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命运的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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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晚上睡觉时没有关窗户,结果夜里下雨,两个肩膀受凉了,星期天痛了一天,抬不起来,所以就没有写。现在入秋,天气渐凉,请大家一定要注意身体啊。)
眼见鞑子围了土堡,众人只得退守堡中。进了堡中,众人心下稍安。这土山虽然不算太高,但十丈的高度也足够让箭矢无力了,而陡峭的土山,也使敌人无法骑马。土堡不是很大,是个圆角的方堡,边长有两箭地,外围是一丈多高的夯土墙,墙顶有七八尺宽,可以走人,并有齐胸的土坯女墙,四角和正门都有碉楼,碉堡和里面的房舍都是用木橼架起、泥抺的高梁杆铺顶,最上面又抺了厚厚的泥土,明显就是为了抵抗胡骑的箭矢,并能防御火箭。整个土堡就是一个防御性堡垒。
只是这房顶的泥土经不住雨水,时不时的都要重新抺。不过生活在着胡患不断的边关,为了保命,这点辛苦还是值得的。
众人查看了一下,里面还有不少弓和箭矢,堡中的族长说是刘天和总制三边时让沿边百姓修来自保的,而现在的曾铣也继承了这种策略。一行三十几人加上堡中原有的近二百村民,守这土堡,短时间内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山上没有水,仅有在平时储存的三大水缸,够众人吃三天。以往鞑子围堡连一天都忍耐不住,便转到别处去了,但愿今天这批鞑子也会看到土堡不容易攻破早早退走。
“呜——呜——”,蒙古人的号角吹响了,蒙古骑兵齐向土山靠上去,到了山下,土堡中呼的飞来一片箭矢,虽然都是普通的弓箭,射箭的人也技术也很差劲,但凭着十多丈的高度,就算是用手撤下的箭矢也能扎死人,土山四周的蒙古人一下就被射死射伤二三十个。
蒙古人被激怒了,只听一声令下,“呼——”,靠近土山的蒙古人抬弓向土堡上射了两千多支箭,虽然是铺天盖地的飞上去,但却没有什么力道,有落到了土墙上,也有的飞进了土堡中,还有许多根本就是落在土山上,土堡中的人早就隐敝好了,没有一个人受伤。
“前方的战士下马,步行攻城!”苍狼血旗下的纥达虎力微眯着双眼,看向那低矮的土山,下令道。
“大汗,这座土山的地形不利于我们攻城,这样的小城堡中也不可能有什么财产,让我们的勇士死在这里太可惜了,不如我们到别处去吧。”奥云**面露忧色的道。
“哼!一个小小的村子竟敢杀死我二十多个勇士,如果不杀光他们,我们蒙古勇士脸面何存?!告诉勇士们,攻下这个城堡,杀死里面所有的人,然后将尸体挂在城头上,算是给曾铣一个警告!也告诉那些南蛮子,今后凡我蒙古大军过外,顺服者留得性命;胆敢抵抗者,格杀勿论!”纥达虎力略带着怒气道。
纥达虎力本来听说曾铣在榆林附近巡边,便故意引着人马袭破长乐堡附近的边关,闯进关里,想大肆劫掠一番给曾铣一个难堪。谁知才进关没多远,他派出去劫掠的分队就先遇上了朱载玺一行人,还差被他们把整支小队杀光,当那几个逃回去的蒙古骑兵向纥达虎力禀报时,纥达虎力听说有人敢捋虎须,顿时大怒,立刻引全军来报复。
奥云**听完,知道这是心理战术,点点头,便不再说话了。
土山四周的蒙古骑兵都下了马,徒步向山上攀登,可土山实在太陡峭,土质的山体根本就没有可以抓握的地方,蒙古的骑兵又不善长山地作战,所以根本就上不去。只有正面山路可以上去,但路不很宽,失去战马的蒙古兵只能慢蹭蹭向上冲,迎着正面的三座碉楼射来的箭矢,又死了许多人,在有些陡峭的地方甚至射倒一个就能压倒后面一片。
山下的骑兵急的想要援助前面步兵,用弓箭试射了一下,可是山太陡,土堡太小,无法形成火力覆盖,不少箭因为力道不够反落到攻山的蒙古人身上。
蒙古人的攻击延续了一个多时辰,大约死伤了五六百人,纥达虎力的脸色越发的阴沉起来。
看看天色已经昏暗,纥达虎力有些恼怒的吼道,“收兵!在山下扎营!”
