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贵客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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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莽重山之间,一条崎岖狭窄的山道蜿蜒于东西方向。远远看去,便如同一条长度惊人的蛇蟒,忽而盘旋于山腰,忽而游走于谷峡山坳。
虽然说是山道,其实却是从来没有经过什么专门的整修,说到底只不过就是山民们往来于山林间时踏出的一条小径罢了,这与耗费大量人力财力所修建的官方栈道根本无法相比。未有过行走经历的外面人,在这样的崎岖山路上简直是举步维艰。
由于位处大山深处,这条崎岖山道并不常有人涉足————山民们本就不经常出山,山外人又耐不得入山的艰难,在许多时候,大半月都未必会有人行走于其上。正因人迹寥寥,倒便宜了那些山中的鸟兽。由于不受人类袭扰,平日里常见有山兔草鹿嬉戏奔跑于道路的两侧,好不自在。
但在这日,天然的宁静却被不期而至的一行旅人所打破。
一行五人,并八匹马,艰难地跋涉在山岭之间。
那些马匹体型矮小,四蹄却是有力,在山路行走并不显有多大困难,却正是蜀中特产的蜀马。本朝有书载之:“剑南出小驷,以其便於难路,号为蜀马”。蜀马身形矮小,不适用于战场冲杀,但其体格健壮,擅长耐劳善负重,能远行,尤其宜于在崎岖山道上长途驮运。蜀中多山,道路艰难。若要进出往来,水路最是省力便利,却有颇多限制。若是走陆路,更是费时费力,这时便需借蜀马之力。但在即便蜀地,蜀马养殖也不甚广。物因稀而价高,故而蜀马的身价向来不低,而上等蜀马更千金难求。
而这一行旅人身边的几匹蜀马,却是匹匹精壮,蹄力强劲。
相比起蜀马行山路的相对轻松,人却是遭了大罪————这几人过往明显并未走过什么山路,至少是未曾走过如此漫长的山路。道路艰辛,又是连日兼程,早已是体困神乏,手脚之上也不知道添了多少厚茧血炮。若非因为形势所迫,又已成进退两难之局,怕是早就放弃了这段痛苦之旅。
“啪嗒……”
正行到一段山谷之地,突然顶上传来巨响。光滑的崖壁上,一块巨石因风吹日晒而脱落,随即便以无可抵挡之势,重重地砸落下来。
一行人之中,一个身材孔武有力的年轻人,牵着两匹背负行李的蜀马,很不幸运地恰好步到了那块急剧下坠的巨石的下方。人虽然有所警醒,但抬头上望之时,巨石已经临头不足三丈,身体根本就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能满眼绝望地呆立当场。
惨剧,眼见即将发生!
便在这时,后方不远处的一个瘦削中年男子,忽地身形矫健地急纵向前,也不做无谓的呼喊,直接一脚将无力闪躲的年轻人狠狠地踢了出去,随即自己的身体曲弓如虾,在巨石临头的一刹那,向后弹了开去。
“轰~!”宛如狂雷天降的巨石,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一匹未及躲避的蜀马,当场被砸成一堆肉沫,热腾的鲜血与零碎不堪的肉屑四散溅开,便似在地面上绽开了一朵鲜艳的死亡之花。
落地后,巨石去势不减,急速前滚,又毫不留情地将另一匹马碾成肉饼。凄惨的马嘶之声,乍起便消,在山谷间荡起阵阵回音。
肆虐不已的巨石,直到撞上一侧的山壁,才在轰隆的巨响声中,停了下来。
“立庆,你怎么样了?”适才也是异常艰险地躲过巨石的中年男子,这时顾不得查看自身的情形,连忙越过那片血肉模糊的区域,扑到年轻人的身边,急切地询问道。
“……”名为立庆的年轻人此刻还是惊魂未定,骇然转过身子,眼睛直楞楞盯着自己先前所呆的地方,通体上下已是一片汗浸。听到呼唤,楞了片刻,才艰难地回道:“没事……谢谢二叔救我!”
