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超人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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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草地上——他是被弟弟不容分说地拉到这里的,刘维礼吃着本来的中午饭,在刘维坚委屈的描述及他自己的猜测下,很快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奶奶带着刘维坚和刘芳在一边的小炕桌上吃饭,本来吃的好好的,一个客人开玩笑,给了刘维坚一盅白酒,这小子只是觉得有点甜,一盅喝下去咋也没咋地,大家一看这么点孩子就有如此的量,哄着要他再喝,家长当然要阻拦并呵斥,要知道这可是白酒!
于是,刘维坚不干了,没有这样的,男人活的不就是个面子吗?当着一屋子人被这样对待,自觉失了面子的刘维坚同学怒了,他可是以做客的心态到这个刘家吃饭的!或许还借着点酒劲儿,这个将身份混淆的小暴脾气真要过去掀旁边的那张桌子,当然了,在一帮大人的拦截下没成功就是了。
不过娄子是捅了,而作为主人及家长的刘文山同志怒发冲冠,过来就要收拾这个逆子。
这时刘维坚倒清醒了,知道眼前这人揍起人来可是真下死手,哥哥那皮开肉绽的也立刻在眼前晃荡了,同时记起了该“教唆犯”趴下、撅的教导,并且以往家里确实经常性地上演这样的剧,于是乎,在恐惧来临前,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趴下、撅、褪裤衩一气呵成!
见小儿子也整这出儿,刘文山同志一下子气乐了,可犯错误当然要惩罚,但下手就有了分寸,几巴掌下去,疼是疼了,可连手印都没打出来。
“我再也不上他家去了,哥,你也不许去!”抽抽搭搭讲完后,刘维坚恨恨地道。
听了这话,刘维礼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估计当时妈妈就是听到小儿子类似的宣言,觉得与儿子们越来越生分,才会那么伤心,不过老妈也是,小孩子的话哪里当的了真?
好笑的刘维礼马上语气坚定地选择了站队问题:“好,哥听你的。”
刘维礼抱着脑袋躺在柔软的草地上,嘴里叼着一根草梗,头顶是飘着几朵白云的蓝蓝的天空,眼角里已经诉苦完毕、心情舒畅的刘维坚蹦达着在一边翻着草窠找蚂蚱,再加上今天没在现场的老黑在不远处悠闲地啃着青草——这才是多彩的童年啊!
刘维礼的幸福童年就是这样的,当然,还伴随着经常性的翘课,对,不该叫逃课,因为他每天都会上午来中午走,雷打不动!
因为每天只上半天课,刘维礼当然没少被找家长,没少挨他老爹揍,被揍后仍死不悔改,最后,家长和老师也有点听之任之了。
在班主任王丽艳看来,这个学生身上的优点还是颇多的:学习上,数学从来都是满分,语文经常能及格;纪律上,上课不捣乱,下课不打架,别人叫他的外号刘半天和刘黑子他都不火。并且每天中午自己给自己“放学”也情有可原,他有个调皮的弟弟和可爱的堂妹要带不是?
还有,这孩子可从来不撒谎,不象有的学生那样一屁俩谎,对那些学生只有狠狠的揍!而这个“半天”学生呢,批评他的时候从来不顶嘴,就是看着你一个劲嘿嘿傻笑,笑得你没法跟他发脾气。
对刘文山夫妇来说,有这个儿子确实让人头疼,经常被老师找很让他们丢面子不说,邻居老邪叔的表现更让人难堪。
现在,这位评论家对他们家大礼已经失去了评价的兴致,偶尔说到时,更多的是摇头,之后可能会补充一句:“幼林老哥的后代呀,学习是不用指望了,糨糊脑袋就是糨糊脑袋,倒是过日子兴许还能成为一把好手。”
其实这位教书先生的嘴冷在村里是有名的,几乎没有谁得到过肯定的评价,就是不肯定的评价也不是谁都给的,所以能得到“过日子的一把好手”这等评价着实不易,但在刘文山夫妇听来就非常刺耳了。

他们顶着那么大的压力支持老兄弟考了三次高中才最后考上,为啥?还不是认为人只有多读书才有出息吗?可这位老先生一下子将他家大儿子的求学之路给堵死,虽然只是一家之戏言,但让人怎么能不心里堵的慌?
尤其让人郁闷的是,人家的话中有话呀!
刘维礼翘课的最大原因其实是为了监视家人,以阻止他们将那被用来指望成为老黑“口粮”的小果树拔掉刨掉!这是不足为外人道的,甚至家里人也揣着明白装糊涂。
可是,一个学生不,成天领着弟弟妹妹在地里转悠,并且,要么小肩膀上抗着小镐头这弄弄那弄弄的,要么背着个大大的粪筐来来去去的,要么拿着剪枝用的剪子或者干脆是家用的剪刀在树上比比划划的,这些勾当怎么能不被村民们注意!
而当村民们回想起那批雇佣童军家家讨要树苗和之后的忙忙碌碌,再看看人家地里如今的长势良好的果树,心里就不怎么是滋味了,渐渐的,有人会若有所思的点头:“恩,刘老邪那个大臭嘴说人还真是一说一个准呢。”
对于村民们多少有些吃味的表现,这家的大人们明面上叹气:“孩子淘,不好管啊!”背地里却偷着乐,因为,当初不过是惯孩子的无奈之举,今年秋天已经收获了实实在在的钞票了呢!这笔收入啊,几乎等同于家里当初分到的梨树的收成了,至于今年损失的庄稼,就当拔下来喂马了。
是的,三年的时间,果树还没怎么长成,一棵树只稀稀拉拉结那么百十个果子,可架不住树多啊!这还是刚开始,明年以后,只要政策上没什么变化,腐烂病也别来袭,十年内,每年的收入肯定会保持一个直线递增的态势就是了!
收获了喜悦的刘文海逗他的大侄子:“大礼啊,好象你忘了喂老黑果树条了呢。”
大礼侄儿翻了翻白眼:“三叔,你还当我是小孩啊?我已经念了这么多年书,早知道马吃草,而树条才不是草呢。”
家人们听着叔侄间的对话,脸上是幸福的笑。
刘文山夫妇对此的态度差不多,但如果说儿子一辈子就只是个过日子的一把好手,显然不能让他们满意。
不过,他二叔说了:“咱大礼的情况不能用通常的标准来衡量,就是他弟弟妹妹们都绝对不是糨糊脑袋!”
他老叔更振振有辞:“咱家我书念的最多,在学习上应该最有发言权,我认为现在几个小家伙的智力开发已经走到自主自动的阶段了,我们该做的只是在大事上把关,小事就随他们去吧。”
在这两个与书本打交道的弟弟的安慰下,刘文山夫妇多少有些放下心来。但在小儿子上了学前班后,还是进行了旗帜非常鲜明地抵制大儿子继续“半天”学生生涯的战争,他们的想法是:大的已然这样了,小的可别也学他哥才好。
结果还算牵强,虽然据老师反映,这小子下午的课依然见不到人影,但毕竟每天都确实按时,放学的时候准时带弟弟一起回家,也就是说这小子知道做样子给他弟弟看了。
并且还真是回到他们自己的家,这可让作为母亲的王素霞高兴死了,所以,基于此等大功劳,加之“实际”上确实没给弟弟树立什么不良榜样,刘文山夫妇开始了对大儿子的放养。
就这样,无论在家里还是在学校,刘维礼都是一个很有点超然物外的人,简言之,一个超人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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