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运算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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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界町‘十合众’之一的津田家,虽然财富及权势不是界町最强的,但是家主津田宗达却成功的担任近畿霸主三好家的御用商人,因此在界町起作举足轻重的作用。
常年与大名家,或是权倾一时的武家打交道的津田宗达,自然不会将我们这些落魄的浪人放在眼内,只是匆匆说了几句不冷不热的话,便丢下我们一行人,去处理自己的事情,因为我们这群人并不能给他带来财富。
由于津田宗及说我们是他的救命恩人,才有幸进入津田家屋敷。作为一个商人,屋敷建筑的极为宏伟,加之数量众多的仆人,其生活不亚于一方诸侯。其实界町‘十合众’因该算是十个富可敌国的诸侯的联合,共同维护自己的利益。
“……女子二十四人,每人一贯200文,男童一十三人,每人800文,女童八人,每人400文……”
无所事事,在屋外瞎逛,居然碰到津田宗及带着几个人在这清点货物。
听到一个掌柜模样的人,查看了有多少女子,小孩,向一边正在拨弄算盘的津田宗及汇报。津田宗及拨动算盘,手指忙碌了一阵子后,向身旁一个拿着帐簿的人说道:“一共四十二贯400文,每想到这么几个人,就花了那么多钱啊”。
原以为是发给别人工钱,四十二贯对于我这样的落魄武士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正沉思有钱的好处,考虑今后是不是要转行经商,赚钱。
“少主,的确花费不少,但是一经转手,卖的好的话,可以赚到一倍有余”。
我靠,原来是买卖人口啊,我快步走上前去,指着阶梯下的女子和儿童向津田宗及问道:“这些人是你买来的啊。”
对于我的异常反应,津田宗及一副不能理解的样子:“是啊,怎么了?”
“他们的家人也愿意卖给你?”我一**坐在阶梯,等待答案。
“有些是从人口贩卖市场买的,有些是他们家人卖给我们的”。
“不是吧,太没人性了,连自己的骨肉也卖,那些人都该死”,我只能气愤的怒骂,诅咒那些良心被狗吃了的人,然后对津田宗及说:“你买卖他们就是助纣为虐”。
见我不了解情况,向我解释:“被武士乱取来的女子极可能沦为娼妓,男子则为奴为仆,最惨的是被卖往矿山,直至老死,所以总体来说,被我们这些商人买来的,可能结局还会好一点。”
无话可说,自己还不是因为可惜能美朝秀,才花钱把他买下来的吗,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自己只好沉默。
见我无话可说,‘掌柜’查看了木柜内的伊势布,对照着收据,继续汇报:“伊势布二十匹,每匹五贯500文”。
“一百一十贯”,见津田宗及拨算盘拨的麻烦,我脱口而出,告诉他总价格。
“一百……一十……”,津田宗及拨弄算盘的手停顿下来,看着算盘上显示出的数字,惊讶于我的未卜先知。
“三河木棉,一十五匹,每匹四贯300文”。
我用树枝在地面上画弄着乘法算术法则,自己一个人默默的计算。在得到结果后,我告诉津田宗及正确的结果:“一共六十四贯500文”。
这次津田宗及无比惊讶的看着我,而且他也明白的知道,我不是瞎猜的,而是真的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计算出货物的总价。
“清盛,你是怎么做到的?”津田宗及惊讶的向我问。
“算算就行了,怎么了?”有必要那么惊讶吗?搞的我莫明其妙,不就是算算术嘛。
“你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算出来的,而且还没有用算盘?”津田宗及不想放过我,而失去机会,不停的追问我。
“那么简单,心里面算算就行了,用什么算盘啊”,被他一吹捧,自己也飘飘然,开始找不着北了。
“用心算吗?太不可思意了,你能教我吗?请一定教我”,津田宗及哀求着,就差没跪下了。
“宗及,你在做什么?货物都已经检点完毕了”,刚好经过的津田宗达,见到儿子的模样便责问道。
“没有,还没有”,见到自己的父亲责问自己,津田宗及老实了不少。
“那你还不做事,瞎闹些什么?”既然事都没做完,还丢下手头的活,去一边瞎闹,津田宗达一想到这些,马上就火大了。
“不是的,父亲大人,清盛,他能在很短的时间内,用心算的方法算出货物的总价,所以我求他教我”,津田宗及向严肃的父亲解释,说明原委。
带着一脸的疑惑,津田宗达吐出一句将信将疑的话:“真的?”
