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醋海生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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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照等明人举目望去,只见三只银灰色的“大鸟”呼啸而下,落地化作三个宇宙战士,银甲闪闪,面罩映日,凛凛然宛如天神。原来是方意率领无敌、无畏及时赶到了。
雪薇与无畏扶起李愿,无敌搀起青蚨。李愿惊魄未定,埋怨方意道:“你们怎么才来!再晚来片刻,就只能在虎豹肚子里找我了!”
方意看看雪薇,又看看青蚨,默不作声。在她看来,丈夫身边的两个明朝美女和两头倒地毙命的猛兽同样可怕。
无畏道:“船长,意姐带着我们到处找你,皇宫的每一个角落都找遍了。没想到你在虎豹园斗兽!”
方意及无敌、无畏摆脱厚照、江彬他们后,从都御史府王夫人那里得知,李愿和雪薇中的是“黑甜十日散”的毒,要昏睡十日方能醒来,并无生命危险;便不甚着急。先回飞船将收集器中的核原料注入核动力系统,再来到宁王府取出方意的背包式飞行器和激光手枪,然后才飞往京城救李愿。途中由无敌引路,他体内的飞行导航系统又出了一点偏差,三人飞到蒙古大草原,和满地的壮牛肥羊打了个照面。如此耽误了数天,好容易到了京城,又不知李愿关在哪儿。三人昼出夜伏,在皇宫内进行地毯式搜索,虽然没有发现李愿,却意外地找到了盛放他的宇航服、飞行器、影像通话器和激光手枪等行头的樟木箱子。忙运出去藏好。次日升空较晚,见豹房斗兽场这边热闹非凡,飞过来一看,发现他们的船长已被一头凶猛的金钱豹扑倒。无敌、无畏忙从空中开枪,击毙了两头猛兽。
无敌抱愧道:“船长,我们来得太迟,累你受惊了!”
李愿胸前渗出了鲜血。无畏惊叫一声:“船长,你受伤了!”
不光是李愿,雪薇和青蚨都被虎豹抓伤了,鲜血滴沥。方意一声不响地走过去,在三人的伤口上喷各上一层“止血再生剂”,血立刻就凝住不流了。
厚照确定来者就是十多天前逃脱的方意及两个机器人仆从,感到这正是全歼未来人的大好时机。他和江彬对视了一眼,即命御林军放箭。
成千上万支利箭如飞蝗般射向斗兽场。无敌、无畏亮出激光剑,青蚨催动铁拂尘,舞出了一个半球形的安全空间,将李愿和雪薇罩在了里面。方意则站在丈夫前面,坦然受箭。她身上尽管箭簇猬集,却毫发无伤!
厚照再令神机营开枪。上百名神机营的军士端起火铳瞄准。方意考虑到李愿及两个明朝姑娘没有防弹衣,容易受伤,便喝令:“无敌、无畏,带上船长他们,立刻撤退!”说着将青蚨拦腰抱起,点燃了飞行器。
两个机器人答应一声,无敌抱起李愿,无畏抱起雪薇,一齐点火。
就在他们离地升空的一刹那,火铳的第一批铅弹骤雨般袭到,在他们刚才站立的地方砸起了一片尘土。
厚照急命朝天射击。但未来人上升的速度惊人,早已远在火铳的射程之外。铅弹在空中打出串串白花,雨点般洒落下来。而未来人及两个反贼早已没了踪影。
多数明人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个个目瞪口呆,神情若痴。厚照也深感无奈,未来人疾如飞鸟的飞行技术实在是太神奇了,他们这些一千年前的老祖宗只能望天兴叹,毫无办法。
奉江彬之命,御林军又推来了十几尊“神武大炮”,准备轰击未来人。炮手们见目标消失了,不禁面面相觑,满腹猜疑。厚照暗自好笑,挥手令他们退下。随即率江彬、杨廷和及嫔妃宫娥没精打采地离开了斗兽场。其他明人亦轰然散去。
方意和无敌、无畏飞到他们在京城的落脚处,稍事休息。李愿换上了宇航服,背上了飞行器。方意又拿出一把动物蛋白肽和纳米分子水,李愿、雪薇及青蚨一样吃了一颗,解决了饥渴问题。他们的行踪早又被明人发现,明军立即开始全城大搜捕。他们不敢久留,无敌、无畏背负雪薇和青蚨,六人升空南行,朝南昌方向飞去。
飞不多久,又出现了新的问题。原来雪薇和青蚨衣衫单薄,穿得很少。她们在离地五、六百米的高空,以每小时七、八十公里的速度飞行,耳边风声呜呜;持续不断的冷风刮在身上,如刀削般疼痛。雪薇和青蚨冻得嘴唇青紫,牙齿捉对儿厮打,咯咯有声。青蚨内功深厚,尚能忍住。雪薇内功根基甚浅,忍无可忍地叫道:“冻得受不了啦,快放我们下来!”
