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节 强奸犯和伤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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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三天之后,我带着乌雕小队离开军区总院,返回驻地。麒 麟小说www.xiaoshuodaquan.com除了项南和吴岭的情绪还有些低落,其他人都恢复了正常。我们没有权利悲伤,也没时间悲伤,我们都懂。
改为伞兵特别联勤队之后,驻地发生了许多变化。原来只是做做样子的空军后勤基地来了一支真正的联勤部队。一个汽车运输连和一个修理连以及一个警卫连进驻我们驻地。原本显得空空荡荡的驻地顿时充实起来。每天进出基地大门的各种后勤车辆络绎不绝,看门的老头再也不能打瞌睡了,带着两名警卫忙的脚不沾地。至于那老头为什么有这种能耐让警卫员听从他的命令,我们也不清楚,反正经常看到陆老板对他毕恭毕敬的。
除了正常的训练之外,我们的训练科目在此增加了许多。其中就有加强型的驾驶各种运输工具和机械故障修理科目。我就纳了闷了,掌握驾驶运输工具技能这没啥说的,特种部队的必修科目,可这机械故障修理就有点过分了。如果是掌握简单的机械故障修理,那还正常,可是用机械专业士官的要求定为我们的标准,那就有些离谱了。难道不成真把伞兵特别联勤队当做后勤部队来使用啊!
而且,所谓的交通工具驾驶技术掌握也不是我想象中的会开车就行,中小型运输机和武装/运输直升机的基本操作被列入了训练大纲。为此我们不断往返与驻地与3号机场之间,陆续把理论与实践结合。对于一些只有高中文化程度的队员,这个科目让他们苦不堪言。干燥无味的数据与生疏晦涩的专业词语同样让有着大学学历的我整天眉头紧锁。
相对于可以称为痛苦的交通工具驾驶技术掌握科目,机械故障修理则让大伙很感兴趣。男**摆弄机械的天性驱使着我们跟着修理连的专业士官叮叮当当地摆弄着面目全非的解放军卡,最后满脸油污的我们把目标指向了装甲输送车、步兵战车、伞兵突击车、全地形运输车,最后甚至折磨起坦克来!而我们的兴趣重点却不在于如何去将一辆出现故障的车辆恢复正常,我们更喜欢去琢磨如何迅速让它们失去应有的作用,或者如何在它们身上进行一点小小的隐蔽的不易为人所察觉的改动,变成致命的陷阱……
如此的训练是建立在原有的训练大纲之上的,所以,我们每一天的时间都排的满满当当的,从早上五点半到夜里十一点半,我们像流水生产线上的准产品一样被送到各个训练场所进行各种训练。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多的技能被掌握在我们手中。
在返回驻地的一个月后,我被送进了禁闭室。据说,我是唯一一个有幸光临这间十几平米的小房子的。
三天后的一个中午,门外传来响声,不一会儿铁制房门打开,苏联从看守宪兵的身后窜进来。他在我身边坐下,手上的东西往桌子上一放:“百事可乐,花生,牛肉干……一会还要训练不能喝酒,将就一下吧。”
抓起一包牛肉干猛地撕开包装,直接倒在嘴里狠嚼着。没有广告的零三小说网www.xiaoshuodaquan.com苏联打开一听百事可乐递到我面前,“别想太多了,事情很快就会查清楚了的,兄弟们都相信你。”
相信我?也只有我手下的兄弟才会坚定不移地相信我。让我伤心的是,陆老板居然也不相信我。
昨天,我正跟着一个专业士官鼓捣着一辆被大卸八块的59式坦克。陆老板的警卫员忽然神色严肃地把我带到队务室。在那里我看见了一个不可能在这里出现的人——杨洁。
她显然哭过,看见我手一指:“就是他。”可我分明看到了她竭力忍住的戏虐。
陆老板脸色阴沉看了我一眼:“宪兵,把他带到禁闭室。”
“等等,”我向前几步,“就算是死也要给我个明白,我有权利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陆老板猛地站起来狠狠甩了我一巴掌:“你还有脸问怎么回事?”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眼中充满了愤怒与无尽的失望。指导员赶上来把他拉回座位,尽量心平气和地问我:“李风,老实交代你的问题……”
“交代什么问题?”我很不客气地打断指导员的话,“我怎么知道这是他妈的怎么回事?”
