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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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着妈妈的手走过一排排的房子。兵团的房子有点像部队中的营房,总体规划的方方正正,8连的房子排列总体上是中国传统的--四面合围式的。连队的中心是一个还算不小的广场,广场的四周是一排排整齐的房子。广场的北面是连队的大食堂和打谷场、粮仓还有一个小小的面粉加工厂,东侧是居民区,西面使仓库、农用机械库房等公用设施。南面是一片小花园,穿过花园,是队部的办公室和附近几个连队共用的小学。食堂的门开在朝东的一侧,由于食堂内的面积不小,加上还有厨房仓库面积更是大,以至于靠广场的一遍竟是一片大大的平整墙面,墙面上腻着一层厚厚的石膏,看上去平整光滑,这是连队里唯一涮过涂料又没有标语的墙面。
格外明亮的月光清冷的照在大大的白色墙面上,空旷的广场上回荡着韩庶和妈妈的脚步声。韩庶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之中……
这面墙没有标语,是因为这里是连队里的公共露天电影院。每到月末,都会有团部电影播放队下到连队里来播放电影。每当那时便是韩庶和小朋友们最开心的日子了。韩庶每次下午都会早早地拿好了小板凳来到广场,在靠近的前排的位置,找个地方乖乖地做好,等着天黑。傍晚的时候连队里大多数人家几乎都是全家出动,一家子一家子三三两两的来到广场,大人们大多几户要好的人家聚一处,女人们唠嗑着闲话家常。时常还会传出泼辣女人夸张尖刻的刁难话语,男人们聚在一起,卷一只烟点上,大吹着牛皮,分析着国际国内形势,侃着美帝苏修狗咬狗的趣闻。孩子们趁着大人们不注意,便玩疯了开来,胡乱地打闹着、在人堆里四处乱窜。广场上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声音,孩子的笑闹声、大人们寻子的呼唤声、嗡嗡的窃窃私语、笑声、还有打骂孩的声音、还夹杂着几声孩子哭泣的声音传来。整个广场闹哄哄的,就像是一锅热气腾腾的杂烩汤。一直要到电影开演好一会儿,才会慢慢地安静下来。
连队上每家每户都有一个单独的小院子,一般小院子的除了进门的方向三面都有房屋,院门的对面一般是主人住的房子,两便是伙房和仓库或者是鸡圈和狗窝什么的,也有人家养两只羊或是几头猪。在院子的中间是一块小小的菜地菜地里一般会种一些葱姜或者韭菜芹菜之类的蔬菜,也有人家会种几棵果树。菜地到房子门前隔着一小块空地,作为家里的小广场。一般人家会在菜地靠广场的一边栽上几棵葡萄树,到时候葡萄树顺着葡萄架子一直爬到屋顶。夏日里空闲时,一壶茶水,一柄蒲扇,一把摇椅,一个小茶几,半裸着半躺在葡萄藤下,清凉的绿荫里,听着风吹过树林时如涛的声音,还有可以随手摘取的香甜的葡萄享用。如果有亲戚朋友来了还可以在葡萄藤下纳凉聚会。菜地会向下凹一点,平时家里洗菜淘米或洗脸洗脚用过的水就倒在菜地里,既方便了倒水又随手浇了菜地。菜地四周有路环绕,一般人家就是普通的泥地作路,条件好的人家会用铺上砖头,既美观又便于打扫,推个车什么的也要省力不少。
回到自家的门前,看着有些斑驳的院门,韩庶伸出微微颤抖的手,轻轻的抚摩着有些斑驳的院门。轻轻推开院门,院子里的东西摆放的和记忆中毫无差别。一进门的左侧是夏天的厨房和菜窖,右侧是鸡舍和仓库,右侧靠院门的墙角是家里养的小狗夏天时的狗窝。冬天埋在葡萄架下的葡萄树已经被起了出来,重新搭架子上等待发芽。
