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很高兴又见到诸君陛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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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城头上,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人,把每个城垛间都给堵满了,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战斗已经开始了,然而城下两箭内的地上只有寥寥的数十人奇怪地站着,再在他们的两箭外是整齐的大军,旗帜和兵戈如林,但却只有马匹不时的响鼻在空旷的野外传扬,城外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
严谨晋再次扭头望过去,打量起站在火光下的这个士兵,还很认真呢!火盘上的火烧得很艳丽,在微风里不时地舞动,跃出的火星不时发出“啪啪”声,那个士兵样子还挺精神,长着一张安分的脸,应该是个本分人。
由于对话忽然停止了,那个士兵慢慢的意识到站在旁边的可是一个将军,刚才的随性一下子消失了,他马上转身再次行礼,身体站得笔直的,声音非常响亮的说:“东城戍卫营子壬队第三十列六小组下等士祝中旭向将军行礼!”
谨晋上身自然的向旁边摆了下,皱了皱眉,然后也站直回了个礼,说:“刚才不是行过礼了吗?继续说。”说罢他一下子就跃到了垛口上,站到边上,俯瞰了下地面。
“事情是这样的,上将军的亲卫队在将军出去后就把守住了锁房,实行了门禁,听说亲卫队里有几个人试图阻止上将军单独出去而被责罚了,而就在那段时间他们派人去知会副帅了,不过等到上将军出去,副帅都没有来,倒是杨修将军的前御卫来了;不过他们来的很奇怪,是分先后到达这里的,由于杨修将军孤身先来的,被挡后他就上城头了,而他的后队也跟来了,似乎他们没有统一的调度,差点和亲卫队打了起来,还是我们东卫去隔开他们的,那边就是杨将军的仕属们,他们一来就问杨将军在哪里,真搞不懂他们的状况,居然连主将都能跟丢;其实他们问也是白问,杨将军一上来就冲了出去,就在这里不远的地方跳了下去,对,就那里,我可是看傻了眼的,他可是什么都没说就跳了下去的,我还没来得及向他行礼;幸好杨将军跳下去,本来和上将军说话的那人身后一箭开外的那列人已散开,慢慢的靠拢了上前,杨将军落地后没有丝毫的停留就跑了过去,并拉开了弓箭,喝止了对方,然后将军你们已陆续地到了。”说话间他不断地演示着当时的大概位置,当指出跳下的位置后他还十分到位地探出身体,俯身指向地上某个位置,眼睛里流露出不限的诧异以及佩服的神情。
“哦!”谨晋踱着步,简短的回应后就抬头吩咐:“把我的方朔拿来!还有把攀绳也拿来。”由于在场就只有谨晋高高地站在垛口上,所以他的举动很是瞩目。
当他回首时还特意瞟了一下杨祖德的那些部属。只见他们虽然是全副武装,军甲鲜明,但细看之下还是看出事发突然的端倪,他们居然有的人没有带皮手护套——前御卫作为冲击骑军,在使用手弩速射时钢弦会很容易割手的,因而皮手护套是他们的必备装配,而且以祖德的性情,他的治下是不会就这样就出营的。谨晋不由轻笑了起来,不过就在此时,城下发生了变故,而缘由是南城那边传来了异动。
当杨祖德单骑赶到时,他远远地从地平线上看到了关门顶部正在慢慢地合上,随着大门的逐渐呈现,那两道门扇间的距离越来越窄,他不由得再次用力地抽打他的坐骑,马儿带着悲鸣颠狂地扬起四蹄。
可是距离越短那缝隙就越小,终于快到达门前的那队士兵前面了,可是厚重的大门在那刹间也“哐当”一声的巨响,关的严严实实了,随即在内里还有“唰”的摩擦声,那是门内置木栓。
“不要关门!我是前御卫的杨祖德。”当杨修见到门前有走动的人,在马上就大声地叫,在话音落下之时,大门早早地关上,随后他见到精甲卫仕将苍陆——他也见到了这位风尘仆仆的前营守将,他们傍晚前才分的手,当时他们一起护送老将军出南城交涉。
祖德在马匹冲进人群前把马勒住,看到了苍陆那悲戚的神色,他无奈地说:“杨将军,你来迟了!上将军出去了。”杨修一看之下很快就知道这里已经实施了门禁,而苍陆面上的那三道猩红的鞭痕正慢慢地渗出红来,他二话不说转马向城角的堡塞跑去,那里能骑马上到城头的。
就在苍陆看着远去的身影,长长的叹了口气,直道上再次传来了纷杂的马蹄声,很快有群人在地平线上出现。“准备。”苍陆再次恢复了的严酷,手按在腰上的制刀上,“谁都不可以接近锁房!”狂奔而来的马队也在精甲卫前划一地停住,居然是前营的兵将。
“我们杨将军呢?”领队的将军开口就问,当然得到了否定的答复,可能是由于先前祖德在指挥所的话使他的部属产生了焦虑,而且他又是没说完就急冲冲地出去的,前御卫的军将很快和同样深深怀有戒意的精甲卫干上了,尤其是他们见到苍陆脸上的伤就更狐疑了——祖德将军可能冲门和他们发生冲突了。
然而就在城下发生扰攘时,城上戍守的士兵也为那疾驰而过的马匹而感到奇怪,难道发生了什么急事?杨修在过了五个城上的碉关后,终于到达了瓮城最外的城墙上,看到了城下那个孤身面对巨大军势的对方的黑点,虽然真正面对的人其实就是他面前的过百人而已,而在攻击距离内只有一人,但情势还是非常的不妙。
果然对方身后的人正在上将军俩人的交谈中,两翼慢慢布开突出,要合拢上去。祖德已落马跳起,一个鱼跃纵出了城墙,刚好巡逻到此的士兵就奇怪怎么这有只两股都被抽打得出血的马匹,没人在上面!

