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张 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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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生固有死,有死才有生生死有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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亢猛从嘴里吐出一口血来,在血里润着两颗牙。亢猛悲伤的看着这一切,恶狠狠地盯着戴高,一张嘴又将两颗牙塞进嘴里,然后仰头将两颗牙吞了下去。嘴角边还带着手掌上的血,顺着嘴角往下流,那样子很像一个刚吸过血的吸血鬼。
“啪”的一声,亢猛的拳头打在了戴高的手掌里,软绵绵的,像是水滴滴入大海一样。
“咦?”亢猛惊奇的叫了一声。亢猛在护送货物的过程中也是和土匪强盗打过架的,几乎每次都可以有惊无险的度过,自认为自己武功也到了家了,再加上自己有钱,而且有官府做后台,小人物不惹他,大人物懒得理他,所以他觉得自己也是高手,没想到遇到戴高这么个强手,不禁生出了退意。商人就是商人,知道在危急时刻保存自己,来日方长。
戴高使的是乾坤大挪移,只有教主才会的武功,由于戴高经常为教主跑腿儿,深得教主的厚爱,于是将乾坤大挪移的功法传授给他。
戴高自从与祖父被王振杀害之后,父亲带着自己逃出官兵围追堵截,最后将自己托付给这一任教主彭荣宇,彭荣宇是彭祖第61代世孙,请他照顾戴高,并将自己是明教联络使的身份告诉戴高,希望戴高记住深仇大恨。戴高含泪答应着,然后望着父亲大义凛然的样子,他知道,他是要去刺杀王振为祖父和死去的一家人报仇,他不能阻止,他也组织不了,后来他才知道,那次刺杀失败了,父亲被王振披麻拷。
披麻拷,先是把麻布条蘸上热鱼鳔,粘在囚犯的皮肉上,鱼鳔之性最黏,粘住了就别想分开,待到凉干了之后,倒拽麻布条,一扯之下,就能连皮带肉撕下一块,所以也称“披麻拷、扒皮问”。即便是铁石心肠的硬汉子,也万难熬得住这种毒刑,真可谓“直教铁汉把魂销,纵是狂夫也失色”。
王振用这个办法拷问戴父明教彭教主的新住址,但最终没有得逞,戴父硬是坚持住了,到死也没有说。
明教彭教主感念戴父的仗义,于是将戴高当做自己的儿子来对待,所以也传了戴高乾坤大挪移。
但戴高平常为人谨慎,这乾坤大挪移的功夫是从不显露的,不让其他人嚼口舌。但这次一时性急,就使了出来,让亢猛吃了个哑巴亏,那一身蛮力都转移到了地上,自然有种无力感,个人的力量怎么能够与自然相比。
明教又叫摩尼教,是崇拜自然的宗教。他们的教义来自《二宗三际》,二宗则是光明与黑暗,即善与恶。他们认为在太初没有天地之际宇宙未分化之前,光明在上,黑暗在下。
在光明王国里充满着爱、信、忠实、崇高、贤明、温顺、智慧、了解、秘诀、洞察等德性,主宰这个王国的最高神是大明尊,意为“永恒的时间”,他是清净、光明、威力和智慧四种德性的显现者,因此摩尼教徒称之为“四大尊严”或“四寂法身”。大明尊的僚属有五明子,即净气(妙空)、妙风、明力(妙明)、妙水、妙火和十二使者等。
在黑暗的王国里,弥漫着愚痴、淫欲、自大、乱他、嗔恚、不净、破坏、销散、死亡、狂惑等。管理黑暗王国的是魔王及其所属的五类魔,即浓雾、熄火、恶风、毒水、暗气。
三际即初际,中际和后际,也就是昨天、今天和明天,换句话说就是过去、现在与未来。
在中际,黑暗魔王带领着五类魔等黑暗力量侵入光明王国,要从北方的领土扩大,将东方、南方和西方并入黑暗王国的领土之中,从此双方展开了一系列的斗争。
光明神为了对付黑暗力量的侵入,先是派遣出了自己的五个儿子——五明子,不料五明子被五类魔直接吞噬。光明神又召唤了他的使者善母,善母创造了人类始祖的形式──原人。
在斗争中,光明与黑暗的分子不断杀戮死亡,并且融合在一起,构成了杂多的现实世界。光明之神由于得到原人的帮助,最终战胜黑暗的力量,用从五类魔的死尸中摆脱出来的五明子造成了日月,把那些受到污染的黑暗分子造作了天上的星群,把其中解脱不出来的分子的皮盖成了苍穹,用他们的尸体造成了大地,抽出他们的骨头筑成了山岳和江海。
摩尼教教徒朝拜日,夕拜月,白衣素食,表示对自然的敬重。是故乾坤大挪移也是利用自然的力量化解自然的力量,一切归于自然,真妄归根,明既归于大明,暗亦归于积暗。
摩尼教由波斯传入中土,称为明教也有了稍许的变化。首先明教的教主又叫名尊主,乃是光明国国王的使者。
光明使者有四大尊严陪伴,分别是代表清静的紫衫龙王,代表光明白眉鹰王,代表力量的金毛狮王,代表智慧的青翼蝠王。
五明子被中国的五行所代替,分别设立五旗,妙空对应巨木旗,专工阵法,妙风对应厚土旗,专工建筑,妙明对应锐金旗,专工长矛,妙水对应洪水旗,专工毒药,妙火对应烈火旗,专工火攻,五旗互相配合,守卫光明使者的日月光华。

五散人各自为政,潇洒自由,每当明教有大事之时,才会召集五散人前去相助,次第有序。
是故明教经宋朝,元朝,明朝而不衰,与其有一套完善的管理基层有关,另外思想工作也抓得很到位,经常让教众诵读《讫思经》、《证明经》,《太子下生经》,还有为不识字的人准备画像。
亢猛毕竟也走过许多地方,见戴高的武功怪异,就不想打了,但为了逞口舌之利,于是就退后一步,假装自己已经知道了戴高的身份一样,对着众人说道:“本大爷知道了,这是明教余党,本大爷这就去禀告知府大人,让他来铲除余党,为朝廷除害。”
说完之后就往外跑。咚咚的下楼声,这次终于将东东吵醒了,不仅东东醒了,就是张通也醒了,而且还听到了亢猛这个大嗓门说的话。张通听到他要去报官,显然吓了一跳,自己死不足惜,要是暴露了这个秘密地点,那可是明教人几代人的心血啊!