“家主,的确如此,小人刚刚也瞧见了”,‘掌柜’也在一旁帮着津田宗及。
“真有此事,可否让我一试?”见两人都这么说,津田宗达虽然相信了不少,但是还是以眼见为实为原则,打算试他一试。
示意‘掌柜’报出货物,津田宗达拿着折扇,静静的等待答案。
“奈良綾,一十三匹,每匹七贯230文”
这就想难住我啊,不就是加减乘除吗?我在地面上画了一阵,向所有人报出结果:“总共九十三贯990文”。
在一旁用算术拨算的津田宗及在忙碌了一阵后,向他父亲汇报:“九十三贯990文”。
津田宗达虽然有些吃惊,但作为一个老江湖,当然不会将喜怒显于颜表,他自己提问:“一车濑户烧,一共二百二十一个,每个四贯18文,另有界筒三百一十九支,每只一十二贯38文,总共是多少?”
我早已在地面上写了221X4.018+319X12.038,经过一番的运算,终于得到了答案,也不过是一分钟的事,随后向津田宗达报出结果:“四千七百二十八贯”。
再看看一旁的津田宗及正手忙脚乱的拨弄算盘,将近一刻钟后,他终于得出了结果:“四千七百二十八贯”
“清盛,你太厉害了,你是怎么办到的,你真是个商业奇才啊”,转过头,津田宗及对自己的父亲说:“父亲大人,我没说错吧,你都看到了,不是吗。”
津田宗达走到我身边,见到我画在地面的运算图形,好奇的问:“这些是什么?”
“运算法则啊,这些是代表货物数量,这些是代表货物价格”,我指着地上的数字,向他一一解释。
“这些是字吗?怎么没见过,是古文字吗?”,对于地面上的涂鸦,在津田宗达的眼里只是一堆划痕。
“这些是阿拉伯数字啊”,突然想起以前和明德及矶部勘解由也提起过,他们也不知道,看来阿拉伯数字还没有传播过来,我微笑着:“你们没见过的,呵呵”
“我们没见过,那你又是从那学来的”,津田宗达马不停蹄的追问。
“这……这……这是个秘密,秘密”,我推脱。
“那这些你所说的数字,有代表什么呢?”,见我不愿意回答,津田宗达便转换话题。
“代表什么啊?”我在地面上写了一个‘1’字,然后就在其下写了一个‘一’字,指着‘一’对他说:“就代表‘一’字啊”
“那这个字有什么呢?”津田宗达不解的指着‘一’字问道。
居然忘了,‘一’字是简体字,那繁体字又该怎么写。我跑到拿帐簿的人身边瞅了一眼,然后跑回来,在地面上郑重其事的写下一个‘壹’,然后对我身旁的津田宗达说:“就代表这个‘壹’字”。

然后迫不及待的在地面上写了一个‘2’字,其下的‘贰’字还没写完,津田宗达便用脚将我所写的字都擦了个干净,接着拉起我,牵着我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说:“进屋再说,进屋再说”。
不看不知道,我们周围居然围了一圈人在旁观,春日部正盛(明德)等人也挤在一旁观看。津田宗达让我进屋说,想来是不想有太多的人知道。
既然瞧见了春日部正盛,当然得叫上他:“正盛,正盛,过来,过来”,对于交际还不熟悉的我,当然要找个人帮忙。
津田宗达,津田宗及,春日部正盛以及我,四人坐定,其实屋内此时也就只有我们四人。
“清盛,我对你的运算方式,以及你所说的‘阿拉伯数字’,非常感兴趣,不知道能不能传授我们,酬金一定不会少你的,对于浪人来说,将会是很大的一笔钱”,津田宗达率先抛出金钱炮弹。
想用金钱买啊,是不是看我是个浪人,就认为我缺钱,为了钱什么都会出卖啊,我回答道:“我并不缺钱,并不想卖”。
“为什么?”对于我的回答,津田宗达显的有些手足无措,完全未料到我会拒绝。
“第一,我现在并不缺钱(九鬼党送的钱),第二,我并不想让人觉得我为了钱什么都会出卖,我虽然是浪人,但我还是有尊严的,不想被人瞧不起”,没有尊严的生活,对于我这样一个现代人来说,是极不愿意的。
也许是发现自己的言语有不对,津田宗达客气的解释:“两位还请不要在意,我并没有想要瞧不起你们,只是我说话一贯如此,并没有其他意思”,看来我的运算方法,吸引力不是一般的强。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想学当然可以,教你们也没问题”,既然别人道歉了,不管真不真心,自己总不能抓住不放吧。再说现在自己正如津田宗达所说的,无权无势,能结交几个熟人就不错了。
“那你想要什么?”
