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一骑夜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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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着循阶而下的女眷,耳中依然回荡着她们的哭泣声,心中居然泛起了怜悯之意。作为一个武士,如果心怀妇人之仁,那么他的结局便是家臣离散,自取灭忘。所谓眼不见心不烦,我及时甩过头,看着笕通保,说道:“我已经如约,放了城内女眷。”
笕通保望着那些细步急走的女眷的背影,慢慢的闭上双眼,脸上原本凝重的神情也慢慢的得到舒缓。
“该你带我们去寻书信了”,我见他双眼紧闭,无动于衷的样子,说道:“女人步伐小,想来也走不远,恩……”
“殿下,有什么吩咐?”
赤羽孙左卫门单膝着地,伏首在我的面前。虽说是在等待我的指令,却分明是在提醒笕通保。
两行热泪成眼帘下涌出,笕通保张开眼睛,神情木纳,径直朝天守橹走去,仿佛周着事物,都是过眼云烟,虚无缥缈之物。
众人无语,紧随其后,再次踏足弥漫着浓厚血腥味的天守。
经过翻箱倒柜,我终于找到了自己所要的书信。阅览确定之后,小心的折叠起来,塞进内衣,贴身存放。
“砰”的一声巨响,笕通保躺在满是暗红色血块的地板上,鲜血不断的往外冒,身旁的柱子上一滩血浆,仿佛一张血盆大口,正朝着众人奸笑。
米川久左卫门急奔上前,用手探过鼻息后,说道:“还没死透,还在喘气,该如何处决?杀了吗?”
我望着春日部正盛,没有任何回应,只要自己处理,说道:“他也算是死过一次了,就带他下去救治吧,他也算是忠臣;最终如何处置,还是让幕府来决定吧”。
刚出天守橹,沼田佑光和北村守忠领着一人前来,身着赤桶川具足,虽然不是十分华丽,却也不是一般足轻所能拥有的。
“清盛大人,这位是田崎三郎左卫门赖重大人,他是受狛綱吉大人之命前来援助我们的,这次多亏了他,才能将戏演好啊”,北村守忠早已唧唧吒吒的说将开来,引的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他。
“三郎左卫门,拜见端木大人”
田崎三郎左卫门赖重突然单膝跪在我的面前,如此大的见面礼,弄的我手忙脚乱,急忙上前扶他,却也是徒劳,因为他强硬的要求跪伏在我的面前。
“端木大人,请听我将话说完。”
原本处于昏迷的笕通保,在听到熟悉的人语后,顽强的睁开了眼睛,但头部的重创,使他的眼甚模糊,什么都看不清,不过神志到是清楚了许多;他能肯定正在说话的人便是‘津田正时’,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因此努力的听他们的谈话。
田崎三郎左卫门赖重双膝着地,跪伏我的面前,说道:“端木大人,我家主公本不愿参合进这件事的,但是为了报大人的救命之恩,才秘密派遣我前来的;在我来之前,家主曾对我说过,不管成功与否,他与端木大人的恩情就到此结束,他会保持中立之势”。
“我知道了,还请你回去替我谢过綱吉大人”
现在幕府内的两支实权派的争权夺利已经公开化了,只是还没有点破而已,要不然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秘密夺城。狛綱吉作为一城之主,更是两派拉拢的对象,他选择中立之势想来也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作此决定,面临的压力必然是无法想象的。
“端木大人,我已经无法回归本家了”,田崎三郎左卫门显的有些沮丧,声音也有些低沉,说道:“家主在我出发前就已经对我说过,我一旦援助大人,他便会对外宣布,我的一切行动都是自主行为,与狛城全无关系,并会将我放逐”。
我张着嘴巴,楞了好久,才喃喃道:“那该如何?”