“你还跟老子拽?人家都找上门来了你他妈的还装?”陆老板再次跳起来,一脚一脚地踹着我,愤怒地吼叫着,“你个狗日的玩意儿!38325部队的脸都他妈的让你丢光了!”
杨洁突然扑上来拉住陆老板哭喊道:“首长,你别打他了,不是他的错。”
陆老板停下动作,疑惑地看向杨洁。指导员却马上急声道:“杨洁同学,你说清楚点。”
她抹了一把眼泪,扬起梨花带泪的脸庞:“自从上次她把我弄晕偷偷跑了之后,他就没有来找过我。我想他,我想见他,所以我就想法设法打听他的部队,然后就找到这来了。”
指导员急了,“杨洁同学,我再问你一次,你说他**你,是否属实?我再提醒你一句,你的言行关系到一位在役军官的前途,请务必说实话!”
杨洁眼中闪过一丝不知所措和慌乱,她瞪大眼睛结结巴巴地说:“有,有这么严重吗?他,他……”
看到此番情景我什么都明白了,说不出心里什么感受。只是我想不通她问什么要这样做,仅仅是为了见我吗?
“杨洁,有些地方是不允许随便开玩笑的,更不能把这种事情当玩笑。”我擦掉嘴角的血迹,“你走吧,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她像疯了一样向我大哭大叫:“混蛋,王八蛋,你知道你走后我有多难过吗?你知道这么久没有你的消息我有多担心吗?现在你居然叫我走?好,很好,你叫我走我偏不走,首长,就是他,李风这个王八蛋**了我!他要不负责,我,我就告到军区去!”
此时她在我眼里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可爱且有点泼辣的大眼睛女孩了,她的言语和动作一波一波地摧毁了她在我心目中的形象,眼中的她变得越来越陌生,越来越让人害怕。

陆老板和指导员眼神交流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如果到这个份上他们还不明白怎么回事,那这起冤案就会发生了。陆老板别有深意地瞪了我一眼,随即唤过宪兵把我关了禁闭,指导员则轻声安慰起杨洁。
生活作风问题一直是中**队里的高压线,碰上了的人不死也得脱层皮。即使陆老板和指导员怀疑杨洁所说的“**事件”的真实性,但是在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我仍然逃不了禁闭的处分。
我知道,杨洁不知道军队和学校的分别,也不知道她这种玩笑足以把我送进十八层地狱,所以她毫无顾忌地叫开了。我宁愿承认她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女孩,也不要把她当成一个高等学府的大三学生。这种行为不应该是这样的人出做出来的。如她所说是因为她恼怒我的不辞而别和太想我,才会作出这样的事情。我完全是嗤之与鼻的,难道她就不懂得一个人必须为他的言行负责这个浅显的道理吗?
我不怪她,也不恨她。如果她正正经经地来找我,或许我会因为之前的事情而感到愧疚,然后还是会把她当朋友看待的。可是她却采用了这种极端的方法来表达她的情绪,如果在别的地方,这个玩笑就是一个玩笑,可是她千不该万不该在军队里说这种话。
我自动把关于她的一切东西从脑中删除,从此之后,她在我的生命中消失。
苏联往我的嘴巴塞了一支烟,替我点着:“那女的什么来头?好像在哪里见过,她怎么就突然冒出来给你喷了一身的粪?”
狂嚼着牛肉干,我含糊不清地道:“追捕44号监狱逃犯那回的事,那所师范大学的学生,就是被我吓成精神障碍的那个女人质。”
“怪不得她会含屎喷人,原来神经有问题。”
“不是,后来跟着指导员去看她,才发现根本是装的。”
苏联蹲下身子,瞪大眼睛看着我,大有一挖到底的迹象。我急忙伸手打住,“别问了,吃不吃?不吃赶紧滚回去训练。”
他把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憋回去,有些不甘地撕开一包花生连壳都不剥直接扔进嘴里。
看守宪兵敲了敲门,“哥们,别让我为难啊!”