“我可以免费教你们”
“免费?”津田宗达不解的问
“就是一文钱也不收”,我解释到。
当我说不收一分钱,其他的三人都惊讶不已。津田宗达,津田宗及惊讶的是自己表现的如此渴求的东西,居然如此轻松就得到了。而春日部正盛惊讶的是我放弃了如此好的一张王牌。
“真的一文钱也不要?”津田宗达这个老江湖自然知道事情不会那么容易结束。
“真的,不过有一事相求”
见我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津田宗达嘴角往上一翘,微微笑道;“请说,看看我们能否做到?”
“当然能做到”,我肯定的回答:“我们现在虽是落魄武士,但是一直在努力恢复领地,如果有朝一日,我们有能力起兵夺回领地的时候,还请两位支持。”
“财力支持?”说到底还是要钱,津田宗达明显有拒绝的意思:“发动战争可是非常费钱的,恕我不能同意”。
“我并没有要你们的钱,听正盛说,界町货物充足,而发动战争需要粮草,武器,到时只要两位能打个折扣给我们,我们就满足了”我向他表示,并不是要钱,只是以后尽量便宜的卖东西给我们就行了。
“折扣?”
“噢,就是降低价格,少赚点的意思”我继续说:“如果我们命运不好,也可能终身无翻身的机会,到时也不会麻烦两位,两位觉得如何?”
“我家殿下的计算方法想来对两位的上也发展有很大的帮助,再者,‘阿拉伯数字’除了我家殿下外,没有人知道,将对商业中的秘密起到很好的保护作用,我想很值得的吧”春日部正盛也开始煽风点火。
如果他们能有机会恢复领地,那时他们的势力一定不会差,到时自己可能还的仰仗他们,因为这个战乱的年代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再则他们没有能力,自然不会麻烦自己。他们的成与败,对自己都没有坏处,这样的事为何不做,津田宗达终于同意:
“就这么定了”。
一锤定音,大家都得到自己想要的,紧接捉就是各忙各的,互不相干。
“‘1’代表‘壹’,‘2’代表‘贰’…………‘9’代表‘玖’,‘10’代表‘拾’”
“‘1’X(乘于)‘1’=(等于)‘1’…………
………………
……………
一晃,在界町已经滞留了一月有余。经过一个月的教导,津田宗及已能熟悉的将现代的运算法则运在计算上面。在给他留下一张加减乘除的法则表单后,我们也该前往京都了。
“清盛,真的要走了?”相处了一个月,我和津田宗及的年纪相差不多,况且先前就认识,因此两人间的友情越发浓厚:“还是多住一段时间吧,我学的那些还有很多不懂”。
“我也没什么教你的了,以后就靠你自己了”,我看看身后的文姬,转身对津田宗及说:“我们还有自己的事要做的,后会有期”
“清盛,等等”,津田宗达从屋内走出来,递给我一封信:“一个多月的相处,我觉得你人品确实不错,既然你们要上京都,我在京都还有些老朋友,你拿这封信去找上林久重,他在山城的宇治经营茶园,而且他是宇治代官茶师,专门向幕府及大名家提供茶,你们前去找他吧,也许对你们有些帮助”
听他一说,大家都十分的兴奋,毕竟这是一个好机会,而且有了目标,最少也有了个落脚点。
津田宗达转身从仆人的手上接过一个木盒,递给我;“这里有五贯钱,该够你们一众人北上的路费了。”
我将木盒推回去,感谢道:“我们还有些钱,足够用了,再则我先前说过不会手一分钱的”。
“多带点钱,也不是坏事”
“我说过不要,就一定不会要的”,我任性起来,总不能让人看扁吧。突然看到受伤的佐野弘刚,想起了途中伤亡护卫,我提议道:“要不把钱分给那些护卫吧,毕竟很多人受伤了,还有人死掉了,他们及家人更需要钱吧”。
“他们的抚恤,我早已有安排”
“那就给佐野弘刚吧,他们才是出力最大的。”
“这怎么行?”佐野弘刚一拐一拐的跑出来,显然腿部的伤还没有痊愈。
“你的脚受伤了,正是用钱的时候,你就拿着吧”,将钱塞到他的怀里,接着补充:“就算是我先借给你的,等你脚好了以后,赚到了钱再还我,到时我再还给宗及,这样不是两全其美,不要推辞了”
津田宗达见我这样说,也顺势劝起佐野弘刚:“弘刚,你就收下吧,先将腿伤治好,就不要再推辞了。”
两厢夹攻下,佐野弘刚只好收下钱,并一再表示自己会还上钱的。
经过一月的休整,挥别津田宗达及等人,众人终于北上京都,终于开始接受战乱纷飞年代的考验及筛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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