“请端木大人守留”,田崎三郎左卫门伏首在地,接着用旁人无法听到的声音说到:“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保护狛殿,拜托了”。
“三郎左卫门,我接受你,今后你便是我的家臣”
人投之以李,必投之以桃。既然狛綱吉冒险援助我们,我也应该好生保护他的安危。抱着这样的心态,我大声宣布接受田崎三郎左卫门赖重。
笕通保听后,知道自己受骗上当,一时气急攻心,脑袋一歪,再次昏迷过去。
“殿下,刚才的话他都听到了”,正在为笕通保止血的小川大助说道。
田崎三郎左卫门眼睛瞬间泛红,目露凶光,杀气四射,虽然碍于众人在场,没有发作,但双手已经按在腰间的太刀之上。
“杀了吗?”赤羽孙左卫门询问道。
“将他单独关起来,除了我们,不让要他接触任何陌生人”,我毕竟不是个嗜杀的人,吩咐道:“将军和细川大人也希望有个人证的吧,还是让将军处置吧”。
沼田佑光贴近我,在我耳边小声的问道:“事情已经办妥?”
我拍拍胸口,信心十足的点点头,说道:“都办妥了,放心吧。”
“我们该会京都了”,沼田佑光提议道:“此城该如何处置?”
“防止物集女氏遗党重新回来,再次成为他们的据点,还是烧了吧”,毕竟要想用同样的方法,两次攻陷同一座城池,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为了防止再次成为危险,最好的方法便是毁掉它。
川村三郎次将手中的火把投进了早已燃起熊熊大火的天守橹,退回到我们的身边,对着大火弥漫的天守大喊大叫。而我望着红色的火焰,感受着灼热的起温,心中居然有些兴奋,也许烧的不是自己的东西,因此无关痛痒,更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吧。
“咚,咚,咚……”
突然城内的阵鼓被人敲响,鼓声覆盖了城内每一个角落。
北边的物见台(了望台)上,一名足轻武士向我们高声汇报:“北边有军势朝本城快速驶来,人数不详,观其规模不下千人。”
“不知是敌是友?”
“不管是敌是友,我们都该保持谨慎;如果是敌,我们所能依靠的便是此城了,还好我们没有马上烧毁此城,只是失了一座天守”,沼田佑光带着调侃的趣味,虽然不是时机,但也释缓了凝重的气氛,接着说:“如果是友军,那自然最好”。
“紧闭城门,各就各位,坚守城池,广布旗帜,迷惑敌势”,我向大家吩咐道。
既然已经退无可退,只要硬着头皮顶上去。我望着远处狂奔而来的人马,突然感到周围的气温慢慢的变热,一场战争的余温还未退去,下一场战事的星火,却又开始燎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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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井教业带着属下马回众,在离城两百多米的一处小山丘上驻足观望。座下战马显的有些焦躁,不断的发出嘶鸣,似乎已经觉察到了火药味。
稻井教业皱着浓眉,瞪着双眼,目不转睛的望着对面的山城。城内天守已经燃起大火,残亘碎瓦摇摇欲坠,但其他的各丸却旗帜飘扬,人头缵动。
‘对方可是一夜夺了城啊’,稻井教业不断的在心中提醒自己,督促自己不要粗心大意,掉以轻心。
“大人,宇津大人到了”,稻井教业身旁的亲信马回河内为氏轻声的汇报,尽量避免打断稻井教业的思绪。
“哦……”稻井教业晃晃脑袋,将自己从沉闷的思绪中拉回到现实当中来,回头望着山脚下的军势。足轻队依然排列整齐,但急速的奔跑已经支透了他们的体力,看在眼里总有种隐隐不安的感觉。
“稻井大人”宇津赖重策马而来,眺望着物集女城,喘了口气,问道:“马上攻城?”
