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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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野远处的天空瞬间阴沉下来,万米高空中激荡着刺眼的银蛇,布满巨岩的近处上空,徒然响起一阵阵刺耳的雷鸣,犹如一记记猛锤轰击着牙的耳膜,将刚刚沉睡的牙瞬间轰醒。牙摇晃着略微酸痛的身体,昂扬站立在巨石上,望向半空中不断激射而下的银蛇,平静而淡然。不断呼啸向下的电蛇,轰击在荒野一块块岩石上,被击中的岩石仿佛被炸开般,瞬间崩裂、倒塌,响起各种哗啦啦的碎石滚动声,向天地万物宣告着闪电之威。
被同样惊醒的长尾猴,闪闪躲躲的躲藏在牙背后,探出脑袋注视着不断轰向大地的电光,靠着牙的猴躯轻轻颤抖着,牙甚至听见长尾猴“丝、丝”的猛烈吸气声,和上下牙齿抖动时的崩打声。牙镇定的拉着长尾猴爬下巨岩,藏在向外伸展的岩石壁缝下。
遥望着天空中激射腾跃的蛇舞,发着呆牙的脑海中,隐隐有什么东西想要突出某种阻碍,涌出脑海。
一些破碎的画面刷地掠过牙迷茫的脑海,然后瞬间消失,凝神注视着空中飞舞精灵的牙,脑海中破碎的画面不断在一起翻滚、重合、交融着,牙摆动着自己的脑袋,想将这些东西从大脑中扔出去。以前每次出现一些怪异画面的前夕,便是如此,虽然牙对画面中很多东西感到好奇,但画面消失后,随之而来的剧痛,却让牙再也不想“欣赏”这些东西。
轰——飞舞的闪电忽地有一道刺破苍穹,轰击在牙躲藏的巨石旁,被击中的岩石边缘,发出兹兹的石崩声,顷刻之间,高大岩石的边缘区域竟然向四面八方龟裂开来,刚才闪电轰击在牙身旁的一瞬间,隐约间大地一阵晃动……
就在刚刚,闪电忽地从天空袭向牙旁边,从其眼角掠过,天摇地动的刹那,牙脑海中无数破碎混乱的画面,忽然凝结成一幅幅模糊的图像,脑海的深处,仿佛响起类似于玻璃的脆裂声……
一个全身**的婴儿,被置放在高达四五米的巨大木台上,木台的对面是一座十几米高的庞大石壁,黑黝黝的石壁上雕刻着某种生物的图腾,巧夺天工图腾上的雕刻,似欲突石而出,在石雕上活灵活现的翻滚缠绕。
正当牙在脑海中,查看着忽然涌出的图像时。他惊异的发现,自己竟然可以透过画面中,那个**婴儿的眼睛,看清画面中的一切……
暂时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的“诡异”,牙本能的睁开“自己”的双眼,注视着“自己”周围的一切。脑海中浮现的画面上,那个**的婴儿竟也如牙想那样,睁开紧闭的双眼……
牙透过婴儿的双眼,身临其境的看清画面中的景像,而牙的脑海中,又不断向牙传来正不断播放的图像,其中还有那个婴儿的一举一动,两种截然不同的视角,让牙接收到的画面近乎上帝视角般全面、立体。
刚刚“张开眼”的牙,抬头便看见画面中模糊的图腾,那是一个巨大的蟒蛇图腾,上面雕刻着数不清的神秘花纹与某些诡异的印记。形态各异的印记上,细刻着各色奇异鲜活的符号。
静默的挺立在闪电雷鸣中,牙惊异的透过“自己”的眼睛,看见画面中的天空,竟也同此时一样,缠绕着飞舞的电花。万里碧空中乱舞的闪电,一道接一道的带着血红的残影,轰击在婴儿躺着的木台前,那个巨大蟒蛇图腾的周围。偶尔有粗长的闪电轰击在木台上,爆发出满天的木屑,伴随着轰鸣的巨雷,整座木台都被粗长的红色闪电,轰击得剧烈摇晃。
牙透过“另一双”眼睛,看到的画面是如此真实,近乎身临其境般,以致于现实中牙昂扬而立的身体,也跟着脑海中躺在木台上的婴儿摇晃着。透过“自己”刚刚睁开的眼睛,牙转动着头,扫视着“自己”的周围。猛然他发现一个漆黑透亮的东西,正在自己躺着的杂草堆里若隐若现。
古木盒!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古木盒!牙看着古木盒的眼神忽然呆滞,本能的他想拉开盖在古木盒上的杂草仔细察看。刚涌起这个念头,牙惊骇的看着,一个细长的黑影遮挡住“自己”直视古木盒的眼神,将杂乱的枯草拨离开来……

