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子始剑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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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一航“挑灯夜读”看到李逍遥前往锁妖塔,解救赵灵儿这段。巧的是布帘子后头似乎有什么动静,他放下手中的书卷,起身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撩起帘子看,依旧是漆黑如故,心想这一路诡异的经过没了光源也不敢再往前走,多少还是怕又遇见什么怪东西。于是回去取了桌子上的烛台再去,只见烛光照耀处却与自己先前所困的铁牢一摸一样,神龛,铁链,黑墙。只是四面的墙壁上多了些许焦痕,而那四条铁链上拴的不是人,而是一具肉蜡皮黄的干尸。干尸身无衣物,骨骼清晰,两退盘膝而坐,单手抬起直指向前,正好对准了卓一航。
卓一航虽说是心里怕,可真的见着了也就觉得没什么大惊小怪,心中觉得倒是见这“天下剑阁”中的干尸说不定还藏着不少的故事。就慢慢靠到干尸的身边,见他的脑壳上凌乱的留着几根头发,脸上已没了模样,糊在了一起,幽幽的泛着鬼气甚是恐怖。卓一航提了提胆子,轻轻用手摸了一下干尸抬起的那条胳膊,这手指一路下去,粘了一层淡淡的尸油,卓一航嗅了嗅手指,到没什么味道。又把干尸浑身上下验了个遍,也没见有其他的伤痕,心想:“这人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也不知是什么人,不过被困在这黑牢之中,还被活活烧死当真是惨目人睹,听燕伯伯说这人要是被火烧死,定是上辈子做尽了三世的孽,才有了今世的果。若要是被雷打死便是做了七世坏事。”脑子一转却想到了别处去,又想自己上辈子可别是个无赖小人,要不就会像他一样。又见他四肢被铁链锁住,心中觉难安,这铁牢的滋味他可是亲自尝过,人死后无论是好是坏总是入土为安的好,人都不在了还被这些铁疙瘩捆住,又有什么比死后难以得到安息再惨不过的事?不忍他死后受苦,于是取了剑架上的宝剑替干尸把锁在手上脚上的铁铐砍去,算是为自己造了几层的浮屠。然后把他小心放到地上,见他手还抬着两腿也难松开,没办法也不敢把他硬按下去,深怕把干尸的胳膊腿脚弄断,坏了他的全尸也不好向人家交待。
看干尸**裸的躺着,瞥见这门上的布帘子,就把帘子扯下来,盖到干尸的身上。都办好后,伏地磕了三个响头:“老前辈,在下卓一航,也不知你生前有什么劫难,你我今日遇见也算是有缘,小子给你老人家磕三个头,望老先生,来世再也不要遭这个苦了。”磕完头卓一航又拜了拜这才退了出去。把剑放好后,又回到了石桌前,到也没那心思再往下看,多少知道了剑仙的前因,草草的看了看结尾,便拿起了一旁放着的“子剑经”心知这多半是剑仙留下的武功秘籍,于是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打开了这卷卷轴。而另一间石室里在卓一航走后,黑牢布帘子下面,那具干尸吐出一口尸气,单手忽然放了下来,两只也脚渐渐摊平,“咔咔”活动了几下关节后,又恢复了安静,静静的平躺在地上。