黄土高原上千沟万壑的一条谷地中,一群人在策马疾驰。
“嗖、嗖、嗖”,六七支箭从后面射来,李宗良提刀在手,连挡几下,将箭悉数拔落。
李宗良才离开土堡四五里路,便被那一队蒙古骑兵追上了,他怕一旦被截住,就会引来后面大队人马的围攻,所以不敢返身撕杀,只是一路催鞭快马向曾铣大军驻扎的银州关方向奔去。
后面的蒙古骑兵穷追不舍,跑出十里多路,看看追得近了,这此人都是纥达虎力的亲军,自然就骑射的功夫了得,一边追一边就从马上向李宗良射起箭来。
李宗良连拔几次箭矢,自思这不长久之计,万一蒙古骑兵是射他的马,而不是射人,那就防不胜防防。他看看四周,这是陕北的黄土高原,被雨水冲的千沟万壑,而自己正跑在一条沟谷中,当他远远看见下一条沟谷分叉,猛一调马头便转进去。
后面跟来的蒙古骑兵追的太紧,促不及防,前面的几人都顺着谷地冲过了头,只有后面一半的人跟进来。
李宗良却趁着马匹转弯减速的时候,调转马头,向跟来的六个蒙古骑兵反冲过去。这些蒙古骑兵虽然长于骑射,但此时马匹刚刚急转弯,来不及加速冲剌,而近战肉博的功夫又差李宗良远了,被李宗良连斩三人,其余的三人也都是负了轻伤。调转马头再看时,只见李宗良已冲回了谷口,朝着刚才冲过了头正在调转马头的四人冲过去,那三个蒙古人齐声惊呼起来。他们说的是蒙古语,李宗良自听是不懂,但来那四个蒙古骑兵一下就调转马头,向谷地两边散着跑开去,还是有一人来不及逃开,只一合便被李宗良砍落马下,李宗良见其余三人逃开了,又向谷中的三个蒙古骑兵冲过去,那三个蒙古骑兵大惊失色,急调马头,慌不择路的沿着谷地向深处逃去,一边逃一边大喊几声,李宗良还没有反应过来,却见前言面的蒙古骑兵齐齐的射来三支回马箭,后面也有风声,刚才逃开蒙古骑兵也从后面跟上来射来三支箭。这六支箭却不是谢向李宗良,而是谢向他的马,李宗良左挡右抵,那马还是中了两箭,一吃痛人立而起,差点把李宗良掀下来。又是六支箭射来,前面三支齐射进马腹,后面的被李宗良拔开两支,一支中在马股上。
只是喘息之间,又是六支箭射来,李宗良知道马已经完了,挡开从后面射向自己的二支箭,一松手滚落马下。那马吃痛连跳数下,然后向前猛冲过去,才几十步远,便一头倒在地上。
蒙古人见李宗良落了马,齐齐的从他面前跑起马来,得意的嗷嗷叫着。
李宗良在下马时重重的摔在地上,来不及呼一声痛,便就地一滚,向谷地两边的峭壁靠过去。然后做出一个防御架式,他也不敢把后背靠在峭壁上,那样虽然限制了蒙古骑兵的冲刺,但也限制了自己的活动,所以他离土壁还有半丈远。
蒙古人从他前面来回跑了几趟,一个蒙古骑兵从侧面用掠刀式冲过来,李宗良竟大胆的就地一躺,刀平胸前,挡开蒙古人的弯刀,在那蒙古骑兵将要冲过去的时候,一挥刀,硬生生的砍断了马的后腿,那个蒙古骑兵连人带马摔在地上,李宗良跟过去就是一刀,结果了那蒙古人的性命,然后又退回一边,神情冷淡的挥袖擦擦溅了一脸的马血。
剩下的五个蒙古骑兵大吃一惊,齐齐的退后几步,然后交换一下眼色,围着李宗良边跑马边射起箭来。
他们不近身前,李宗良便是无法,只得左右挡箭,几十支箭射过来,一个疏忽便在肩上中了一箭,手头一慢,大腿上又中了一箭。李宗良暗叹,“莫非我要死在这些鞑子手里不成!”
正在李宗良苦苦支撑时,一阵马蹄声从谷外传来,跑到谷口,那马停下来,准是发现那蒙古人的尸体了。李宗良听的是单骑匹马,想来也不是蒙古人,恐他白白丢了性命,便大呼道:“前面有鞑子!快走,快去通报边军!”