李愿先是听到了牙齿的碰撞声,便知不妥。再听到雪薇的叫喊声,心里骤然一紧,急令降落。
六从徐徐下降,落在京郊丛林的一片空地上。方意的脸色不太好看。实际上自打看见丈夫和雪薇、青蚨在一起,她的情绪就不怎么高。
李愿握住两个女孩冰冷的小手,怜惜地说:“雪薇和青蚨冻得不轻,不如我们走陆路回南昌吧!”
“好啊、好啊,一路上还可以游山玩水看风景!”无畏不禁拍手叫好。不管水路陆路,只要和心爱的船长在一起,她就开心。
方意却不同意,她冷冷地说:“能飞的继续飞,不能飞的走陆路!”
“那怎么行!”李愿愕然道。“这到南昌还有那么远!她们俩是女孩子,又都受了伤!”
雪薇往李愿身边靠了靠,委屈地说:“是啊,李愿,我和青蚨才受过一场惊吓。这林子里要是再冒出个老虎、豹子什么的,我们可就死定了!”
李愿扶住她的肩膀,温声道:“放心,有我在,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方意厌恶地扫了雪薇一眼,大声斥道:“李愿,飞船的核动力系统可以启动了,我们回南昌还有很多事情要干,你还有闲心在这儿怜香香惜玉,卿卿我我!”
青蚨提着铁拂尘,豁达地说:“李愿大哥,方姑娘,你们有事就先走吧。雪薇交给我好了,我会把她安全护送到南昌的!”
雪薇生怕李愿离开,怔怔地望着她,泫然欲涕。
李愿眼前掠过斗兽场内两个姑娘为他拚命的情形,心中一热,坚决地说:“不行,我不能丢下她们两个!”
“好,你不走,我走!”方意盛气说道。一按电钮,背后冒烟,身体冲天而起。
方意头也不回地朝南昌飞去。李愿冷静地命令:“无敌、无畏,你们俩跟着方意,保护她的安全!有时间即回飞船,维修反中子发生器和武器系统。”
“船长,那你呢?”无敌、无畏同样担心李愿的安全。
“我不会有事的。执行命令!”
“是!”两个机器人意念一动,足底喷焰,身子腾空而起,鹰隼般地朝方意追去。
李愿朝雪薇、青蚨歉然一笑:“她是个醋坛子,你们俩别在意。”
雪薇挽住他的胳膊,亲热地说:“没关系,只要你没走就好!”
青蚨道:“李愿大哥,你为我们得罪了方姑娘,我心里很不安!”
李愿慨然道:“你们俩为了我,连命都可以不要。我还怕为你们得罪老婆吗?”
三人走出丛林,迎面碰到三个响马,纵马舞刀,拦路劫财。李愿笑道:“瞧,给我们送马的来了!”拔出激光手枪,连连射击。三道蓝光闪过,三个响马全部坠落马下。每个人拿刀的手腕都被击穿了一个洞,血流不止。李愿提枪走了过去,三个响马像见到鬼似的狂喊一声,丢下马匹单刀,落荒而逃。
李愿他们三个把三匹马牵拢来,踩镫而上,朝南昌方向进发。路上,李愿问青蚨,何以会和皇帝有仇?青蚨便将自己的身世说了,李愿和雪薇听得鼻酸心恻,唏嘘连声。
“这样的无道昏君,杀一千次也不解恨!”雪薇气愤填膺地说。
“这都是封建体制造成的悲剧。”李愿一语破的地说。“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哪能领导一个国家呢!”
青蚨问:“李愿大哥,你们未来的皇帝是什么样子的?”
李愿哑然笑道:“我们那时候早就没了皇帝。国家领导人都是人民代表选出来的。国家主席、国务院总理等等职位对年龄有着严格的限制,一般要求四十五岁以上。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是不可能担此重任的。”
“李愿,你也五十多了,有没有当过国家主席、国务院总理什么的?”雪薇认真地问。她觉得李愿本事这么大,当个国家领导人绝对是小菜一碟!
李愿笑道:“我什么也没当过!我们那时候的人是按职业区分的,搞政治是搞政治的,搞科技是搞科技的,极少交叉。我是从事航天事业的宇航员,当不了国家领导人!”