“无事就好!”瘦削中年男子面色一松,“你我叔侄,道什么谢字!”
这时,一行另外三人赶了过来,见着两匹蜀马被砸成饼泥的惨像,也是惊心不已。
“无痕,还好么?”当先一位容颜俊朗、气度雅致的素衣青年,语带关切地对中年男子问道。
“谢公子关心,没什么大碍”中年男子连忙站起身,恭敬回道。顿了顿,他又有些懊恼歉疚地说,“只是折了两匹马,干粮和水都驮在上面,怕是不能用了。只怪立庆行事不够谨慎,请公子降罪责罚!”
在中年男子身后,年轻人也低下了头,单膝跪地,一脸沮丧之色。适才之事,虽然是出于突然,但他确实也有些魂不守舍,以至于半点都未察觉危险来临。
很清楚损失了两匹马以及近乎所有的干粮饮水意味着什么,但素衣青年也只是眼中稍现忧色,但随即便神色平和地抚慰道:“但要人无事,其他都不重要!”
素衣青年上前扶起了立庆,拍了拍他身上的尘土,微笑着点了点头。虽然只是些轻言淡语,但于素衣青年口中道出,却是分外令人心折信服。
“还不拜谢公子!”瘦削中年男子一拍侄子,厉声喝斥道。
“谢公子不罪!”
“明兄,你不必苛责令侄了!”立于素衣青年左侧的一名儒士模样的中年人,目带欣然之色地看着自家主人的举动,笑了笑后说道,“照向导所言,再往前应当会有座小村。若到了那里,便可补足粮水。向导人去探路已经有段时间,估计不久就会回来了……”
中年儒士的话尚未说完,便听得远处有一个欣喜的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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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渐西垂之时,如往常一般,忙碌整日的山民,结伴朝家中赶回。缕缕炊烟自山间袅袅升起,便似是在迎接归家之人一般。
“咦~~?那是什么?”不经意间,一位正在下山的山民目光移向远处,却诧异地发现了些什么,连忙向同行之人招呼了起来……
…………
夜灯初上之时,苏醒已用了晚饭,回在里屋的书案前,点上油灯,仔细地研究起早晨拣到的那块石头。
仍然以那奇怪的姿势握住石头弯曲向下的一端,食指微微前屈,将石头的另一端指向前方,苏醒眉头紧蹙,苦苦思索那时福临心至突然想到的所谓“枪”,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模糊的印象中,自己似乎很是熟悉那东西……
…………
“先生,先生……”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呼喊声,将苏醒从沉思中唤醒。
放下手上的东西,起身走到屋外,见到一个气喘吁吁的的少年,正是老族长之孙赵柏。
“先生!”先向苏醒行了一礼后,赵柏才急切地说道,“村中来了山外的客人,有六个人,还有六匹马,就在我家中。祖父让我请您过去!”
山外的客人?
经年累月难见外人的山村,居然会有山外之人造访,而且有六人六马之多!
苏醒神情虽然冷漠如前,但眼中却是闪过了一丝讶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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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梢头,到了山民晚饭的时候。阖家老小聚在一处,谈笑融融,有子女在村塾求学的山民,虽然本身连字都不认识几个,却还是饶有兴致地问起儿女今日学了些什么。听到有趣处,时不时地会心一笑。山里的生活虽然艰辛,但山民们却总能自得其乐。
阵阵温煦暖意的欢声笑语,随风飘散在入夜后宁静的群山之间。
……………
临进山村宗祠的一户人家,因山外来客的造访变得分外热闹起来。
几碗温热的绿豆粥下肚后,几位来客因长途奔波而疲乏不已的身体,顿时为之一清。先前的多日里风餐露宿,实在是令人苦不堪言,吃便是干粮,饮便是凉水,怎比得上这一碗清香可口的绿豆粥。
绿豆性味甘凉,有清热解毒之功,本就是夏令饮食中的上品。所以,尽管不是被招待什么肉食美酒,却更令来客们满意。
“劳赵翁盛情款待,李谌实是感激不尽!”来客中那位为首的素衣青年,轻放下手中的碗筷,拱了拱手,微笑说道。
“贵客不用客气!”老族长连连摆手,“家中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贵客,还请见谅,见谅!”
