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古 镇 联 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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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卫城北三十里有一座古镇,一二八六年初称渔家铺。清乾隆四年称宜兴府,道光年间改成宜兴埠。宜兴埠不是鱼米富庶之地,十年旱涝九年不收。百姓生活疾苦。当地流传顺口溜:“坯垒墙、草盖房,男人去经商,女人守空床。家无隔夜米、麻杆换高粱,一年四季度饥荒!”常言说,穷者不富,富者不贫,这是大实话。宜兴埠小镇有万余人口,两千余户,还真有几户富庶人家。一家姓赵,祖籍是外地人,上辈当过天津知府,是个清官。留下兄弟二人。老大名叫赵宝树,老二名叫赵宝林。老大赵宝树膝下有两个女儿,老二赵宝林膝下有两个儿子。两兄弟在天津老城厢有字号、家里还有良田百余垧。兄弟二人、妯娌之间相处甚好,所以一起合过、永不分家。但兄弟二人做了分工。老大赵宝树年轻时当过旗兵。文化不高,有点功夫,不到三十,就解甲归田。不愿离家,就在家中带领长工,种好庄稼。老二赵宝林能写会算,头脑精灵,就在老城厢打理买卖。兄弟二人守着他膝下的两个儿子。大儿名叫赵金河,二儿名叫赵金海。哥俩不读诗书,整天招猫逗狗,惹事生非。赵宝林成年在商号打理买卖,顾不上管教这两个儿子。老婆也管不了,就由赵宝树管教。可赵宝树却心疼侄子,处处偏袒溺爱,就更加助长这兄弟二人的胆大妄为。依仗家中富庶,两兄弟在外净干坏事。堵人家烟道、薅地里秧苗、无事找事、招惹是非。眼看小哥俩一天天长大,打群架、干孬事一天比一天更多。眼看两个孩子越来越大,就得提早给他们定下亲事收收心。现在,赵家虽是个名门大户,但宜兴埠四周有姑娘的人家都不愿意和赵家联姻。为给大侄子找个亲家,可把赵宝树愁苦了!有一天,他正在冥思苦索,到底给大侄儿定谁家姑娘?忽然他想到老甄家。老甄家在镇上开一药店,甄老爷就是坐堂先生。他身边只有一儿一女。甄家人本分、对儿女家教有方。小儿长得温良恭顺,取名甄玉栋。甄玉栋十三岁时,甄家要给儿子找个“女大三、抱金砖”的媳妇,所以就看中赵宝树的小女儿赵秀琴。赵宝树就和甄家换了小帖,成为儿女亲家。赵宝树想,你甄家可以娶我家女儿,我家侄子就不能娶你甄家姑娘?咱两家就来个一换一,谁也不吃亏还不行吗!所以就托媒人去老甄家换亲。
甄玉竹比甄玉栋大两岁。赵家托媒给大侄儿赵金河提亲。甄家想,这可成了亲换亲呀!你老赵家一点亏都不吃。赵家虽说在宜兴埠是首富,可赵家那两个儿子,从小就是有娘生无爹养的主儿,越长越像社会混混。赵家的两个孩子在乡亲们心目中可是口碑不佳。甄家又一想,如果不答应这门亲事,肯定得罪赵家。儿子那门婚事就会出现变化,所以现在还不能得罪赵家。即使现在换了小帖也要等玉竹学业完成才能成婚,这个条件不能变更。到毕业时,社会还不定变化成嘛样子呢。所以,甄家就勉强同意了换小帖。