“不,你当得了,你行的!古人说‘治大国如烹小鲜’,你只要会煎鱼就会治国,没什么难的!”在雪薇看来,自己的心上人自然是无所不能。
“是啊,李愿大哥。你科技搞得这么好,治国的能力一定也不差!”青蚨也心同此意地说。
“好、好、好。听你们俩这么一说,我倒有信心了。”李愿风趣地说。“假如这次能活着回去,我一定改行从政,参选国家主席!”
未来人逃走后,厚照即传召文武百官上殿议事。他扫了群臣一眼,缓缓开言道:“未来人的模样跟手段大家也都看见了!现在他们乘云御气,逃得没了踪影。众位爱卿,你们有何妙计良策,都请讲出来,替朕分忧!”
群臣俯首默然。良久,杨廷和站出来奏道:“皇上,未来人手段高强,有神鬼不测之机;武器精良,攻防兼备,我朝实无与之抗衡者!若与未来人厮杀,我朝并无决胜的把握。依老臣之见,不如与未来人修好,大家和平共处,相安无事!”
杨廷和代表了多数大臣的意见,他们纷纷附和道:“太师所言极是!”
“太师说得对,未来人也未必好战,大家相敬如宾,和为贵!”
厚照身边的张永亦心同此意,连连点头。
京军兵马大都督江彬急步出列,朗声奏道:“皇上,未来人从天而降,犯我领土、侵我领空,伤我百姓,实为我大明朝的敌人!杨太师胆小怕事,妄言和谈,实为长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敷衍皇上,动摇军心。请皇上治罪!”
杨廷和急道:“老臣乃一片肺腑之言,并无敷衍皇上之心。请皇上明察!”
厚照道:“朕没有怪罪你的意思。江彬,你接着说。”
“未来人手段高强、武器精良,这是事实。但他们毕竟只有两个人以及两架机器,我大明朝亿万军民,每人吐一口唾沫,都能把他们淹死!”江彬慷慨激昂道。“况且斗兽场一战,已令未来人惊魂丧胆,大大挫了他们的锐气!咱们现在应该乘胜追击,将未来人一举歼灭,以保我大明江山不受威胁!”
“好!”厚照击掌赞道。“江彬所言,甚合朕意!未来人一日不除,朕心头便一日难安!”

皇上表态了,群臣急忙转向,纷纷奏请搜捕缉拿未来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以消除我大明朝的心腹之患云云。
杨廷和面呈忧色:“人海茫茫,我们到哪里去找未来人呢?”
江彬道:“未来人的飞船在南昌,他们一定是去了江西!”
“江彬分析得对!”厚照下旨道。“张永,即刻拟旨,着宁王朱宸濠和江西都御史王守仁布置人马,在江西全境拉网式搜捕未来人李愿、方意,以及他们的机器人侍从无敌、无畏。一旦发现行踪,即全力缉拿,不得有误!”
厚照话说得很强硬,心里却是虚的。王守仁设计,好容易捉住了李愿,却又被方意救走了!现在要抓他们两口子,谈何容易?只怕朱宸濠和王守仁力不从心。
张永小声道:“皇上,假如抓不到活的,怎么办?”
厚照愣了一下,自欺欺人道:“能生擒当然更好。倘若未来人不服王法,负隅顽抗,可就地击毙!”
退朝后,厚照径回豹房。路过“乐室”,忽然想起了王雪薇。雪薇随未来人冉冉飞升的那一幕使他联想到一句唐诗:“美人如花隔云端”!说得再通俗一点,就是“煮熟的鸭子也给飞了”!厚照顿觉懊恼愁闷,扫兴之极!
何以解闷,唯有江彬!厚照浑身一个激灵,进屋换了一身便装,带着两个贴身太监,坐着轿子,悄没声儿地来到了大都督府。
都督府守门的家将见是皇上微服私访,忙行跪叩之礼。一个家将欲入内通禀,厚照摆手止住。他想来个突然袭击,看看他这个心爱的嬖臣此刻在干什么!
厚照独自一人进入内室,便听到一阵女人柔细的呻吟声。他心里一动,忙轻手轻脚地走进卧房。卧房双扉虚掩,女人的娇哼轻吟更加清晰,中间还夹杂着男人的喘息。原来江彬正在床上和侍妾纤纤颠鸾倒凤,翻云覆雨。厚照心下大乐,悄悄地推开房门,走到床边,猛地一撩纱帐:“大都督,你高兴啊!”
江彬和纤纤正是情急意促、忘乎所以的时候,突然遭此惊扰,自然恼怒。江彬正待发作,抬眼见是厚照,一股怒气早已钻入爪哇国去了!忙揽衣跪起:“臣江彬见驾!臣刚才狂荡的丑态,有污圣目。还乞恕罪!”