正要开口查询的都尉这才发现站守这段城墙的士兵都把身体趴在垛口,探身向着城下望,他连忙上前斥骂,但很快他也看到了那个快速跑动的黑点,耳边传来了远处城边士兵的叫嚷:“有人下去了!哗,上将军危险啦,对方两翼有异动啊,是钩拘阵!”
在城上一片大声地叫喊声中,“上将军危险”,祖德已经来到苍起上将的一箭地内,并射出了一箭后再次搭箭在弦。
苍起左右回首,看到了那些围上前的仕军,都是些熟悉的面孔,然后他再次正视面前的那个长得很威武的美须者,不急不缓的说:“祖德,不得无理!山河,这就是你要约我出来的目的吗?为什么这次要这么的决绝,他还是一个孩子!”举手制止杨修的进一步动作后,苍起惋惜地表示,没有丝毫的怒意,似乎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对面骑在黑枣色大马的将军没有说话。
一切都停止了下来,赢洛身后的军将都没有再动了,因为他们身后不远的地上有一羽箭把一根红色冠羽牢牢的钉着,他们上将军的帽盔上的那朔红此时正在风中摇曳,不过却不在帽上而是在地上。
“苍起上将,让您久等了!”杨修面无表情的禀告,眼睛一刻都没离开过对面的人,依旧保持着射姿。
“呵呵,不是呀!来得很及时。山河,既然这样我只能告诉你,要人就请他亲自来找我。”苍起一边豪迈的答应杨修,一边再次表明立场,似乎他已放弃了继续对话,准备结束会面。
赢洛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良久才收起笑容,说:“正公,你太固执了!刚才你问我是否清楚在干什么,我现在告诉你——我知道!如果你问我要干什么,我只能回答你——留住你!”话音犹在耳边之时,南城方向传来军马的奔鸣和军队的哗响以及阵地起拔的角鼓声音。
在一片茫茫的夜空下,莽莽的草野上,勃勃的生机气息中,有这么那么一种说不出的空旷的舒服——对,是奔放自由的感觉。一个大大的凹了下去的大草甸里,传出莫希干语的对话。
“喂!现在算起来,应该是我做老大了!老弟你挪一下呀!对,向大弟那边挪一下。”声音带有一些命令的意思。
“好了!你满意啦。”语气带有明显的无奈,“要求真多,就你做老大的时候事情最多。”
不用多久,另一把懒懒的声音也响起了,它在投诉:“干什么呀!老大,我这里也不是很宽敞,挤死我了,还让人睡不?做老大不是这样的!”
“嘿嘿,你要搞清楚噢!今天他是老弟,你升级了,大弟。”那把神高气扬的声音赶忙纠正,“我今天是老大喔!”
“知道啦!不用多次的重复了,老大。”无奈的语调变得有些怪怪的,“听到没有?我可是按我们老大的意思办而已,你就将就下啦!”说完又是沙沙的移动声音,他又向那边挪了下。
“哦!我都忘了。”懒懒的声音随后马上提高,“没位置了!老大,老弟不让我好好睡觉,你可要管管哦!”
“嘿嘿,我很舒服,你是他哥,自己处理。”说出了一种写意。
“哎哟!你居然踹我,我和你拼了!”果然说干就干,稀里哗啦的一阵乱响,种种混杂着噼里啪啦的沉重声音。
“哗,压住我了”一会儿后,“哎,看着打啊!打到哪里了。”又一会儿,“哎呀,怎么又过来了,你俩有这样对老大的嘛!”最后那把声音发出了最后的一次:“都不睡了,我陪你俩练练,不然都翻个了!”
这边的草丛就这样热闹起来,不时看到巨大的躯体上下翻滚,草丛不用多久就压平了,再没有沙沙的声音发出。闹就闹吧,可是他们的活动范围似乎开始在扩大。
不用多久,这片草甸里的这边开始传出了各式的惊呼和骂语:“搞什么?”“哗,干什么?”“看着,这有人。”“不要过来!”“要死啊!”……接着从草丛里不断地走出人来,就用这句话来表达他们的决定——“惹不起,我们去别处吧!”这样一来整个草甸的宁静算是结束了。
就在打斗争持了很久后,一声怒吼传来:“这么好的精力哇!都给我绕着这个草窝跑圈去,直到我们离开为止。都快去啊!”最后那声大喝,使已停止的,扭抱在地上的三个人马上分开,站起。
一个摸着头,一个挠着手臂,一个搓着腰,神色颇为不好意思。
那厚重的声音继续:“今天你仨谁是老大?”
“我!”
“他。”
“他!”一个人举起手,同时另两个人一同指向那人。
“很好,你今天需要背负他俩的物资。因为你是老大,犯错就需要负责,这是做老大最大的权利。好了,现在快去跑步!”声音平和多了。
那三人低着头按照那人的意思做了,可是跑开不久又开始了……
“就是。老大怎么当的?好啦,没得睡了。”
“我怎么啦!我做老大叫小的挪一下都不行呀?”
“行,明天我做老大,一定让你知道挤着睡的味道。”
“我怕你呀!我可是后天的老大,明天你敢搞,看我怎么整你。”
“你们的意思就是合着来弄我啦,别忘了我还有大后天。”
“我还大大大后天呢!……”声音越来越小,他仨个跑远了。
顿时草甸里的宁静又回来了!在一个人的大声舒了口气后,大家不由得都笑了起来,其实听着他们的斗嘴还是满有趣的。
就在众人重新的躺下后,那个恢复平静的人被问道:“我们真的不过去?这里离华仅4天!”
一阵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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