甄家可是正统人家。甄玉竹五岁时爹妈就给她缠足。因为小孩这时骨肉娇嫩裹脚缠足正适合。父亲为她熬了八味中草药汤,强迫她把一双稚嫩的小脚放在药汤里浸泡。浸泡得双脚赤红,就用药布缠绕、包扎脚的四脚趾。将四个脚趾卷曲压在脚掌之下,开始包扎得还比较松宽。三天后,就开始包紧。然后三天紧一次,一次比一次裹得紧。把她疼得,磕头撞墙,日夜哭涕。为练习行走,每天要母亲搀扶。母亲没工夫搀扶,就自己扶着炕沿、墙壁锻炼。母亲心疼女儿,可自己就是这样走过来的。因为封建礼教的禁锢,女孩不缠足、没有一双小巧玲珑的三寸金莲,根本就找不到好婆家。媒人说媒,要先看女方是大脚还是小脚,如是大脚,媒婆哼一下鼻子,说:“等着吧,看谁家要填房!”若是有一双小脚,早就说给人家。经过三年的痛苦磨难,甄玉竹终于缠出一双标准小脚:尖头、隆背、圆后跟。从那时起,穿一双尖头襻带绣花鞋走路就像风摆柳。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甄家还是让女儿学点诗文将来或许有用处。所以,当甄玉竹七岁时就送去私塾念书…….一想起赵家那两个“土匪”,想起女儿的今后生活,甄家老两口就偷偷地伤心落泪。
赵家这两兄弟,经常带一伙人满镇子转,看谁不顺眼张口就骂、抬手就打!踹寡妇门、摸大姑娘身,嘛缺德事都敢干……民国七年秋天,兄弟二人在高粱地人家大姑娘,姑娘家来人追到赵家,哥俩把来人打死,二人连夜逃走。就在这一年,还有一年就要毕业,甄玉竹却得了妇女病。贫血,浑身无力,连路都走不动。几个月不来月经。婷婷玉立的甄玉竹只好休学回家,甄老先生是医生,他心里最清楚。但他故意向外透话:女儿得了不育症!这无疑是说给赵家人听的。女孩不能生养,这无疑是女人的致命大病!赵家大儿已是在逃通缉犯,也无有音信,所以甄家就趁此时向赵家提出退婚之事。赵家得知甄家女得了断子绝孙病,巴不得快快解除婚约。赵宝树亲自登门退了小帖。老甄家这才松了一口气。甄玉竹只好在家休息、治疗。但是,甄玉栋已经十六岁了。赵宝树就催促甄家快点和他的二女儿成婚。因为赵宝树的二女儿比甄玉东大三岁。甄家没有办法,决定一边给甄玉竹治病,一边托本家堂弟甄富安快给女儿说个婆家。甄富安此时正给贤侄薛金平物色女方,所以就提起这门婚事,……
赵宝林在老城厢听说两个儿子杀人潜逃,再无脸回宜兴埠,一直独居在老城厢。一天中午,一个穿戴整齐的女人来到他的店铺。说她来天津投亲靠友,但亲戚朋友不知搬到哪里去了。哭诉说,回家无盘缠,吃住无银两,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哀求他发善心救她一救吧。她说,她是山西大同府人氏。赵宝林见女子长得身材修长,皮肤白皙、脸庞俊美俏丽,特别是那一双小裹脚,更令赵老板神魂颠倒。赵宝林不回家,很久没沾老婆的边,情感饥渴,难得美人来,就把女人留在店铺。说让她和伙计一样干点力所能及的活计。可是没过几天,二人似干柴遇烈火一样点燃起**。一时离不开了,就吃、住混在一起。大概厮混了一个月左右就出了大事。这天晚上,女人的男人找上门来,把二人堵个正着。为什么能堵得那么巧?原来女人趁方便之际,开门将其男人放进店内,藏在库房。待女人返回屋内照常和赵宝林干那苟且之事时,男人突然冲进房间,把二人逮在床上。男人把刀子架在赵宝林的脖子上说:“你奸污良家妇女,该当何罪?”赵宝林说:“你是嘛人?干嘛的?怎么私闯进我的房间?”男人嘿嘿一笑,说:“实话告诉你,我婆姨失踪,有人说看见一个天津老客{商人}拐跑了你的婆姨!我到处找哇找了一个多月,终于找到你这里。你身下边的婆姨就是我的婆姨,人赃俱获你还有什么话可说?你玩了我婆姨一个多月,你说你该怎么办?你是认打还是认罚?你说经官还是私了?经官我就告你强抢良家妇女,‘私了’让我先拉你一刀,解解我心头之恨!”此时,赵宝林一切都清楚了!当时朋友告诉他:“这样的女人可沾不得呀!这是人家放出来的‘鹰’啊!”当时他色迷心窍,现在,悔悟为时已晚。