纤纤也随便披了一件轻罗衫,跪在江彬旁边,粉颈低垂,身子瑟瑟乱颤,一张心形的小脸红得像是要喷出血来!
厚照笑嘻嘻地说:“朕搅了你们的好事,应该是朕向你们道歉才对!你们俩一个白皙如玉,一个肌肤映雪,真是一对璧人!”边说边瞟着纤纤怀内的香肌嫩乳,不禁心旌摇颤,神魂飞越。“江彬,你金屋藏娇,也不和朕说一声。快穿上衣服,出来说话!”
江彬私留纤纤的时间不长,厚照又不常造访都督府,所以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纤纤。
江彬两口子穿好衣服,将皇上请入中堂喝茶。厚照一边品茗一边打量纤纤。只见她星眼樱唇,纤腰如柳、骨柔似绵,端的是天姿国色、万种风情。厚照越看越爱,一颗多情的心早已飞出了胸腔,粘在了美人身上!
“江彬,你这位侍妾叫什么名字?朕怎么从未见过?”
“回皇上,她姓冯,小字纤纤。纤纤跟我的时间不长,所以皇上不曾见过!”
厚照啧啧叹赏:“江彬,你真是好眼力!纤纤美若天仙,朕宫里的妃子及豹房的姑娘,没有一个比得上的!”
江彬在床上见到皇上的那一刹那,就意识到纤纤保不住了。皇上是色中饿虎,纤纤是绝色美人,美奂绝伦的身体又被他看了个一览无余!他如何不动心?刚才这话的意思已是很明显:“朕喜欢纤纤!”自己若不主动一点,没准他会下旨硬讨!
“纤纤虽是臣的爱妾,但也不是什么奇珍异宝。皇上若是喜欢,臣愿意送她进宫,服侍皇上!”
纤纤浑身一震,像是猛地被人刺了一刀。她哀怨地看了江彬一眼,眼泪簌簌而下。
厚照心花大放,嘴上却谦逊道:“这怎么可以!纤纤是你的侍妾,朕怎好横刀夺爱?”
让出心爱的女人,对每一个男人来说,都是难以忍受的痛苦和耻辱。江彬忍痛道:“臣一粥一饭、一丝一缕,均莫非皇上所赐!连臣的身体都属于皇上,何况只是一个侍妾!臣意已决,今天就送纤纤入宫!”
厚照眉花眼笑:“如此朕就敬谢不敏了!作为补偿,朕批准你再从民间遴选,充实内楹!”
忽一眼看见纤纤哀戚满面,泪眼婆娑,不禁一愣。诧异道:“纤纤,你不愿进宫服侍朕吗?!”
纤纤只顾流泪,俯首无言。她和江彬年貌相当,情投意合,自然难以割舍。可她一个弱女子,又怎敢向集天下威权于一身的皇帝说“不”呢?
江彬忙替她掩饰道:“纤纤怎么会不愿意呢?她愿意!瞧,她都高兴得哭了!”
厚照历来认为,天下的女人没有不乐意向他献身的,像王雪薇那样的烈性女子只是极少数,冯纤纤应该不具备这种叛逆的气质。也就信了江彬的话。
坐了一会,厚照起驾回宫。江彬替纤纤收拾了几套衣服,又叫来一乘大轿,让她坐进去,跟着厚照。自己则骑马相随,一直把他们送进了皇城的储秀宫。
是夜厚照即命纤纤侍寝。纤纤仍是眼泪不干,梨花带雨。厚照纳闷道:“你到底是高兴呢,还是不开心?”
纤纤拭泪道:“贱妾不敢欺骗皇上。贱妾想着江彬今晚孤单一人,形影相吊,心中不免悲苦。请皇上恕罪!”
厚照有些不快,面带愠色。但一转念,人家情深意密的小两口,自己硬生生地把他们拆散了,他们能不伤悲吗?江彬的欢喜不消说是装出来的,纤纤不会装,自然是涕泣涟涟,以泪洗面喽!我这样是不是太自私了?可我是皇帝,一国之君,我做事还需要顾及他人的感受吗!
