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张 龙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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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大院,后罩屋
东东与戴高就是睡在这里的昨晚他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总之,他感觉那些刚刚打过招呼的王家兄弟好像对他都有仇,一个劲儿的灌他喝酒,而且他们都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儿,体力好,人又多,东东也挡不住他们。
东东他们喝的是黄酒,黄酒是糯米酿成的谷物酒,开始喝的时候不会醉,喝过之后才醉。东东就是在开始头晕之后,就不知道怎么来到这里的,然后爬到床上就睡着了,一直睡到自然醒,当然是被尿憋醒的。
黄酒是我国的民族特产和传统食品,也是世界上最古老的饮料酒之一。它是以糯米等谷物为原料,利用酒药、麦曲或者米曲所含的多种微生物的共同作用,酿制而成的发酵原酒。大约起行于四年多年前的龙山文化时期。
东东生活在北方,对黄酒了解不多。但是他知道黄酒与其他酿造酒相比,有很浓厚的地方色彩,以江浙一带最为普遍,上次在王鏊家里的席宴上也稍微喝了一点黄酒,但那个是自愿的,不是像这次是被强迫的。其实qiang奸与偷情的行为是一样的,只不过前者是被迫的,而后者是自愿的。但究竟哪一种更痛苦哪一种更快乐,至今无人能够给予明确的结论,就跟黄酒的种类一样。有的以酿酒原料命名的,有的以产地或者生产方法命名的,有的以酒的颜色或酒的风格特点命名的。
对着厕所里的小池撒完了一泡尿之后,东东觉得爽极了。这大户人家就是好,连个厕所设计的都是那么美妙,且还是男女分开,下面就是一条流动的小水沟,东东的尿液也可以算是一腔春水向东流了。
东东一边哼着周杰伦的《千里之外》一边往回走,在刚要在后罩房转弯的时候,撞到了一个身影,正提着恭桶正低着头往他这个方向走。
“啊!”那身影发出一声叫喊,俨然是个女子。东东定睛一看,这女子他倒是有点面熟,嗯,不错,正是今天见王老夫人的时候搀着她的那位丫鬟。
“冒昧了!姑娘。”东东赶忙道歉,一下子扶住了那个丫鬟。
“哦,不,公子!您没事吧?”刚才东东的搀扶,让她的脸上红烫烫的,心里的小鹿由于惊吓和不安跳个不停。
“你没事就好!”东东尴尬的退后了一步,然后想继续赶路,但迟迟不见那丫鬟走动。
“你真的没事吗?”东东又问了一句。
“哦——哦,公子,我真没事!”说完之后那丫鬟忙不迭的提高恭桶,继续前行。
东东望着她的背影,喊了一句:“你叫什么?”
不远处传来一声,奴婢叫莲花。东东重复着这两个字,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东东摇晃着脑袋,背着自己初中学过早忘却了的古文。这时代确实需要这样的君子啊,可恶的刘瑾,祸国殃民,早晚我要邀请春哥来爆你菊花。
天蒙蒙亮。东东就起床了。反正戴高在屋里练功,他也睡不着,于是就坐起来看那本《十六字风水秘术》,而且东东有个习惯,每次看书都将张通的骨灰罐放到自己的身旁,好像这样张通就在自己的身边,给自己指点一样。
可是东东并不能静下心来看书,他在苦恼。张通死了,他既没有戴孝,也没有报丧,虽然他知道自己与这个名义上的爹并没有真正的那种亲属关系,但这么久以来,他还是感受到了来自这个时代父母的关心。这让东东陷入深深的愧疚之中。
将秘术收好之后,东东走出了房间,循着自己进来时的记忆,走出了砖雕门楼,穿过轿厅,来到门厅,门厅的门早就开了,正在有几个家仆打扫院子,这让东东想起了自几所在大学的城市,每次东东起早去找工作的时候看到马路上的扫路工人,已经完成了清扫工作,无论是寒冬还是烈暑,他们真是辛劳。
东东看着对面的龙泉山,整个龙泉山在清晨显得异常灵秀,东东想起风水秘术中的天与地,天者,举灵也,非实物所能载,地者,污气之至,乃人间之载也。这山,这灵气,在虚与实之间莹烁着。
东东循着清泉,来到了半山腰,就是龙泉所在的地方。
相传宋高宗曾登临此山饮泉水,觉得泉水甘甜润口,取小甏将水带到临安备饮,并说泉好风景也好,于是在旁边建了更好亭。更好亭旁绿树成荫,煞是清畅。
