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征程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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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时候,我们以为有些感情我们放得下;很多时候,我们以为某些事物或人我们很了解。只有当我们学会了以自嘲来面对我们曾经的自以为是,我们才获得新的成长。
虽然被美美的招待了一饱,克莱迪心里却仍然暗骂杰林特的这位叔叔不厚道。其实,当天听说了凯瑞斯帝国与格莱德共和国要开战的消息后,克莱迪的挣钱大计就已经初步成型,经过这两天的深思熟虑才有了前面在饭桌上的那翻话,本指望查里莫德这老小子知情识趣,大家精诚合作,出力的要挣钱,出脑子的多少也想捞点啊!可那老小子还真是人老成精,以老卖老硬是不动声色的玩深沉,装神秘,得了我们克莱迪少爷的指点却当啥也没听见,轻轻带过。
克莱迪自己不小心底全被套空了,人家摆着无所谓,忍着不作声,自己要是提出分好处反而显得莫名其妙,落了下乘。太失误了,当初就不该提的这么明白。现在好了,自己只能哑巴亏自己吃了,还要沉住气保面子。唉,亏了。
郁闷归郁闷,但这事原本在杰林特家的时候就是随口说说,突发其想的,并没指望什么,所以没怎么往心里去,过一会也就忘了。
漫无目的的逛荡着,四处凑凑热闹,听听消息,是克莱迪除了在老师家看各种书籍外第二个爱好。听起来这似乎和张家长李家短的打听八卦没什么区别,不过不同的是克莱迪只是听,只是想,却从不参合的说什么。
听听街上的流言,最近大多是不同版本的所谓“凯瑞斯帝国与格莱德共和国之战的内幕”比较热门。
凯瑞斯帝国与格莱德共和国之战的因由,昨天总算传到了坎布林。
在近半个月前,即救赎历381年04月18日,凯瑞斯帝国宣布,其东部统领两个军团,一万多帝国士兵的戴维西元帅——普雷苏伯爵,叛国并畏罪潜逃至东边的格莱德共和国。
在外交要求格莱德共和国交还叛国者戴维西*普雷苏无果后,凯瑞斯决定采取武力威胁,并做出备战姿态。而格莱德共和国,双执政官之一的克瑞雷斯执政官,则代表官方宣称,格莱德共和国并未收留凯瑞斯帝国叛国者戴维西*普雷苏,这完全是凯瑞斯帝国的恶意挑衅。但如果凯瑞斯帝国胆敢悍然进犯,格莱德共和国将予以坚决还击。
由于消息到来的滞后性,导致人们忍不住在得到下一条消息前,做出丰富的猜测和臆想。而这些不负责任的揣臆,直接导致现在所谓的“内幕”满天飞的状况,其中离奇荒诞的不胜枚举。
举个例子吧!说戴维西*普雷苏伯爵叛国,这就有问题!戴维西*普雷苏伯爵是凯瑞斯帝国号称“欧伦纳壁垒”的宿将,他为什么要叛国?他又是怎么叛国的?他判国做了什么?如果他并没有叛国,难道是有人陷害?天!那能陷害第一帝国元帅的人,又是怎样的人物?难道根本就是帝国的皇帝特洛亚森二世?那太恐怖了。这其中隐藏了怎样惊天的秘密,如果不是,是谁?而戴维西*普雷苏伯爵本人又到哪里去了?真的在格莱德共和国?那为什么格莱德共和国,断然否认呢?想跟帝国开战?万一戴维西*普雷苏伯爵确实不在格莱德共和国,那凯瑞斯帝国为什么又一口咬定呢?等等,等等。无数个问题,给了人们的想像空间实在是太多了。
得到的信息太少,虽然各种假设都很精彩,但要想出个真相,太难。这任克莱迪想破脑袋也是没用的,只是不断在增加我们克莱迪少爷的好奇罢了。
用拳头敲敲自己的前额,从沉思中醒来,克莱迪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的把坎布林城逛了一半,已经到了北城区边缘。与南城靠比卢特港区域的繁华不同,北城区分布了许多多贵族先生们的宅院,另外歌剧院和坎布林大图书馆也坐落在这边,这另城北的建筑风格与城南有了一丝不同的味道。街心更多的雕塑,街上更多华贵的马车,宅院里时时传出的优雅音乐,那是贵族的味道。
街心洁白的大理石雕刻的是圣光爱神伊莎莉娅,她穿着一条贴身的柔顺长裙,倔强的挺立着婀娜却又单薄的身姿,显得坚强而又孤独;两手紧紧的扣在一起,靠在饱满丰硕的胸脯上,表情忧郁紧张,但昂首眺望的眼神里满是希望和期盼。“女神的期盼”多么完美的杰作啊,看见雕像的人都会情不自禁的想起,关于爱神伊莎莉娅那段凄美的故事。