纤纤已是衣衫褪尽,玉体生辉地横陈榻上。厚照盯着她雪白的双峰、绵软的肚腹,**如海水涨潮般激涌上来,淹没了他的愧疚感。他将纤纤拥在怀里,吻着她的朱唇道:“你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姑娘,朕赦你无罪!”说着便恣意狂纵起来。
厚照的动作鲁莽粗暴,不似江彬轻款温柔,但带来的快感却是相同的。纤纤心里排斥厚照,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在欢迎他!她为自己这种矛盾的心理感到羞愧,复又嘤嘤哭泣起来。厚照以为她是受了不自己才哭的,顿感雄壮伟岸,爱欲如潮。纤纤哭得更响了,此时的哭声确因带着痛楚的快感而起。厚照情不能禁,便在她的哭声中达到了**。
次日,厚照下旨,封纤纤为贵人,长住储秀宫。并特许江彬有空前来探视。
厚照派江飞曼去都督府宣旨,让她顺便安慰安慰哥哥。
飞曼来的时候,江彬正在一个人喝闷酒。听说自己的爱姬被皇上封为贵人,江彬狂笑不已,端起酒杯朝喉咙里猛灌。飞曼看着格外心痛。她明白哥哥的痛苦,纤纤是他最爱的女人,献出纤纤比献出妹妹及自己更令他难以招架。
“哥,你要挺住啊!伴君如伴虎,这条路可是你自己选的,因此而产生的苦果也只好由你一个人品尝了!”
“我没错!为了我们江氏的荣华富贵,我连自己和亲妹妹都奉献了,还怕再加上一个冯纤纤吗?天下美女多的是,再找一个又有何难!”
“再找一个美女容易,再找一个纤纤就难了!哥,我看纤纤对你用情很深,她在宫中未必快乐!”
江彬脸色一暗,嗒然道:“这正是我伤心的地方。唉,我们这个贪多嚼不烂的皇上啊!”
飞曼激愤道:“皇上也太不像话了!仗着没人管得了他,就欺良霸善、为所欲为!哥,你离他最近,所以受害最深!”
江彬“砰”地一擂桌子,两眼充血道:“朱厚照,你实在欺人太甚!总有一天,我要你加倍奉还!”
“哥,快别胡说!要杀头的!”飞曼惊恐地跑到门口,看是否隔墙有耳。见门外无人,方松了一口气。
见妹妹如此紧张,江彬的酒也醒了大半:“哥确实喝多了,怎么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飞曼,你不会出卖哥吧?”
“当然不会!我就你这么一个哥哥!”
从都督府出来,飞曼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溜达。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她眼前晃过。
“少黎!”
那人驻足回头,果然是她日思夜想的杨少黎!
“飞曼,这么巧!”
“你去哪儿?”
“不去哪儿,随便转转。”少黎也是在漫无目的的闲逛。
“那你陪我走走。”
少黎犹豫了一下,还是踅到了飞曼身边。
两人在人群中慢慢地走着,各自想着心事,默无一言。
飞曼心里一直装着少黎。皇帝风流不羁,喜新厌旧、朝秦暮楚,实在不足以托负终身!自己对他绝对谈不上爱恋,更谈不上尊敬,最多只是畏惧中夹杂着一点关切之情。假如有朝一日能离开厚照,她唯一的愿望,就是和心爱的少黎一起品茶论剑,共度此生。
飞曼忍不住瞟了少黎一眼,他目光飘忽,脸色忧郁,心思显然不在自己身上。
飞曼知道他想的是谁,便一语点破道:“王雪薇此刻已经回南昌了吧?”
少黎悚然一惊,不安地扭了扭身子,红着脸掩饰道:“王雪薇回没回南昌,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舍命把她从宫里救了出来,难道就不关心她的安危?”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少黎假装糊涂。
“少黎!”飞曼停住脚步,盯着他的双眼道。“你在南昌都御史府后花园和雪薇愉愉约会时,我就跟在你后面!”
少黎喃喃道:“这么说,你什么都知道了!”
飞曼点点头:“我还知道雪薇的心在未来人李愿身上,而皇上对雪薇也是志在必得。你的希望并不大!”
这正是少黎苦恼的根源。雪薇是他的至爱,是天底下最美的姑娘!可是美女总是吸引着众多的男人。论感情,他不敌李愿;论权势,他又不是厚照的对手!雪薇对于他,就好比镜花水月,可望而不可即!他的一番痴情厚意,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这点他一想起来就心痛。
飞曼温婉地劝道:“想开一点,少黎。做一个现实的男人,呆在爱你的女人身边为你心爱的姑娘祝福!”
少黎一脸沮丧道:“我这副倒霉相,哪个女人会爱我呢?”
飞曼羞赧道:“少黎,我对你一片真心!这么久了,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少黎惊愕道:“不行!你是皇上的女人,我和你来往,是要杀头的!”
飞曼冷笑道:“你为了雪薇而行刺皇上一事传出去,同样是要杀头的!”
面对飞曼软硬兼施的求爱,少黎妥协了:“好吧,飞曼。你让我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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