进了院门,何秀接过韩庶手上的小篮子。揉了揉韩庶的头“自己先回屋去吃饭,妈妈去把东西收好就来,吃饭前记得要洗手。”何秀转身去了厨房,收拾好东西,回头看见韩庶还没有回屋里,当是他害怕父亲责怪,拉了拉韩庶的手“饿了吧,走吧,回家吧,没事了,记得下次早点回家。”
一刚一进门一股暖气,醺醺然扑面而来,舒服的韩庶,身上三万八千毛孔都舒展了开来,全身忽的放松开来,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这就是家的感觉,在疲惫无助的时候,给予你温暖和坚强,在狂风和严寒里给你安心和辟护,就像风雨中的港湾。尤其是在塞北的冬季,在暴风雪中一家人聚在一起围着火炉,说着闲话,倾听着房子外面寒风呼啸的声音,会格外觉得温暖。或者是父亲们喝着小老酒,母亲们在火炉边借着炉火微微的光亮做着针线活儿,孩子们弄点儿瓜子糖果零食什么的吃着、闹着撒着欢儿。碰到有朋友邻居窜门的人一多,加上几家的孩子聚在一起共享着小秘密和珍藏已久的宝贝,孩之们在上蹿下跳着,气氛就更是火热。这就是韩庶记忆中家的感觉。韩庶闭上眼睛,缓缓的吸着气,用力的嗅着熟悉的味道,抬起头努力的不使溢满眼眶的泪水掉出来。
在新疆建设兵团,别的待遇都不怎么样,但是因为地广人稀,住房的条件还是比较宽裕,加之韩庶家里的条件不错,母亲是团里的干部,父亲又是个不大不小的军官,所以韩庶家里的房间还是比较**的。除了院子两侧的仓库和其他房间,光是自家住的主屋就有五间,加上主屋后面堆放柴火和煤的小院子,也算是三进三出了。
主屋一进门是一个横向的长廊,长廊的左面是客厅,平时吃饭也是在客厅里。长廊的前面是书房,穿过书房便是韩庶卧室。长廊的右面一间小伙房,小伙房后面是父母的卧室。小伙房是用来冬天供暖的,每个房间的火墙有烟道连着伙房中的炉子来取暖。因为害怕煤气,所以父母的卧室到伙房之间的门,一般都是紧闭着,还有厚厚的门帘儿隔着烟气。到夜里,韩庶会偷偷地拿几个核桃,或者是山芋馒头什么的埋在炉灰低下。烘到第二天早上便成了美味的早餐,揣在怀里,还可以在去学校的路上用来取暖。妈妈一直不允许韩庶这样吃,说是不卫生,韩庶却从来不听。韩庶和妈妈的斗争,就坐像是围剿与反围剿,记忆中这样的游击战一直维持到,韩庶作为第一批回沪知青子女离开父母。
煤油灯的灯光昏暗而无力,软绵绵的播洒开来,将整个墙面映成红色,也将物件的影子拉长投射在墙上,变成了各种奇形怪状的图案。影子的主人一动或是有微风吹过,墙上的影子随着物体或灯火不停的扭曲着变换,就像是一群火焰中快乐顽皮的精灵。
客厅里父亲坐在饭桌的上首,正表情严肃地看着韩庶,并不明亮的灯光从侧面映射过来,明暗对比强烈阴影。使父亲线条的坚毅的国字脸,就如17世纪的石雕一般坚硬,更显得严肃,甚至威严的让人觉得沉重。
弟弟韩宸就坐父亲的左手,老实的就像一只刚被剃光了毛的小狗。看见韩庶进来,韩宸想上前找哥哥玩耍,但忽然想起父亲就在旁边,挪了挪**,偷偷的看了一眼父亲,终究没动。
尽管支配韩庶的是四十多岁的灵魂,但是面对的记忆中年轻了许多的父亲,不知为什么韩庶还是觉得有一点怯然。慑慑的韩庶磨到饭桌前,韩庶像孩子一样,低着头一声不吭地沉默着。
见落后何秀半个身子韩庶不说话,既不认错,也不辩解,一副倒霉孩子的老实模样,韩虎不由得暗自苦笑。这孩子,一向古怪精灵的。别看他现在一副认打愿挨老实模样,其实那个小子精怪得很,只要一个转身便不知道又会闯下什么祸事来。韩庶还好一点,小儿子韩宸更是顽皮的要命,简直是每日必要上房揭瓦。“家有慈母多败儿。”韩虎心中暗叹一声。
作为边疆少有的雷达专家,韩虎一年到头总是四处奔波,各处实地调查雷达的工作参数,在人员奇缺的边疆地区,有时还要客串一把维修雷达的工程师。因为工作的原因,韩虎一年之中倒有一大半的时间不在家中。家里的两个淘气包基本上都是孩子他妈一个人,辛辛苦苦的拉扯大的。尽管是军属,但在人际关系复杂的兵团,没有男人和父亲支撑的家庭过的并不是太好。就象今年入冬的时候团里分冬天取暖的柴火和煤,就把何秀给难住了,后来实在没有办法,还是韩虎在读高中的小弟弟韩林,大老远的从喀什赶过来才把柴火和煤给搬完了。