“是我等贸然造访,打搅赵翁了!”素衣青年李谌笑容温煦近人,又有一种浑然天成的自在气度,令人大生亲近之意。
这时,有两人一前一后自院落步入屋中。前面一名魁梧青年手里拿了一把绿豆,大咧咧地冲老族长问道:“还有多余的绿豆么?厨房里那些根本不够喂马……”
后面跟着的却是老族长的长子赵金,这个40来岁的朴实汉子眼睛直丁丁地看着魁梧青年手中的绿豆,一脸无奈,口中欲言又止。
用绿豆喂马???老族长也是一脸愕然————家中仅存不多的绿豆,平日里连人都舍不得吃,居然被用来喂了马!!!
适才还是面带微笑的李谌,俊朗的面孔逐渐冷了下来。尽管初临不久,但他已经看出此处山民的生活并不殷实。拿来招待他们一行人的,恐怕已经是最好的东西。魁梧青年的举动,非但无礼,更将自己这边一行人置于了很尴尬的境地。
“立庆,快把东西送回去!”一旁明姓的中年男子毕竟历事丰富,立时就看出了李谌的不豫,也知道自己侄子这种不经世事的举动确是惹人不快,当即厉声呵斥道。
“我……”魁梧青年一愕,居然暂时地失神了。他出身富贵,而且在家中是嫡出长子,极是受宠,虽然父亲和叔父要求严厉,但只是希望他能出人投地。如此环境成长之下,他自然有那么几分世家的傲气,如先前那般的行事言语,在他自己看来,已是厚待这些山民几分了。

“还不去!”见侄子仍然楞立当场,明姓男子心中暗自一叹,口中却呵斥更厉。
自家侄儿天分很高,但待人处事的经验上却是大有欠缺。这次将他从家中**,一者是想为他谋个好些的前程,同时也不免有磨练磨练的意思在内。这些日来的表现还算不错,身边的这位贵人也很满意多了个年轻人才相助自己。但偏偏就在今日,侄子一连两次丢了份。如此下去,怕是很不利……
“……是!”魁梧青年这才回过神来,他再如何有傲气,也不敢在李谌和自家叔父面前显露出来。
刚要转身出门,却见门外静静站立着两个人,魁梧青年吃惊之下眼神一紧,厉声喝道:“什么人?”
“阿爷,先生过来了!”内中的那个少年身体一颤,怯怯地说道。
另一人却是恍若未闻,自顾自地朝屋里走来。
“贵客莫惊,不是外人,不是外人!”生怕魁梧青年动起手来,老族长连忙招呼道。
“立庆,去做你自己的事!”明姓男子耳力敏锐,早听到门外有人到来,而且知道其中一人是面前老翁的孙子。所以未曾言语,只因认为来人并不会危及到李谌的安全。
魁梧青年悻悻而去……
“苏先生,您过来了!”见到苏醒,老族长自内心里松了口气,迎上前去,忙不迭地说道,“李郎君和这几位就是山外来的贵客,老朽愚笨口拙,不知如何招待,劳动苏先生了!”
虽说几位来客都很客气,但不知为何,老族长却一直有些拘束的感觉。尤其在面对那位最是和善有礼的素衣青年李谌时,心中最是忐忑。
说罢,又向李谌几人介绍道:“贵客,这位便是本村私塾的苏先生,有大学问……”
听到如此幽闭深山的村落中居然也有私塾,李谌几人都不禁大感诧异。但对于后面的“学问大”一语,却很有些不以为然————真正的饱学之士岂会躲在这样的深山里,做什么山村塾师?世上却也有些高士不喜群居而避居山野,但以眼前这人的年岁……却不知是个什么样斯文败类,居然哄骗这些不知世面的山民?
