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灵珠之争(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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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无言急翻身断後,大喝「绝天绝地!」剑光成束,直冲九霄,有破天之威,白海青眼前一片金光如山,巍峨矗立,锐气刮身,剑光耀眼,目不能视,他一招得手,不再进逼,心念一转,顺势退出
剑花再起,君无言正是力贯长剑,向前追刺,谁知白海青身子一仰,向天冲去,君无言心中暗叫:「不好!」
果见白海青袍袖一挥,风小刀直感狂风袭来,身软无力,终是向下摔去,白海青不顾风小刀,再中途转身而上,直扑小蝴蝶藏身之处。
君无言大喝:「白海青!」,纵身而上,右手急托住风小刀,左手「爽灵珠」一扬,竟是将宝珠抛入千瀑之中,白海青一回头,惊见宝珠落入万丈深渊,硬是在空中拗身,急使
「鹞子翻身」回势追去。
风小刀心中糊糊,只道自己再也见不着爹爹了,忽感一阵暖流送入体内,身子轻飘起来,睁开眼时,竟已安全地在山顶上,见小蝴蝶哭肿了双眼,焦急地看着自己和冷无殇,君无言正为妻子运功疗伤,冷无殇双目紧闭,脸如死灰。
风小刀向君无言谢道:「君伯伯,谢谢你救了我。」
君无言双眉微锁,点点头并不言语,风小刀起身便走,小蝴蝶本想开口挽留,但见爹娘惨况,实不知说什麽,只凄然地目送他离去。
过得片刻,风小刀竟背了一篓草药回来,君无言疗伤完毕,正闭目调息,小蝴蝶为娘亲擦拭额上汗珠,一见风小刀又回来,欣喜道:「小刀哥哥!」
风小刀瞧着俏脸残挂泪滴的小蝴蝶,心下一阵伤心:「她见娘亲受伤便流泪,就如我每次见爹爹受伤一般难受,这滋味,我可十分明白。」除下身上竹篓道:「我采了些许草药,以前爹爹受伤,都是用这些疗伤的。」一吐舌又道:「我还拿了大当家的疗伤药。」
应天狂四处打家劫舍,当是搜刮众多宝物,尤其世所罕见的灵丹妙药,更是藏为己用,风小刀虽心念归来的父亲,但明白救人要紧,趁众人忙乱之际,偷了大当家的独门灵
药,虽担心被发现後可能小命不保,於此之际,也顾不得了,君无言睁开眼,点头示意道:「小兄弟,谢谢你。」
小蝴蝶又是感激又是欢喜,急忙帮起风小刀,冷无殇经过一番救治後,终於悠悠醒转,小蝴蝶看着她十分着急地喊道:「娘!娘!小蝴蝶在这儿,你没事了嚒?」。
冷无殇微睁开眼,紧握女儿的手柔声道:「别担心,小刀哥哥的药很灵,娘亲已经没事,我有话和爹爹说,你先和小刀哥哥收拾东西去。」小蝴蝶只得点点头依言离去。
冷无殇转向夫君娥眉轻蹙道:「大哥,怎麽办?」
君无言沉吟半晌道:「你先别担心,我会想办法找回来。」
冷无殇黯然摇头道:「『鹰王』据传是魔界五灵王中修为最高者,既然他出面,看来他们对『三魂珠』是志在必得,你就算寻得他,也徒然无功,我不能让你去送死。」
君无言道:「话虽如此,但『爽灵珠』也未必落入他手里。」
冷无殇一咬牙又道:「大哥,我有一想法,你定得答应我,」君无言一向尊敬妻子又见
她伤重,於是点头示意。
冷无殇见他答应,便道:「咱们弄丢这『爽灵珠』,就算回去,只怕也难逃一死,」君无言静默不语,显是知道妻子所言
不差,「你知道我已伤及内腑,实难活命,」
君无言心中一凛,惊道:「不管你说什麽,我都不答应。」
冷无殇外表看来伤势稍缓,但实际内伤沉重,她紧握君无言的手哽咽道:「大哥,我是个垂死之人,可你得照顾小蝴蝶,我求求你。」
君无言摇头温言道:「岛主那儿有『九转廻命丹』,咱们赶紧回去,定能救你。」