一只手!一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手!即使是透过“另一双”眼睛,在类似于幻境中看见一只手,也让牙一直寂静的心脏徒然间激动起来。
嘭!嘭!嘭!瞬间紧缩的心脏让牙感到一股剧烈的眩晕。
[同类],荒野中,牙傲立在风雷下,无意识的喃喃出两个怪异的音节,脸色忽然涌出丛林动物绝不会闪现的奇异神色。
[难道“他”是自己],牙迷茫的低下“自己”的头,透过刚刚适应的眼睛,看着“自己”完全**的身体上,完全一模一样的手,一模一样的脚,一模一样的身体。看着这一切,牙的脑海中,怪异的感到丝丝熟悉。就好像自己知道婴儿的一切,特别是看着“自己”旁边完全一样的古木盒,一模一样的古木盒花纹,牙在心底急迫的得出这个相对于自己,石破天惊的猜测。
[原来自己是来自于那里],当牙隐约猜测婴儿可能是自己时,心底涌出一股无法言语的喜悦。这个从牙独立生存拥有意识以来,就一直困扰着他,藏在内心最深处的疑问,“自己从何而来”的重要问题,终于隐隐的快要掀开面纱,浮出水面……
…………………………
耳边不断激荡起岩石被闪电击中的碎石,崩碎开来的脆响,长尾猴趴在巨大岩石的最里端,一脸恐惧的透过牙粗壮的身躯,看着半空中激荡乱舞,四处疾射的电蛇,幼小的身体被挤压在岩石下,不住的颤抖着。
看着傲然屹立在电闪雷鸣中,牙渐渐颤抖摇晃的身体似欲倒塌,长尾猴猛地伸出手,将浸染在脑海中没有知觉的牙,拉到巨石的遮挡下。刚被长尾猴拉到巨石下的牙,忽然睁开双眼,望向天空怔怔无语……
荒野上的狂风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刚才忽然出现的狂风怒号瞬间消失,只留下被雨水冲刷后,稀烂的土地和被狂风吹起着的满天尘沙。牙将兽皮包裹紧紧绑在背上,和长尾猴在阴暗的黑夜中,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动物大军消失的地方行去,被雨水冲刷的岩石润滑无比,牙和长尾猴现在都不能如同昨天那样,不断蹦跳在一颗颗巨石上行走。因为暴雨而变得润滑的岩石,很容易让他们在跳跃触地的瞬间,失手滑落而撞击在坚硬的巨岩上。
行走的过程中,牙的脑海中一直回放着刚刚群蛇狂舞时,突然涌入到脑海中那些画面:**的婴儿,高大的木台,巨大恐怖的蛇图腾,诡异轰击图腾的血红闪电,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古木盒,还有刚刚转动“自己”的头扫视周围时,看到的各种奇异画面……
长尾猴紧跟在牙周围,不断蹦跳在各个巨石下的缝隙间,寻找着这片荒野中唯一的植物,也是长尾猴将来唯一的食物。不断的摘取一根根植物,聚成一捧扯净的枝叶递给牙,被牙放入身后紧绑的包裹中,作为他未来旅行的食物。
胸前抱着的古木盒里盛满雨水,刚刚在雨中解渴后的牙略显饥饿,不断在行走中抓出一条条透明小鱼放入口中,慢慢的咀嚼着。一摇一晃向前慢慢移动的牙,不断的偏转着脑袋,注视着胸前抱着的古木盒,“自己”从小就存在的神秘古木盒。
仔细回想刚才类似于梦境的画面,牙敏锐的想到一个问题。
[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确定自己“出生”的牙,还没来得及享受寻找到“家”的喜悦,便这个问题困惑住。
在牙的脑海中,同类是绝对不会随意抛下自己的同类,就像丛林中的群居动物,从来不会随意抛下自己的同类。刚才在画面的最后,“自己”晃动着脑袋扫视四周时,清楚的看见一个胸前挂着两堆坠肉,一脸恐惧看着自己的高大“同类”。
[为什么恐惧的看着自己],牙的脑海中仿佛被**一根刺,隐约间想到一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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