稻井教业看看余力不多的足轻,再望望旗帜广布的城头,无奈的说:“先休息一晚吧,将士的体力已经透支了,再者敌方军势不明,我们不能轻举易动。”
“物集女城的溃兵不是说他们只有几百人吗?”宇津赖重有些不解的说:“我们定能一鼓作气,攻下此城的,为什么……”
稻井教业用手抚摩着马鬃,一边抚慰战马,一边说道:“溃兵之言不可信啊;战事一起,他们便溃逃出城了;他们说的敌势人数,不过是道听途说,亦或是自我猜臆。”
抿抿嘴唇,稻井教业接着说道:“一夜夺城,不仅要有智慧,还要有实力,所以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宇津赖重闻言后,点点头,表示同意。
“风间主水,着本部人马密切监视物集女城;其他人就地休息,人不解甲,马不离鞍”。
在军队布置的空档,稻井教业再次将目光投向冒着黑烟的物集女城。稻井教业不知道,在他观察城内情景的同时,城橹之上,也有一人在望着这边。两人的目光也许已经在某一点相互交接,只是双方都不知道而已。
“看样子,他们不打算马上攻城”,春日部正盛观察过对方的布置后,喃喃的自言,然后抬头看看天色,说道:“再过两三个时辰,天就要黑了,他们不会想夜间攻击吧……”
“想来不会,他们必定是马不停蹄赶来的;经此颠簸,他们必定人困马乏”,沼田佑光接过后话,解释道:“他们是想蓄积体力,然后……。”
“那该如何?”
“扰乱他们,使他们精疲力竭”,沼田佑光点点头,说道。
“我们只有百来人,根本不足以夜袭”,春日部正盛有些担心的回答,突然发狠的说道:“今晚便由我带队,冲入敌阵,扰乱他们,你们趁机遁走。”
“不必如此”,我歪着嘴,自信的奸笑道:“我有一计,或许能够成功”。
我将计策告知两人,两人点头如捣蒜,而后两人相继离开,各自准备而去。
天色渐黑,黑色的夜幕是极好的伪装和掩护,各种夜间行动的猛兽都已醒来,准备新一轮的捕食。城墙内外,谁将是捕食者?谁又将是被食者呢?

天已黑透,城外的平地上燃起几堆篝火,将城门前的一片空地照的雪亮。
城门前,一人骑在马背,挥舞着长枪,耀武扬威,朝城内大喊大叫,不断的挑战:“稻井城主旄下长南主计在此,有人敢一战否?有人敢一战否?……”
“稻井大人,你觉得这样真的可以吗?”宇津赖重心中一直没底,只好向身旁的稻井教业询问。
摇摇头,稻井教业说道:“我也不清楚,只能寄希望在此了,希望能借此能了解到一些情报。”
“如果他们坚守,不出来一骑打,又该如何?”
“那我也没有办法,只能在天明之时,全力攻城”。
宇津赖重吞下一口吐沫,无奈的点点头。事已至此,也已经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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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村三郎次将腰间的太刀连鞘抽出,狠狠的敲击在墙头,吼道:“我去会会他……”,说完,便转头朝城门奔去,嘴里还在骂咧咧。
“回来”,春日部正盛见他卤莽行事,怒责制止。
原本雄赳赳的川村三郎次,瞬间从一只虎,变成一只猫,带着委屈的眼神,望着春日部正盛,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春日部正盛转头,对我说:“殿,我们要防备敌势夜袭。”
如梦清醒,我迅速的下令:“各自守好要隘,不得擅离职守,违者斩立决”。
城下骑马武士依然在眼前晃动,我向左右询问:“该如何应对?”
“战”,沼田佑光说道:“趁机可以立势,向外表明实力;因此我们只许胜,不许败”。
“谁往?”