苏联起身拍拍**,扔给我一包烟:“慢点抽,这个月的粮草不多了。你就当放几天假,好好休息休息,我走了。”
“嗯嗯,赶紧滚。”
飞快地把苏联带来的东西消灭掉,盘腿坐在硬板床上百般无聊地吐着烟圈,思想乱七八糟地跑靶。
房门被打开的声响再次打断我的思路,陆老板进来了。赶紧把烟掐掉,立正敬礼。陆老板背着双手,直截了当地道:“事情搞清楚了,不是你的问题,当时把杨洁掐昏是跟指导员报告过,都查清楚了。杨洁也承认是在开玩笑,你可以出来了。”
“这是她给你的。”陆老板递过一封信,然后转身出去了。我拿着信跟着走出去,将剩余的软中华抛给看守宪兵,向这位给了我不少关照的一级士官感激地点点头。
走出这栋独立的小房子,忽然有种囚犯刑满出狱的错觉,而我仅仅在那个封闭的小房间待了三天。
走在前头的陆老板突然回过头:“我以陆小琳兄长的身份警告你,别让我知道你做了对不起陆小琳的事,否则……”他没有再说下去,他的眼神已经将后面的意思表达了出来,顿了一顿,他转回头继续走去,扔下四个字在天空回荡:“除了阵亡。”
经过路边的垃圾桶,慢慢地把手中的信件揉成纸团,手腕一抖,纸团划着弧线掉进垃圾桶中。
我热血沸腾地奔向训练场。
杨洁的“玩笑”给我造成太多的影响很快就烟消云散了,该训练训练,该干嘛干嘛。
4月28日,我从陆老板那里获知了一个消息,关于张腾的,我完全没有想到的消息。由于种种原因,自从张腾到了69号学院学习之后,我们就没有再见过他,部队也空余的时间允许我们去看他。
现在,仅仅三个月后,张腾却出了这样的事情。他把同系的学院打伤了,两天前被送进了军事监狱。
我无法相信这是事实。张腾虽然调皮,但他不会调皮到去打伤自己同志。在以前的伞特大队BA组里,他是比狙击手苏联还能控制自己行为的人,虽然他的年龄是最小的。
陆老板没有给我更多的解释,或许他也不清楚其中的原由。因为考虑到伞兵特别联勤队是原伞特大队分支出来的,这里有张腾以前的战友和领导,陆老板才获得了仅限于69学院内部的通报。他似乎也显得很失望和不敢相信,但我总觉得他知道些什么,只是没有说。
回到寝室,我躺倒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回想着关于张腾的种种情景。高中毕业后被特招入伍的他应该顺利地完成在69号学院的三年学习,然后换上尉官肩章回到伞兵部队,而且很有可能来到伞兵特别联勤队,从此忠实地将自己的青春甚至生命献给人民军队。
可是仅仅三个月他便从军中骄子变成了阶下囚,突然的转变让所有人都无法相信。
突然间想起,必须考虑如何告诉苏联他们这个事实,苏联高原他们几个原三特大队的老兵一直在关心张腾的情况。
他们陆陆续续回到了寝室,张口就问张腾的情况如何,他们知道我刚才去陆老板那是打听张腾的情况的。
彼此都是知根知底的,我知道瞒不过他们。照实把张腾的事情说了,苏联第一个跳起来大叫不可能。我也不相信,可是陆老板不可能骗我们。
大家情绪激动地表达了同样的意思,最后决定去69号学院问个究竟。正当我们准备去找陆老板请假的时候,他来到了我们寝室。
他只是宣布了一条纪律——从今往后不准讨论关于张腾的事情,然后走了。
这是纪律,大家愤愤不平而无可奈何,重重地把自己摔倒在床上闷闷地喘气。盯着洁白的天花板,我陷入了沉思,也许对国家这并不是坏事情,但张腾,他却要失去很多,今年19岁的他扛的住吗?
我亲爱的兄弟,你能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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