两个孩子也不好过,孩子的世界也有欺压和纷争。别家的孩子吃了亏或是挨了揍,爸爸虽然不能帮自家的孩子揍回来,但是只要爸爸摆个姿态便是一种威慑,别家的孩子多少会收敛一些。加上男孩子们总是会崇拜有力量的父亲。而韩庶和韩宸兄弟俩,因为平时没有父亲撑腰,总会受到大一点的孩子的欺负。起先韩庶会像妈妈告状,但是每次妈妈找到老师或者其他孩子的父母,却并没有解决问题,反到是韩庶每次都会被其他孩子看不起。
久而久之韩庶养成了孤僻和不服输的性格。除了弟弟和少数几个小朋友,韩庶基本上不和其他的孩子玩耍。由于从小韩庶被欺负被耍的次数不少,所以别看韩庶人小但是心机确满重的,人前一套人后一套。而且韩庶从不服输,每次吃了亏,都会想方设法的报复回来。加上韩庶生的极为聪明,从小能说会道的,对事物的分析洞察能力也很强,韩庶从小兴趣广泛,又在数学上就表现了不同凡响的天赋。如果不是脾气犟得像头蹶驴,从不会在弱势的时候妥协,疑心也重一般不大信任其他的人,说不定韩庶倒是一个情商极高。未来不管是经商还是从政或者搞科研,都是大有前途的牛人。可惜的是人无完人,老天给了韩庶这么多的优点。但是韩庶的缺点就更明显了,兴趣广泛是好事可是物极必反,兴趣过度的广泛就不是什么好事了。韩庶不管干什么事情都没有个长性,虽然学得快,兴趣过去得更快。虽然韩庶看上去很是倔强强硬足智多谋,可仔细一看,却是一个坚硬的果壳,包着一个柔弱如鲜嫩的果肉般的心灵。在那个心灵中,却看不到多少叫信心的果核。在看似坚硬厚实的果壳上还烂着两个大洞。
每次想到妻子和两个孩子这些年遭的那些难处,韩虎心里总是觉得亏欠何秀和孩子的。看着韩庶像是不安的攥紧了手,整个小脸因为紧张涨得通红。见何秀安慰似的拽了拽韩庶的手。韩虎轻叹一口气,拍拍韩庶的肩膀,放轻语气说道:“饿了吧,去洗洗手,再吃饭。”看见韩庶如蒙大赦的飞也似的逃了去,韩虎暗自好笑,摇摇头又道:“把脸也洗一洗,看你疯的,脸脏得像个猫。”

“妈妈,我的手也没有洗,我和哥哥一起去洗,好让哥哥给我打水。”看着韩虎的心情好像还不错,本来以,为哥哥这么晚才回来,会被臭骂一顿,没想到韩庶却没一点事,既没挨骂也没遭罚,韩宸大着胆乘机如此说道。还没等到何秀回答,韩宸就早已窜了出去。“用温水洗,叫你哥哥当心点,拎热水时别烫着手了”身後传来妈妈罗哩罗嗦的的叮嘱声。
今天可是把韩宸郁闷坏了,哥哥一大早就去地里去采苜蓿。哼哼,说是去采苜蓿,其实还不是到外面去玩去了。本来韩宸也吵着要去,但是万恶的爸爸妈妈,一点也没有民主意识,以小韩宸不到春游的法定年龄,没有投票权为理由,专政的将韩宸大人提出的:有益于祖国花骨朵儿身心健康的春游议案,给无理的否决掉了。可怜的我们可爱的花骨朵儿――小韩宸一整天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由于新疆冬天里,室外气温普遍低到零下十几度,有时甚至可以达到零下三四十度。一般没有要紧的事情,大家都整天的呆在屋子里。妈妈要去上班,所以在冬季,一般的时候都是韩庶带着比自己小了5岁的韩宸。当两个小家伙无聊的时候韩庶就会给韩宸讲故事,这几乎是整个冬季里两个小家伙唯一的娱乐。
那个年代有没有电视机什么的,就是谁家有个收音机,短波电台却是不敢听得,长波电台却因为天气或者地形、距离等因素收不清楚。80年代初期虽然说内地已经提出改革开放了,十三届三中全会也明确的提出了,不再提阶级斗争了,要以四个现代化建设为主,要到20世纪末实现国民生产总值翻两番。但是,一则可能是信息、政策传的慢,可能是大多数搞政治的都在看风向,不急着改革如果看到风向不对也好快一点掉头,离中央越远这样的现象就越严重。在41团8连的小学,几乎所有的墙上都写满了标语,有的是语录,有的是口号。还有很少的一部分是国家政策。另外加上那十几年把大家都搞怕了,没有谁会在这种问题上不小心翼翼,生怕行差踏错半步。