我话才出口,川村三郎次早已飞奔而来,趴在我的面前,不断的哀求,就差抱我的大腿了。
春日部正盛摇摇头,说道:“三郎次卤莽,不知进退,不适合。”
“殿下,让我去吧,我会注意的……”川村三郎次转头,向春日部正盛哀求。当发现春日部正盛脸色阴沉下来,马上将话吞回肚子,乖乖的起身,躲到一边去了。
“在下愿往”,神木氏长伏首在众人身前,宛如一堆小山。
“平太,你出战之时,就如此报上名号……”沼田佑光在神木氏长耳边叮嘱。
待沼田说完,神木氏长抓起武器---木棒,对我说道:“殿,我去了”。
“平太,多加小心”。
神木氏长突然度到赤羽孙左卫门跟前,小声的说:“如果我有不测,请保护好殿下”。
赤羽孙左卫门望着神木氏长,拍拍他的手臂,说道:“我知道,平太,你小心”。
城门大开,旋及又关了个严实。城门处多出一条大汉,手提一条大棒。
长南主计勒马驻足,瞧着慢慢走离城门的神木氏长。神木氏长魁梧的身材,已经过人的高度,着实让他吃了一惊。
长南主计坐在马背,依然是俯视着看神木氏长,这一点让他少少的赚回一点自尊心,极力的为自己打气,叫道:“稻井城主旄下长南主计,来者报上姓氏,吾不杀无名之人。”
神木氏长气定神闲,将大棒扛在肩上,深吸一口气,朝城外所有的敌军叫到:“端木家主阵前马夫,神木氏长是也”。
“哈哈……马夫……哈哈”,长南主计坐在马背捧腹大笑,差点掉来马来,讥笑道:“如此败落,还敢出战,我劝你还是快快回去,换人再来……想来,除了你,也就只有你家家主了,哈哈……放你一马,回去让他快快前来送死。”
神木氏长瞪着长南主计,怒责道:“你只配与我一战。”
“什么?”笑声嘎然而止,怒色浮现在长南主计的脸上,眼睛充满血丝,怒骂:“小看我,找死”。
长南主计双腿夹击马腹,俯低身体,右手持枪,朝神木氏长飞奔而来。
神木氏长往左边急步移动,避到长南主计的左手边,躲到他的攻击死角。
长南主计勒紧马缰,希望尽快停下马蹄,奈何惯性的作用,马依然向前冲。一阵急风袭来,马头顿时四分五裂,血浆狂飞,战马颓然倒地,将长南主计也甩落下来。
长南主计迅速的爬起身,用手中的太刀,努力的格挡,然而一切尽是徒劳。神木氏长挥舞的大棒扫过太刀,最终撞在长南主计的身上,将他连人带刀扫飞出了三四米远。
长南主计口吐鲜血,无力的躺在地面。一片黑影渐行渐近,将他整包拢起来,随之巨大的木棒迎头而下,眼前一片漆黑。
“喔……喔……”神木氏长单手举棒,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朝着敌阵大叫。
一边是死般的寂静,另一边却是弹冠相庆,隔着篝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稻井城主旄下长南道本,前来讨教”,黑暗中冲出一骑,虽然报上了名号,却是马不停蹄的照神木氏长冲来。
神木氏长端正的站在原地,不断的挥舞大棒,待长南道本冲近,突然跳向左侧,蹲低身体,一棒子扫在马蹄上。
马失前蹄,连人带马在地面上翻滚。待一切的尘埃落定,重伤的长南道本直挺挺的躺在地面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神木氏长捡起地上的太刀,迅速的刺穿了长南道本的胸腔,而后割下了他的首级;拎在手中,高举过头,向两边显示战利品。
“杀了他,杀了他”,稻井教业本阵内,已经有很多人按耐不住愤怒的情绪。开始用喊叫来发泄郁闷的心情。
在这种情况之下,阵前的三名骑马武士擅自出阵,矛头直指神木氏长。
“不好”,看到对方有多人冲出,我失声叫道:“快救平太”。
话音才落,城门已开,赤羽孙左卫门,川村三郎次,能美朝秀三人早已冲出。他们一边策马狂奔,一边呼喊:“平太,快回城……快回城”。
三人品字形前进,迅速担当起掩护神木氏长后背的任务。