那些蒙古骑兵听得有人来,攻的更猛了,李宗良堪堪抵当不住,右臂又中一箭。忽然蹄声骤至,一人匹马抡着一条绳索从谷口疾冲过来,绳索上绑着一个两拳大小的事物,细看之下是一块石头。那人纯以双腿控马,双手舞动那石索如轮转一般的。
几个蒙古人见他无刀枪,尽皆嘲笑,然后分出三个人舞动着弯刀,嗷叫着,分三面迎上去。
就在双方一照面的瞬间,那人手中的石索如闪电般射出,绳索笔直如枪,正中迎面的蒙古人的面门,颊骨碎裂之声传来,将那蒙古人打的脸上血肉模糊,惨呼着一个跟头仰下马去。就在两侧的蒙古兵一惊之间,他一抖手,绳索带回,又抡如圆,倏忽右出,又正中右侧的蒙古兵面门,那蒙古人也仰面翻下马去,滚在地上不住惨呼。石头在击中蒙古人面门反弹之时,那人就势一抖手,石索疾射左侧那人,又是正中面门。
那人疾驰而来,与三个蒙古兵照面不过一瞬间的功夫,这一番打斗,只见他手中的石索如穿梭般绕在他的四周,忽长忽短,忽前忽后,忽左忽右,让人眼花缭乱,看不清他是如何击中对方的,而他跨下的马却没有半点停顿,继续向李宗良身边的两个蒙古人冲过来。
那两个蒙古人见他眨眼之间击落三人,又向自己冲过来,大惊,急挽弓射了一箭,抽刀就向前砍去。
发箭之时,三人相距不过二丈,这么近的距离,那人避无可避,只有伏身马背,可是一伏身,前面就有两把弯刀等着。李宗良看的心惊肉跳,暗暗为那条好汉可惜。
只见异变突起,那人在一伏身之时,右手从腰间向后反扣,石索从背后疾射,又正中迎面的那蒙古兵的脸门,将那蒙古兵打下去。然后手里一收一送,又向侧面的蒙古人打去,那蒙古人急回刀挡住面门,不想那人伏在马上,石索射的偏了,正打在蒙古兵的小臂,顿时将他的小臂打断。那蒙古兵一看不妙,吊着折断的半只胳膊,夹马便向来时的谷口逃去。此时那人的马正向反方向疾驰,李宗良也在地上,都无法拦他。却见那人向后一仰双腿夹马腹,背贴马股,石索从上方疾射而出,那石索直飞出去击中已逃出三丈远的蒙古人的后颈。
那蒙古兵一个跌咧从马上栽下来,可能是因为达远,绳索又脱了手,他伤的不是很重,只是有点晕。那蒙古兵晕晕晃晃的站起来,还想要逃,李宗良几步跟上,结果了他。

回过去头,那人已打马过来了。
两人一照面,李宗良满脸惊诧,“魏习文?!”
魏习文看了看李宗良,也很是惊讶,“你?你不是跟王公子在一起么?王公子呢?”魏习文虽然并不与李宗良相识,但也认出他是朱载玺身边的一人。
李宗良这才压下吃惊,想起正事,“公子他们被鞑子围在了前面的土堡中,我正要去找曾制军要救兵!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令堂呢?”
魏习文脸色微黯道,“家母在南下的途中去世了,临终让我跟着王公子报他的救命之恩。”他顿了顿,道,“既然王公子有难,我这便去救他出来。曾铣大军驻扎的银州关距这里有百里,你把这些蒙古马都带上,轮换坐骑,脚力能快些。”说完拍马便要走。
李宗良急唤道,“等等!”
见魏习文停下马,他上前几步道,“我看你使的是流星锤的技法,你怎么不用流星锤呢?鞑子的大军有数千人,你就拿着石索去,岂不是白白送死?”
魏习文脸色微腩,“我从大同南下时,为生计所迫,将流星锤当掉了。”
李宗良微吟片刻,“这样吧,公子他们所困的那个土堡地势险要,又有兄弟们守着,一时半会不会被攻破,我还是去曾制军那里求援,你且就近去榆林先买一副称手的流星锤再去!”
