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局014.第十四章、革命需要牺牲
此时文放也回到了暗室，莎莎与她正好撞了个正着，和前几次一样，听不见她们的招呼声，整个宅院全是静悄悄的。
文放不管这些，朝暗室深处一座小小的灰色砖房直走。
“老板！查清楚了。”像一只狼似的，文放在朱大康的屋里环顾了一眼，马上走进屋子的深处。
“啊，文放，你回来呐！快坐下来喝杯水，看你满头大汗，像匹野马！”朱大康说着，体贴地拿起面盆。“我给你打盆水洗洗脸。”
洗罢脸，文放跟着朱大康，走到房间暗处的窗台，他站在朱老板的身后。
文放宽肩，方脸，丰满开阔的前额下，长着一双正直的眼睛。他是中等身材，穿一件黑色中山装，蓝哔叽灯笼裤套在黑亮的半统皮靴里。脸上经常流露出机警的神情。
朱大康背对文放，向远处了望。
这地方，面对着远处的天边，除了蓝天和白云，没有好风景，给人的感觉就是云淡风轻。
朱大康每次听文放回报重要任务的时候，都要习惯地站到这里，耐心地文放向他回报最近发生的事情。
远处天蔚蓝，白云在天边慢慢飘过，文放无心去看这些，他兴奋的脸蛋中映在房间内光影照射下，充满了光彩。“老板，新民书店的那个店员阿力的确是个日本特，那个随孙空一起的日本女孩莎莎……”
“你说吧。”朱大康的目光正望着远处的天空，不肯移开。
那是校长居住的地方，有无数的党国精英在那效力。
“老板，我跟你说！我怀疑那个日本女孩莎莎是个日本特务……”
朱大康猛然回头，看着文放，文放端正的鼻梁上面，一双明目，认真地看着他，等待回答。从那双认真的眼光中，朱大康发现这个跟了他很多年的青年心里已经有答案，他已成长为一只迅猛的孤狼，只待一声令下，就要冲向猎物！
朱大康略带几分激动地凝望着文放。
“是一定，她一定是日本特务。”朱大康说得很兴奋，一双晶亮的眼睛珍珠般地闪耀着，好像他憧憬过多日的，那些未必能实现的美梦和幻想，都有可能如愿以偿似的。
文放一直没有插他的话，朱大康明澈的眼光很快就变得暗涩了。他的心情有些忧郁不安，茫然地自语着：“又要开始下注了……”
文放方正的脸上，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朱老板的心事，他已经猜透了，但他并不急于插话。
“老板，我们是不是放长线……”
“放长线，钓大鱼。”
文放看了看朱大康，也把目光投向那远处的天边。他很明白老板这种抽象的回答的意思。
他知道一张局网正在慢慢展开。
“老板，上峰来了新的密报。”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来人文放很像：宽肩，方脸，丰满开阔的前额下，长着一双正直的眼睛。他是高挑身材，常穿一件套黑色中山装，搭配着一双布鞋，倒也不是很让人觉得有点不伦不类。脸上经常流露出深思的神情。
朱大康转身停了一下，问道：“文开，上峰怎么说？”
“在这咧！”
朱大康接过一张白色的纸，然后在上面密密麻麻地涂上黑墨水，过了一会儿。
第一行上清楚地印着几个鲜明的字——实行钓鱼计划。
朱大康又兴奋起来，“是时候让他们去日本旅行了。”
“让他们一起去日本旅行？”文放迟疑了一下，沉下脸问：“就怎么把日本特务放回家了”
“你看你，做事还是那么没脑子。”
文放摇摇头，声音里带着难以理解的责难：“放虎归山，孙同志他们不是很危险？”
文放惶惑地望着朱大康。
朱大康指着密电严厉地说道：“这是命令！”
文放像犯了天大的错误，马上回答到：“是！”
“你太冒失了。”出了朱大康的屋子文开摇了摇头。“这不是勇敢而是愚昧！难道你就真不明白钓鱼计划的意思！”
激动中的文放，看到文开越冷静，心里越是生气。
他倔立着，简直被这种冷静激恼了。
“愚昧？我是冒失鬼？”文放的脸蛋气得失去了血色，他咬了咬嘴唇，冲着文开，一口气说了下去：“怪不得人家说你当了三老板就变了！你——胆小，你——害怕，你——不敢和朋友来往！你……好，好！我不连累你……”
说到这里，文放陡然住嘴，拧转身，飞快地跑出了文开的视线。
文开愣了一下，似乎感到自己太过了。但他又一转念，觉得采取这种当头棒喝的态度，是完全应该的。
因此，他只微微缓和了语气，喊道：“大哥，大哥！你别走！”不管文开怎样喊叫，文放头也不回，叮叮咚咚地冲进自己的小屋，碰的一声关上了门……
文放没有真的生气，他沉思了片刻，便走到门口，看着文开过来，文开过来拍了拍门。
文放没有开门。文开又站了一阵，暂时也不想多作解释，便转身回到自己的卧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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