冷无殇强忍伤痛柔声道:「不行的,咱们犯了这麽大的错,如果就这麽回去,只怕连小蝴蝶也性命难保,咱们不打紧,为了除魔卫道,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可我舍不得小蝴蝶啊,大哥,你将我交出去吧。」说到後来泪水终是滑落。

君无言深情地望着妻子道:「我绝不答应,我求岛主,或许能成,这几年,咱们也立下不少功劳,或是…咱们自己找药,不回去了。」
冷无殇轻叹道:「不成的,你知道岛规,你也知道岛主是这般严厉,自从尹…那个人叛入魔界後,他更是嫉魔如仇,严刑责令,总不能让小蝴蝶跟着咱们亡命天涯吧,到时,人魔二道同时追杀,天下再大,也没有咱们容身之地。」
君无言坚决道:「纵与天下为敌,我也得一试。」
冷无殇怔怔地凝视着他,柔肠百转,许久才微笑道:「大哥,当年人人都慕尹师姐,你奉师命与我成亲,我一直以为你心里有憾,我有幸与你夫妻一场,又有了小蝴蝶,心中早已满足,今日听你这句话,我…我真不知有多欢喜,这件事,有我受罚死罪,岛主或可不追究,小蝴蝶就拜托你了——你若不答应,我立时便死在你面前。」
君无言不知这麽多年来,妻子心中一直耿耿於怀另一女子,却仍对自己百般体贴,从不提起,还一心以死来护住自己性命,他二人仗剑江湖,是人人所羡之侠侣,数度生死关,总是相互扶持,他总以为彼此心意已明,自己是成名侠士,铁铮铮的汉子,平日虽敬重爱护妻子,却从不曾柔情蜜语,今日才知她腹中委屈,不禁为之不舍,眼眶含泪道:「当年我既答应师父,便是心中只有你一个,尹师妹虽美,可你温柔贤淑,在我心中,谁也比不上,师父是明白我的心意,才让咱们成亲,这麽多年,你为何从不问我…我…我绝不让你死…」说到後来,已是语音哽咽,他紧紧握着爱妻之手,二人心意相惜,只觉再说言语都是多余。
冷无殇此时只觉死而无憾,可又是欢喜,又是伤心,为何迟至今日才明白丈夫心意,自己已时日无多,她很清楚,岛主绝不会赐丹药,不如自求死罪,还可保住所爱二人的性命,望着远方,忽见风小刀不知从那里弄来两匹骏马,心下感激便道:「这孩子心地倒好,伤药也灵,让我可以在回去的路上多陪你们一段,大哥,咱们可得谢谢他。」
君无言心中酸楚,点点头道:「我明白。」便唤:「小兄弟,你过来。」
风小刀应声过去,君无言抚摸他的筋骨,寻思:「他身无内功基础,也不懂五行八卦,咱们今日需得赶路,徜若没人在旁指点,内息走岔,那可不好,幸而筋骨强健,不妨教他几招灵活的防身剑术。」便道:「年纪稍大,幸而资质不差,小兄弟,你我有縁,可今日我无法收你为徒,也无法传你内功心法,我便授你『七绝剑法』中三招起手式,你莫要见我方才不敌那魔者,他是当世高手,我自己修习不够,但『七绝剑法』实是十分博大精深,虽只是起手式,一般对打,已足以防身,你须得答应我,学了剑法之後,终生不得为恶。」
风小刀抬头怔怔地望着君无言,他脸上虽有风霜之色,眼神中却泛着山寨众人没有的光采,风小刀不明其为何,心生羡慕,转思道:「我学了剑法教给爹爹,好让爹爹也如此神气。」他服侍众位当家日久,虽不特别灵巧,倒也善察言观色,心中明白父亲因武艺低微,总受歧视欺侮,自己也受连累,闻言欣喜,便跪下「咚!咚!咚!」叩起头来,道:「我定当听从君伯伯教诲,终生不得为恶。」风小刀长居山寨之中,众人来自各地,只为杀人越货,比划切磋是常有之事,并无江湖门派观念,是以听到有人要传授神妙剑法,便欣然接受,也不知坚持拜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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