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师从长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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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姬野拖着痛楚肿胀的**回到韩阳君府上的时候,才知道韩莹已被皇后唤入帝都去了。趴在床上等到快中午了,韩莹才姗姗回来,一回来就急急的找到姬野,看见趴在床上的姬野正侧身为难的往臀上贴着狗皮膏药,不由轻笑着走过去接过姬野手中的药膏,帮着贴了起来。“今儿一早上,皇后就派人唤我入宫了,我还以为有什么要紧的事儿,不承想就拉了一上午的闲话,呵呵……回来就听说你的**开花了。”
“唉……因为餮疾的事儿,受连累了,不过这样的结果倒是让我松了口气,没有连累到你跟孩子们。”姬野龇牙抽了口冷气,继续说道“不过,真的不曾后悔。只是想要夏子健助我驻守筑源城就得留无伤孩儿在帝都作为人质,毕竟他们不会让我手握重兵,而不加堤防。只是我们孩子太小,留下实在让我不放心啊。”
“哦……,难怪”韩莹侧首,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着。姬野一怔,正要询问。韩莹就说到“难怪皇后一直说自己久居深宫,无人为伴,邀我时常入宫与她闲话,还一直关心我们孩儿的状况,开始还以为皇后体恤关心与我,不过现在看来,真的早有预谋了。只是如此一来,怕是我也要留在帝都了。”
“这本就是他们设计好的,想用孩儿要挟你也留于帝都,好让我前后有所顾及,心存戒备,而不敢擅自主张,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从,这下即使将在外也要必有所从啊。”姬野趴在枕头上嘟囔着。
韩莹轻轻敲了一下他的**,柔声说道“好了,别抱怨了,我也想留下一段时间,父母年迈,子女幼小。等过几年我自会带着子女去筑源城找你。”
“只是如此一来,苦了夫人了。”姬野翻过身子看着韩莹的眼中淡淡的温存感激。
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五年光阴转瞬而逝,其间,多有动荡曲折.北疆蛮人虽数次骚扰侵袭筑塬城,但惧于城内强大兵势,也一直未有强兵困城之事发生.但每隔数日便有少数蛮人掠夺路人商贾,或频频袭击巡防士兵,因而,夏子建所率的威虎军团也一直未能撤回西方塬北恒川.这期间,姬野回过帝都几次,探望妻儿子女,但每次都是行色匆匆,不敢懈怠.韩莹则仍然居住在韩阳君府上,无事时便教子女认字读书,也常到宫中和皇后俞紫仪闲话家常,日子过的悠然惬意,安然舒适.只是幼子姬无伤随着年龄渐大,那身子却越发显得瘦弱起来,一有伤风,便数日不愈,季节更替时就常发烧咳嗽,宫里请来的太医也束手无策,只说孩子出生时,伤了胎气,使得先天元气不足,故此孱弱单薄.开了数副良方妙药,却依旧未见好转.反而是无忧那小妮子,现如今已出落的玲珑有致,虽然年龄倘小,但已经稍微张开了的身段加上那粉嫩的肌肤和明眸皓齿,当真使人眼前一亮.只是霸道倔强的脾气和聪慧过人的天赋,让小丫头经不得半点委屈,稍有不是,立马冷若冰霜,甚至拳脚相加,在帝都已然成为了一帮小子丫头的领袖人物,再加上一个更加貌美尊贵的蔷薇公主,就时常闹腾得一帮大人头痛不已,却也毫无办法.
在这年三月,也就是天成葵年春阳正暖;万物盎然之时,那城府深沉,心机慎密的大夫子兰终于托人带过话来,拟定于五岳中旬将携太子及一众世子郡主前往北邙山,拜师长鹤先生,所以让韩府及早打点无伤公子一路所需衣物行囊.当消息传来之时,那无忧正在后院校场挥舞着血杀小剑拼命的斩着那段罩着盔甲的木桩。听到弟弟无伤要去北邙山拜师从艺时,立马提着那把血杀找韩莹去了。“额娘,我也要去邙山拜师长鹤!”
韩莹看着无忧拎着剑红着脸喘着粗气,一副气急败坏好似拼命的架势,不由得轻笑摇头“那长鹤先生乃是当世大智慧之人,其门下收徒要求甚严。几乎每日里都有慕名前往,登山而访之人,却多有败兴而回者,因此,数年来,那长鹤先生门下也不过区区数人而已,但就是这区区数人,却功成名就这甚多。你父亲幼年时也曾想师承长鹤,奈何先生说缘分未至,而拒之山门之外,遂让你父亲抱憾至今。而现今帝都名将重臣者,多是长鹤之徒,因此排斥鄙夷你父亲之人不在少数。现在无伤承子兰大夫之情,也将拜在那长鹤门下,想来先生不会不收,但若是你冒然前往的话,只怕先生不会收你为徒的。加之你又是一个任性调皮之人,那长鹤先生又喜欢清净寡欲,与世无争,倘若你惹恼了他,怪罪下来,连我跟你父亲也要吃罪不起的,因此,这事儿你不要再提了。”韩莹看着苦着脸快要哭出声响的无忧,依旧板着脸严肃的训诫道。
那无忧一张脸苦的象六月里阴云密布的天,就差打雷下雨了,闷声不响的无忧转过头就走,理都不理在身后唤她的韩莹。无奈之下,韩莹只得摇头苦叹这倔强的孩子。
晌午过后,韩莹就被皇后俞紫怡召到龙城御花园了,在翠亭吃茶的皇后见到韩莹前来,便喝退了一旁伺候服侍的宫娥,俩人在亭子里坐下,一边吃茶,一边观赏着三月里芬芳飘香的花草。皇后笑问韩莹道“妹妹觉得龙薇儿这丫头怎样呢!”