今天妈妈去上班,哥哥到外面爽去了,爸爸……,还是算了吧,看他那张脸板的比石头绿、拉得比马脸长,可怜的韩宸。郁闷着的韩宬花了半整天的时间,欺负家里那条叫小黑的小黑狗。到了下午眼见着,小黑见了韩宸就直拿头来修理墙上凸出来的地方,要不是小黑的后腿发软,弄不好家里的墙面就叫小黑给修好了。加上韩宸也对小黑失去了兴趣,所以,一下午把小黑给乐的,直在伙房炉子边的狗窝上打滚,庆祝伟大的不合作运动的更伟大的胜利,比甘地搞的不合作运动还要YY的伟大胜利。下午,我们主人公的伟大的无敌的小弟,又对家里养的那几只鸡感了兴趣。所以我们伟大的一号主人公的关系户――小弟韩宸本着大胆的假设小心的求证的原则,决定立项研究。
研究立项申报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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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目的:
1.本着为了提高已有资源的利用率的目的(提高公鸡产蛋率),彻底的搞清楚公鸡和母鸡的不同。并用来提高公鸡的产蛋率。
2.为了搞清楚公鸡为什么可以不长小**,这个曾让韩宸嫉妒了很久的能力。韩宸做了不懈的努力研究调查,最终,以家里的大公鸡学会了飞翔的能力吿终。
韩宸问过哥哥公鸡是男的还是女的,哥哥告诉韩宸公鸡当然是男的。可是自己是男孩长就着小**,而隔壁家的小妹妹就没有长小**。前两年还在穿开裆裤的时候,几个号称是自己叔叔的家伙,老是拿他们的胡子茬来扎自己的小**,其实韩宸早就将那些可恶的家伙划归到恐怖分子的黑名单中了,坚决不与来往,就为了这闹心的事韩宸还苦恼了很久,隔壁家的小妹妹就没有这么烦人的事情,为了待遇的不同,韩宸还专门和隔壁的小妹妹研讨过,结论是小妹妹没有小**这个会招惹恐怖分子的事物,所以会遭到恐怖袭击。好在这两年韩宸的装备登记直线上升,终于不用再穿那件开裆的新手装了,这下韩宸对叔叔们的袭击全免疫了,把韩宸给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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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宸撒着欢儿,三步两步的追上哥哥,在哥哥的身后韩宸用手扯了扯韩庶棉袄的后摆。细声细气小声地说道:“哥哥,你今天到哪里玩去了?今天我一个人在家好没劲的。下次带上我吧!求你了,哥哥。”韩庶看着小不点儿,心中忽然涌出一股柔柔的暖意,韩庶转身揉了揉韩宸的头道:“去果园西面的苜蓿地里去采苜蓿去了,路很远的,你太小了走不动的。等你长大一点再带你去。”韩宸一把打开韩庶可恶的手,“哥哥的手脏,别到我的头上来擦手,不肯就不肯,还说那么多理由,好像你就有多大一样,你不过也才十几岁罢了。”韩宸把头仰得高高的,以尽量显示自己对哥哥的鄙视,不服气的叫道。韩庶心中一阵好笑,蹲下身来用手的捏着韩宸的鼻子,轻轻的左右摇晃:“好,好,你也不小了,下次带你去,好了吧?”见着哥哥答应,韩宸忧郁的小脸顿时多云转晴。
韩宸转身看看见没人,这才偷偷的拉着韩庶的手,小声的说到:“哥哥,告诉你个秘密。”倾过身子,伏在韩庶的耳旁悄悄的道:“今天乘爸爸不注意,我去妈妈的房间,在柜子上的糖罐头里拿了10粒糖,呶,这是留给哥哥你的。”说着韩宸从棉袄里面摸出来4粒奶糖。:“本来想着和哥哥一人一半来着的,可是,后来一个忍不住就偷吃了一粒,下次哥哥你6粒我4粒,这样就谁也不吃亏了。”韩宸慑慑得有点不好意思的说。看着韩宸白嫩嫩的小手抓着几粒大白兔奶糖。因为手小,所以看着抓得有点不太保险。忽然间,仿佛被触及内心最柔软处,韩宸一把抱过小弟,紧紧的将韩宸揽在怀里,轻轻的道:“哥哥不吃,都归你吧。”
