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相依为命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不断蹦跳在一块块耸立巨大岩石间的牙,敏捷犹如丛林中灵巧的狸猫,身躯在平台般的巨石上一阵猛冲,在冲离巨石边缘的瞬间,双脚猛然蹬地借力跃起,身躯如同炮弹一样砸向对面同样挺立的巨石,半空中牙的双手微抬在胸前,刚触巨石的刹那便顺势向前滚,抵消身体向前的巨大冲劲。
牙就用这样的方式,不断的从一块巨石上跃向另一块巨石,站立在巨石上微弯着身体,查探着隐藏在巨石下,各种各样躲避阳光,正在休息的动物。
不断有恐怖生物被牙突然伸出的脑袋惊吓,猛烈的追逐在牙背后嚎叫着,但面对直接行走在巨石上的牙,所有暴怒的动物都不甘的退回去。
从逃离峡谷蛇群一直到此地,牙都没有看到原本峡谷中,离自己不远的长尾猴,模糊间牙心中觉得长尾猴可能遭遇不测……
牙再次弯着身体窥探着巨石下阴影中,一个庞大的身影,正翻靠在巨大岩石背后的阴暗处,剧烈的喘息着。趴在岩石高处的牙,仔细观察着岩石下巨大的灌猪。巨大的灌猪周围没有一只动物的身影,其厚实的皮肤上覆盖着植物液体凝固后凝结的厚甲,厚甲上沾满血液。
[长尾猴跌落在蛇群中],凝视着巨大灌猪的牙,心中忽然得到这个结论。
斜倒在巨石上,牙松开背上紧绑着的兽皮包裹,打开包裹中的古木盒,拿出一条条透明小鱼剧烈的咀嚼着,猛烈的将没有嚼碎的鱼肉向喉咙中吞咽……
牙平静的脑海不断的回想着曾经与长尾猴生活的点点滴滴,收缩的心脏感到一阵阵猛烈的刺痛,一种莫名的哀伤涌入牙的脑海。牙怔怔望着灌猪背上浓烈的血迹,眼眶中静默的滑下一串串液体。
“咳,咳,咳,”猛烈吞咽鱼肉的牙突然被卡住,弯曲着腰不住的咳嗽哽咽着,滴落的液体顺势流入牙的口中,让牙感到莫名的苦涩。将口中的鱼肉碎渣吐出口外,感受着齿唇间丝丝细碎的鱼肉腥味,牙重新咬嚼着不断放入喉咙中的透明小鱼,慢慢将心中哀痛压下来。
微微舔着干裂枯硬的嘴唇,牙默默趴在背光的巨石下,静静发着呆,混乱的头颅感到一阵阵刺痛。
…………………………
就这样不知过去多久,牙忽然发现周围的动物,都缓缓走出巨石下的阴影,相互之间聚集在一起,大脑茫然的牙跟着从各处巨石下窜出的动物,重新集结成缩小数倍的动物大军,缓缓背向峡谷移动着,牙幼小的身躯跟在动物大军的身后,行走得摇摇晃晃。
微微举着手遮挡着迎面照射的灿烂阳光,牙站立在一个特别巨大的岩石阴影下,默默爬上巨石的高端,一点一滴的扫视着那条直通峡谷的道路。远处高大的峡谷,随着间隔的距离变成一个隐默的黑点。
牙移动着的眼神望着依旧寂静的荒野,远方的天际渐渐低垂下来,与大地化为一条笔直的横线,两侧都是数不清的各种巨大的岩石,一颗颗巨石错落的排放,向四周漫延开去,无数巨石将移动的动物大军慢慢吞没着。
转过身的牙正准备跃下巨石,赶上渐行渐远消匿在巨石中的动物大军,忽然,移动的眼角转过的巨石上,一个细小黑点正在跳窜着。
牙猛然转过头,身体如同凝固般,一动不动的注视着远处错落的巨石上,不断移动的微小黑点。黑点正缓缓如同牙一样,跳过一块块巨石,向与动物大军错开的方向前行,细小黑点行进的方向,与动物大军行进的路线有一个交点,然后双条路线会分离开来,而这个交点恰好就在牙站立的巨石附近。
[在巨石上跳动的黑点是长尾猴吗?],牙忍不住这样想着,压下狂喜近乎颤抖的心脏,默默站立在巨石上。