李谌身旁那位相貌清矍的儒士,展颜微微一笑,大有深意地看向这位“苏先生”。但透过昏黄的灯光,看真切对方的面庞之后,他的眼中却是闪过一色疑惑之色。
而在此时,苏醒也在打量着这几位不速来客。
老族长刚才的话里,有个词用的相当精准!
贵客!这些人确实是“贵客”。从先前所看所听,再到面前这几人的穿着气度,苏醒很确定————这一行几人,怕是非富即贵。
这几人中,当以那位李郎君为首。此人虽然一身风尘,脸带疲乏之色,但其举止文雅,坐立之间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份自在洒脱之气,绝非一般人家能够造就。
所谓三代而贵!气度一物,并非以银钱财物便可以资换,需要良好的环境中耳濡目染而成!
其他几人,应该都是李郎君的跟随。内中有两人身隐剑刃,一只手片刻不离剑柄,显然是护卫一类;另一人是文士;只有最后一人似是出身一般人家。
不过,对于这些山外来客究竟是什么身份、如何富贵,苏醒并不上心。真正让他在意的是,如此人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样偏僻的山村?若李谌几人知道苏醒只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便通过观察,分析出这么多信息来,怕是也会震惊不已。
“见过苏先生!”李谌起身轻轻拱手,带着温煦的微笑说道。那动作轻柔有礼,自然亲近而令人好感凭生,“在下李谌,河南人氏。”
又指着一旁的文士说道:“这位是姚景姚先生,在下的师友。”
清矍文士眼中的疑惑之色已隐,微笑说道:“姚景见过苏先生!”
“这位是……”
那护卫模样的两人,一名明辉,一名薛峰。屋中另外一人名叫杨泉,却是个向导。在屋外的魁梧青年姓明名远,是明辉的亲侄,而立庆大概却是他的字。
“苏醒!”待李谌介绍完自己一行人后,苏醒淡淡地报出了自己的姓名。
本以为这个有欺善之嫌的“苏先生”,会如何为自己鼓吹一番,却没有想到——对方居然自介的如此简单,让几位外来客很是诧异了一番。这时,李谌才有些认真地打量起苏醒来————五官俊朗,肤色不似山民那般古铜,很是白皙,身形颀长而略瘦。但最让惹人注意的,却是那双冷静有神的眼睛。衣着极其朴素,跟这家山民无异。一身粗布麻衣,但洗得非常干净。
李谌还有些诧异地发现————从进屋以来,苏醒的神情就没有变化过,始终是那清冷淡漠的样子,好似这世上就没有什么事能特别引起他的注意一般。
或许…………
“贵客,苏先生,都请坐下,都请坐下谈话……”老族长殷切地招呼着众人坐下来。
坐定后,李谌先是带着几分歉意对老族长说道:“赵翁,适才朋友无礼,实在惭愧。那些拿去喂马的绿豆,李某愿以银钱相偿,还请见谅。”
“无妨,无妨,贵客莫要往心里去……”
“谢赵翁大量!”微笑颔首之后,李谌将目光移向了苏醒,饶有兴致地问道,“苏兄便是本村之人?”