说到圣光爱神伊莎莉娅的雕像,克莱迪就比较熟悉了。记得大前年,伯尔笛神父在发现克莱迪的绘画天份后,打着全面培养旗子的老师,带他来到这座雕像前写生,一气让他画了好几百张圣光爱神的画像。
后来伯尔笛神父选了十几张最满意的借口帮忙修改收了去,克莱迪当时还小也没在意。
只不过接下来的几年里,每到“爱神祭”的时候,坎布林城的教会,总会发行一版爱神版具有特别纪念祝福含义的《圣光福音录》(圣光主神教宣扬教义和讲述“神之代言人”圣*迪瑞缔斯*莱顿传教故事的经典)。它与普通《圣光福音录》不同之处在于其封面是绘有精美爱神画像的。
目光顺着“伊莎莉娅神像”而下,克莱迪意外的看到了一个人。同样美好的身体,同样的表情站立在伊莎莉娅神像前的少女,专注的凝望着女神,仿佛在倾听着神预,又仿佛在祈求神的祝福。费琳雅,好美。
克莱迪迷恋的远远望着,只呆了一小下,忽然疑惑的想她在这里做什么呢?总不会是约会吧?哈哈,开玩笑!说真的,她不是和那棕头发的帅小子塞里亚斯好上了吗?怎么订婚没了结果?想到这克莱迪的心似乎注入了一丝活力,嚯,嚯,的跳了几下。
没时间让他细想,这时马蹄有节奏的击打在石铺的街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由远及进。一位轻装骑士驾驭着一匹暗棕色骏马,一路小跑的来到少女身前。
这一下远处窥视的克莱迪脸又苦了。那名骑士自然是塞里亚斯,只见他在神像前勒停了骏马。与费琳雅短暂的凝视后塞里亚斯利落的翻身下马,跨前两步,温柔的对费琳雅说了些什么。
年轻貌美的少女,英俊潇洒的骑士,配着冷色背景的街道与爱神雕像,又是一幅十分唯美的画面。克莱迪,深吸一口气,下意识的咬了咬牙,动了动咽喉,只觉得脑子有点冷,眼皮有点酸。眼神也没有了先前半点温柔,只留下严肃与森冷。
隐约又听见费琳雅的声音,像是在询问什么问题。克莱迪冷漠的注视着,脑子开始思考起各种疑问来。塞里亚斯做完了一番解释,费林雅才十分勉强的点点头。而塞里亚斯则顺势抓住了费林雅的手,从怀里取下了一样东西,放到了费林雅的手心。这让费林雅又是一呆,低头看过手心那不知名的东西后,俏红的脸上一片诱人的激动和迷离。就着这个机会塞里亚斯轻柔的将费琳雅环在了怀里,嘴唇靠了过去……吸引着几个路人暧昧的目光。
看不下去了。克莱迪觉得自己似乎有点气闷,这不得不使他加大呼吸的力度,现在他什么都不想了,他想先回去,回到自己的房间,是的,安静,自己的安静的房间,那儿很好,不是吗?

摇摇头苦笑一个,原来自己远没自己想的那么豁达呢!呵
日子依然在过,关于北方的消息一天天频繁起来。两个大国之间的战争并没有如人们想想一般的火热展开,双方似乎陷入了僵持。至于更具体的情况就不是普通老百姓能知道的了。与之相比,此时传来了王国四省之一北方塞戈维克省东面边境的泰斯尔山脉不太平的消息,就让身为蒂丝兰王国的人们有些担心了。
泰斯尔山脉地形复杂,主峰上终年大雪,山势起于塞戈维克行省东部边境向东南方向绵延两百多公里,沿着塞戈维克东南邻省——王国四省最后一省卡多拉北部边界直到迦利海,隔断了蒂丝兰王国与山脉东北方信仰雷霆战神的达克森王国的陆上交通。同时,也使得山脉正北面农业发达的格莱德共和国与蒂丝兰王国的贸易只得绕过山脉地区,通过与塞戈维克交界的格莱德行省——科尔贝恩进行。
与泰斯尔山脉北边险峻的地势不同,山脉南边地形以丘陵居多并覆盖着茂密的森林。但就在这片昏暗的森林中,让人迷失的山谷里,却生活着野蛮落后的古斯塔恩人。
对于古斯塔恩人的了解,克莱迪也只是听导师伯尔笛讲解历史的时候提及过两次。贫瘠稀少的土地,相对丰富的森林资源使得他们主要以捕猎为生,但捕猎很多时候是靠运气的,运气不好的时候很难获取猎物,食物来源的不确定性,造成了他们生活艰苦的同时也使得他们具备了充当掠夺者的动机。
所以,几百年来古斯塔恩人除了东面的大海和北面山障外,对其西南两面,即蒂丝兰王国的塞戈维克省和卡多拉省的侵袭从没中断过。
直到40多年前,王国勇武的老将席勒格巴德*盖科尔斯伯爵在先王的命令下率领了两个军团,1万余人的王国正规戍卫军,讨伐来犯的古斯塔恩人。经过长达半年的争战王**大获全胜,敌酋撒古哈里阵亡。为王国最古老的“盖科尔斯家族”赢得了无限的荣耀。
最后考虑到泰斯尔地区实在没有多少征服价值,而且山地作战不易。于是同意了古斯塔恩人降伏称臣,年年上贡的外交提议。为上次“古斯塔恩叛乱”画上了一个完满的句号。