此时在更好亭中,一个瘦弱的男子正在打拳,只见他拳风自然和谐,非常灵动,与这龙泉景观仿佛本是一体一样。

待东东走进一看,却是认的,原来是他的大舅子王守仁。只不过王守仁并么有穿外衣,而是一身亵衣亵裤,与平常的衣冠不同。王守仁也不是那种拘泥之人,在外面还有的讲究,但在家里他可是随意,毕竟这余姚可是他土生土长的地方,这龙泉山打从他不会说话的时候就往山上跑。
王守仁出生的时候王伦给他起名叫做王云,然而到了五岁还不会说话。一天,当他正在与一堆小屁孩儿从龙泉山上往下跑的时候,撞到了一个和尚。那和尚见过王守仁之后非常惊讶的说:“好个孩儿,可惜道破。”
竹轩公王伦当时正在门口等着心爱的小孙子回家来,听到了这个和尚的话,将和尚请到家里,吃斋饭,和尚告诉王伦只要将名字改了就好了,于是王伦当场就给孙子改名为王守仁。王守仁就能说话了。
这件事对于王家的影响颇大,导致全家对和尚非常有好感。以至于后来这三十多年来王岑氏一直信佛,在王家瑞云楼的东面就有一间佛堂,颂佛经是每日必备的功课。
东东看王守仁练拳,看的痴迷,心想着王守仁看起来瘦弱万分,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套华丽的功夫,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海水不可斗量,是鸟你不用防备它不飞,是老鼠你挡不住它上炕。明明是出于意料的事,有时候也在情理之中。
等王守仁练完,东东上前将王守仁搭在旁边树杈上的棉绒布递上去擦汗。
“大哥,这是内家拳吧?我看的眼花缭乱的,真不错!”对于后世闻名的一代心学大师,东东还是会拍拍马屁的,站名人的光,而且还是活着的名人,东东自认为比那些靠死名人赚钱出名的投机分子要高尚的多。
“我这拳是武当松溪派内家拳,又叫南太极拳,内练意识,外练形神,以意领先,以目显神,内外结合,法在先机,因人而宜,不拘先规,乃是张松溪大师遍游大川,在长江黄河一代,与医道相结合而创立的拳法。上次你见到的那个吴昆山,就是这内家拳的行家。”王守仁一边说,一边在更好亭里坐了下来。
更好亭爱着龙泉,旁边有取水用的瓢具等,东东为王守仁盛了一瓢,倒在了两个碗里,自己也喝了起来。
泉水十分甘甜,东东喝了之后立刻赶到耳目清醒。
“哈哈,还是老家的甘泉好喝啊!“王守仁练完一套拳之后心情大好,又和上了这泉水,不由得放声大笑。
东东看着王守仁大笑,也跟着笑了起来,是呀,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老窝,山是家乡的好,水也是家乡的美啊。
王守仁突然站了起来,朗朗吟道:
我爱龙泉山,山憎颇疏野。尽日坐井栏,有时卧松下。
一夕别云山,三年走车马。愧杀岩下泉,朝夕自清泻。
王守仁突然吟起诗来,东东却是不懂诗的,但也能明白王守仁这诗里的意思,原来古人作诗就这样啊!
“嗯,大哥的诗有种平淡,有种看破红尘的感觉。要是这泉水酿成酒就更好了,边喝酒一边谈诗,岂不快哉?”
“哈哈,难道妹夫昨晚还没喝够?喝的都烂醉如泥了,害我妹妹对我一顿发怒,说那些兄弟们对你不客气了,我这大哥也没管。哈哈!”王守仁想起昨晚上王连欣对自己怒气冲冲的样子,反而觉得更加有趣了。
“这黄酒可不是一般的醉人!”
“那是,黄酒是绍兴府的精酿,要说黄酒,可是绍兴府的特产,整个江南也是绍兴最好喝,这酒后劲儿大,刚喝的时候不会醉,喝过之后却醉的不行。”王守仁为东东解释着。
“哦,原来是这样啊!”恍然大悟。
“走吧,妹夫,咱该回去了。今天姑父姑姑要从绍兴过来,又会给家里带绍兴酒来了,到时候我们再喝!”
王守仁说的正是钱牧与钱王氏,也就是钱宽的父母。钱牧的父母早逝,每次钱牧都是带着老婆孩子在余姚王家过中秋过除夕。
当东东随着王守仁离开的时候,又看了一眼那龙泉,回想刚才的甘甜,东东心中冒出了一个想法,这泉水酿黄酒没市场,但做饮料应该可以吧?通过工业化学方法造出二氧化碳,然后强加入天然泉水中,再加入一些香精、蔗糖,这事儿就这么成了。
东东被自己这个大胆的想法吓了一跳,自己真是奸商啊,无利不起早。东东摇着头跟在王守仁后面走下山,回到王家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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