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张 镇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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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驿站内
当佝偻老头发现东东与戴高都不见了的时候,连忙报告给了王华。王华也很愕然,马车一路颠簸,他昨晚睡得很早,也很香,今天本来心情挺好的,正喝着扬州八宝粥,突然听到了这个消息,不禁皱起眉头来。
王华认为东东做事很稳妥的,就是出行也应该跟自己这个准岳父打声招呼吧,这么冒失的不见了,肯定是有什么变故。
他停下喝粥,放下青瓷碗,对着佝偻老头说:“哑巴,你再去看看,他们的行李可曾带着?看完之后你再回来告诉我。若是行李还在,他们可能是提早出去了,我们等等他们便是。”
佝偻老头又迅速的上楼去了,然后发现东东与戴高的行李都还在,于是下楼禀报了王华。
王华点了点头,对王守仁说:“伯安,为父昨晚赶路赶得有点累了,不如我们暂且再住一晚,明早再动身。你媳妇儿与小妹是女子,这么赶路也吃不消。”
王守仁知道这是王华的托辞,心想我是你亲儿子,反而倒没有你这个没过门的女婿重要,不免有点儿不平衡,抬头看了看王华,王华也正在看他。父子俩眼神一对,就知道彼此想什么。王华只好继续低头吃饭。嘴里嘟囔着:“我吃完饭就去对那两个马夫说,另外再去柜台上续住一晚。”
王连欣也看到大哥的不高兴,为他粥碗里加了一块儿青笋,王守仁吃了,对妹妹抿嘴一笑,表示释怀了。诸氏那桌子底下准备好的九阴白骨爪也没有实施。
正当王华一家人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扬子江边,红日徐升,漫天黑云挡住赤光,一道道,一片片。
也许是为了火化张通吧,老天爷特意来了个好天气。
岸边不远处的空地上,熊熊燃烧的是张通的遗体,东东正在望着火光出神。原来生命是如此之轻,禁不住自然的摧残,更耐不住人为的迫害。
东东将张通的骨灰收拾好,然后装了满满一罐子,并用白绫包好盖子,然后盖好,至于剩下的没有烧完的腿骨等大骨头,则用手捧着,连同剩下的骨灰,一股脑洒进了滔滔的扬子江中,然后顺流东南而下,直达长江。
在处理完张通的遗体之后,
东东与戴高一起含泪与徐娘告别,戴高修书一封,希望徐娘派人转交给长安的明教教主彭荣宇。徐娘接过书信并应下了。
等东东行尸走肉的与戴高回到驿站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他怀里抱着张通的骨灰罐,还裹有白绫。王华身在朝中多年,自然识得是出了大事,却不知死的那个人正是前不久自己刚见过的张通。
回到王华的单间,东东将骨灰罐放到自己前面,然后对着骨灰罐叩首,又对着王华磕了头,流着眼泪将张通为了赶赴余姚随着自己拜见王老夫人而受奸人所害,客死他乡。
王华听东东痛哭流涕的讲起,也是不免心中有些愧疚,这事说起来也毕竟和王家粘些关系,于是好生宽慰了东东一番,然后命佝偻老头扶着东东去休息,然后告诉他明早再出发。
王连欣听说自己未过门,公公就去世了,不知不觉地就流下了眼泪,在诸氏的安慰下不断地啜泣着。诸氏也有些同情东东,但毕竟不如王连欣的感受。王连欣再一次想起自己失去母亲的这么多年的日子,也为东东更加心疼起来,并暗暗发誓,好好学习做饭女红,将来好生伺候婆婆以及东东。
回到自己的房间,东东将一身白色衣服换下,然后将张通的骨灰罐放到床头,就沉沉的睡去了。
王华的房间。
王守仁刚从扬州驿丞那里换来通行证,长江一带暴雨连连,官府已经下令禁止通行了。除非有官方特定的路引子才能通过长江。王华将已经写好的书信教给王守仁,告诉他托人将此信务必送到京城张家张母手里。他并不知道东东为了张母的身体以及心理并没有向张母汇报。
第二天一早,天空又下起了蒙蒙细雨,王华、王守仁、诸氏和王连欣挤在一辆车里,佝偻老头、戴高、东东还有张通挤在另外一辆车里。因为下雨,佝偻老头也弃马登车,只剩下两个马夫戴着毡笠穿着蓑衣依旧在外面餐风雨。
由于路滑,这次马车行的很慢。二百多里的路程,再加上中途又换乘船又改坐车,直到晚上二更时分,才进入了镇江地界,远远地看到了金山寺中高耸的两座佛塔——荐慈塔和荐寿塔。
王华一行人的目的地正是金山寺。
金山寺,又叫江天禅寺,位于江苏省镇江市区西北部的金山之上。始建于东晋,原名叫做泽心寺,自唐代的时候起,被改称金山寺。整个寺庙结构复杂,重重殿宇依山而建,与金山浑然一体,有金山寺裹山之说。
