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半场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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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魔法师的语调,连我都被吓了一跳,可是香佐罗·文却突然笑了:“亲爱的小姐,您是我有生以来所见过的,最有幽默感的魔法师。”
这一下,什么紧张肃穆的气氛都没有啦。卡莎米亚小姐也没有办法保持她的矜持了,她笑得弯下了腰。可是,女魔法师却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她板着脸,不带任何感彩的、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这次,香佐罗·文的回答就比刚才简略多了:“不。”
说真的,虽然我对这个小子一点好感都没有,但至少,他确实比我有勇气得多。要是换了我,肯定不敢轻易拒绝一个随时可能杀掉自己的魔法师。
女魔法师轻轻扬起了手中的法杖——
天空中突然洒下一片白色的光芒,等等,这并不是她所能施展出来的,而是……
卡莎米亚小姐!
是的,我突然明白了。传闻中,卡莎米亚小姐与后母不和,后母一直觊觎她外祖父留给她的那份遗产,害怕她嫁人后,自己的儿子就没有机会得到那两块封地,于是用尽手段把她逼到屈河镇的修道院,而她也确实老老实实的在修道院里呆了整整十年——看起来,这个传闻应该是真的了。
在修道院里呆上十年时间,就算是我,也绝对成为一个合格的牧师了!
这个光明系魔法我认识,绝对屏蔽!看这片光芒的亮度,卡莎米亚小姐至少也达到了低级神官级别!神官施放出来的绝对屏蔽,可以使得任何低级别魔法攻击无效;而高级别魔法,碰到绝对屏蔽也会大幅度的减弱威力!
这下事情大条了!如果说盗贼在魔法师面前就像是一盘小菜;那同样的,魔法师在神官面前,也会束手束脚!
除非女魔法师的同伴赶到,否则她没有任何胜算!
但这并不是我应该关心的事情!我已经很后悔不应该因为一时好奇而来赶这趟混水了!要是女魔法师能够聪明点,放弃强抢少女之心的打算,还差不多;但以那个女人的性格,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香佐罗·文有牧师保护,我可没有!听说过什么叫池鱼之殃吗?他们只要打起来,金手指和我,肯定就是这条池鱼!
就在我偷偷寻找退路的时候,香佐罗·文却从绝对屏蔽的光芒后走了出来!
我略略一愣,但马上就明白过来。
十年的修道院生活,使得卡莎米亚小姐并没有多少临战经验——尽管山那边的小说她肯定看得不少——绝对屏蔽确实威力非常强大;可是,根据大图书馆神学家们发现的能量守恒定律,相应的精神力消耗量也非常巨大!就算是教皇陛下亲临,也坚持不了一个小时;就更不用说一个小小的低级神官了!
但明白归明白,换了我处在香佐罗·文的位置,我肯定不会像他那样有勇气、敢于离开这层保护,面对一个魔法师的!
就算明知最终的结局是牧师魔力消耗殆尽,两个人都会被魔法师干掉……我想我也会赖在绝对屏蔽的后面!哪怕只能多捱上一分钟,也是好的!
是的,我承认,自己是一个胆小鬼;可是,我只是一个盗贼,并不是一个勇士!
卡莎米亚小姐随即撤去了这个魔法,霍尔峰顶又陷入黑暗之中。
尽管少女之心依然尽职的散发着淡淡黄色光芒,但强光的突然消失,还是让我突然失明了将近十秒钟!
树下的三个人都停止了一会儿,当我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到女魔法师也开始动了!她高举法杖,吟咏咒语……
一道风刃无声无息的飞去!
这只是一个警告,我想香佐罗·文一定也发现了这一点。他站在原地,左手握着少女之心、右手插在裤兜里,嘴角还是挂着那份若有若无的微笑。
他根本就没有闪避!风刃从他的身边擦过,在他身侧的那棵大树上、刻下一道深深的划痕!
女魔法师死死盯住香佐罗·文发光的左手:“宝石给我。”
“不。”
这简短的对话激起了女魔法师的怒火,她开始认真起来。
“施尔德。”
没错,就算是魔法学徒,也不会笨到在没有任何防护的情况下吟咏咒语。但无疑这个女魔法师实战经验比卡莎米亚小姐丰富多了;她施放的是最低级的地盾魔法,无论魔力的消耗,还是吟咏咒语的时间,都是最少的。

可是,尽管地盾魔法没办法抵挡亚马逊的弓箭、或者矮人的铁斧;但却完全可以挡住盗贼匕首的全力一击!