六人对战,双方甫一接触,便有两人落下战马。赤羽孙左卫门和能美朝秀也跳下战马,与落马的两人,开始了步战。川村三郎次调转马头,再次冲向唯一还在马上的木曾右马。
“哈哈哈……”川村三郎次在头顶不断的挥舞太刀,仿佛游戏一般的轻松,嘻笑的叫道:“再来啊……”。
木曾右马一言不发,张着双鹰眼,盯着川村三郎次这只猎物。
两人同时催马,望着同一点奔去,在相汇的一点,太刀相击,绽放出朵朵火星。
两人交错在一起,座下战马也胶着在一起。川村三郎次眼明手快,瞧准时机,左手一把抓住木曾右马挥刀而来的手腕,右手挥刀劈砍,然而自己的挥刀的右手手腕也被木曾右马抓住。双方开始在马背上较劲,一时不稳,两人双双落下马背。
“啊……”一声凄惨的哀嚎响彻天际。
我心跳加快,无助的担心起来。心怀紧张情绪的并不止我一人,春日部正盛双手紧抓着墙板,指尖几乎锲入木板,在他身后的米川,佐波两人也是翘首以望,满脸紧张。
两匹马散开,露出了背影下的真像。一个人拎着一个脑袋,迅速的跳上马背,举着首级,向对面跑出。
一片沉默,无言的寂静中,散发着轻声的哭泣声。
奔跑的战马突然驻足,马上的人叫喊道:“端木家第一家臣春日部殿旄下家臣川村三郎次,今日讨杀敌将一名,哈哈……”
“是三郎次,是三郎次……”,米川,佐波两人兴奋的手舞足蹈。
“嘿嘿嚯……”,城内将士自发的大叫起来,士气万分高涨。
“击鼓收兵”,我兴奋的大叫。
“三郎次”,赤羽孙左卫门和能美朝秀重回马背,各自拎着一个脑袋,朝川村三郎次叫道:“回城,快回城,你小心春日部大人发火。”
川村三郎次听到‘春日部大人’几个字,马上调转马头往回跑,回头叫道:“后会有期,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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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井教业铁青着脸,三场全败的结果,深深的伤害了他的自尊心。
“稻井大人,稻井大人……”宇津赖重在耳边轻唤。
“哦……什么事”,稻井教业显的有些魂不守舍,茫然的问到。
“明天全力攻城吧”,宇津赖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用人海战术来消耗敌势的实力了。
稻井教业点点头,突然猛的甩甩头,问道:“刚才那人说什么了?是谁的家臣?”
“大人,他们都声称是端木家的家臣”,河内为氏汇报道。
宇津赖重点点头,说道:“他们说的正是端木家臣”。
稻井教业一边整理锁子拢手,一边问道:“内藤家有叫端木的家臣吗?”
宇津赖重似乎也闻出了异味,搜索大脑深处的每个角落,最终摇摇头。
“内藤家背后的三好家呢?”
宇津赖重依然机械的摇摆着脑袋。
“那么他是那家的家臣呢?”稻井教业自言自语,说道:“该不会是他们新进的家臣吧;如果是这样,密探早就将消息传来了,那么……”
“大人,据小人得知,幕府新收录的家臣中有一人自称端木清盛,不知是不是……”
稻井教业盯着河内为氏,仔细的询问:“你如何知道?”
“小人旧友菅野弥九郎在闲暇之时谈及到的,菅野曾经向他出仕,但未被接受”。
“就是寄住在你家的浪人吗?”
河内为氏点点头,说道:“菅野弥九郎也在阵中,不过他被编在足轻之列。”
稻井教业搓搓双手,对河内为氏吩咐:“唤菅野弥九郎前来;我决定会会敌酋,就让他在旁观察,辨认敌酋的身份,确定城内自称端木的人,是否是他所说的幕臣端木清盛。”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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