韩莹想了想回道“蔷薇公主高贵美丽,优雅恬静,且十分乖巧懂事,倒是让我那无忧丫头给带坏了,不过道也真奇怪了,她们两个性子天壤地别,本就是南辕北辙之人,却时时在一块儿玩闹相伴,真是想不通其中缘由了。”
那皇后听到之后,却轻轻叹了口气说道“龙薇儿丫头本是嫔妃所生,而那嫔妃早年又身染患疾,生下龙薇儿之后调养不当,就早早的走了,所以这丫头本就是个没娘的孩儿啊!唉……,不过,这些年我将她视如己出,也多加溺爱宠惯,凡是总顺着她的心意。但这孩子却是外柔内刚,也十分要强倔强,跟无忧走到一块儿也不让人费解。”
“原来如此!”韩莹点头,恍然而悟。
皇后看着墙角那盆龙舌兰吐出的一缕粉红,静静的又说道“这回,那子兰要带些孩子去北邙山寻那长鹤先生,我看,龙薇儿那丫头的意思,也想跟着去呢,毕竟这宫中呆的久了,连我都想出去走走呢。不过她一个女孩子家的,出门又怕不省心,因此,想让妹妹问问你家无忧的意思,要是俩人能作个伴的也好放心一些不是。”说着,停了下来,静待韩莹的回答。
韩莹一怔,随即笑笑“让她们一起出去磨练磨练也好,省的这帝都被她们搅和的鸡飞狗跳的,不得安生。倒是长鹤先生那儿……”韩莹停下看着皇后,那言语之中的意思,浅显明了。
皇后淡然说道“听说那长鹤先生收徒,向来只看缘分和资质,讲究随缘二字,收不收下她们,就看她们自己的福份了,那就这样定了吧!妹妹,且随我去,那翠亭东面有水族刚进献而来的三色五叶草,昨儿个刚开了几朵花,当真三种颜色变换盛放,端的美丽无比呢。快随我去瞧瞧去。”说着,两个端庄华贵的身影走出翠亭,往东面去了。
当韩莹出宫回到韩阳君府上之时,天色尚早,也不变打扰年迈的父母,就想先回绣楼小憩一会儿,还未到绣楼,在走廊拐角处时,就听到两个说话的声音传来“你额娘快要回来了吧,这回我搬着皇后去说服你额娘,肯定会行的,你就不要在担心了。”韩莹听的心下怔神,细想之下,不禁恍然,难怪无忧那丫头在自己拒绝了之后,就没有再纠缠吵闹,反而不声不响的出去了,原来是找蔷薇公主请皇后帮忙去了,呵呵……!正真人小鬼大呢!“我就是想去见识一下他们所说的长鹤,听说那人很厉害呢,我到要瞧瞧到底什么模样的人!”无忧那清脆稚嫩的声音传来,听的韩莹不禁莞尔。
当下便轻咳一声,转出了拐角,就看到两个一般大的小姑娘,坐在回廊扶手上,面对面的说着话。无忧丫头扎着两条羊角小辫,大红的罩衫上面套着粉色的小褂,在脖颈和袖口两处一圈白狐毛皮随风而动,整个人显得秀气灵动。而蔷薇公主则梳着宫廷发冠,斜斜的一支凤簪将乌黑的秀发拢在脑后,那清澈出尘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好似下一刻就真的能滴下水珠儿来。一袭雪白的坠地长裙下摆绣着一圈火红而柔软的皮毛,像雪地里燃烧的火焰般随着轻轻的摇荡而舞动跳跃,鹅黄色的对襟短褂,在胸口处用细密的银线绣着一朵出水的芙蓉,娇艳欲滴,腰间配着块八宝玲珑玉,静静的泛着青色温润的光泽。整个人儿举手投足之间,一种娇柔妩媚好似弱柳随风;顾盼流连之中,那种迷离淡雅更像惊鸿独舞。
韩莹心下不禁暗赞:好一个没人胚子,小小年纪就出落的如此标致,更不用说长大之后那倾国倾城的绝色芳华了。俩孩子看见韩莹从拐角转出来,不禁相视咂舌。韩莹轻拍了下无忧的脑袋,嗔道“就知道是你这小妮子在捣鬼,怎么!现在也知道搬着皇后压着为娘了,真是人小鬼大呢!”
那蔷薇公主赶忙起身向着韩莹侧身一福,“龙薇儿见过韩姨!”
韩莹轻笑望着龙薇儿脸上那梨花的酒窝,爱恋的说道“刚才正和你母后说起这事儿呢,你母后心疼你吃不了那外边的苦,受不得那离家的委屈,所以心下不安,不过现在看来你们是执意要去了,那可得照顾好自己了!”
那龙薇儿静静的听着,眼睛却始终望着走廊外池塘中那两只追逐嬉戏的蜻蜓,而后轻轻开口说道“薇儿正是不愿母后整日里为了薇儿操劳牵挂,才想外出历练成长。韩姨,你看,这花园中虽有盛开的鲜花,却没有撼天的大树,那真正挺拔坚强的。从来都是在风雨之中成长起来的。雏鹰,也总有搏击长空的一天,不是嘛!”说着,扭过头,向站在身旁的无忧眨了下眼睛。
韩莹一呆,真是想不到龙薇儿说得出这番让人深省的话语来,但随即就又看到她们可爱调皮的表情,不由得摇头轻笑,伸手将两个孩子揽在怀中,看着那青涩色的雏鹰伸开翅膀,想往着碧海蓝天的广阔,不由期待着,盼望那搏击长空的一刻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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