“恩……”
见苏醒与李谌一行叙话起来,老族长松口气,拄杖笑着说道:“老朽让家里人收拾屋子,给贵客歇息。就请苏先生陪李郎君说说话……”
“有劳赵翁了!”李谌谦和有礼地点头回道。
虽然眉眼间颇有疲色,但李谌却似乎谈兴很浓,从山村地理人文,再谈到了一些经史诗词的问题。中年文士姚景也含笑不时插上几句。
灯火摇曳,那位向导杨泉耐不住困乏,已经昏昏欲睡。但明辉、薛峰两人却是始终挺身端坐,目不斜视,便如两把张如满月的劲弓一般,似乎随时都准备引弦一击。
苏醒依然是一副清冷表情,对李谌的问题一一作答,完全尽到了一个陪客者的责任,但他那冷静的双眼却始终留意着屋中的一切……
小半个时辰后,老族长引着长子赵金回到了屋内,“李郎君,东边屋子已经收拾好了,是不是去歇息?”
“诸位远来疲惫,还是早些休息,苏某就不再打搅了……”在交谈中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苏醒也不再勉强自己跟这些外来客叙话,当即乘机起身告辞。
“今夜得与苏兄一叙,实在是愉快的很,希望能再有机会!”李谌微笑着起身,语气很是不舍地对苏醒说道。
“族翁,你傍晚时所提之事,我有了结果,可否出去一叙!”冲李谌一点头后,苏醒转身对老族长说道。
“是么?!!!”老族长很是欣然地看向苏醒,随即忙不迭地对长子说道,“阿金,你领贵客去歇息,再把热水准备好!”
“知道了,爹!”
………………
一前一后走到院外后,出乎老族长的意料,苏醒所说的话根本就与那成家之事没有一点关系。
“族翁,好好招待这几人,切莫要得罪半分。这些人并非我们能招惹得起,如果可能,明日里早些将他们送走!”
“啊~!”平日里还算精明的老族长此刻完全如坠云雾之中,不知道苏醒究竟是什么意思,但出于一向的信任,他还是点了点头。
“恩!”交代完这些,苏醒又朝灯火通明的东屋看了一眼,便转身离去了。
“苏先生……那傍晚时我跟你说的事……”望着苏醒的背影,老族长到嗓子眼的话又颓然收了回去。
…………
走在路上,苏醒的神情逐渐变冷。
在先前的交谈中,李谌提及了他们一行贸闯山村的原因————说是半年来一直在蜀中结伴游历,但前几日突然得信,家住山南金州的舅父病危,急匆匆想要前去探视最后一面。其他道路费时长久,便意图穿山越岭取一条捷径,不想险些陷在山中。
然而,苏醒非常肯定————这番话根本是不尽不实。着急赶路或许是真,但其他种种却是以虚妄居多。他们的来历,身份,甚至连姓名,苏醒都怀疑非真。
这些人之中,除了那个向导,言行举止都带着或浓或淡的上位者意味。尤其那李谌,十之**是王侯公孙、世家子弟。
更关键的是,在李谌、姚景等人从容的神色之下,似乎隐藏着一丝焦虑。
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以李谌的身份,甘愿冒险跋涉山岭,风餐露宿,会真是为了一个什么“探视舅父最后一面”么?
虽然苏醒也猜不出内中的究竟,但却隐隐感觉这一行人怕是会给这平静的山村带来些什么不好的东西。
故事传说之中,常有那遇贵而幸的美事,但苏醒却是从不相信!在恢复起的那些记忆里,有一句话他深以为然:"天上不会掉肉饼,若真是掉了,不是圈套,便是陷阱!
正因为如此,苏醒才特别地提醒了老族长。早一日送走这些不速之客,山村就会安宁一分!
“希望莫要如我忧!”抬头看了看夜空中皎白如玉的明月,苏醒冷声自语道。
这些年来,尽管从未溢于言表,但他毫无疑问地,将那些朴实敦厚的山民当成了自己的亲人一般;虽说平日里很少在乡邻间走动,但他几乎对村里各家各户的情况了如指掌;饶是一脸冷漠,但他心中却始终待山民以赤诚。
若实在找不回自己失去的记忆,苏醒甘愿在宁静祥和的山村中了此一生,也绝不会贪恋外间的繁华。
山村的这份安宁,不容谁来破坏,哪怕你是公侯将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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