这“剑经”分上下两卷全名为“子始剑经”按名录所记那另一篇的“剑经”载的是历代名剑的笔札,以及御剑之术等。而这“子剑经”便是下卷,开篇写的“解剑精诚录”就占用了大半的篇幅,卓一航双目扫过,整篇便以“道德”二字起,加以阐述:“何为道……,何为德……仁,义,礼,信,勇,何为仁…...何为义……”卓一航心想:“道德二字玄之又玄,写的如此繁琐和这剑法有什么干系?”再往下看就入了正题,写道:“剑者自轩辕起,经由千载为短兵之祖也……夫经剑之难精,由来尚矣……然非剑之难精,而在人用。何为剑用?谦而不满,敬以采事,逊乃不傲,敏乃能捷,慧才见巧,制而能上,敌败不怨,有情而动……万般千种皆贵乎于心。然就剑心唯有“道德”二字,无道不成剑,无德不**……道生之,德蓄之,物形之,势成之,是以万物莫不尊道而贵德,道之尊,德之贵……尝试论之,天地,人物,灵仙,鬼神,非道无以生,非得无以成,人亦如此,剑亦如此,二者合为天地合……再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可成上天无双大道之剑术……反此则是含灵巨贼……况世人之苦楚,不离斯须,而剑者安然欢娱,傲然自得,兹乃人神之所共耻,至人之所不为,斯盖习剑之本意也……”
卓一航看完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倒是多少看明白了一点:“原来天地间第一等的神仙剑术,却只有品德高尚的圣人才能修习的了。若要剑术境界在上一层楼,也全由自身的品德修养而来。”然后一一对照,越发觉得自己的品行之差之劣,忙打起退堂鼓:“单单一个求个“仁”字就何其难,看来是一辈子也修习不了这等无双的剑术。”又想起燕伯伯所说:“天地有道,这习武之道贵在一个人的心性,越是品性纯洁的人越能修习的了上层的武功,有人虽然资质不高可这习武之路却能受用一生,反之若是资质再好而心性不佳,练的再高,机缘在多,终究会着了魔性,命不长久到头来只是空梦一场化做尘泥。”说着说着就想起了自己的“心魔”,叹了一声继续往下面看,如下写的是“古今名剑制炼总合集”却是记载古往今来所有名剑的制法,分古今上下两阙,“古篇”是以“轩辕剑”为首写道:“腾空颛,禹剑,启剑,太康剑,夹剑,昆吾剑……”蜀八剑,吴六剑等等上百个剑名。再看这“今篇”却以“绝世好剑”为首写道:“天下剑,无双剑,火麟剑,玄铁重剑,绝世魔剑,英雄剑……”也是百剑的剑名。卓一航不懂这写“剑经”之人开头明明提及锻造之法,为何这里单单光写这么多的剑名,而那制法却又到了哪里去,莫不成只是想排个兵器谱?一想也不对,看不明白,只能继续往下瞧,下来就是“术剑记总要篇”记载的是历代所有的名家剑法,有:“玄阴十二剑,独孤九剑,剑二十三,六灭剑二十三,越女剑法,万剑归宗,太极剑法,弈剑术……”又是尽百套剑法的名字,往下排是“全武摘要”记载的就是一些其它武功的一些要点,有“惊情七变,排云掌,天刀八式,降龙十八掌,破神诀,天极气海,北冥神功……”
卓一航是上下左右翻来覆去,却是光有名字不得武功,心想:“这剑仙在故弄什么玄虚。”把卷轴往石桌上一摊,两只手重重一按,这手上的伤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流出了血来。这血流到了“剑经”之上,本以为这卷轴会被弄脏,可没想到血流之处却被吸了进去。卓一航刚想拿开双手,却发现这卷轴上的字,一个一个的浮了起来化做一个个小“墨人”,有的“墨人”拿起铁锤在敲打,有的“墨人”却是单手提笔在写字,写的便是制剑的法门,再看“术剑记要篇”和“全武摘要”那些小“墨人”有人独自舞剑,有人却是两两对招,还有些正在朗诵口诀。
卓一航看的是眼花缭乱,这么多的神奇的武学秘籍,一下子也不知道该记哪个好,是刚听到一个小“墨人”诵到口诀要紧处,却又被另一个小“墨人”奇妙的剑法招式吸引了过去,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狗熊捡玉米捡一个丢一个。反而是看的时间越长,记的东西越散越乱越无用,这手上流的血就越多,岂知这卷轴流传百年早以修炼成精此时正在疯狂的吮吸着人的精血。卓一航颤动着双手如同千斤的重量压在卷轴上,虽然明知自己若是再看下去,定是要血尽而亡,可这些绝世武功在眼前,让他爱不释手哪里肯停下来,心中没完没了的对自己说看完这个就不看了,可明日复明日哪里是个头,这“剑经”到了卓一航的手中却如同白粉鸦片蛊惑人心,“吸毒成瘾”如何能叫卓一航这个“瘾君子”把持的住。