牙就这样保持着昂首挺立的姿势,望着不断朝自己移近的微小黑点,偶尔回过头,注视着在各个巨石间若隐若现的动物大军,牙以这块巨石为基点,脑海中计算着在巨石上,赶上动物大军的行进路线。

……………………………………
长尾猴咀嚼着生长在岩石缝隙间,枝叶如同根茎的坚韧植物,灵活的尾巴随着身体的移动随意曲卷摇晃着,摇头晃脑的身躯不断趴在地上,寻找着藏在岩石缝隙中的植物根茎。稠密的猴毛散乱的覆盖在猴身上,脏乱的就像是居住洞**中那堆垫地的杂草,显然长尾猴从某种恐怖的境遇中逃窜出来。
久久站立的牙,身躯变得麻木刺痛起来,静默趴在巨岩上,牙依旧一动不动注视着靠近的黑点,偶尔转过头颅,注视着渐渐消失在巨石中的动物大军,默默的牢记着动物大军行进路线痕迹。
扭转着手腕将包裹中的透明小鱼,抓一条条放入嘴中,用口腔中的舌头慢慢缠绕着透明小鱼。舌头与口腔相互挤压着鱼肉,**着鱼肉中渗出微量的水迹,然后参夹着唾液吞咽到口腔中,缓解着喉咙中宛如火烧的刺痛。
阳光直照下牙的双眼微微睁开一丝细隙,注视着不断靠近但仍旧远在天边的黑点。温度升高的岩石上如同烤炉,牙趴在岩石上的身躯,渐渐泛起细密的汗水,在火热的阳光下,聚集成一股流淌的水迹,从脸庞悄然滑落。额眉上的汗珠则一滴滴从垂着的鼻尖滴落,水滴滴落在烤炉般的巨石上,冒出丝丝雾气迅速被蒸发。
牙努力睁开滚落着汗水的双眼注视前方,趴着的身躯纹丝不动。
黑点渐渐随着时间的消逝,慢慢变成一个灵活的黑影,再逐渐变幻成那条不断抖动着的尾巴……
炽烈的阳光透过稀薄的空气,幻作万缕耀眼的金霞,映照在牙正昂扬站立的身躯上。摇晃着颤抖眩晕的身躯,牙向长尾猴不断摇摆自己的手臂,努力挺立着的颤抖身躯顿时如同固定路标,笔直、高大。
远方缓缓移动的微小黑点,忽然快速朝牙昂扬而立的身躯飞奔……
………………………………
灰蒙蒙的天空中,浮云一层层凝结在一起,刚才还如火般的烈日彻底消失踪影,原地留下一方飘浮着的紫铜色云层。牙曲卷在巨石上,感受着火炉一般的巨石退却火热,变得冰冷起来,周围被群兽践踏的荒野,更显得孤寂荒凉。
巨石的另一边远方,近乎静止的几个黑点消失在天际,隐没在高达几米的巨石阵中。
长尾猴的手掌轻触着牙干涸的脸庞,轻灵的将手中扯拉开的植物根茎折断,一点一点的塞入牙被其扳开的口中,口中干涸的牙无意识的咀嚼着被长尾猴喂入口中的坚韧植物。
外表紧韧的植物根茎,咬起来有些咯牙,不过咬破根皮后竟渗出大量的液体,一丝丝细小纯净的清凉液体慢慢流入牙吞咽的喉咙。模糊中的牙,本能的将长尾猴不断喂到其口腔中,坚韧的植物根茎咬碎根皮,并**其中向外渗的液体,感受因**液体所带来的舒适凉意,疲累得慢慢沉睡过去。
寒夜冷得牙的身躯不断发抖,睡眠中牙晃动着自己的手臂,模糊拉扯着覆盖在自己周围的一切。
忽然——
模糊中牙的手掌,摸到一个毛茸茸的肉球,艰难的睁开眼,牙看见紧靠在自己身边,不断颤抖着的长尾猴默然无语。不住轻抚着长尾猴毛茸茸的猴头,牙将盖在自己身上的兽皮包裹打开,拿出古木盒并摸出包裹中的透明小鱼,将两层厚的兽皮皮毛紧紧盖在长尾猴颤抖冰冷的猴躯上。
“长尾猴一直在照顾自己吗?”牙默默咀嚼出一段奇异的音节。处于沉默中的牙,并没有发现自己口中突然发出的音调……
冷风呼啸的寒夜,牙孤寂的坐在高达四五米的巨岩上,口中咀嚼着经过暴晒而失去水份,如同干枯树枝的鱼肉,茫然失措的注视着荒野。偶尔扫视着长尾猴,牙冰冷孤寂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