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勇往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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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先生们,你们都是很优秀的盗贼;而现在,只剩下最后一关了,是时候证明你们是优秀中的优秀了!”每次盗贼技能竞赛总决赛,主持者都会说这么一段话。优秀?真的是这样么?除了金手指和香佐罗·文,其他两个人都已经喘得和牛差不多了!要是还像往常一样,有飞鹰队守卫和狼犬护守那颗少女之心;我敢说,他们根本就没办法把自己隐藏起来!
“我会在主楼的楼顶等候大家,”我顿了顿,指着城堡中心、那幢五层楼的建筑说道,“曼比,当五楼的灯光亮起时,你就宣布开始行动。”
“是,先生。”
“另外,我补充一句,卡莎米亚小姐的卧室就在主楼的第三层。虽然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同样的话,但我还是想要再说一次,那么,好运,先生们。”
然后我从曼比的手中接过油灯;转身推开城堡大门,独自走了进去。
自从卡莎米亚·凡·斯奔塞小姐,申办成功这一届盗贼技能竞赛的举办权后;我们盗贼公会的人就开始精心经营这个城堡了。成效是显而易见的,在大门后直达主楼的、这片极其宽广的草坪上,这一年来公会成员们密密植下的野草,已经疯长到半人高的样子。雨点不停的打在草叶上,发出“刷刷”的声音。乍看上去,这草坪显得无比安详、和平静。
哦,就算我不说,相信大家也会明白:参赛成员的第一波危机,就隐藏在这看似安详平静的草坪里!没错,数以百计的陷阱、绳圈、擂木、滚石……正被这夜幕和暴雨笼罩下的野草,静静的掩盖着!说真的,在这没有任何光亮的夜晚,如果没有手中的机关设置图,我也不敢担保,自己就一定能够安全通过这片草坪,到达主楼!
可是,和主楼里的陷阱设置比较起来,这片草坪也就算不上什么了。我轻轻推开主楼下的那道铁门,走进灯火辉煌的大厅。这是整个城堡里,唯一没有任何布置的区域;在我们的设想中,通过草坪后,体力极度透支的盗贼们,可以在这里稍事休息;再进行最后的冲刺——如果他们还有这个心情的话。
大家都知道,所有这种城堡的主楼,都是有两个楼梯的。一个是大厅正中心的环式楼梯,直达二楼的走廊;那里是城堡主人的书房和会客室;以及另一个通往楼上主副卧室的环式楼梯。而另一个,则是在主楼左方,连通所有楼层的直筒式楼梯。
对没有机关设置图的参赛者们来说,这是个二选一的赌局;也是个没有赢家的赌局!两个楼梯的陷阱设置都差不太多,但和草坪上那些以阻截、或者捕获为目标的陷阱相比,主楼里的陷阱完全就是以杀死杀伤为目的而设置的;除了“狠毒”两个字,我再也找不到其他词语来形容!
事实上,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山那边有一句俗语,叫做行百里者半九十。哦,和那句“平江后浪推前浪”一样,这些俗语总是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没错,离那颗少女之心越近,陷阱和圈套的规格自然也就越高。而无论从那个楼梯,进入三楼的走廊之后;更是每一步都像是走在悬崖边上;只要稍有不慎,就随时可能在进入卡莎米亚小姐的卧室之前,断送掉自己的盗贼前途、乃至……生命!
这种事情,在第六次技能竞赛的时候就发生过。当时我亲眼看到,那个被誉为盗贼公会明日之星、最年轻的一级成员林格尔,为了抢在杂货铺老板和金手指的前面,而试图避开楼梯、攀越窗户;是的,他赶在了那两个人的前面;但却被挂在窗帘后的巨型连环老鼠夹,夹断了右手的三根手指头!
而这一次……我只能向神祗默默祈祷,希望金手指和其他人,千万不要过于贪功冒进。要知道,在和平降临北部大陆这么久之后,很少有人还愿意从事盗贼这份名声极差、风险奇高的职业;尤其是近二十年来,除了金手指、杂货铺老板等少数几个成名已久的人物,还在勉力支撑着盗贼公会的门面之外;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像林格尔和香佐罗·文这种、完全凭借骄人成绩、与不俗实力说话的新鲜血液了!