赵宝林脸皮薄、自尊心强、胆小怕事,被吓得尿了被褥,磕磕巴巴说:“大,大哥,不,好汉,有,有话好说有话好说!”那汉子点着刀尖说:“你说,怎么处理?”赵宝林是大场面人,现在更是打掉了牙往自己肚子里咽,决不能让人知道他养小姘、玩野鸡!最后挑选“私了”这条路。于是,一个月呀就包赔人家各种损失一千块大洋!这一千块大洋能买多少东西?拿到宜兴埠最少能买二十亩地!而且还是不碱不洼不涝的上好土地!赵宝林此时心疼得恨不得大哭一场。当人家两口把白花花的银子抱走时,他被气得真像赖哈蟆挺肚皮——鼓鼓包!从此他大病一场!就在赵宝林病体刚刚康复之时,又发生了一起塌天大祸。常言说:“福不双至、祸不单行。”电灯线短路打火把库房烧得只剩一把烟灰。赵宝林看着自己辛辛苦苦一辈子就落得个这样下场,不由流下悲痛的泪水。想翻身,只好借高利贷,那要还半辈子“驴打滚”。想到自己一大把年纪,两个儿子又不学好,自己再不能为他们拼老命了。于是,托人找说和,想把店铺当出去。但是,因为老城厢的地产是老哥俩的,本应和大哥赵宝树商量,他却自作主张把这座商号当出去。当出去就等于卖出去。接当者不是别人,正是薛金平。薛金平的买卖原本在百乐大街。和赵宝林原本只知商号,互不来往,根本不认识。这次有朋友撮合,就派老管家去看店铺。主要看店铺在老城厢的地理位置和商业价值。老管家回来一说就定下当金。又经薛、赵二人讨价还价协商,最后确定当金五千大洋。写成典当文书:“赵家店铺当金五千大洋。当期一个月为限,一个月后不赎,永归薛家所有。”双方签字画押。赵宝林点齐五千大洋匆匆回到宜兴埠。谁也想不到,这五千大洋竟成为他的送终钱。
回到家,老婆和他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吵。骂他把钱都塞给野鸡、浪娘们那无底洞里!这还不算,他的大哥骂他败家子,好端端的店铺你自己做主,便宜了人家,你不是赵家的子孙!……你的儿子跑出这么多年,你一不找二不问,你让他们遥世界跑吗?……赵宝林旧病复发,卧床不起。大哥赵宝树就用这五千大洋给他治病,从此无钱赎回自己的店铺。甄老先生每天给他把脉开药,仍不见好转。甄老先生知道他的病因,为了保全他的面子和谁也没有说。原来,他和山西女人玩耍有时和她交媾,有时和她交口。这个女人歹毒,往往和她交口时总不松口,一直不断,将赵宝林的精液吸完。女人为了不受孕,而且是不断地这样干了一个月。赵宝林精神舒服了,身体却遭受到严重的内伤。就得了这种不治之症。赵宝林经常睡梦不安,说胡话。清醒时承认把店铺当贱了。他对不起她的糟糠,对不起大哥大嫂。他对不起两个儿子。不久,口吐污血身亡。赵宝树把仇恨记在贱卖店铺这码事上,把他二弟的死记在“趁火打劫”的老薛家身上。并发下毒誓:“在他髦耋之年,也要讨回自己的那座店铺!赵宝树虽说文化不高可不是平常人,年轻时可是当过满清镶红旗飞骑标头,和长毛子反军作战中屡立战功,二十八岁时解甲归田,笃守两个侄子。谁知,民国七年[1918年]夏,两个侄子杀出人命。为救两侄儿性命,让大侄儿拿着他的手书去湖广投奔当年的好友。让小侄子带他的口信去投奔谦德庄的一霸——李树真。到民国二十一年[1932年]夏两个侄子整整逃亡一十四年。赵宝树心里有底,他无事就跑到谦德庄看小侄子。因为他从小侄子那里可以看到大侄子的来信,大侄子到南方就参加了国民革命军,打了不少胜仗,现在已经是上校团长。听说不久可能转到北方来。回到天津卫那更是锦上添花,到那时,看谁还敢炸刺?就可唾手拿回赵家的那座店铺。赵宝树心里当然高兴。