在立于不败之地后,女魔法师站在原地,高举法杖,开始吟咏一连串的咒语:
“来自地狱深渊的火焰之龙啊,请您……”
那一瞬间,我觉得全身的汗毛都因为魔法精灵的聚集而竖立起来。可是,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女魔法师的咒语吟咏到一半的时候,我看到香佐罗·文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锡箔纸包,用力的掷向她。
纸包被女魔法师身周的地盾挡了下来;但是,纸包里那黑色的粉末,还是有一些随风飘到了女魔法师的脸上。
咒语中断了,她打了一个喷嚏,然后她张开嘴要发出声音,却又打了一个喷嚏。然后,我听到她开始不断的打喷嚏,一个接着一个。
“这是什么东西?”卡莎米亚小姐惊讶的问道。
“胡椒粉。”香佐罗·文微笑着回答,“这是对付魔法师们最强有力的武器,尤其是当我们站在上风头的时候——我相信风会帮助我的,是的,总有那么一些粉末会被吹到她的鼻子里……”
“好了,”他把脸转向女魔法师,“现在,我想我们终于可以开始一场平等的对话了。哦,您可以继续咳嗽,不用客气。听我说就好。其实,我只是一个盗贼,少女之心对我来说,代表的只是一笔金钱而已。但我想它对您的意义会截然不同……其实,您根本没有必要拿什么地狱深渊、火焰之龙之类的东西来吓唬我。您瞧,我们完全可以做到两个人都开开心心的;只要您愿意开出一个合适的价格。”
女魔法师已经发不出一个连贯的音节了。她弯下腰,一直在打喷嚏,连眼泪也流了出来。
“您是一个很……”卡莎米亚小姐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了,她想了想,用了一个最不合适的词语,“您是一个很强悍的盗贼。”
“啊?是吗?哈哈。”香佐罗·文一边笑着,一边走到女魔法师的身边,掏出一块白色的手绢,用树叶上的水滴打湿,递给了女魔法师。
女魔法师愣了一下,但还是接了过去。
一块湿手绢并不能完全解决问题,但很显然,女魔法师的状态要比一开始好得多了。至少她能在把手绢还给那个年轻人的时候,用蚊子般的声音说:“谢谢。”
蚊子……我恨蚊子!
“不用谢。”香佐罗·文把手绢折好,放回衬衫口袋,“现在您感觉好点了吗?”
“是……是的。先生。”
“您瞧,现在这样不是好多了?其实,您想得到这块少女之心;而我也乐意出售,我们完全可以好好谈一谈,犯不着像那些个野蛮人一样打打杀杀。不是么?”
“可是……我没有钱……”
“没有钱吗?这个问题就稍微有些大了,不过也还没有大到非要你死我活的地步。那么,您有什么可以用来交换的东西吗?”
女魔法师有些羞愧的摇了摇头。
“哦,让我想想……其实就算这样,您也不用这么极端。相信我,我们一定可以找到一个双方都满意的办法,来解决这件事情。”香佐罗·文来回踱了几步,然后接着说道,“不如这样吧,您先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得到少女之心;是为了您手中的那把布尔德之杖么?”
布尔德之杖!这个名字吓了我一跳!是的,我只知道这根法杖一定很有来历,但我并没有想到,这就是北部大陆十大神器之一的布尔德之杖!
女魔法师也抬起头来,惊异的看着香佐罗·文。
“刚才已经说过了,我只是一个盗贼,而且是一个谨守行规的盗贼。”那位年轻人顿了顿,突然换了种悲天悯人的语气问道,“你们知道盗贼最大的悲哀是什么吗?”
两个女人同时茫然的摇了摇头。
香佐罗·文把头扬了起来,从我的角度正好看到他那张英俊异常的脸:“那你们听说过金手指先生有一个储藏室吗?”
金手指的储藏室实在太有名气了,两个女人又同时忙不迭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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