魏习文想了一会,觉得吴茂说的有道理,当下两人分了马匹,魏习人骑着两骑马去榆林,李宗良带着剩下四匹去银州关。
却说此时天色已黑,李宗良骑着四匹马,一路急驰,直奔银州关,一路遇到哨卡,也不下马,高呼几声“紧急军情”,直接砍关而入,这一路也没甚么险关要地,边兵往往来不及反应就被他冲过去了,有几处哨卡还追了他一程,看看退不下,见他是单人独行,也只好作罢。李宗良连夜飞奔,直到银州关下才被拦住。
此时才四更天,城门未开。
“紧急军情!紧急军情!我要见曾制军!”李宗良擂门叫关。
城上的守军也不是傻子,哪能由着他说什么是什么,当下睁开惺忪的睡眼,从城头探下头来,“可有公文?”
李宗良哪有什么公文,不过他跟着吴茂在海上可是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当下也不含糊,“鞑子袭进了关里,忽然围住了我们的卫所,我是突围出来的,到哪弄公文去?快放我进去,我要见曾制军,向他报告军情!”
那个守军借火光看他身上果然有许多血迹,还受了伤,有些将信将疑。
李宗良急怒道,“快放我进去!鞑子离这里不远了,要是耽误军情,你要负责!”
他这一吵吵,顿时引来好十几个守军,一个老兵打眼向城外远处看看,可是黑乎乎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他低声道,“要是鞑子真进了关,他会不会是来骗关的?”
这一伙边军的小旗忽道,“如果鞑子没进关,放他进来自然也不会出什么事;如果他真的是骗关,那就是鞑子进关了,还是出了大事情!所以,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放他进来问清楚。”
那老兵急道,“要他真是骗关,我们一开城门不正好让他们冲进来了?”
小旗道,“不开城门,放下吊筐把他拉上来!”
许多关口上面都有吊筐,就是为了将一些来路不明的人接进城里,又不至于为敌所乘。于是众人便放下吊筐将李宗良拉上来,一拉上来便要去搜他的身上。李宗良身上全是银票,哪敢让他们搜?抬脚踢翻了三四个。守军顿时大疑,叫道,“果然是奸细!”各持刀兵将李宗良围起来。
李宗良掏出一张百两银票递过去,冷着脸道,“我有紧急军情要见曾制军,快给去通报!”他没有什么官职功名,只好用银子说话了。
小旗接过银票,看了一眼,顿时惊得合不上嘴,但却犹豫着不说话。银子是好东西,但也得有命花啊,万一李宗良心怀不测,必定牵连到他。再说,他一个守门小旗,也没本事带李宗良去见曾铣。
李宗良见他为难,又道,“你不必为难,将我带到曾制军的行营就行了。”
小旗闻言,思索了一会,仍不放心,亲自带几个人持刀围着李宗良向关里走去。
曾铣的大营扎在关外,曾铣却是住在关里的衙门,经历一番折腾,众人到了衙门前,天色已经微亮。
那小旗毕竟收了吴茂的银子,上前几步对守门的军丁道,“这人连夜叩门,说有紧急军情要见制军大人,我们只好把他带来。”
那军丁道,“现在天才蒙亮,制军大人还未起来,且在这里稍待片刻再通报吧!”
李宗良忧心吴茂、朱载玺等人的安危,喝道,“军情紧急,如何能延误?”说着便向里闯。
军丁哪里肯放,道:“若是吵了制军大人睡眠,谁也担待不起!”
两方正在相争,却见一个中年军官出来喝道:“何人在此喧哗?!”
几个军丁忙道,“梁旗总,这人连夜叩门要见制军大人,我等恐制军大人未起,让他先等一会,他不肯,因此起了争执。”
李宗良也忙上前拱手道,“军爷,我实有紧急军情,还请通报曾制军。”
那梁旗总上前打量了一下李宗良,见他浑身血迹,还受了几处伤,不由皱了皱眉头,道:“可有公文?”
李宗良谎道,“情势紧急,未有公文。”
那梁旗总眉头又皱了皱,道,“你且稍待,我进去通报一声。”
原来曾铣虽居高位,却并不养尊处优,他习惯早就起,此时正在后院中读书,耳听得外面吵闹,才派人出来询问下。
那梁旗总回来,禀道,“大人,外面有人称有紧急军情要见大人,军丁恐大人未醒,不敢通报。”
“荒唐!既然军情紧急,为何不报?!”曾铣大怒,将书向桌子上一摔,起身便要出去。
梁旗总忙道,“可是那人没有公文!”
“哦?”曾铣停住了脚步。
“不过,我看他浑身血迹,还受了伤。”梁旗总又补充道。
“请他进来!”曾铣略一沉吟,“唤一队卫士来!”