“杀了——杀了他!”张通突然坐立而起,声嘶力竭的喊出这么一句,紧接着扑通一声又倒了下去,就咽了气。刚才的所作所为完全是回光返照,他一句到达了生命的极限,对于他自己来说,死亡倒是一种解脱,而不必再承受摧心裂肺之痛。
东东见张通两眼无神,面部泛白,双手吹下床来,显然是死了。东东将垂落在床下的手重新给他放到被子里掖好,用手为他将眼睛弥上,然后把被子提了提,将脸部盖上。没有哭泣。
东东走出门外,对着戴高说了一个字,杀。
戴高迟疑的看了看东东的面容,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就像是一个魔鬼,非常的可怕。施展出自己的轻功,向着亢猛逃走的方向追去。
亢猛刚出门走出去不远,就见到后面的戴高追了出来,心中大惊,无奈的摇摇头说道:“今天遇到煞星了。”
自衬武功不如戴高,轻功也比不上人家,眼见两人的距离也越来越近,大街上又少有人烟,亢猛感到后背都冒着凉气,不断地往自己心口里钻。
又跑了两步,脚下一个踉跄,就摔倒在地,手上抢了一层皮,血淋淋的,丝丝的疼。
戴高冲到亢猛身后,一脚将亢猛高高踢到空中,身长八尺的大汉就这样在空中飞舞着,让亢猛开始头晕,头嘭的一声撞到江边的一块青石上,顿时来了个头破血流,当场死了过去。
戴高怕他死的不踏实,又一脚踏上亢猛的胸口上,只听卡啦几声,带着窸窣的断裂声,亢猛的五脏六腑尽碎。戴高也是心里憋气,想到张通被七伤拳打得五脏六腑也损害了,于是就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将亢猛也这么做了。但戴高并不知道的是,张通此刻已经死了,即使他这样惩罚亢猛,张通也不知道了。就跟亢猛就这么死了,却也不知道杀他的人是戴高一样,几遍真有阴曹地府,他连个告状的对象都没有。
戴高将亢猛的衣服里塞了一个枕头一般大小的石头,然后帮好后,一脚将亢猛踢下了旁边不远处的扬子江中,扬子江水流滔滔,亢猛掉下去只是激起了几个浪花,便再没有了痕迹。
戴高望着亢猛刚才身处的那片地方,还留有他赤红色的血,心中有种欲念,要将这大奸大恶之人尽数除去的豪情壮志。正是他这种壮志,将他一直苦苦修炼的乾坤大挪移的第四层吸进神魔的心法炼成了,武功又精进一步。从此他掌指触及敌肤,如同钢锥人肌,钻入枯木,劲之勇猛,足以毁伤人的内腹,使其筋骨寸断。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且说戴高回到览春坊之后,见到东东正在披麻戴孝,正伏在张通的床前哭泣。
张通也死的窝囊,死在妓院之中,而且又是明教的身份,所以更不敢声张。
徐娘吩咐下人将张通秘密的运送到览春坊的储物室里,然后为又让老仆和东东为张通换上寿福,连个棺材也没有。
东东看着众人的忙碌,不断地往铜盆里放着纸钱,然后烧掉。
“你打算怎么办呢?”戴高问东东。
眼下去余姚显然不太合适,按说东东应该马上雇佣车马,将张通送回京城去,然后风光的办丧事,接着守孝三年。
但东东并不想这样做,现在回去,别说张母会受不了,而且还影响已经怀孕的姐姐,再说张通还有未竟的事业,也可以算是死不瞑目的,于是东东毅然决定,火化张通,然后自己带着骨灰下江南。
戴高听了东东的意见心里的石头也算落了地,虽说他跟张通有交情,但他还是会以明教为重,他是不会和东东返回京城的,他要去的是潜光院,就是奋战,也要和明教的兄弟在一起,至于个人生死,他倒是不在乎。这十年来,彭教主待自己如同亲生儿子,这点他是记在心里的,他要为了明教付出自己的一切,乃至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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