韩庶记得弟弟说的那个糖罐头,是一个部队里用来装压缩饼干的铁皮箱子,容积蛮大的,密封又好,所以被妈妈拿来装姨妈从上海寄来的糖果。因为那个时候上海好的糖果也很难买到,都是定量供应的,在新疆更是看都看不到,加上每到过年,妈妈总是要拿上一些出来,送给关系比较要好人家的孩子。所以,这大白兔奶糖就成了韩宸和韩庶,两个孩子最最珍贵的宝贝。平时被妈妈藏得很隐秘,号称是小孩子多吃糖要蛀牙的,平时是不给两个孩子吃的,只有过年过节或者是有什么事要奖励才发一两颗,韩宸一年也吃不到几次。
见韩庶说剩下的糖都归自己,韩宸吞了吞口水,将糖平分拿在两个手里,看看左手又看看右手,韩宸很是犹豫了一阵,最终,将左手的两颗糖中的一颗交给右手,狠狠心,下定决心,将右手伸到韩庶的面前,以小大人的语气坚决的道:“我今天已经吃了6个糖了,糖吃多了会蛀牙的,就吃最后一个,剩下的三个哥哥你吃吧。”韩庶的身体里毕竟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灵魂,感动过后又觉得小家伙有点好笑,转念一想,还是现在先拿着,明天再给小家伙,当下接过糖。拉着小家伙去伙房打水洗手。
边洗手韩宸还是粘乎个不休,不是这个问题就是那个毛病。让韩庶捏了好几下小脸儿,给好好的收拾了一顿,虽然韩宸也曾奋起反抗,可是无奈人小力亏,手脚也短了许多,看似反抗其实没有一点威慑力。搞了许久,直到韩宸实在没有力气了,才慢慢的老实下来。边闹腾着,用极低的效率把手洗好。
拉着韩宸回到客厅,妈妈已经将饺子下好了,一大盆饺子蒸腾着热气,被放在餐桌的中央。四个小碗里个有一份沾饺子的调料,韩宸迫不急待得到自己的位置上,扭了扭**伸长了脖子做好,等大家都坐好了,这才开动。韩庶家里吃饭比较随意,没有什么食不语的规矩,一家和和美美的享用着美餐,爸爸和妈妈谈论着工作上的事情,韩宸努力的和胶子做着斗争,他人小还拿不大动筷子,小手尽量的执在了筷子的前半部分,饺子还是老掉下来,一个饺子要夹好几次,把韩宸急的只想用手去抓。见韩宸夹的累,妈妈有时会帮韩宸一下,将饺子夹到韩宸面前的小碗里面。母亲如此宠溺孩子,父亲停下筷子不快的说道:“他没手阿?还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孩子都叫你给宠坏了,好了,叫他自己来。”父亲挥挥筷子“一直给你说,孩子不能太宠着,要然他们多动动手,不然长大以后一点自理能力也没有。”见母亲点不高兴,父亲声音小了许多,又改口道:“我不是说你,我8岁和我母亲随部队来新疆时,就要早上帮着我妈妈下地干活,中午、下午在家还要一边读书一边烧火做饭。其实让他们多动动手,对他们的发育也有好处的。”
看着年轻了许多的父母斗着嘴,韩庶忽然觉得温暖安心。开动起来,胃口也格外的好,尽情的享用着,这一顿饭,吃得香甜无比。直到后来,不知不觉中一顿饭吃完,韩庶才发觉自己给撑住了。过了好一会儿,连打了好几个饱嗝又喝了一小碗饺子汤,这才缓过劲来。微微傻笑着看着亲人们,韩庶忽然有一种明悟:家的感觉就是像现在这样,一切都在不知不觉中发生,看似平淡却会让你觉得温暖安心,一切的一切尽不言中。重要的是韩庶知道现在自己在享受幸福,大多数人总是这样无知,他们并不知道珍惜自己几乎是在每时每刻的都在享受着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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