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飘放下手机无力的瘫坐在地上，两行清泪溢过掩脸的手掌滑落。
"我要做。"黄哥看着飘飘的眼睛问："你确定？""确定。"
郭明东撕开方便面封口薄膜倒入开水，拣张纸板罩上低头看牌，随手抽出一张很潇洒的姿势扔入堂口："幺鸡。""割掉。"飘飘倒牌。
郭明东愣住："有没搞错，屁糊一翻你也出手？"飘飘翻翻白眼道："少废话给钱。苍蝇也是肉！"朱肚笑："别输不起。"郭明东悻悻掏出二圆钱拍在桌面，"拿去买糖，我开始认真打不再让你们了，各位观众休怪哥哥无情。""死撑。"飘飘道。
我边洗牌边赞："基本每把都是你先糊，敌人太狡猾咱们阴沟里翻船走眼了，深藏不露的高手啊！"飘飘老练的把牌翻转扣上，"一般，打麻将就求个稳字。不贪不放滴水成河，钱进口袋才是硬道理。""高，实在是高！"朱肚翘起大拇指奉承道："听君一袭话胜搓十年麻。""你讽刺我。"飘飘扔骰子拿牌，"别以为听不出来。""绝对没讽刺，是仰慕。""妇人之见。玩儿就玩个心跳，做大做强才是王道。"郭明东似乎拿了手好牌，双手微颤脸泛潮红口中念念有词："财神哥，多谢！"我忍不住道："谢毛啊你还打不打？要打就快点，出牌别超五秒这是起码的牌德大家都在等你！"郭明东把卷曲的方便面呼噜吸进嘴里才颤声道："别催，千年难遇的好牌啊，容我仔细看看。"我被郭明东搞得开始有些紧张，掏出烟散给众人。
朱肚左右看郭明东，想从他表情上分析出点结果。
郭明东把头凑到朱肚眼前，嬉笑道："随便看，明告诉你这把牌绝对极品可说惊天地泣鬼神。""莫不是清一色？都是哥们儿下手轻点这张你不会要吧。"我轻手打出张二筒。
"等等。"郭明东双手迅速拆牌哈哈大笑，"放你一马非自摸不糊。"朱肚把牌凝在空中将落未落，"你说的非自摸不糊可别食言。"郭明东点头，朱肚迅速把牌放下叫道："六筒。""煮熟的鸭子飞不掉。"郭明东洋洋得意，"再放一马。""碰，"我手拿两张九万背对郭明东使诈，"我碰。"见东子没动静继续嚷："不糊我可真碰了呵。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你想清楚。""你说不糊我才打六筒，敢反悔我跟你没完。"朱肚也开始耍赖。
我劝朱肚道："崇高点，亏了你一个幸福千万人。""我卑劣着，"朱肚谦虚道："距离这境界还有点高度。干脆咱哥俩并肩子齐上炮算我点的钱由你掏，谁叫感情深呢？光我独个进步看你原地打转这心里憋得难受啊，都别落下。""这翻话……感人！"我隔桌子与朱肚热情握手，"不愧是哥们，真想和你干一杯。""有完没完？要碰快碰我就是不糊，都是案板上的鱼肉一个也甭想溜。""闭嘴，"我对郭明东说："没见正把感情升华。""你要能碰我把整副牌吞下去，"飘飘从自己的牌里抽出两张六筒在空中晃悠，"诈谁呢？"朱肚站起来，"乡情不如偶遇，难得投机干脆现在就去喝两杯。""走。""试试？"郭明东把棍子捞起来放在桌上，"都给我坐下，这把牌没完之前谁动打断谁腿。奶奶的，个比个演得逼真。"朱肚坐下，问："要不改天？""行。抬头不见低头见改天就改天。"我说着也坐下对郭明东说："哥几个玩牌偷偷放根棍子在身边做什么？都自家兄弟难道还怕人诈你？小心眼。"飘飘笑，"你俩要做演员没准能捧个小金人儿回来。"我偷偷扣张麻将牌在手心然后数数："十一十二，靠，怎么相公了？不算不算。"郭明东瞪眼道："少来，牌场规矩相公陪打。""霸道！这谁定的？"我把牌放回原位，"数错，没相公。""你俩老实点，"飘飘道："牌没完前鹿死谁手犹未可知。""还是我家飘飘爽快。"朱肚赞叹。
"滚。""……""别闹了都专业点，飘飘摸牌。"郭明东下命令道。
飘飘伸手摸张牌再以中指细细品审，郭明东迫不及待也提前摸牌尔后啪的将摸到的七筒翻开砸在桌面仰天长笑："自摸，帅，见筒就糊，哈哈，众人皆哭我独笑。"我转身看东子的牌，三张一筒三张九筒二至八筒各一张一条龙见张糊的牌面果然是千年难遇。
"这牌不能糊。"朱肚忙道："惊天地泣鬼神太极品！据说糊后所有的好运都会离你而去从此陷入无边倒霉深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真的，麻将教学录象上也这么说，慎重一定要慎重。"我脸色发白说。
郭明东大笑道："给钱，今朝有酒今朝醉。倒霉也认了。耍赖耍到这地步我对您二位真的是五体投地。""急什么，好像我先自摸。"飘飘倒牌，整整齐齐没有丝毫破绽。
"救星啊！差点万劫不复。"朱肚庆幸道。
"多少钱？"我问东子，"真是你糊的话咱绝对比谁都掏得快，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钱输给兄弟有什么计较的。咱的牌德谁不知道，都赞着！"郭明东直勾勾盯住飘飘倒下的牌上下左右连看三遍，大骂："我靠，又是屁糊。"飘飘摸着鼻尖一字字悠悠问："屁糊算不算糊？""算，绝对算。"朱肚笑。
飘飘摊开手掌，"那还等什么？给钱。"郭明东仰天大骂："生活啊你他妈真爱作弄人！"这场牌打到凌晨两点才已东子输光而结束，飘飘没走，挤到了朱肚床上，朱肚受宠若惊。不知睡了多久我因口渴醒来，懒懒的提不起精神也不愿爬起喝水，于是努力强迫自己继续入眠，至此后便在半梦半醒间徘徊。黑暗中隐约听到朱肚喘着气说了声我爱你，然后是飘飘在低声哭泣，迷糊中也分不清是梦是真一时疑为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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