金山寺中藏有苏东坡的玉带、周鼎、金山图和铜鼓,号称金山四宝。苏轼的水调歌头就是在与友人一起游玩金山寺的时候吟唱的。宋神宗熙宁初年,苏轼由于写了《上神宗皇帝书》、《拟进士对御试策》等批评新法的文章,受到诬陷,不安于在京任职,乃自请外放。于是被任命为杭州通判。当时对朝廷心灰意冷的他,在兴致的时候,与好友披头散发,吟诗作对,将身上的玉带以及玉带上挂着的周鼎都遗落在地,一边敲打着铜鼓,一边画金山。酒至酣处,大家泛舟于于江面之上,然后苏轼游目骋怀,放歌《水调歌头》,成为了当时的佳话。

要说这佳话,不仅仅是苏轼,就是王守仁也有一段。
成华十八年(1482年),王守仁跟着王华进京,路过金山寺。王华像苏轼一样与朋友聚会,大家文人墨客聚到一起,自然不免要风流一番,大谈梁红玉击鼓抗战金兵的故事,于是有人提议作诗咏金山寺。当大家还在苦思冥想的时候,王守仁就已经说了出来:金山一点大如拳,打破维杨水底天。醉倚妙高台上月,玉箫吹彻洞龙眠。
四座宾客无不惊叹,认为王华教子有方,小王守仁才仅仅十一岁,就有了这样的才华,对着王华又是一阵奉承,还叫王守仁再作一首写月亮遮蔽了金山寺的禅房的诗词歌赋。王守仁对着明月就吟道:山近月远觉月小,便道此山大于月。若人有眼大如天,还见山小月更阔。
王守仁吟完诗,得到了众多宾客的称赞,王华只好笑闹王守仁不听话,但心里还是非常高兴,这么多年自己忙于科举,也没有好好教导儿子,如今看到儿子这么有出息,比自己要有才华,对父亲王伦非常的感激。
的确,王守仁的幼年教育几乎都是出自王伦。王伦,字天叙,因为酷爱竹子,在自己所住的楼轩外围种植,世称竹轩公。王守仁小时候的时光大多与他在一块儿。有一次,竹轩公正在念书的时候,王守仁在旁边跟着背,竹轩公非常惊讶的问他。王守仁不以为然的说:“听到祖父读书的时候就默默的记下了。”可见当时王守仁多么聪明。
金山寺门前。
寺庙的大门大多是朝南,但金山寺例外,它是冲着西面的。东东抬头看寺门,由于夜色灰暗,也看不清上面的字,但隐隐约约可以看出金山寺的字样,气象森严,两只石狮雄踞两旁。
东东在王华等人的身后进入金山寺,早有和尚出来迎接了。东东回头看江水滔滔,大有一种群山西来,大江东去的豁达,张通的死在他的心中很压抑,面对这自然的雄壮,让他释怀不少。
进入山门,是一座单檐歇山顶的五开间宫殿式建筑,也就是天王殿,中间供奉的是笑口常开的弥勒佛,背后是佛门的护法神韦驮,两侧是四大天王,一个个手握刀枪剑戟,在晚上尤其显得面容可憎,让没有见过的王连欣吓得躲到东东身后。诸氏也不敢离得王守仁太远。
戴高扶着王华。佝偻老头安排那两个马夫去了。
望着弥勒佛那笑口常开的模样,王华也乐了。对着王守仁夫妇颇有感慨地说:“一别二十四载,为父又回来了!”
的确,王华在外为官,经常不得归家。想想自己从成化十七年(1481)中了状元以来,只有成化那一年是在家过的年,然后第二年就想带着王伦夫妇去京城享福去,不过王伦并不想去,说自己这么多年在余姚呆习惯了,平常写写书看看竹子就可以了。倒是王守仁,叫他带上王守仁去京城历练历练,还有带上自己的妻子郑氏。
然后另外一次回家就是王伦去世,也就是弘治三年(1490),王华从外面听闻此讯,嚎啕大哭,然后艰辛回到余姚,参加王伦的丧礼。
到现在过去了十六年,王华一直在南京和北京为官,一直兢兢业业,始终没有时间和机会回到家乡。
想想小时候的那些玩伴,不免又是一阵伤怀。
转过天王殿,又是一座大殿。黄墙红柱,金色的琉璃屋面,还有白石柱的栏杆,使整个大殿既有北方寺庙雄浑富丽的气势,又兼有南方园林精美雅致的风格,显得格外巍峨壮丽,金碧辉煌。
进入大殿,正中三尊金身佛像并列而坐,分别是释迎牟尼佛、药师佛和阿弥陀佛;两旁站立十八罗汉,形象高大,栩栩如生。
正在王华等人欣赏罗汉的时候,王连欣指着一个也挎着胳膊的罗汉对东东说样子很像你你的时候,佝偻老头进来告诉王华说:“老爷,禅房已经准备好了,可以休息了。”
王华大手一挥,说了声好,就带着众人去休息了。因为王华一行人有女眷,所以安排在了后院的一座独立的青砖房里。
东东陪着王华一起草草的吃过了晚饭,就退回到与戴高共同的房间之内。
王华、王守仁与佝偻老头一间禅房,诸氏与王连欣一间,戴高与东东共用一间。
这当然不是宿管和尚的意思,是佝偻老头的意思。
东东也是很累,将张通的骨灰罐安心放好了之后就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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