梁旗总先召来一队卫士,然后出去,让李宗良解了刀,然后便带他进去。
一见面,见前面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虽是带着些儒雅之气,却又不失威严,李宗良心知便是曾铣,拱手一拜道,“见过曾制军。”
梁旗总从旁喝道,“见了制军大人为何不跪!”
曾铣一摆手,打断了梁旗总的话,向李宗良道,“你说有紧急军情?”
李宗良点点头道,“鞑子不知从何处袭入长城之内,有数千人之众,将我家公子围在榆林东面的一座土堡中,一起围在里面的还有几百边民百姓。”
“这就是你说的紧急军情?”曾铣有些疑惑,虽然对蒙古人入关感到吃惊,但这种蒙古人打草谷的事情年年秋天都有,直接去告诉榆林的边军就是了,犯不着跑这么远来找自己这个三边总制。
李宗良没有答话,从背上取下包袱,放在地上打开,露出里面一堆的银票,顿是引来满堂的吸气声和咽口水声。
“这是五万两的银票。我家公子说了,若是曾制军能率军去救出他,会再送上五万两银票做曾制军的军资。”
曾铣听道这话,脸色不悦,“为了救你家一介公子,却让我数万将士临危赴险,这不合朝廷法度吧?难道就你家公子的命值钱?”
李宗良并无半点惧色,前逼一步,“敢问曾制军,朝廷养这百万边军是做什么用的?长城之内便是我大明的土地,边军有守土之责!现我家公子在关内被鞑子所围,纵胡虏入关,难道不是边军失职?大明的子民在大明的土地上被袭入的胡寇所围,你说大明的边军当救还是不当救?既便是我家公子不出这十万两银子,难道你就不应该出兵援救了?眼睁睁看着我大明边民被胡虏杀掠?”
曾铣不说话了,胡虏入关残害百姓确实是边军失职,而且现在朝廷府库紧张,边军的军饷一直吃紧,这十万两银子可是个大数目。可是,曾铣又有些担心,这么大的好处,会不会是鞑子的陷阱呢?
“榆林不是一万边军么?你为什么舍近求远,要到我这里来呢?”曾铣沉思了一会,问道。
“这伙鞑子骑射功夫非常历害,我家公子怕普通的边军抵挡不住。”李宗良虽然不知道这伙鞑子和其他的鞑子比较如何,但边军的实力他还是知道的,与自己交手的鞑子和边军高下如何,他自然心里有数。
“哦?”曾铣看了他一眼,陕西三边的边军在大明的边军中那是数一数二的,打得鄂尔多斯现在都不敢靠近边墙,他有些不相信李宗良的话,在李宗良的身上打量了一下,“他们如何将你伤成这个样子?”
李宗良道,“我逃出来时,有十个鞑子来追我,我舍命杀了五个,眼看要送命,正好有人路过,把我救了出来。”
“嗤,”梁旗总冷笑一声,这些久在边关作战的将士哪一个手里没杀过几个鞑子?那些鞑子十个人围攻他一个,还是被杀了五个,看来不过是鞑子中的软蛋,他是没遇上真正利害的鞑子。
曾铣笑道:“我陕西三边的将士,一个打一个,还是不怕那些鞑子的。”
李宗良冷冷的道,“大人不信?”
他一闪身,便夺了身边的一个卫兵的腰刀,挥手向梁旗总砍去,那梁旗总的刀才拔到一半,便被李宗良将刀架在脖子上了。
堂内众人尽毕色变,在李宗良受伤的情势下犹能如此,众人再也不敢不信他的话了。
李宗良冷哼一声,将刀又退回那个卫兵的刀鞘中。
“你说的鞑子当真如此利害?”曾铣沉吟道,见李宗良点点头,“如此,应该只有鞑子小汗纥达虎力的亲军了。”他忽抬头道,“你有没有看到他们军中有一面大狼旗?”
李宗良回想片刻道,“我下山的时候只看见他们军中有一面红色大旗,因为距离太远,上面绣的什么就看不清了。”
“血色苍狼!莫非纥达虎力真在军中?”曾铣拍案而起,在大堂上来回踱了几步,忽停步,向梁旗总道:“传令延绥镇总兵官周尚文,速调三千骑兵向东寻找鞑子踪迹,若是遇上敌军,切不可交锋,当据守牵制,待大军来援,万勿使敌逃逸!”
然后又下令道,“号令全军步骑拔营出征!此番若得擒斩纥达虎力,胡患平矣!”
当即整装备甲,全军拨营,由李宗良引路,直奔朱载玺所困的土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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