生死本在人的一念之间,好在千钧一发之季石门外窜出一道蓝影,伸手便要抢卓一航的“剑经”,卓一航愈发的癫狂,苍白的脸,两眼充满了血丝活像个恶鬼,单手于那来人对掌,无奈气血不足“三鼓”之后就气势渐衰,被那蓝影夺去了手上的卷轴。谢天谢地无论如何是救他了一命,再多看两眼就会与那干尸无异,卓一航的手松开“剑经”才略微的清醒,但是耳鸣腰酸气息微弱,尝过了这苦头知道这“剑经”是个邪物,若要被他取了出去,定会贻害苍生,眼见来人脸上蒙这黑布,见他身行不就刚才的黑衣人,原来他没有死。卓一航提起一口真气,猛的上前一只手抓住蓝影的衣服,另一只手抽出“紫薇软剑”劈向蓝影拿着卷轴的手,蓝影一避反手打向他,此时卓一航手上的劲道不足,突然想起灵蛇舞剑的身法,手腕学着以柔克刚借这软剑的剑势一扭,转了乾坤缠住了蓝影的手臂,再稍稍一带,这卷轴就被卓一航打到了石桌上。卓一航气力不济,见蓝影又要来夺,起脚把“剑经”踢走,正好撞到灯烛上。“剑经”“叭”一声落地油灯也灌下,灯油一下子撒满了卷轴,火星一触立马就烧了起来。看那“剑经”顿时疯狂的嚎叫扭舞“噼噼啪啪”一股子鲜血伴随着腥臭的味道顿时涌出,二人听那“鬼叫”阴森如同怨妇,加之眼前的惨状,一时也呆愣在那里,蓝影醒来再要去抢,“剑经”已经化为了灰烬。

卓一航心中可惜,心想:“如此的武学圣典,怎么到自己的手中为何变成了一个恶鬼?莫非真如那卷上所述,也只有圣人才有这个定力看得?终究是自己心性不佳把持不住,费了先人的心血,如今毁在自己的手里,不知是好是坏是对是错。”想想剑经以毁,多说无意,也就慧心一笑。蓝影也是叹了一声,一个疾跃去夺那“干将”“莫邪”二剑,卓一航早已是无能为力,眼看着蓝影把“羊皮纸”藏到怀里,拿起剑欲走。一阵阴风从另一间石室刮了出来,卓一航眼中一位骨瘦如柴长发飘飘的老人一招之下便夺下了那两把剑。可在蓝影眼中却是一阵风刮的自己腿脚不稳,剑才掉到了地上,他心知此地机关重重,莫不是自己取剑碰到了什么机关?东西已经拿到此地不敢久留。夺门而去也不忘断了卓一航的生路,打开门外的石钮,“轰隆”一阵的巨响整间石室塌陷到了地底,这下石门到了地下被泥土卡住,以无路可开,是把卓一航活活困死在里面。
卓一航随着振动,东倒西歪,好不容易靠在石椅上还不知状态,见那老人把剑放回了石案,朝自己走了过来,一声不吭的看着自己。
卓一航叫道:“你…你是何人人!为何会在这里!”
老人面黄肌瘦,抬起一只手指向卓一航,又放了下来,张开嘴:“老夫名叫李君平,就是你刚刚所救的那具干尸。”
卓一航一听不得了,乖乖当真是活见鬼了:“你…你在说一遍?”
李君平缓缓道来:“卓少侠如今,剑室入地为冢,你以无路可走。
卓一航:“什么!”听了那李君平的话连忙跑去开门,这石门本是往外推,现在无论如何也开不了,敲了敲石门,听声音厚实心里没了主意。心想:“难道真如他说的?莫不成自己一辈子当真要待在。”见那“鬼”面色安祥看着自己心道:“他定知还有别的出路。”就去求他:“前辈救我!”
李君平摇摇头,卓一航脸色唰的变青一**坐到地上,心想“完了,完了,我卓一航真的要做活死人了。”看到石案上的宝剑,想道:“天无绝人之路,我就用着神器开一条路出去。”起身拿起两把宝剑,砍在石门上“邦”一声被震开,连试几次还是没有,掌内倒是摩出了血泡。气愤之余把剑丢到地上,用力敲打石门喊叫。
李君平把剑拾起放好:“这剑室本就是一把天下剑鞘锁住了百剑之神,无论是什么剑终难破鞘而出。”
卓一航有些哭笑不得:“你为何不早说,害我白费功夫。”
李君平请卓一航坐到石椅上,慢慢道来:“老夫就是那具干尸的魂魄,只因心愿为了,所以没有转世投胎,卓少侠仁义,救得老夫脱离苦海免受那每日火海之苦,老夫谢过。当下还有一事相求,还望少侠帮我。”
卓一航听着玄乎:“你若是鬼为什么刚刚要放了那人,害我被困在这里。”
李君平:“老夫只是阴神,伤不得别人。”
卓一航笑道:“原来鬼怪也不是能随意害人的,那你为何会被困在这里?”