那见鬼的古斯塔恩人要死要活,现在都不关克莱迪什么事。5月8日在过完一个招人打趣,郁闷,无聊的“爱神祭祀日”后。克莱迪迎来了他人生中第一个契机。
这一天,斯派亚家来了一位稀客。母亲取出了家里最好的奶酪和甜点,严肃的父亲则端坐在主坐上做陪。再看那位客人,熟悉的黑色神职人员长袍,拿着《圣光福音录》的修长手指上带着教会人员区分级别的饰物“圣戒”,一头金色的短发下,那张和蔼,睿智的脸——伯尔笛*霍特神父。
克莱迪今天随商会老霍德拉席勒掌柜,去搜一笔帐,回来的晚了些。貌似伯尔笛*霍特神父已经和父亲聊了很久了,正在等自己。
“克莱迪,快过来,你的老师伯尔笛先生刚刚跟我们说了一关于你以后的事情,你先听听!”塔斯吉恩斯首先开口把刚进屋不久的儿子叫了过来。
伯尔笛微笑的说:“克莱迪,是这样的。我刚收到了我们蒂丝兰王国教区枢机院的调令,要将我调往首都布鲁提克城。我想,你跟着我学习已经有好多年了,既然书本上我已没有多少能够供你学习的地方。那不如趁这个机会带你去首都见识一下世面。而且我已经跟你父母谈过了,毕竟在蒂丝兰王国首都布鲁提克才是文化的中心。那儿的文化氛围远不是坎布林可比拟的,更利于你的成长,等你积累到足够渊博的学识后,你在那儿也远比坎布林容易收到重视,早日成为知名的学者也是你父母的心愿啊!对此你有什么意见吗?”
说的这么好,不要是让我给他做个仆从兼跟班吧!不过确实很有诱人,长这么大,别说是出省,就是坎布林城周边的小镇也没去过几个。再说了,平日里关于布鲁提克城的传闻也听得不少,似乎很精彩!嗯…嗯……算了,豁出去了,怎么也不能闷这里一辈子,能带我去见见市面,做他跟班我也认了。
“那……好吧!我愿意跟随您,我的老师!”故意犹豫了很久,克莱迪才似下了狠心的说。
“好的,明天你准备一下,后天一早出发。”伯尔笛左眼眉毛挑了挑,这说明他情绪不错。站起身来,拍了拍克莱迪的肩膀,然后向斯派亚夫妇告辞职业病的说了几句祝词后去了。
剩下斯派亚一家人坐在客厅。“出去见识是好事,但你第一次出远门,准备要做好。外面不比自己家。今天你看自己用的,有什么带的,收拾一下。如果差什么跟你妈说,应该家里都有,没有的明天去买。明天霍德拉席勒掌柜先生那去打个招呼辞了吧。你的几个朋友,是叫伊雷诺他们几个吧?也都打个招呼吧。”父亲的语气依然镇定,平淡,可他平时却不是一个话多的人。
“是的,父亲”克莱迪点点头,一点不觉得罗嗦不可能,但这次出远门不比以往,短时间应该是回不来了,平时没注意过的叮嘱,现在听来反而亲切。更何况,他早注视到了父母三分欣喜混着七分矛盾的心情。
都说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身为父亲的塔斯吉恩斯也是如此,他很爱自己的儿子,不过硬汉性格的他却很少在儿子面前表露情绪。这多多少少让斯派亚家的父子关系变的十分微妙。小时候的克莱迪,畏惧他,崇拜他;少年的克莱迪,尊敬他,疏远他。但他发现这都不是他想要的,其实一个父亲比起让儿子崇拜,尊敬,他更需要的是儿子来自血脉亲情的爱戴。而现在,在面对举行过成年礼后的儿子时,他所感到的那份疏远,只留下很深的遗憾,很深的无奈,还有很深的伤感。
也许平时没有注意,也许今天被通知即将告别自己熟悉的环境,远赴他乡。平时忽略的背影也变的清晰。眼前这个一辈子除了严肃没什么表情的人,是自己的父亲。父亲是个严禁古板的人,因此小时侯很怕他,但正是父亲这种性格,给人的安全感,吸引着儿子的孺慕,使儿子一直都能感受到父亲的可敬。不过同时欠缺柔情的父爱,父子没有任何象样的交流,也让儿子感到了孤独。在这种孤独中,克莱迪学会了理智,和坚强,于是也就淡化了因情感产生的孤独感,让他不再需要父爱,从此也疏远了这份亲情。
当理智告诉他,父亲对即将远行的儿子的关切时,除了回以礼貌和尊敬外。疏远的父子关系使他实在没有产生什么情绪上的波动。对此克莱迪只能表示遗憾,表示无奈,却没多少伤感了。
这或许才是我们身边最熟悉的陌生人,不是别人,而是我们的父母,我们的子女,又或许是对我们而言十分重要的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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