薛家见赵家无力赎回店铺,一个月后就办理了店铺过户手续,立刻进行土木修缮。装修完美后很快开张庆市。一开张,就买卖兴隆,一个月下来收益可观,薛金平很高兴。这天,当年的老管家甄富安跑来看少东家。他时刻不忘自己的愧疚,总惦念薛金平的今后生活。这次本家大哥托自己给侄女说婚事,心里高兴。见到薛金平就把这事说了。薛金平二十来岁时光想自由。娶个媳妇也是害人家姑娘,倒不如单身,无拘无束,愿意玩就玩愿意逛就逛,只图个乐呵,招猫逗狗谁也管不着。甄富安说:“少东家,你也不小了,好坏还是成个家。我家侄女身害妇女病,不能生养,你二人结婚后,谁也不嫌弃谁,也算有个家,怎么样?”薛金平深知自己是个“废人”,不敢娶亲。随着年龄的增大思想就有点活分,就点头答应了。甄富安继续说:“我们甄家侄女,刚刚在北洋高师因病休学,长得无可挑剔,就是无有生育能力,年龄小少东家五岁。我想,和少东家鸾配正合适。如把她娶过来,可以把大东家的双生女接过来代养,这不是很好的事情吗?”薛金平想,她不能生,我不能养,互不嫌弃。可我不能干那事,恐怕对不起人家!这不等于请一个保姆嘛?就说:“可以是可以,但告诉她,我不限制她的自由!”甄富安一听就笑了,说:“我知道少东家的意思,但大叔我不能明说!”薛金平摆摆手说:“随你的便吧!”。媒人说媒大致两套方法。第一套方法是看双方条件相当,就把双方的利弊都说出来,共两家参考;第二套方法是看双方都有缺陷,为促成一对好姻缘,对双方只说优点少说缺陷。这次甄富安给甄玉竹说媒就没说薛金平的那个大大的“缺陷”。因为谁家都知道流传的一句俗语:姑娘大了不可留,留来留去留成仇!甄家父母主要为给小儿甄玉栋娶媳妇,快快打发大姑娘快快出嫁完事,由本家弟兄作媒,知根知底,所以也没提什么要求就答应这门亲事。
五天后薛金平带批八字先生去宜兴埠甄家拜见岳父母、换帖、送彩礼、当天定下良辰吉日。送给女方聘礼是“四金”。这是由金匠专门打造的加重金凤钗、金镯子、金戒指、金耳环,还有在老华美定做的尖足鞋。女方陪嫁是一双靴子;狼毫笔、歙墨、端砚、宣纸文房四宝。还有四色礼盒。良辰吉日选在当年[一九二零年]八月初五。这一年,薛金平二十三岁、甄玉竹刚刚十八岁。到了八月初五这一天,天津卫的商会,各大小商号、税官、地方都赶来庆贺。光宜兴埠甄家的远近亲戚、七大姑八大姨就坐了整整十桌。晚上闹洞房是不可少的传统风俗。因为无人闹洞房,说明你家的人缘不好!这次来闹洞房的人都是远近不错的朋友,所以还算比较文明,如搂一下新娘、亲一口新娘、最多时脱掉新娘的绣花鞋,看看新娘的三寸金莲,……闹完洞房就快半夜了。因为薛金平是特殊结婚也就没人再去听声。薛金平看人们都走光了,这才走进洞房。二人没有说话,各自脱下衣服躺下就睡觉。其实谁也睡不着。薛金平想,自己的病自己最清楚,还是如实告诉人家吧。就说:“喂,甄大姐,我想把事告诉你,你,你没睡着吧?”甄玉竹那里睡觉?只不过合眼等待薛金平行动。她想,我不能生、他不能养,这无所谓,只要能办事就成。她听到薛金平叫她,高兴地睁开眼说:“还有嘛事告诉我?”薛金平为难地把想说的话又咽回去,说:“你,你自己睡吧!”甄玉竹说:“大哥,你有嘛事你就说嘛,还吞吞吐吐干吗?”薛金平长叹一声说:“我,我对不起你呀!”甄玉竹说:“都到这时候了还有嘛不可说的?”薛金平说:“我,我真得不能和你,”甄玉竹感到事情蹊跷说:“你就说!嘛我也不怕!”薛金平说:“大姐呀,不只是‘你不能生、我不能养’,我根本就是公骡子——不能上架呀!”甄玉竹听了,心里“妈呀”一声,不由得两眼泪水纵流。她太清楚了,干农活的骡子不是天生的牲口,而是公马和母驴或者是公驴和母马杂交繁殖的。但是杂交出生的母骡或公骡都永远不能生育自己的后代。