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庙堂水幽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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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都没有归无期的消息。柳愔愔一天比一天憔悴,玉露再着急都没有办法。这件事因某人而起,自然还要某人才能解决,可是某人却像他的名字一样回来遥遥无期。只有找到那个某人,把他拖来这里,解释清楚,到时候初儿才会好吧。
柳愔愔又不见客了,柳三妈简直比玉露还着急。这一日,让丫环送来参茶,柳三妈亲自握住柳愔愔的手,让她把茶喝下。看着她细弱的手腕,心疼地说道:“女儿,什么事不可以跟妈妈我说呢?要是有人欺负你,我一定把他抓来,给你讨个公道。”
柳愔愔抬眼看了看柳三妈,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玉露在一旁说道:“妈妈,小姐她什么都不肯说,这么下去可不是办法,我看不如……”
“不如什么?你这个丫头,什么时候这么婆婆妈妈了,想急死我啊。”柳三妈抢着说道。
玉露微微一笑,说道:“妈妈别着急,听我慢慢说。您也知道小姐的生辰,是庚年庚月庚日,当真是金命,您也知道火克金,记得有人的生辰是在丙年丁月,不是火命是什么?有人克小姐,小姐成现在这个样子,也就不足为怪了。”
“你说的有道理,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我记得咱们家不止一个火命的。”柳三妈认真的看着玉露。
妈妈,我不过看过几天算命的书,现在全是乱说的,目的是要您别忘了凤仙还没有嫁出去呢。您干嘛这么认真啊。心里这样想着,玉露表面上还是一本正经地说道:“妈妈,我记得凤仙和扶风都是火命吧。您不如先把她们两个嫁出去,小姐说不定就此好了。要是还不好,我们再商量对策。”
柳三妈一拍脑门,叫道:“这都过了几个月了,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呢?你说的对,要赶快把她们两个嫁出去。可是,这慌乱之中,也没有合适的人选啊?”
“妈妈,您没忘了吧,在凤仙嫁给阿大哥哥之前,对街卖猪肉的胡掌柜可是几乎天天来找她的,要是您让胡掌柜替凤仙赎身,他一定愿意。”玉露轻描淡写的说着。
柳三妈想了想,说道:“我倒记得有这么个人,不过,凤仙嫁给他算是便宜他了。”
“妈妈,谁说只有凤仙嫁给他?扶风要和凤仙一起嫁给他。您想,扶风才出来接了几天客,又认识几个人?哪会有人替她赎身?您只有多向胡掌柜要些银子,让他一并把扶风也娶回家,他见扶风年轻貌美一定愿意。”玉露说出心中早已盘算好的计划。
金风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玉露在心中回答着金风的问话,有人伤害柳愔愔,我就加倍还回去。什么叫做过分?什么又叫做不过分?你以前都待在天上,又怎么知道人间的事?这还只是开始,我更期待她们两个嫁过去之后的事。
柳三妈沉思了一阵,才开口说道:“我知道你气她们陷害你家小姐,好吧,为了愔愔,就这么办吧。明天我就去找胡掌柜。”
又说了一通让柳愔愔好好养着的话,柳三妈才离开。
两天没有开口说话的柳愔愔,突然说道:“玉露,我不想你为了我这么做。”
玉露拉住她的手,说道:“这么做其实她们两个也不吃亏啊,你不要担心她们两个了,还是担心你自己吧。看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还是那个为他容为他死的柳愔愔吗?要是他回来看到你这个样子,不喜欢你了,怎么办?”

“他不会回来了。要回来早回来了,不用等到现在。其实,我真傻。知道他生在官宦之家的时候,就不该喜欢他。更何况他父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枢密使。这几年我认识了多少庙堂之上的人,怎会不知这里的水是深是浅。可是,最后我还是会在这里沉溺。玉露,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太傻了?”柳愔愔幽幽的声音,着实让玉露难受。
“初儿,不要这样。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女子。不要忘了,他虽然是枢密使的儿子,可是他自幼离家,闯荡江湖,跟那些官宦子弟又怎么会一样呢?你要对他有信心,知道吗?现在一定是他父亲阻止他来见你,等到有机会,他一定会回来的。相信我,好不好?”玉露坚定的说道。
柳愔愔凄然一笑,说道:“他不会回来了,我能感觉得到。”
玉露叹了口气,说道:“好,就算他不回来了。可是这身子是你自己的啊,你怎么都要好好养着。一个归无期就把你弄成这个样子,你还是当初那个坚强的小女孩方初吗?你忘了你来这里的那个冬天,对着初雪许愿的事了吗?你忘了我们一起堆雪人,一起渡过的这些年了吗?你还记得那方手帕吗?你一条,我一条,上面有对方的名字。初儿,你还有我啊,你忘了吗?我们是相依为命熬过来的啊。”
柳愔愔终于哭了出来。玉露拍着她的肩膀说道:“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这天,胡掌柜满脸笑容的前来迎娶凤仙和柳扶风。为了省钱,两人共乘一顶花轿。家里的其他姐妹态度都冷冷的,知道她们得罪了柳愔愔,也就是得罪了柳三妈,谁还敢跟她们套近乎?玉露站在楼上,看着下面冷清的场面,轻轻说着:“凤仙,希望他是你的救世主。”
仲春时节,满园花开。就连大街上都到处飘着花香。玉露轻松地走在街上,心情还不错。虽然那个归无期一直没有出现,不过柳愔愔终于渐渐好起来了。玉露挎着的篮子里装满了柳愔愔喜欢吃的糕点“大救驾”,手上还提着一尾鱼,今天又要大吃一顿了,真好。自从到了宋朝,好吃的东西还真的不多。记得在现代刚看过肯德基吮指鸡的广告,还没有机会吃。那么好吃的样子,真是可惜了。
刚拐进一条小巷,一个人影快速飘过来,把什么东西搁进自己的篮子里,又飘走了。玉露都没有看清是谁。拿起一看,篮子里是一封密封完好的信,是写给柳愔愔的。
这时,小巷外面传来说话声,一个人问道:“七少爷,您刚才去哪儿了?走的好快啊,小的都没有跟上。”
“我没有去哪儿,你走的太慢罢了。”玉露一惊,竟是归无期的声音。
“七少爷,老爷说您过几天就要出征了,还没有趁手的兵器,今天是不是去选一件?”
“好吧。”
什么?归无期要出征?玉露把那封信揣好,快步往家中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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