李君平:“老夫祖上是蜀山掌门李逍遥,先祖为了避祸就举家从蜀中迁到山西,这乐府的宅地原先便是我李家的房产。”
卓一航听他这么说,有些明白了:“难道是乐子羊害了你。”
李君平看着卓一航身后的那副字,说道:“那年冬天格外的冷,有个乞丐冻死在路上,小女见他可怜便把他带到府上医治,等他醒来发现个哑巴,我见他可怜便留他在府上给了他一份事情做,这样也安安生生的过了三年。那时我沉迷武学,突然有一日发现香妍病了,老在房里不出门,后来才发现是怀上了别人的孩子,问她孩子的父亲是谁,她只是哭怎么也不愿意说。我恼羞成怒硬逼她把孩子打掉,不然就打死她,可是小女性子烈,唉……却是宁死不从,我当时心里一横就要下手,那哑巴扑了上来,哈哈哈…第一句话便是说那孩子是他的。我越听越生气见他二人所述,坏我李家的门风,定是要把他二人打死清理门户,谁只他们却紧紧抱在了一起,看他二人情深终究还是下不了手,无可奈何之下叫他们草草的成了亲,那个哑巴就是乐子羊。后来才知道,原来香妍早就**与他,三年前的一切都是他们预先定下的。这三年来香儿把自家的武功全都叫给了这个哑巴,还每日还带他来偷学我的武艺,可笑的是我却一点也不知,无论如何成亲后的几个月里他倒是对我恭敬的很,可我始终是难以接受,从来就没有给他夫妻二人好脸色看。时间长了人也老了,心力不及从前,见着香妍的孩子快要出世,也不忍心在这么对妍儿。可终究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那天五月初五端午节本该来这里祭祖,妍儿大着肚子端来了一碗参汤与我说了好久的话,喝完汤后突然觉得很累,再醒来就到了这个密室,手脚也都被锁住,见到了乐子羊那个畜生,从此他每年端午节都会来逼我教他剑法。他是个谨慎的人从来不敢乱碰这里的东西,我知道妍儿和他多少提起过这里的秘密。不过凭着三年来从没有说过一句话这份心智就可算是难能可贵了,哈哈……我当然不会教他剑法,他也不配学剑仙的剑术。”说完沉默了一会儿:“老夫心知小女不是有心害我,她是我的女儿,我了解她,可我真想问问她为什么,可惜……在我临死前才知道妍儿早就死了。”
卓一航心想:“事事无常,任你武艺再高,终究是敌不过人心险恶。”又问道:“为什么要端午节才能进来。”
李君平:“你身上有叠迷香的味道,怪不得你能过灵蛇剑阵。这天下剑阁只有在五月初五的那天,灵蛇才不会出潭。你当真是运气好,也算是天意吧,若是单单只有叠迷香,剑阵的威力你也领教过。”
卓一航也感叹那七条巨蛇的厉害:“原来如此,你是要我帮你去杀了乐子羊?”
李君平摇摇头:“冤冤相报何时了,我已死了也算是一了百了。老夫只是要少侠替我送一样东西给我的外孙,乐紫辰。”
卓一航听要送东西给乐紫辰,好奇是什么玩意就问道:“送什么东西?”
李君平:“剑胎。”
卓一航:“剑胎是什么?”
李君平:“剑胎是剑仙的元神,老夫花了六十年铸这剑胎就是等剑仙转世。”
卓一航一听“剑仙转世”惊呼:“紫辰他是剑仙?”
李君平:“辰儿现在还不是,要等到剑胎成型为时尚早。不过卓少侠还请你替我找回那羊皮卷,再用紫辰的血开封,便能见到上面锁妖塔的地图,那另一部“剑经原本”就在里面。适逢人间大乱,还望卓少侠助辰儿学成剑仙剑法,力斩群魔以安天下,老夫在此谢过。”
卓一航心知既然李君平要他帮紫辰定是有别的出路,又想帮这鬼也算是帮自己积阴德了,若是不帮他自己还真出不去,于是答应道:“我于紫辰也算关系甚好,我自帮得,
李君平道:“你当知人有四海,胃者水谷之海,其输上在气冲,下至三里;冲脉者为十二经之海,其输上在于大杼,下出于巨虚之上下廉;膻中者,为气之海,其输上在于骨骼之上下,前在于人迎;脑为髓之海,其输上在于其盖,下在风府。习武之人聚内力于气海也就是丹田,此剑胎以人为鞘,存于髓海。我现在便传你“慧剑凝心”(出自烈火寒灵),用慧剑替你开颅。”
卓一航一听要替他“开颅”笑道:“要是脑海被你开了,我岂不是成了傻子。”
李君平也笑道:“剑胎存于你脑海之中与常人无异,断不会叫你变成傻子的。”
卓一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替你暂存了剑胎,不过你得快些把我送出去,我还有急事要做。”倒是惦记起了李莫愁还有比试,催促道。
李君平:“咱们就一言为定,我先过来做在这蒲团上。”等到卓一航坐稳,李君平闭目单手剑指卓一航的眉心处,只见四周蓝光益出,围绕空中化成百柄的小剑盘旋在整间石室内。
(下一章: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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