而且连性功能都没有!薛金平就是这样的人哪!想到此,伤心的泪水浸透了枕头。泪水止不住,真想大声哭又怕影响薛家。她恨死了那个巧嘴媒伢子大叔——甄富安,他不该包瞒我,坑害我一辈子的幸福大事,我明天就找他算账!薛金平见甄玉竹哭得可怜,就拿手帕给她擦泪,说:“这件事我本来是要媒人对你实说,你愿意咱们就成一家,不同意咱就两便!现在,我虽然不能给你幸福,但我不限制你的一切自由!只要你喜欢,”甄玉竹一拉脸说:“姓薛的,你把我当成嘛人啦?我虽然得不到你的幸福我可以当一个尼姑,人家尼姑可以了断红尘,我为嘛不可以呐?”薛金平拉住甄玉竹的小手说:“你可不要那么想,明天咱们就去离婚还不可以吗?”甄玉竹一甩手说:“你说得比吹糖人还简单!你们男人说离说娶一句话!可我们女人哪?出一家进一家就那么容易吗?”薛金平嗫嚅地说:“哪,那怎么办哪?”甄玉竹扭脸一抹眼泪说:“算了吧!还是听天由命吧!”薛金平说:“你你,你认可啦?”甄玉竹苦笑一声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认命吧!”薛金平两眼直勾勾地看着甄玉竹的孩子一样的脸,叹息说:“委屈了你,可怜了你呀!”甄玉竹突然莞尔一笑,说:“我看出来,你是个好人!所以,我认命啦!”薛金平想,怎样才能抚慰她的心哪?不管用怎样方法,还是应该温存她一下,……他伸手拦住她的腰肢,把她抱在怀里。她马上用双手抱住他的脖子,小嘴对住他的大嘴,二人开始对嘬。当两个舌尖缠在一起时,她幸福地哭了,她说:“左不过这样,我也就满足了!”此时的薛金平心有余而力不足!他想,这不是她的要求。他要拿出他早年的玩技让她更舒服一些。他按住她的轻轻地摩挲,接着加快揉搓速度,令她兴奋异常。又改用嘴嘬,更令她喘息不止。她那白嫩的酮体紧紧吸在他的身上。他恨自己的无能,在这关键时刻他不能给她幸福。他只好攥住她如尖笋般金莲,细心地,揉搓,口吮,使她慢慢恢复平静。她说:“不求暴风骤雨,只求和风细雨!就这样,我也就心满意足了!”薛金平摇摇头,说:“是我害了你呀!”甄玉竹说:“好了,一切都过去了,睡觉吧!”
民国二十年[1931年]冬,赵家的小儿子赵金海开始在宜兴埠露面。这时已经逃亡、潜伏了一十四年。当时杀人,是民国政府管辖,现在还是中华民国管辖。被害人看着杀人凶手干瞪眼无有办法。赵宝树看着长成大人的小侄子,看在眼里喜在心头。点着山羊胡说:“好孩子,你就放心吧!那时没人追查,现在更没人敢啦!你要给大爷干出个样来!记住,你们要想法把你爸爸当出的店铺给我要回来!你哥嘛时候开过来?”赵金海说:“大伯,您放心,快啦,今后就是咱们的天下,到那时看谁还敢找咱们的麻烦?吓死那‘笔刻’的!”
民国二十一年的春,老大赵金河风风光光回到天津卫。他的师长被国民革命政府委派到天津卫,被委任天津市国民政府市长、赵金河被市长任命为天津市国民政府秘书长。赵金河让警察局长任命赵金海当谦德庄的乡西五所所长。后来,天津人编快板说:“……谦德庄,逛一逛,刨去吃喝全是“当”,鲇鱼窝,转子房,黑白两道兔子忙。出大厅,长大疮,赵瞎子陪着李阎王!“赵金海小时害眼病,右眼留下残疾。他十五岁因为命案逃亡,投身谦德庄恶霸李树真,鞍前马后干不少坏事,当时百姓暗地里骂他“小瞎子”。民国二十一年夏赵金海摇身一变当了乡西五所的警察所长。这样警匪一家,更变本加利欺压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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