动了动,却并未有大的动作。
两人相视片刻,鬼厉闪过一丝狐疑。这时,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鬼厉冷漠的出神,脚下动了动,就在鬼厉打算离开之际,野狗道人道:“宗主,求你授我天书修行,我愿为狼牙,用我的血为你碾碎一切。狼锋所至,无不臣服。以灵魂向幽冥圣母、天煞明王起誓,如有违逆,永堕幽冥。”
鬼厉冷笑一声,道:“你可知天书乃是无上修行法门,其可轻易传与他人。”
野狗道人不温不火道:“知道,我愿意一世忠于你,重复练血堂昔日威名,黑心老人我不会堕了他的威名的。”
提到黑心老人,鬼厉心头泛起滴血洞诸般经历……
神情稍缓,语气多了柔和,道:“你是为了小环,这才肯求我的的吧!”
野狗道人既未答允,也并也再言。
片刻之后,“恳求宗主成全。”语气中却透着坚毅、执着。
鬼厉依旧冷冷而道:“那就用你的命守护鬼王宗吧!天书修习凶险,好自为之!”
“天地不仁,是以万物为刍狗……”一串串冰冷的话语,从鬼厉口中道来……
某处,火焰在跳跃,野狗道人默记着,并未再说什么……
空气中弥漫着飞舞的尘埃,仿佛也被这古老的诵读之言点燃一般……
一道敏捷的影子在黑暗中窜过,灰色的毛发飘起,分明是那失踪了大半日的猴子……
狐岐山,外边,阵阵清凉的谷风刮过,自衰枯的荒草中穿过,呼呼作响。
一袭白衣,手指轻轻拉紧被风吹开的衣襟,轻柔地道:“夜深了,谁也这般无眠?这一夜可真是不平静啊……”
“吱吱……”疾啸之声传来,白狐道:“小灰吗?怎么去看过你的朋友了?”
小灰抬头望了一眼,一阵阵低鸣,窜到白狐怀里。白狐轻轻的来回摩挲,温柔的抚摸着小灰的头。
“四灵血阵,饕餮岂有活命的机会。血池你去过了吧,是啊,这是你主人的居处,谁都有着几分留念,看看也好。人啊,可还记得许久之前的承诺吗?”
小灰耷拉着脑袋,也不闹动。
“怎么是怪你主人没能救得了你的朋友吗?你到是有情有意,他也有他的难处。”猴子吱吱不断,静静躺在小白怀里。
白狐募得一惊,怎地几日不见份量突然重了这么多。眉头一皱,难道你吞了“天帝冥石”?是福是祸,且看鬼府之行吧。
“天帝冥石”传说是众神与魔界之战,天帝伤重之际,费尽全力,封印魔皇的魔力,以神灵纯正的血脉熔炼而成,众神之血汇成“灵药”,交由神鸟“黄鸟”镇守。藏于天帝宝库之中。不想竟为你这猴子所得。
神圣之力与邪恶之气汇聚一身,不好受是吧。是福是祸,就看你的造化了。修罗已现,鬼府不久怕是也会有动静吧。
“天帝冥石”又会引起多大的风浪,你可知晓?
唉,你的主人注定难得安宁。你跟着他到底是福是祸呢?
猴子庛牙咧嘴,有些忿怒。
小白轻轻的抚摸,幽怨地道:“一个为他只落得一缕残魂,一个却苦苦等候着他。这也是他的命,谁让他是乱魔命呢?”
似是听到了什么,白狐扭头回望。
水月大师想必不会道明她的身世吧?
为何上苍捉弄与人呢?……
猴子似有所悟,不再动弹,眨着眼睛也望着那声音传来的地方……
黑纱隐隐清晰,曼妙的身姿缓缓出现。千百白狐,朱雀圣使在这不平静的夜里相遇……
片刻间,两道眼神激烈的交汇,百年来恩恩怨怨浮上心头……
“你去过青云门,为何不告诉我他活着?你还想瞒着我吗?”朱雀冷冷地道。
白狐悠悠道:“朱雀,你还怪我吗?让你的女儿与你分离了这么多年?”
“罢了,当年要不是你和青龙大哥,我怕是也活不到今日?雪、琪在青云门长大总归比魔窟好得多。”
“水月念着当年的情分,一力抚养她,如今一身修行不浅。至死,水月也并也透露过她的身世。想不到,水月竟对万剑一如此痴情,万剑一终是牵着她太多,太多了……”白狐不知是埋怨,还是深深的叹息。见朱雀一脸死灰,悠悠继续道来。
道玄这个卑鄙小人居然也有懊悔之心,暗中把他藏于祖师祠堂。斩鬼神他传与张小凡那个兄弟林惊羽了,只是鬼医偷袭,他们俩都看到了……
说道此处,白狐竟也不愿再说下去……
一个深爱着张小凡的人,如果一天知道她的生父,竟死于自己所爱之人之手,他们,他们……
任谁也不愿再往下想……
朱雀半响,动也未动,也不说话,无尽的哀伤,心还会痛吗?
黑夜,总在月光下徘徊,长长的影子,铺满了落寞的枯叶。
你,早已在我的心里失没。
想你,却不知心在何方
默默地,默默地,语不想接
花谢了,雨来了,雪也化了,为何还是听不到你的脚步声
不见了你,的痛苦
念你,等你……
那是今生不谢的雕塑
星夜了望,仔细倾听,是辽阔,进入我的眼眸
让思念重合,任时间一秒一秒流过
是谁述说星夜的辽阔
假如黑夜不愿诉说,那就编织心碎的传说
耳朵睡了,心还在跳
一个人的黑夜,心一直醒着
是在,倾听,又或是看见那灵魂深处的落寞
西风也落进忧伤的漩涡
不信你尝尝它的眼泪也带着苦涩
是命运的轮回,还是心碎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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