好吧,我得承认,我的确很担忧金手指;可是,尽管对香佐罗·文的自大,没有半分好感;但身为盗贼公会首席长老的我,也同样担心他、和另两位盗贼的安危!没错,我们公会,再也承受不起这种高级别盗贼的损失了!尤其是,在撤去飞鹰队守卫和狼犬后,为了保证技能竞赛的超高难度,我们又在那间卧室里、和两个楼梯上,额外加进了好几个无声无息间、就能致人于死地的陷阱!

点亮桌上的那盏油灯大约十分钟后,我就感觉到地板轻微震动了几下,哦,那是草坪上威力最大的地裂魔法陷阱,被人诱发了!
既便是我,在无意中诱发这样的陷阱,也未必能够安然避开;没错,一声惨叫声随即响起。没过多久,从另一个方向,又是一声异常凄惨的哀嚎声,透过重重雨幕,传进我的耳里。
看着面前闪烁跳跃的油灯,我忍不住问自己,这样做,真的是对的么?
我曾经参加过的第一届盗贼技能竞赛,并不是这个样子的。那个时候,绝没有这么多变态的、杀伤力巨大、纯粹为了增加难度而设置的机关陷阱;也没有通过衡量盗贼最弱、最不需要的专长方面,而决定总决赛参赛资格的所谓“试手关”;第一届盗贼技能竞赛,是在一个偌大的别墅里,放上不同分值的奢侈品;间杂着一些普通难度、但却经常会在实战中遇上的陷阱。最终,所有盗贼按自己拿到的奢侈品评分,分数总和最高者优胜。
哦,那个时候,盗贼技能竞赛并不像现在一样,是个极度危险的游戏。那个时候的盗贼,也不像现在一样,花费大量原本应该用于基础练习、或是锻炼体力的时间,去钻研如何破解也许一辈子都不会遇到的超难度陷阱!
我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而久久不能自拔;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沉思才被“嗖”的一声巨响打断;同时我感觉到,整个主楼、都在不停摇晃!
借着油灯的微弱光芒,我摊开那份机关设置图。在直筒楼梯一二楼之间最狭仄的地方,我看到了,一座小型床弩的标识。
但凡经历过南北圣战的人,对床弩这种攻防双方必备主力武器,一定都不会陌生!巨型床弩射出的弩箭,时速高达三百公里;而在两公里以内,再坚固的防护在这弩箭面前,都如同一张薄纸般可笑!尤其是“难攻不破双关”那高达近百米的城楼之上,左右两角固定的四座水力绞盘巨型床弩……
我得说,那简直就是所有攻城者一生都无法忘怀的噩梦——如果那些看到这些床弩的攻城者,还能像我这样,极其侥幸的活着回家的话……
是的,即便小型床弩的威力已经大大降低;但在这极短的距离内,依然可以轻易贯穿矮人军团的标配板甲!
而这枝弩箭,在主楼的所有机关里,不过只是一个类似警告的陷阱罢了……
不知不觉间,雨已经停了。在这万籁俱寂的夜里,任何声响都逃不过我的耳朵。尤其是当我开始仔细倾听楼下的动静之后。大约半分钟后,我听到,直筒楼梯方向传来了弱不可闻的脚步声;而环状楼梯那边,也是一样。
也就是说,金手指和香佐罗·文已经结束休息,开始向最后的目的地进发了;按照往常的惯例,再有不超过一个半小时,这一届盗贼技能竞赛,就要结束了。
在这里,我想补充一句。如果不是撤去了飞鹰队守卫和狼犬的话;我确信,他们是不会让我听到这脚步声的。是的,无论是经验丰富、技艺高超的金手指;还是名门之后、神秘异常的香佐罗·文;能够走到这一步,都绝不是用“偶然”这两个字可以解释得通的。
而他们也似乎都听过“欲速则不达”这句话——附带提一句,这也是山那边的一句俗语;没错,我一直都很喜欢收集和总结,这些蕴藏着人生哲理的俗语。
大约二十分钟后,两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进入了二楼的走廊;又过了半个小时,他们才登上了三楼……而在这个时候,那若有若无、时快时慢的脚步声,也变得清晰可闻了。
突然,直筒楼梯那边,传来一声猛烈爆炸的声音……我的心陡然一紧!
三楼威力最大的连珠火球魔法陷阱,被他们两人中的一个触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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